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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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瓊點點頭便不再多言,而是領(lǐng)著自己的幾名侍從,揚起馬鞭加快速度脫離整個隊伍,朝著清化城里趕回去。 …… 清化城城主府里。 隨著百姓們的歸來,城主府前頭已經(jīng)開始漸漸的接納了不少合適的女子做著灑掃之類的婢女之事。 城主府開出的工錢很是誘人。 每月兩石的米,足以讓這個崗位成為所有女子追求的目標。 于是,這條規(guī)定又成為了交趾道百姓夸贊感恩大明皇太孫的另一個原因和理由。 然而在后院,卻仍然是只允許大明人長留,錦衣衛(wèi)的人依舊充當著仆役的角色,更不會因此多一份工錢。 此刻,后花園的涼亭茶室里。 一名長得頗為魁梧的錦衣衛(wèi)緹騎正將一份茶具送入茶室里。 正等他要開始為太孫和燕世子烹煮茶湯的時候。 燕世子朱高熾便滿臉嫌隙的翻著白眼揮揮手:“辛苦了,且下去吧。” 緹騎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委屈的縮著手腳站了起來,躬身作揖緩緩退出。 正在翻閱著最新由朱高熾這位太孫部軍司馬,整理出來的有關(guān)于清化城改土歸流安置歸來百姓報告總結(jié)的朱允熥,默默抬頭看了一眼委屈巴巴退出去的錦衣衛(wèi),又看看已經(jīng)接過茶具,自顧自烹煮起來的朱高熾。 “矯情?!?/br> 面對朱允熥的嘲諷,朱高熾充耳不聞。 他一邊忙活著手上的事情,一邊開口道:“如今我部已經(jīng)接納歸來百姓共計三千六百七十二戶,合人丁一萬三千三百九十六人。均每戶不足五人,依照我部對清化城的推算,已經(jīng)歸來人丁超過三成。” 朱允熥將報告合起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道:“一城之地人口五六萬,在交趾道這等地方,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城了,你們的推算想來不會有錯?!?/br> 朱高熾歪頭看了眼朱允熥,繼續(xù)道:“清化城是我們推行改土歸流的實驗地,如今回來的人丁,已經(jīng)足夠我們進入下一階段的計劃了?!?/br> 朱允熥嗯了聲,隨口道:“那就讓高仰止他們那邊抽調(diào)人手過來,既然這些今科進士、國朝舉人愿意隨軍南下,自然不能讓他們都待在昌化縣那邊。”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敝旄邿氡硎玖速澩?,說道:“但你上次說的崗前培訓考核,尤其是思想培訓,我覺得很是重要,必須讓他們清楚,自己來到交趾道之后需要做什么事情,又應當如何去做。” 朱允熥笑笑,看向朱高熾:“你是我部軍司馬,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br> 朱高熾?yún)s哼哼了一聲。 然后便撇著雙眼看向朱允熥,幽幽道:“是不是也將高仰止調(diào)過來,清化城要變成清化府,我想清化知府的位子你早就已經(jīng)屬意高仰止了吧?!?/br> 朱允熥點頭道:“他是洪武二十五年的三鼎甲,恩科狀元郎。若不是我給按下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在翰林院做著編撰的清貴事情,等上兩年就能去朝廷各部司做一個郎中。 現(xiàn)在在交趾道這等新征之地,做一個不顯不貴的知府,算起來倒是委屈了他?!?/br> 朱高熾?yún)s是撇撇嘴。 最朱允熥這番話,全然不信。 更是連連哼哼著,臉上一副曖昧的表情。 他哼哼著說道:“大明律,直隸應天府以外,諸道知府,朝廷冊正四品銜、領(lǐng)中憲大夫階、授贊治尹勛,掌一府之地,萬戶人家,轄地政兵刑賦皆掌一人之手。便是任亨泰那位國朝頭個擁有狀元牌坊的人,也不曾有過這等起步?,F(xiàn)在讓高仰止做清化府的知府,又如何算得上是委屈了他?” 朱允熥胳膊撐在了桌子上,手掌拖著臉頰,歪頭面色古怪的盯著朱高熾看。 朱高熾皺著眉,而后無奈的放下手上的活計,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沒說對這件事有意見。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單單是要在交趾道推行改土歸流,流通財貨。還要用高仰止來撬動我大明部司衙門正印坐堂官,須得有州府經(jīng)歷之事?” 朱允熥面露疑惑:“為何你會這樣想?” 朱高熾伸手,將水壺下的火苗壓小了一點,好讓熱水煮開的慢一些,然后才緩緩說道:“文華殿行走?!?/br> 朱允熥眉頭頓時一挑。 眨眨眼,示意朱高熾繼續(xù)說下去。 朱高熾輕嘆一聲:“如果……如果說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讓解縉、夏原吉、鐵鉉三人充任文華殿行走,也是在為未來籌備的吧。 從去歲開始,你就讓他們?nèi)齻€人入宮署理參贊朝政奏章,這便是在鋪路,又讓他們都有過去到地方的經(jīng)歷,同樣是在鋪路。 如果我猜的沒錯,只要再等上一些念頭,他們這三個文華殿行走,就連我恐怕都要改口稱呼上一聲大學士了吧?!?/br> 大學士一詞自古有之,只是有時候具體字眼會有所不同而已。 譬如被稱之為包龍圖的前宋龍圖閣直學士包拯。 朱允熥沉默了下來,這樁事情他從來沒有和朱高熾談論過,因為一切都是萌芽,都不曾具體放在優(yōu)先項上去推進。 朱高熾看了眼朱允熥,不見他有別的反應,便繼續(xù)道:“他們有了地方上的經(jīng)歷,又有朝中參贊朝政國事的履歷,我很容易就能想到,你是要從另一個方向去恢復前唐、前宋那宰相之實。 如果這些都沒有錯的話,像高仰止這么一位心學出身的狀元郎,身上還掛著翰林院學士的清貴官銜,如今起步于州府,將來就是你夾帶里的大學士。” 朱允熥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是開口道:“按照你所猜測的,這樣做會有何利弊之處?!?/br> 朱高熾這時候終于是停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猜的應該是沒有錯的。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要做,弊端自然是有的。權(quán)臣是繞不過去的問題,只要有人到了那個位置上,一旦有了私心,大明就會出現(xiàn)手握權(quán)柄的權(quán)臣,或成大明動亂之根源。” 朱允熥點點頭:“利處呢?” 朱高熾便回道:“后世子孫想來也不可能人人如皇爺爺,怕是連如大伯和你的子孫,也是少見。如果真的有些這些舉措,至少可以保證我大明政令延續(xù),不至于因為一人的決策,而導致天下徒然之間分崩離析?!?/br> “如何完善此舉?”朱允熥又問。 朱高熾遲疑的眨著眼看看朱允熥,良久后方才再一次開口:“監(jiān)管,須得讓他們心中有敬畏?;蕶?quán),大明君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兵權(quán),君王必須擁有天下帶甲之兵的控制權(quán),甚至我認為武英殿也應當啟用。民心,近來觀清化城施政,民心才是維系我等能否在此地長治久安之根本。只要民心不變,朝中便是有jian佞,我家亦可屹立不倒,穩(wěn)如泰山?!?/br> “很難。” 朱允熥長嘆一聲。 政治管理,從古至今,哪怕是到了未來,就沒有一個完美無瑕的體系。 因為,人治就決定了政治是以人的意志去進行的。 而人又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生物。 朱高熾低聲輕嘆:“自八百年周天子開始,天下就再沒近千年的皇帝,終究是要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br> 嗚嗚嗚。 水壺口開始發(fā)出嗚咽聲。 朱高熾臉上一喜,露出笑容:“水煮好了?!?/br> “啟稟太孫、世子,陳瓊來了?!?/br> …… “臣,陳瓊,召回百姓之時,手段有失,特來殿下面前請罪,請殿下治罪于臣下?!?/br> 茶室里,從大山里一路趕回清化城,卻并沒有緩口氣歇息過片刻的陳瓊,風塵仆仆的進了城主府,經(jīng)由通稟之后進到茶室里,便跪在了地上沉聲請罪。 剛剛煮開的水沖泡出來的茶湯有些燙嘴,所以朱允熥喝茶的動作很慢,而他也僅僅是淡淡的看了陳瓊一眼。 一旁的燕世子、太孫部軍司馬朱高熾,則是坐的筆直,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眼簾微微下沉,嘴唇輕輕的動著。 “月前,本部前鋒營將軍、大明寧王朱權(quán),領(lǐng)兵三千渡河,奪取諒山關(guān),大將軍率領(lǐng)中軍抵達諒山關(guān)?!?/br> “越日,諒山關(guān)火滅,前鋒營將軍不肯休整,再次領(lǐng)兵前出,追擊敵部逃兵,共五日,殺敵兩千,俘獲過三千。大將軍中軍大帳,立于諒山城外。” “三日后,大軍休整完畢。大將軍全軍前出,叛逆陳元旦部前軍不敵,潰之,諒山城為大將軍奪之。此戰(zhàn),大將軍部殺敵半萬,俘虜萬余。叛逆陳元旦部,推至諒江城,以河澤為險抵抗大將軍進軍路線?!?/br> 跪在地上的陳瓊已經(jīng)汗流浹背。 這樣的前線軍情奏報,本不需要在自己剛剛回城的時候討論。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在這份軍情奏報之中,大明可謂是天兵下凡,而和大明為敵的陳元旦已經(jīng)被認定為叛逆,陳元旦統(tǒng)帥的安南叛逆軍面對大明軍隊的時候,就是如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陳瓊已經(jīng)不敢想,處在諒江城前線的陳元旦,如今究竟是何等的心火中燒,焦急敗壞,卻又苦無退兵良策。 恐怕,陳元旦在諒山關(guān)丟失之后,就已經(jīng)寫信告知了大明,安南的一切都是黎季犛所為,他和安南陳朝都是忠心大明的。 只是想來,那位作為征南大將軍的大明開國公是不會聽一句話的。 大明正在以無敵的姿態(tài),占領(lǐng)著安南的一片片土地,將其變成大明的交趾道屬地。 這是此刻,陳瓊從燕世子話音之中聽出來的潛臺詞。 于是,跪拜在地上的陳瓊,臉距離地面更近,屁股也愈發(fā)高高翹起。 “十五日前,前鋒營將軍領(lǐng)兵向西,占領(lǐng)太原城(沒找到交趾道太原城之前的名字),西側(cè)宣化城不戰(zhàn)而降。前鋒營將軍轉(zhuǎn)道東出,奇襲諒江城,一戰(zhàn)而定。大將軍正面進攻,兩側(cè)配合,叛逆陳元旦不敵,麾下折損過半,潰退至大羅城,據(jù)江而守,征召地方壯丁充實大軍,觀之或不再退,與城同在?!?/br> 安南已經(jīng)完了。 徹底的完了。 陳元旦哪里是不再退,他是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大明已經(jīng)達到了安南的國都大羅城外,他陳元旦還能讓哪里去? 向西躲進深山老林之中? 聽說大明那位原本坐鎮(zhèn)云南道的西平侯沐英,已經(jīng)將寮人部的地盤燒成一片白地了。 陳元旦西逃還能打得過西平侯沐英? 向南? 那更不可能了。 清化城這邊的兩萬明軍,就是一個負責關(guān)門打狗的角色,如今占據(jù)清化城的明軍,已經(jīng)將陳元旦南下逃竄的最后一條路給堵上了。 “大將軍傳信清化城,凡遇南下叛逆軍,殺無赦,清化城不得放一人南下?!?/br> 陳瓊整個人匍匐在了地上,臉上低落的汗水,將地板給浸透。 沒有轟轟烈烈的戰(zhàn)事,沒有可歌可泣的戰(zhàn)斗。 安南已經(jīng)成為了歷史上的一筆墨字,此后只會有大明交趾道。 那自己呢? 自己這個陳朝王族之人,安南降卒,又會如何? 陳瓊滿臉汗珠的抬起頭,便看到皇太孫正平靜的盯著自己。 他心下一顫,趕忙低下頭,莫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