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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公主病在線閱讀 - 第70章

第70章

    蔣冬河與倪雪對視片刻,忽然笑了一聲。

    “笑什么?”倪雪問。

    “你這么穿還挺可愛的。”蔣冬河說。

    說完,蔣冬河自己先意識到了這話好像不太合適,放在以前,他只會覺得這是一句正常的夸贊,可是一旦經(jīng)歷了昨晚的一切,他不確定這話在倪雪聽來又會有怎樣的含義。

    蔣冬河又一次在心里嘆了口氣。二人明面上依舊和以前沒什么兩樣,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還是有什么東西徹底改變了。

    晏城與下面的村子之間沒有通鐵路,出行只能坐大巴車,蔣冬河帶著倪雪去了晏城汽車站,買了兩張車票。一小時十五分鐘的車程,倪雪一路上很乖,大概是單方面戳破了那層玻璃紙的緣故,他沒有像從京市回晏城那樣靠在蔣冬河的肩膀上。

    大巴車晃晃悠悠地在村口停下,倪雪和蔣冬河下了車。蔣冬河說:“我小學就是在這兒上的,畢業(yè)之后才跟著爸媽去了晏城?!?/br>
    倪雪第一次下鄉(xiāng),好奇地四處看了看,“我聽說過這個地方。”

    “嗯,最近兩年好像有不少人來這旅游?!?/br>
    村子里的積雪沒人打掃,比晏城市區(qū)更厚,入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氣體冷卻凝結(jié)成小水滴,看著像一團白霧。倪雪穿著雪地靴,在積雪上來來回回地踩,留下一串腳印。

    蔣冬河又笑他:“你怎么跟沒見過雪的南方人似的。”

    “哪有……”

    他們還記得,京市去年冬天在凌晨一點下了初雪,結(jié)果有不少人當即套上羽絨服沖出宿舍玩雪,第二天學生們下樓的時候看見宿舍區(qū)已經(jīng)堆滿了雪人。他們沒住學校,是從朋友圈看來的盛況,當時倪雪還問蔣冬河:“至于嗎?”

    蔣冬河說:“我也不懂?!?/br>
    蔣冬河帶著倪雪沿街慢慢走,終于看見一個賣煙花爆竹的攤子,蔣冬河走過去,不同的種類都買了一點。晏城已經(jīng)明令禁止燃放煙花,但村里不管這些,逢年過節(jié)噼里啪啦的一片聲響,蔣冬河原本不愛湊這種熱鬧,但這回想著帶倪雪這種城里小孩見見世面,就多買了一些放著玩兒。

    兩人來到一片寬闊的空地,蔣冬河拆開鞭炮的包裝,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損壞狀況,“這個應該不需要我教你吧,我們沒有香條,拿打火機或者火柴點著就行。你注意安全?!?/br>
    倪雪以前沒放過炮,但他作為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男性,再怎么說也擁有基本的動手能力,他劃了一根火柴,湊近引火線,點燃后再迅速地跑開。鞭炮炸開,一瞬間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盡管倪雪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沒忍住抓住了蔣冬河的胳膊。

    一旦掌握了訣竅,就變得容易很多,兩人大概用了半小時,把蔣冬河買的煙花爆竹全部放完,來回跑動之間竟然熱出了一身汗。倪雪將圍巾松了松,“還挺好玩的,也很解壓?!?/br>
    “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一,”蔣冬河說,“多少增添一點過年的氣氛。”

    倪雪又問:“一會兒我們做什么?”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吧,”蔣冬河看了看附近的環(huán)境,“這兒離我以前的家和小學還挺近?!?/br>
    村里每家每戶的房子差不多,獨棟的平房,或者是二層小樓,他們繼續(xù)向前走了一段路,看見一座學校。這就是這個村子里唯一一所小學,占地面積不大,只有一棟樓,從南走到北三分鐘,學校在前幾年修葺過,但也只是多了個像樣一點的正門,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變化。

    兩人繞著學校外墻走了一圈兒,蔣冬河說:“我爸媽原本也沒想過讓我去晏城上中學,是我的班主任跟他們說的,我爸媽也不太懂,但他們覺得聽老師的話總沒錯,我們一家就去了晏城?!?/br>
    倪雪:“那你上了哪個初中?”

    “十七中,”蔣冬河答,“因為最好進,別的我去不了?!?/br>
    倪雪一時啞然。十七中是晏城最混亂的一所初中,一進去基本就跟學習這件事無緣,里面的學生簡直無法無天,犯過的事層出不窮,老師根本管不住。

    “那你后來考到明雅……”倪雪說,“確實很厲害?!?/br>
    蔣冬河笑了笑,沒說話。

    小學后面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條小河,如今已經(jīng)結(jié)了冰。蔣冬河在河邊站定,忽然問倪雪:“昨天寫對聯(lián)的時候,你應該看見臥室里的收養(yǎng)證了吧?”

    “嗯,”倪雪立刻補充,“我不是故意的!”

    蔣冬河:“本來也沒想瞞著你,如果真的不想讓你知道,就不會讓你去書桌那邊了?!?/br>
    昨天倪雪心里已經(jīng)冒出過無數(shù)猜測,憋在心里無法問出口,見蔣冬河像是要與他解釋,倪雪索性直接問:“所以是怎么回事?”

    “我確實不是我爸媽親生的,”蔣冬河說,“準確來講,我是他們撿來的孩子。就在這條河邊。”

    十多年前的年初,也是這樣一個天寒地凍的冬天,蔣父蔣母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棄嬰。嬰兒被裹在一條有點破舊的棉被里,全身被凍得發(fā)紫,哆哆嗦嗦地打擺子,如果再晚看見一點,這孩子肯定要被活活凍死。

    眼前好歹是一條人命,蔣父蔣母都是心軟的人,便將嬰兒抱回了自己家。后來的一段時間,蔣父蔣母想找到嬰兒的親生父母,然而遺棄嬰兒的人顯然是打定了主意,除了那條破舊棉被,什么也沒留下,至于這孩子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