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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眠,向晚薇窩在緊實的懷抱里,睜開眼時,荒月已經(jīng)不知在何時醒了,目光正靜靜投在她臉上。 “你醒了可以先起來的。”她有點不好意思。 荒月抬指梳理她胡亂搭在臉上的發(fā)絲,“更想多看看你。” “亂糟糟有什么好看的?!毕蛲磙壁s緊坐起來,有點想捂住還沒洗漱亂蓬蓬一團的自己。 “怎樣都好看?!?/br> 荒月聲音依舊清冷,但吹起的彩虹屁讓向晚薇幾乎以為是在學(xué)她以往的慣用伎倆了。 厚重幔帳內(nèi)云錦堆疊,荒月率先下榻,回轉(zhuǎn)身伸出手,“詔令昨晚已經(jīng)擬好,陪你用完早飯,我便去魔魂殿讓六十四位魔將齊鳴金鐘?!?/br> 向晚薇將手搭上去,一條腿已經(jīng)邁下床榻,后脖頸卻劇烈刺痛起來,雙眼一黑,整個人直挺挺向后倒。 “吱吱?!”荒月神色霎時森寒如冰,一把將人擁住。 向晚薇眼前黑一下白一下的,迷迷糊糊能看見荒月的臉,帶著重影,也依稀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可她什么都聽不到。 這股刺痛感…… 她飄飄飄忽忽想到了前幾日后頸偶有的兩次刺痛,只是微微一下,便也沒放在心上。 這回疼痛感加劇了數(shù)百倍,她很快什么都看不到了,意識逐漸下沉,腦子卻格外清明,一定是冥帝姬幽。 第一次刺痛便是在神宮遺址,姬幽跑了,而后脖頸被他手指撫過的地方輕微刺痛了那么一下。 向晚薇憋了滿心吐槽,她不是這就要領(lǐng)盒飯了吧。 如果她死了,荒月會不會發(fā)瘋。 他亮著眼睛迫不及待想要昭告天下,想娶她,這回該有多失望。 意識沉寂。 荒月叫不醒人,臉色陰沉的駭人,周身黑魔氣滾滾翻涌,很快就把魔宮里所有魔醫(yī)叫來,能治傷的溫慕自然也一并找來。 一天一夜的診斷治療,溫慕輸送靈力也未曾斷過,但人還是毫無醒轉(zhuǎn)跡象,就連呼吸脈搏也越來越微弱。 “尊上,這……這是中了罕見的奇毒,恕我等無能,恐怕這天下能救她的也只有那下毒之人?!币粠湍пt(yī)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兩股戰(zhàn)戰(zhàn)。 “沒用的東西,滾出去?!被脑卤┰甑恼鹦湟粨],除了溫慕幾人,寢殿內(nèi)所有人盡數(shù)被狂風席卷般掃了出去。 奇毒,他瞬息想到自己在闇域城中過的毒,雖表現(xiàn)特征并不一樣,但荒月知道,世間沒有人能比得上姬幽的煉毒之術(shù)。 吱吱身上的毒,一定就是他種下的。 “你們留在魔宮,我找人救?!被脑聦⑾蛲磙币话褭M抱在懷。 溫慕幾人早就急得不行,說到底還是少年,眼眶早就紅了,六神無主,聽到這話忙急急問道,“尊上已經(jīng)知道是誰下的毒了嗎?” “是姬幽,但救人,得去找云家那個小子?!焙谀饣\罩,荒月帶著向晚薇消失在原地。 上次在闇域城,他的毒便是云亦安解的,相比較姬幽,明顯那小子要靠譜的多。 星漣閣是隱世宗門,建在世外島嶼。 荒月一刻都不敢停歇,夜以繼日的趕路,全力之下也用了小半月的時間,期間幾次險而又險差點毒發(fā),都被他強行壓下。 星漣閣湖心樓閣,云亦安臨窗而坐,描著丹青。 自從秘境回來,他便將自己關(guān)在閣樓里不出去,腦子里總會出現(xiàn)神宮遺址在被突如其來的雷電崩塌一片后,抬起頭所看到的畫面。 半空中從雷電里落下一道身影,是有過一面之交的荒月,而另一道熟悉的身影飛旋而上,迎向荒月。 兩人緊緊相擁,親吻。 云亦安在意識浸入一片虛幻之前,心里那股難言的酸澀讓他幾乎想要沖過去。 但沖過去做什么呢?他不知道。 在他怔怔對著畫上嬌笑的女子神思飄飛時,一聲巨響,身后的門被直接撞飛了。 鏗—— 手中長劍出鞘,云亦安回身直刺,在看清黑魔氣里走出的身影后連忙一偏,轉(zhuǎn)了方向。 “是你?” 目光落向他懷里橫抱的人后,看出了不對勁,“薇薇怎么了?!” “她中了毒,需要你的血?!被脑聦⑷藦街狈胖林耖剑钟秩映鲆粋€儲物戒,“里面已經(jīng)裝滿了奇珍異寶,連帶著上次闇域的那份,收下?!?/br> 這時閣樓底下響起凌亂的腳步聲,是一隊護衛(wèi),“云公子,這般大聲響,可是出了什么事?” “無事,退下去,不要擾我清凈。”云亦安說話間,已經(jīng)快步走到塌前,并指搭在皓腕上查探。 荒月目光陰冷,牢牢盯著。 “情況很糟糕,”云亦安清潤的臉龐沒了平日的風輕云淡,緊皺著眉,“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以血喂養(yǎng)?!?/br> 這一喂養(yǎng),便是滿滿三大碗血。 云亦安的臉色rou眼可見的蒼白下去,眉頭仍沒有松解開,“耽擱太久,她也比不得你的實力,沒辦法立即醒轉(zhuǎn),但命是能保住了。” “只要我再以血繼續(xù)喂養(yǎng),醒來是遲早的事?!?/br> 荒月周身狂躁暴戾的氣息稍稍穩(wěn)了下來,正要說話,腰間的通訊符玉亮了,注入靈力,在聽完對面的匯報后,他渾身戾氣更重,幾乎要將閣樓掀翻。 眼眸猩紅,在微闔之后,荒月將暴躁的氣息收攏的一干二凈,俯身握住垂在塌邊的手,將臉貼靠過去,靜靜注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