大明嫡子 第3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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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胖的身后,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 朱允熥立馬抬頭看向小胖,一切盡在此刻的眼神之中。 朱高熾擺擺手,拉著還在扮著鬼臉的朱桱走進暖房,瞧了一眼沒被智惠動過的那杯八寶茶,便是一飲而盡:“我剛忙完稅署的事情,然后就準備到你這邊來看看情況,半道上被二十三叔以孫子兵法,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半路設伏截殺。然后,你就看到了……” 不等朱允熥開口。 朱桱就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昂起大腦袋,一副得勝將軍的目光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朱允熥:“我現(xiàn)在可厲害了,兵法都能倒背如流了,不過是區(qū)區(qū)小伎倆,便截殺了熾哥兒?!?/br> 朱允熥瞪了小屁孩一眼。 然后惡從膽邊生,一個健步上前,便已經(jīng)是雙手扣住小屁孩,然后雙手罩在小屁孩的腦瓜上,便是一陣惡狠狠的揉搓著。 然后,小屁孩頭上的束發(fā)散了。 朱允熥還不解的解氣,便將魔爪伸向小屁孩圓滾滾rou嘟嘟,還沒到抽條時候的臉蛋。 隨后又是好一頓魔爪揉搓。 直到小屁孩的臉蛋紅撲撲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樣,整個人也快要發(fā)奶飆的邊緣,朱允熥才收回了自己的魔爪。 最后,這才意猶未盡的拍拍小屁孩的腦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二十三叔在大本堂的課業(yè)停了?” 朱桱皺起眉頭,屁顛屁顛的竄到朱允熥面前,然后扭曲著身子,歪著頭落到了他的眼前,一副看笨蛋的眼神盯著他。 朱允熥眨眨眼。 自己竟然被這小屁孩鄙視了? 不等他開口,朱桱便已經(jīng)嘟嘟的開口道:“我們今年的課業(yè)都結束了呀,方先生也要回家過年了。” 鄙視的念叨了一句之后,朱桱無聲的動了動嘴巴。 你真笨! 這小屁孩當真是要上天了。 朱允熥頓時大怒,反手便將這小子給壓在自己腿下,對著外面大吼一聲:“雨田,去國子監(jiān)取一套課業(yè)過來,交給李賢妃,好生督促著二十三叔過年期間務必一字不漏的完成了!” 臥槽! 課業(yè)! 朱桱一個豬突,急著眼從朱允熥的壓制下逃竄出來。 然后連連后退,滿目震驚,滿臉悲愴的退到了暖房門后。 小屁孩伸出手冤屈無比的橫指朱允熥:“好你個熥哥兒!你竟然要害我一個小孩子!” “我不理你了!” “我要去找湯……姐……姐……” 當最后一句話傳入朱允熥的耳中時,暖房里哪里還能看到小屁孩的身影,早就已經(jīng)撒開了腿狂奔在太孫府里,引得一幫內侍宮娥只能無奈的緊跟在后面,唯恐這位小爺絆倒出了什么事。 朱高熾滿臉無奈,看著眼前剛剛上演過的這一幕鬧劇。 朱允熥則是又氣又惱,瞪著朱高熾:“都是你慣的!他要出宮你就帶他出來,現(xiàn)在人出來了,撒開腿就跑了。” 朱高熾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竟然說出這樣話的朱允熥。 合著二十三叔都是我朱高熾慣壞的? 難道應天城里,太孫替爺養(yǎng)叔的話,都是謠言? 朱高熾撇撇嘴:“我怎么覺得二十三叔有你這份狡猾呢?你看二十三叔多聰明現(xiàn)在,都會虛張聲勢、掩人耳目,一溜煙就逃跑成功了?!?/br> 朱允熥眉頭皺緊,無奈的搖擺著腦袋:“回頭再收拾這小子!” 朱高熾呵呵一笑。 除了不能摘下星星月亮給二十三叔,只要是二十三叔開了口,撒個嬌,熥哥兒就能立馬給事情辦了。 面對小胖的冷嘲熱諷,朱允熥已經(jīng)做到了自動免疫過濾的好習慣。 為對方換了個杯子續(xù)上一杯茶,朱允熥開口道:“今天我和智惠和尚又聊聊他那個宏愿?!?/br> 朱高熾點點頭:“我看到了,過來的時候看到那和尚一個人走在雪中,似乎很是堅韌的樣子??粗谋秤?,一個人走在寒風之中,我都覺得不幫他是種罪過。” “他是有大宏愿的人。” 朱允熥感嘆了一句,喝了口茶:“其實拋開這些蠅營狗茍、朝堂權柄,我還是很尊敬如智惠這樣的人?!?/br> 朱高熾手捏著茶杯,挑眉看向朱允熥,調侃道:“這話可不像是你會說出口的?!?/br> 朱允熥翻了個白眼,聳聳肩:“本就是如此。他能為了一個宏愿,甘愿自己身墮煉獄之中,我覺得我是做不到的?!?/br> 說完之后,朱允熥便沉默了起來,目光閃爍著,默不作聲。 朱高熾看看了,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 想了好幾次,朱高熾都覺得自己有些想不通,然后便試探著小聲道:“所以,要是這些事情真的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你會選擇妥協(xié)?” 朱允熥搖搖頭,又點點頭。 而后,滿心的復雜都化為一聲輕嘆。 “很早以前,我以為只要一心為民,一心為了大明江山社稷,為了這座天下,就沒有什么事情是辦不成的。”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這世間哪有什么事情是以你我等人的想法去進行的?” “他們的順從和敬畏,不過是因為我家手中掌握的生殺予奪的權力罷了?!?/br> 說了幾句話,朱允熥抬頭看向朱高熾:“江山社稷啊,不是在做夢,也不能靠幻想啊?!?/br> 朱高熾覺得現(xiàn)在坐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堂兄弟,好像才是真正的本來面目。 只是,這分明就是一個人啊。 他搖了搖腦袋,振奮了一下情緒,笑著說道:“眼下國事太平,萬事都要一步步來。眼下智惠和尚的事情,不是也已經(jīng)談妥了嘛。長江兩岸府縣的雪災,也有京軍親自出動了。 地方上到現(xiàn)在都沒有報上來一例貪墨的案子,商賈們也在官兵到來之后,紛紛開倉放糧,平價出售。百姓田地也少有因缺衣少食,而被迫無奈底價售賣給士紳們的事情。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眼看著今年就要過完,大本堂都停了課業(yè),朝廷不日也要封印,你也該讓自己好生歇息一段時間了?!?/br> 朱允熥聽出了小胖的畫外音。 他笑了笑:“回應天也有兩年了,想北平了嗎?” 朱高熾點點頭,同樣又搖搖頭,舉目觀北。 “北平啊,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現(xiàn)今如何……” 第三百四十一章 北平有妖僧 災難之所以是災難,就是因為從未面對,突然出現(xiàn)。 當一個人一直處在沙漠之中,那么缺乏水源也就不能算作是災難了。 當江南兩岸府縣百姓,還在為了連續(xù)二十多日的降雪而因為災難的時候,北方早已冰封,并且百姓們并沒有因為今年只不過是比去年更冷了一些而說什么。 因為,這已經(jīng)是他們的生存習慣了。 北平城。 城內飄著道道黑煙,這些都是就近從煤山礦場開采出來的煤炭燃燒之后產(chǎn)生的。 而在城外,則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入眼處,皆是銀裝素裹。 與城墻相隔一段距離外,便是連綿的屋舍,依附于城郭而生。 因為臨近年節(jié),北平城里城外都洋溢著佳節(jié)將至的氛圍。 甭管家家戶戶有多少余錢,或大或小的大紅燈籠已經(jīng)是掛在了門庭上。 城北安定門,在甕城外側的城門樓上,此刻正有一行身著甲胄或官袍的人簇擁在城頭上,眺望著北邊的雪野。 在人群中間,是身穿大明宗親常服、腰佩長刀的朱棣,而在他的身邊卻是一名身著玄黑僧袍的和尚。 不是旁人,正是洪武十五年孝慈皇后病逝后,朱元璋為諸王挑選隨侍僧人,誦經(jīng)祈福。而經(jīng)由當時的僧錄司左善世宗泐舉薦,到了朱棣身邊的道衍和尚姚廣孝。 而在兩人周圍,則是北平左右布政使顏鈍、申逵,按察使王禮,及北平都司有關將領等。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這個時候,在這安定門外安置幾門火炮對著城樓上準確無誤的來上幾輪,大明整個北平一線的關口防線將會直接崩潰。 只是此刻,這些人并沒有這等憂患,反倒是人人臉上都帶著喜悅和期待。 布政使顏鈍看了一眼遠處雪原上已經(jīng)揚起的飛雪,便側身面朝朱棣躬身作揖道:“年關將至,北平獲悉張將軍捷報,今歲臣等可是又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br> “志遠,乃本王福將也!” 朱棣表現(xiàn)的遠比其他人更加的高興,伸手拍著冰冷的城墻跺,毫不顧忌的開口贊美著即將領兵凱旋歸來的張志遠。 他同樣看到了安定門外的雪原上,那因為張志遠得勝凱旋歸來,馬踏雪原激起的飛雪。 另一側的武將群中走出一人,生的是模樣端正,威武儒雅。 “殿下,今冬江南遭了雪災,不過朝廷并未動用淮安府的存糧,等開了春糧草運到北平,殿下便可親帥大軍犁庭漠北。 此番志遠清繳漠南及壩上草原等處元賊不臣部族,算得上是為殿下打出來前哨,明年我軍深入漠北之前,也就不會再有牽扯。” 朱棣將視線從城外收回,看向說話的年輕將領,露出笑容:“世美可是也等不及想要隨本王引兵征討漠北了?” 張玉很是老實的點頭道:“末將只愿能隨殿下馬踏漠北,封狼居胥。” “此等好事,又豈能讓你這個世美專美于前?” 張玉的身后傳來一聲叫囂。 不用回頭,張玉也聽得出對方是誰,無奈的搖搖頭。 身披重甲的朱能走了出來,看向城外:“殿下,這次志遠回來,您定要叫他與末將比試一番。末將每每想要與他較量一二,都被他給借口逃脫,真真是豎子!” 看著自己麾下最是器重的兩員將領,有如此戰(zhàn)意,朱棣心中豪邁萬分:“今日只為引志遠得勝凱旋。待到明年春暖花開之時,便是我等馬踏漠北之日!” 城樓上,頓時響起一片喝彩聲、附和聲。 而隨侍在朱棣身邊的姚廣孝,望著城外愈來愈近的凱旋大軍,卻是目光隱隱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