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相思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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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淺月一口氣憋在心口,忽然間不上不下。 容景看著她,眸光突破云霧,直直地將她鎖住,收了笑意,輕聲道:“我也未曾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的話,你就不娶我了是不是?”云淺月猛地打斷他的話。 容景搖搖頭,低聲道:“若是早知道,那日我就不去十里桃花林,守在你身邊,也就不會有后來這許多事情了。” 云淺月忽然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甩開他的手,嘲諷冷笑道:“慕容公子,收起你的早就知道。你步步籌謀,處處精算,翻云覆雨,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你有什么是早不知道的?大婚之前,你就知道我中了生生不離,或許更早,就在爹開發(fā)教導(dǎo)我學(xué)會了靈術(shù)那時,你已經(jīng)知道,也許還要更早,你的心比大海還深,將我瞞得好得很。既然如此,為何不一直瞞下去?哪怕你這般諸多算計,我也認(rèn)命了,誰叫我云淺月眼里沒有天下男人只有一個你呢?既然如此,如今就不必對我說什么早知道?!?/br> 容景身子一顫,眸光破碎出一絲受傷,但并不掩飾,真真切切地讓云淺月看清,看著她,低聲道:“清泉山靈臺寺地下佛堂你為我解寒毒和頑疾那日,我就隱約覺得你身體不對,那時候以為是鳳凰劫,后來解除了你的鳳凰劫,師傅臨走時對我說了一句話,我才知道你身體里中了生生不離。但我想著,有些事情,我一個人承受便也夠了,不需要再搭進一個你,我想讓你待在我身邊是快樂的。況且,十年相思,我對你早已經(jīng)深愛入骨,生生不離又豈能阻擋得住我的心?無論是夜天逸,還是夜輕染,除了我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我都不想將你給他們。若你覺得我瞞著你是做錯了,我愿意承受這種錯?!?/br> 原來在靈臺寺地下佛堂他就知道了,那么早! 云淺月繃著臉沉默不語。 容景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云淺月,繼續(xù)道:“后來的一切,我是有算計,我同天圣先皇周旋,同夜天逸用手段,同夜輕染較量,不過都是因為一個你。有一種感情,早已經(jīng)刻進了骨子里,讓我顧不得你身體里中了生生不離,也想與你融入骨血親近,一步深陷,步步深陷,不能自主,身不由己,本來想著哪怕是死都不怕,可是幸福過了,便想一直抓住這種幸福不松手,想要更多,不想祈求什么來生,只想先抓住今生?!?/br> 云淺月撇開臉,春年夜里的情形在她腦中一閃。 容景將她的手重新抓進手里,緊緊握住,語氣輕緩,但憑地感覺他用了很大力氣才能說出,“對于上官茗玥,是我請他回來幫我的,但也未曾想到……”頓了頓,他沉默片刻,語氣低暗,“你能明白嗎?那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實在不好?!?/br> 云淺月想著就因為上官茗玥,她才察覺他身后一直有這么一個人,那些算計,那些籌謀,那些令她不能接受的推測,慢慢半年,她的心思竟然變得也比海深了,她看著眼前的墻壁沉默著。 容景看著她,見她平靜下來,但這種平靜,在他看來分外致命。因為哪怕就是他,忽然都覺得近在咫尺,卻隔了一層紗,他心下一緊,攥著她的手也不由得收緊。 手上傳來疼痛,云淺月低下頭,見他如玉白皙的手緊攥著她的手,手骨都泛出淡青色,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她皺眉道:“你再用力攥的話我的手該廢了。” 容景一怔,立即松了些力道,將她的手抓在手里輕輕地揉著。 云淺月看著交握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都白皙纖長,他的手能完全握住她的手,輕揉慢捻,絲絲憐惜。仿佛他手里捧的是最珍重的寶貝。曾幾何時,她已經(jīng)絕望,不敢想象還能如此。 “還疼嗎?”許久,容景輕聲問。 云淺月看著手背被攥的紅印漸漸淡去,搖頭,“不疼了?!?/br> 容景看著她的臉,細微地揣測她的神色,可是半響,看不出什么來,他終究泄氣,低聲道:“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我都回答你,我保證,以后再不瞞你了?!?/br> 云淺月笑了一聲,有些涼地道:“都到了如此的地步了,該剖開的都剖開了,該傷害的都傷害了,該心死的都心死了,該做的都做了,你再有什么可瞞我的?” 容景抿唇,忽然沉默下來。 云淺月跟著他一起沉默。 從鳳凰關(guān)離開到天圣京城,從和離書到未曾下達的立后圣旨,從監(jiān)國聽政到入住榮華宮,從送走了七公主到送走了德親王和德親王妃,從救回容楓到接收天圣大軍帥印,到短短幾日間,她甩開了天圣的一切隨他來到這里。這么多的事情,仿佛夢一場。 她早已經(jīng)筋疲力竭,還能再承受什么?還可有心力? 別人或許不知道,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她早已經(jīng)再不堪重負。連惱、恨、怨、怒等情緒,都已經(jīng)提不起來。 容景忽然又將臉埋進了云淺月的手里。 云淺月一怔,皺眉問,“你又要干什么?” “真的不可原諒嗎?”容景低低的聲音似乎從胸腔中突破了某種壓抑破碎出來。 云淺月看著他,心里莫名地一疼,這是容景啊,哪怕在知道生生不離最絕望的時候,哪怕夜輕染為她挖了兩碗心頭血的時候,哪怕德親王妃殉情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哪怕容楓跪在金殿上一力主張立后的時候,她都依然愛著的人。何曾見過他跪過別人,可是在兩軍對壘,二十萬大軍面前,他單膝跪在了她面前,如今蹲在這里,他是何等驕傲的人,天下誰能企及的雪山之蓮,如今卻在他面前,將自己放低到這般姿態(tài)。她看著他,忽然大怒道:“你起來?!?/br> 容景一怔,眸光輕盈如飛絮,溫潤地凝視著她。 “我讓你起來!”云淺月見他不動,不由得加大聲音。 容景本就聰明,看著她的神色,透過她的如水的眸子,似乎體會到了什么,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身子蹲在那里,似乎不會動了。 云淺月忽然抬手,手腕提力,猛地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容景蹲得久了,腿已經(jīng)麻木,乍然站起身,一個不穩(wěn)又向地上倒去。 云淺月瞬間跳下了床,伸手托住了他。 身體相碰,近在咫尺,熟悉的氣息再次充斥彼此,齊齊具是一震。 云淺月驚醒,立即甩開他,臉色變得分外難看。容景卻不如她的愿,趁機伸出雙臂將她抱在了懷里,云淺月用力推他,他抱得緊,紋絲不動,云淺月惱怒地看著他,他似乎不敢看她難看的臉色,將臉錯開她,貼在她一側(cè)。 房中霎時安靜無比。 懷里的身軀嬌軟纖細,一如以前,是他午夜夢回揮不散的癡戀和瘋狂,似乎一下子填充了他空無底洞的身體,將他從無盡的黑暗和虛無拉出來,重新活過來一般。 許久,容景吸了一口氣,輕聲開口,“你可知相思入骨的滋味?” 云淺月臉色微沉,何止相思入骨,曾經(jīng)有一刻生不如死。 容景似乎能感觸到她的內(nèi)心,手臂收緊,緊緊地將她嵌在懷里,嗅著她的幽蘭之香,低低地道:“我曾經(jīng)品嘗了十年,以為這輩子該是不會品嘗了,可是終究又讓我再嘗了一回。挖骨焚心,生不如死?!?/br> 云淺月不答話。 容景的手輕輕流連在她后背,觸手的纖細瘦弱讓他的心痛了起來,如玉的容顏也染上一絲痛色,“我說過為你撐起一片天,我終是食言了,讓你受了這些苦。原該是對你說對不起……” 云淺月猛地推開他,沖著他大怒道:“容景,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如此屢次三番,降低自己,貶低自己,將自己拉低入塵埃,你很好看嗎?” 容景本來還要說什么,驀地被打斷,立即住了口。 “有些事情,沒開始之前,你就該想到我是何態(tài)度。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有你的無可奈何也罷,不受控制也罷??傊家呀?jīng)發(fā)生了。如今你讓我原諒什么?對不起什么?誰需要原諒你?承你的對不起?”云淺月沖他大吼了一句,若是早先還只是淺淺的怒意,如今是真的被激發(fā)了怒意,再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要沖出房門。 容景面色一變,立即伸手拉住她,連聲哄道:“你別氣,我不說了?!?/br> 云淺月?lián)]手打開他,氣怒之下,牽動了體內(nèi)的真氣。 容景明明感覺到一股氣流奔他而來,他卻一躲不躲,白皙清透如詩似畫的臉就那樣看著她的手打來,似乎準(zhǔn)備挨這一下子。 云淺月的手到他近前,猛地頓住,咬牙看著他,“容景,我很好欺負是不是?” 容景搖頭,剛要說話,云淺月眼淚噼里啪啦掉了起來,沖他大吼,“我很好欺負是不是?你就抓準(zhǔn)了我的脾性如此欺負我?我看不慣什么,你偏要做什么?我看不慣你受傷,你偏受傷給我看,我看不慣你折磨自己,你偏折磨自己,我看不慣你放低姿態(tài),你偏放低姿態(tài)給我看,你如此欺負我,如此欺負我,欺負我,我……” 她似乎氣急,身子顫了起來,“你想證明什么?證明我愛你,證明我看不得你受傷,證明我心里有你,證明我為你心疼,證明你比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好,我云淺月一顆心就掉在你身上了是不是?你……你……” 容景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重新抱住她,這一次卻是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話。 云淺月掙扎,他卻吻得深,云淺月推不開他,便手腳并用,連打帶踢,他都承受下來,只管吻著。似乎要從這一吻中傳遞給她他的全部感情。 云淺月發(fā)了狠,似乎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承受的全部發(fā)泄出來,打在容景身上的力道雖然沒帶出真氣,卻是著著實實,而他一聲不吭,只吻著她。 過了片刻,云淺月不知是打得累了,還是被他吻得軟了,停止了踢打,閉上眼睛,無聲地流淚。淚水沾滿了臉龐,雨打梨花,同時滴在容景清透如玉的臉上,讓他的心被灼燒起來,一瞬間,痛得不能呼吸。 許久,容景放開她,如玉的手蓋住她的眼睛,聲音沙啞,“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被你從鬼門關(guān)拽回來的心疼得受不住的話,你還要再救一次?!?/br> 云淺月眼淚轉(zhuǎn)眼間沾濕了他的手心,恨恨地打開他的手,罵道,“容景,你混蛋?!?/br> “是,我混蛋,我……不該欺負你?!比菥翱粗藜t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流,如泉眼一般,晶瑩清透,趁著她容顏雨打梨花,嬌中帶軟,極其美麗,他癡然了片刻,眸中聚上一團濃霧,低啞地道:“可是我還想欺負你,忍不住不欺負你,怎么辦?” 云淺月剛要再罵他,忽然被他攔腰抱起,向大床上走去,她臉色一青,頓時忘了流淚,怒道:“你干什么?” 容景不答話,緊緊抱著她,眸光中的霧色深得幾乎看不見底。 云淺月被他放在大床上,立即怒道:“你敢?!?/br> 容景彎身的動作一頓,也只是一頓,卻將唇輕輕地穩(wěn)穩(wěn)地覆蓋在了她的唇上,一手支著床榻,將她半圈在懷里,一手摸著她的臉,為她拭去掛著的淚痕,含著被他剛剛吻得已經(jīng)有些紅腫的唇瓣輾轉(zhuǎn),如此,讓他的身上瞬間多了抹遠山青黛的情韻,無盡的纏綿之意, 云淺月被這種柔情包卷,忽然泄氣地覺得她這輩子真是栽在這個男人的手里了。她就在他鼓掌之中,無論是嗔癡怨恨,喜怒哀樂,都擺脫不了一個他,他就是她的克星。 毫不懷疑,他容景生來就是克她云淺月的。 許久,容景放開她,凝視著她,眸光溫柔,“我不敢的?!?/br> 云淺月眼中已經(jīng)被染上了霧色,聞言,瞬間恢復(fù)了一絲清明,惱怒地道:“算你還有些腦子。” “我說的不敢,不是怕了那個東西。而是……”容景頓了頓,盯著她道:“我怕我們的身體如此虛弱,若是……豈能受得???還是忍忍吧!” 云淺月沒想到他竟然將這種話就這樣的說出來,她又羞又怒,抓起手邊的枕頭對他扔了過去。怒道:“你滾出去?!?/br> 容景忽然輕笑,接過枕頭,伸手將她從床上拽起來,放下手里的枕頭,柔聲道:“我們一日沒吃飯了吧?走,出去吃飯?!?/br> “不去?!痹茰\月沒好氣地道。 容景用力,將她拉下床,向門口走去。 云淺月偏頭,正好瞥到了鏡子,即便天色已晚,屋內(nèi)光線昏暗,她還是看得清楚自己的模樣,轉(zhuǎn)回頭,用力掐了容景一下,惱道:“我這個樣子,你讓我怎么出去?” 容景停住腳步,笑吟吟地看著她,“我見了就很好,不會見不得人的。” “那是你見了!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眼睛長斜了嗎?”云淺月瞪了他一眼。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臉,溫聲道:“你以為我們在屋內(nèi)這許久,都做了什么,外面的人能不知道?既然他們都知道,就不怕見了他們?!痹捖?,他補充道:“放心,沒人敢笑話你的,誰敢笑話你的話……”他頓了頓,聲音稍微放高了些,“我將誰關(guān)進暗室?!?/br> 他話落,外面響起幾聲吸氣聲,緊接著,有人躡手躡腳離開了。雖然動作很輕,輕功很好,屏息的功夫也不錯。但自然瞞不住容景和云淺月的武功。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墨菊等人。 云淺月忍不住被氣笑了,“你除了會欺負人,還會做什么?” 容景將她散亂的發(fā)絲捋順,眸光凝定出一抹春暖之意,輕聲道:“有人可以讓我欺負總是好的,有心可以欺負人也是好的,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我連欺負誰都覺得無滋無味?!?/br> 云淺月挖了他一眼,“少再給我說這些甜言蜜語誘哄感動的話。” “就盼著趕緊將你誘哄感動,否則你回到我身邊,我日日時時刻刻地看著你,卻不敢近你,更會不好受?!比菥昂眯Γ掌鹆饲榫w,緊握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云淺月不知道再說什么,心里堵著的那塊大石被這一番折騰卻給推開了。 房門打開,院中極為清靜,連一個人影也無。凌蓮和伊雪也不見蹤跡。 容景忽然笑了,偏頭對云淺月道:“你看,他們都躲起來不敢看你了。所以,該是他們躲你,怎么能是你躲他們?” “臉皮厚得可堆城墻了!”云淺月斥了一句,但看著清靜的院子,半個人影也無,還是有了細微的好笑。想起她早先睡下前,凌蓮和伊雪的話,那時候她們以為她睡得熟了,可是被上官茗玥鍛煉的那些日子里,她早就練就睡著也能探尋外物的本事,自然聽了個圓滿。清楚那二人在她離開這些日子里沒給容景好臉色,如今大約是怕容景收拾她們,也隨著墨菊等人躲了去。 ------題外話------ 這一章,容景才是真真正正黑心,看懂了吧?懂了吧?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