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鳳凰關(guān)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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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蓮離開后不久,云王爺便跟著來了淺月閣。 云王爺進了房間,便看到云淺月一臉凝重,她的面前擺了二三十本紅閣的密函,他眸光掃了一眼那些密函,抬步走了過來。 “爹爹!”云淺月坐在床上不動,喊了一聲。 “有重要的事情?”云王爺坐在了床邊,這一句話是肯定句。 “嗯,您看看這個!”云淺月將其中一本密函遞給云王爺,伸手指了指上面的那一則小消息。 云王爺接過密函,低頭看了一眼,面色也微微染上凝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痹茰\月看著云王爺,“爹,我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能當(dāng)做小事兒來看。多少大事兒發(fā)生的最初都是星星點點的火苗,甚至悄無聲息不引人注意。但一旦不及時制止,后果便不堪設(shè)想。這里是鳳凰關(guān)的天水崖,不得不防?!?/br> “你說得對!”云王爺頷首,放下密函,正色道:“這看著是一件小事兒,但不一定是一件小事。我這便回去飛鴿傳書告知睿兒和你娘。鳳凰關(guān)萬一出事,那么不僅僅是南梁的天險不保,還有鳳凰關(guān)的上萬百姓?!?/br> “我已經(jīng)吩咐華笙派紅閣的人前去天水崖查探了,但我覺得的確還是有必要告訴哥哥和娘親。畢竟是南梁的關(guān)卡。這件小事兒若真不是一件小事兒的話,那么鳳凰關(guān)的總兵也是有問題,不能用了?!痹茰\月道。 “鳳凰關(guān)總兵是南梁王上器重的重臣,自小就追隨在南梁王身邊,后來皇上登基,便將他派遣鎮(zhèn)守鳳凰關(guān)。為人雖然不是多么磊落正直,但對南梁王忠心耿耿。這一點爹可以擔(dān)保。十五年前若不是他,爹爹也許就回不來天圣了,當(dāng)年他將他的半數(shù)功力都輸送給了我,才保住了我被震傷五臟六腑的脈息?!痹仆鯛敾貞浧甬?dāng)年,不免升起一番感嘆。 “這樣?”云淺月蹙眉,“難保這么多年,人心不會變?” “當(dāng)年他的命是南梁王上救的,他是孤兒,自此便跟隨王上。有一種人即便全天下人都變,他也不會變。鳳凰關(guān)總兵就是這樣一種人?!痹仆鯛?shù)馈?/br> “難道是我多心了?”云淺月聽云王爺這樣說,也不由懷疑是否自己小題大做了。他相信他爹爹看人的眼光,這可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貍。 “也許不是?!痹仆鯛敁u搖頭,“鳳凰關(guān)靠的不止是一個總兵。” “對!鳳凰關(guān)不止是總兵一人。”云淺月也立即道,“除了總兵外,還有無數(shù)他之下的下屬官員,不得不妨?!?/br> “嗯!”云王爺點頭,“尤其如今是多事之秋。天下各地局勢都在進行拉鋸戰(zhàn)的階段。但總有一個突破口,鳳凰關(guān)是南梁和天圣銜接處,這個若真成突破口的話,那么對于南梁,可不容樂觀?!?/br> “何止不容樂觀?大水一旦開閘,那么如今正值秋收,鳳凰關(guān)千頃良田,萬戶人家,便全部會毀于一旦。這可是生靈大事。”云淺月道:“而且難保水患不會波及除了鳳凰關(guān)外的其它州縣。天水崖的蓄水經(jīng)年累月,量可不小?!?/br> “爹爹這就回去傳書!紅閣一旦傳來消息,立即知會我?!痹仆鯛斦酒鹕?。 “好!爹爹快去吧!”云淺月擺擺手。 云王爺疾步走出了房間,不出片刻便離開了淺月閣。 云淺月將面前的密函收起。百年前天圣大一統(tǒng),各方小國年年納貢,歲歲稱臣,南梁、南疆、西延等地歸納入天圣版圖。但這只是形式上的,小國雖然稱臣,但沒有達(dá)到文化上和思想上的同化和合流。這也與上位者有關(guān)。天圣始祖皇帝一人至尊天下,鐵血手腕治理下,天圣子民對其它小國子民看不上,私心里覺得身份比附屬國高上那么一層。也就造成了百年后的今天,小國漸強,脫離大國之勢。以至于甚至不再納貢稱臣,獨立于外。這樣威脅了天圣天威,自然不會任其坐大。尤其是南梁。這次藍(lán)家之事,南凌??芍^大獲全勝,南梁又得了風(fēng)家、楚家、紅閣相助,天圣自然感覺到了威脅,所以,要對鳳凰關(guān)動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雖然是天圣子民,但是和南梁早已經(jīng)脫不開關(guān)系。她的哥哥是南梁太子,娘親是南梁公主,父親十五年前為保南梁鳳凰關(guān)落下舊疾,而天圣內(nèi)部又對云王府有鏟除之心,等等原由下,她自然不能對鳳凰關(guān)坐視不理。 “小姐,消息傳出去了!華笙jiejie說她即刻派人傳話回摩天崖,命人前往天水崖查探。”伊雪走回來,對云淺月低聲道。 “嗯!傳出去就好!”云淺月點頭,吩咐道:“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br> “是!”伊雪連忙應(yīng)聲。 云淺月將手中的密函都給伊雪,又吩咐道:“以后每日,都拿來與我閱覽一遍?!?/br> 伊雪點點頭,帶著密函走了下去。 云淺月伸手揉揉額頭,心下想著但愿是她想得多了。天圣如今內(nèi)部不太平。夜天逸和夜輕染又受了重傷,夜天傾和夜天煜動作不斷,老皇帝形將骨枯,新舊政權(quán)更替,首先要鞏固朝綱,哪里還有心思對南梁出手?而西延護國神女抱恙,西延王大急,更不會出手,況且就算會出手,怕是也不出手,畢竟南疆西延等地一直為南梁馬首是瞻。南梁一倒,天圣下一個對付的就是比南梁國力差一些的西延。南疆比鄰南梁,唇亡齒寒,就更不會了。 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皇帝如今已經(jīng)不按常理出牌,況且還有個夜天逸。 這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色晴好,風(fēng)和日麗,難得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京中太平無事,天下也無大事兒傳出。朝中更是上到皇帝,下到文武百官,各司其職,太太平平。 這一日一晃而過。 第三日,京中依然如此,老皇帝似乎忘了七公主被押入天牢之事,也未對云王府和云離上折子懇請恩準(zhǔn)休妻之事理會。朝中官員也都當(dāng)做耳聾眼鳴,齊齊對這件事情持觀望態(tài)度。人人都不傻,明白這是皇上和云王府的一場較量。 第三日深夜,云淺月剛剛?cè)胨?,窗外便傳來一絲異樣的風(fēng)聲,她閉著眼睛睜開。 “誰?”窗外傳來凌蓮和伊雪的輕喝。 “是我!”華笙的聲音響起。 “華笙jiejie?”凌蓮和伊雪一驚,齊齊撤回寶劍。 “小主睡下了嗎?我有急事兒找小主!”華笙壓低聲音,急急地道。 “華笙進來!”云淺月騰地坐起身,心里隱約覺得不妙。 外面華笙應(yīng)了一聲,房門推開,她疾步走了進來,幾步就來到云淺月的床前,對她道:“小主,大事兒不好了!天水崖的防護閘崩裂,大水傾瀉,鳳凰關(guān)危在旦夕。” “什么?”云淺月面色一變,“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剛剛收到摩天崖傳來的傳書。從兩日前小主對我吩咐此事,我覺得此事甚重,便吩咐人立即前去打探,潛入天水崖有些困難,但人終究是潛進去了,開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那人便守在了天水崖的閘口,可是昨日晚上戌時二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水崖的大閘口忽然崩裂,閘壞,事前半絲預(yù)兆都沒有,大水洶涌而出,涌出了天水崖。他想出手,都無計可施,便趕緊飛鴿傳書與我?!比A笙連忙道。 “戌時二刻,如今已經(jīng)子時三刻了?!痹茰\月推開被子起身,床上鞋子向外走去。 “小主,您要去哪里?”華笙急急問。 “華笙,你吩咐摩天崖的人,糾結(jié)全部力量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砍竹筏,木筏,將百姓們?nèi)恳仆咛幍纳狡隆!痹茰\月停住腳步,對華笙吩咐后道:“我去找父王。” “是!”華笙也知道刻不容緩,連忙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淺月閣。 云淺月出了房門,施展輕功,向云王爺?shù)脑鹤永镒呷ァ?/br> 來到云王爺?shù)脑鹤永铮茰\月這是這么些年來第一次踏入這所名曰他父親的院子,也顧不得喊門,直接推門而入,“爹!” “月兒?”云王爺似乎也才睡下,推開被子起身,看著沖進來的云淺月。 “鳳凰關(guān)天水崖防護閘崩塌,大水傾瀉而下。鳳凰關(guān)危在旦夕?!痹茰\月急聲道。 云王爺面色一變,到也沒有太多的驚慌,他嘆了一聲,“兩日前你一說的時候我就有預(yù)感。覺得事情定然不會如此簡單了,果然。只是沒料到會有這么快,讓我們防護都來不及??磥韯邮种嗽缇驮谔焖聹?zhǔn)備好了。定然不是這一日兩日籌謀。” “那怎么辦?爹,你要不要去鳳凰關(guān)?要不我們?nèi)缃褚黄饐⒊蹋俊痹茰\月問。大水的危害她比什么人都清楚。腐尸遍野,何等慘烈? “我們即便如今去,遠(yuǎn)在八百里,我們到那里也早已經(jīng)來不及?!痹仆鯛敁u搖頭。 “那怎么辦?不能就這樣看著鳳凰關(guān)被淹沒啊!”云淺月抿唇,也許是因為職業(yè)的關(guān)系,她總是第一時間想到大水傾瀉,洶涌奔騰,淹沒的不止是良田房舍,還有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私心里也覺得那是他父王十五年前拼盡全力落得一身舊疾守護的鳳凰關(guān)。曾經(jīng)讓她仰望的巍巍雄關(guān)。 “月兒,你是否吩咐紅閣全力救人了?”云王爺比云淺月冷靜。 “嗯!”云淺月點頭。 云王爺嘆道:“也只能如此了,我們?nèi)缃褡霾涣藙e的。但愿我兩日前發(fā)出的訊息睿兒和你娘已經(jīng)做了最快的部署。鳳凰關(guān)一直是南梁天險,除了派重兵看守外,這些年也是有萬一出了緊急事情的防護措施,但愿能夠管用吧!” 云淺月皺眉,臉色晦暗地道:“動手的人既然早對鳳凰關(guān)籌謀,那樣的大閘都能沒有任何預(yù)兆的崩塌,做得滴水不漏,無聲無息,難道不會對防護措施動手?恐怕鳳凰關(guān)的防護措施也早已經(jīng)傾塌了?!?/br> “那也無法!我們只能寄希望紅閣和你娘以及睿兒,看看他們的動作是否夠快,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吧!”云王爺眸光露出悲憫之色,“江山早晚有一日要傾覆,踩踏的無非是人rou白骨,鳳凰關(guān)作為血染的開篇,也不奇怪。十五年前躲過一劫,十五年后不一定躲過。因為它是天險重地。不遭算計,才會讓人意外。” “可是人rou白骨,不是一人兩人,也不是三人五人,更不是十人八人,而是上萬人。上萬人沉溺水中斃死,也未免太過狠辣?!痹茰\月早先的急迫也鎮(zhèn)定下來,語氣有些森涼。 “月兒,百年前天下大亂,死的何止萬人?江山一旦傾覆,便是不計其數(shù)的生靈性命,這在所難免。哀鴻遍野,血流成河,白骨堆積得比山高,世間再無一處凈土得已安身立命。連當(dāng)年的靈臺寺出家的僧人都必不可免。又何談區(qū)區(qū)百姓且活?”云王爺長嘆一聲,“時局若此,多少雙手在背后一起推動,月兒,你也是那其中的一人。這是浩劫,人人必不可免。” “雖然我知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這樣的蒼涼,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云淺月臉色晦暗不明,有些冷嘲,有些無奈,“爹說得對,我也是那一雙手。我雖然自認(rèn)為目前為止還沒做什么,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做了。不做也是做?!?/br> 云王爺伸手拍拍云淺月肩膀,“我知你是心善的孩子!凡事盡人事,聽天命吧!” 云淺月點點頭。她不是心善,必要的時候也許比誰都狠,但她的狠不是針對無辜的百姓。鳳凰關(guān)上萬百姓,背后那人怎么能下得去手?她都不敢想象不是老皇帝的話,那么那個人是誰?是她熟悉的人,還是不熟悉的人的那一只手。 窗外一絲微微的異樣的風(fēng)絲劃過,飄身落下一人。 云王爺和云淺月同時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浣紗格子窗外立了一抹白影,淡淡朦朧,卻雅致卓絕。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緣叔叔!”容景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小景啊,進來吧!”云王爺面色緩和了幾分,對外招呼。 房門被推開,珠簾挑起,容景帶著微微的涼氣走了進來,雖然有一絲涼氣,但他整個人周身是溫暖的,他進來之后,伸手彈了彈身上的涼氣,看了云淺月一眼,似乎不意外她在這里。對她抬步走了過來。 云淺月看著她,心中的蒼涼和晦暗以及對背后之人對鳳凰關(guān)如此出手的憤怒忽然就退了些。他就像是她的明月光,在她看得見的地方,對她釋放著溫暖。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容景來到云淺月身邊,如玉的手照著她頭上摸了摸,無比自然,語氣低柔和暖。 “嗯!”云淺月低低應(yīng)了一聲。 “必不可免之事,又何須不舒服?”容景用力揉揉云淺月的頭,“別人都覺得你心善,只有我知道,你的心若狠起來比誰都狠,鳳凰關(guān)傾覆也是早晚之事。沒有今日的閘蹦水瀉,亦會還有別的事情,總歸都不得保全。別難受了?!?/br> 云淺月默不作聲。 “小景,你是何時知道這件事情的?是誰做的,可知道?”云王爺看著容景。 容景不答話,彎身將云淺月抱進懷里,抱著她坐在一旁的軟榻上,捋了捋她因為睡下未挽起垂落的三尺青絲,露出她的臉,愛憐地拍了拍她有些涼意的身子,這才抬頭對云王爺?shù)溃骸拔乙彩莾扇涨安诺弥??!?/br> “那你和月兒得到的消息差不多?!痹仆鯛攪@了口氣。 “南梁太過張狂,這段時間可謂順風(fēng)順?biāo)L焓?nèi)部一團亂麻,整權(quán)需要時間。為了不想這段時間里被南梁搗亂,就需要找一個平衡點,那么就只有鳳凰關(guān)。背后是誰動的手,得需要避過多方耳目籌謀,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也不是誰能能有本事去做這件事情。由此推斷,不難猜出是誰?!比菥皽芈暤?。 云淺月聞言心一沉,她雖然隱隱猜測到,但還是不愿意去相信他已經(jīng)狠辣至斯。 “如今多少人走在風(fēng)口浪尖上,有些事情不得不為。今日將南梁和天圣互換的話。你的哥哥也未必不會如此動手,畢竟這是最捷徑,最有效的辦法。南梁鳳凰關(guān)這一難,沒有數(shù)月是緩不過來勁了。天圣正好肅清內(nèi)部,時間夠了?!比菥奥氐馈?/br> 云淺月不說話,雖然心里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認(rèn)她說得對,其實她心里也是明白的。 “云淺月,你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接受不了,若是你連今日的鳳凰關(guān)之事都接受不了,那么我的未來,可是堪憂?。 比菥拜p嘆一聲。 “我沒有接受不了,只是太過突然?!痹茰\月?lián)u搖頭,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冷靜和自制,沒有半絲情緒,“換做是我,對我有利的事情,我難保不會去做。這里沒有對錯,只有無辜的百姓?!?/br> “嗯!”容景應(yīng)了一聲。 云淺月看著容景,鄭重地道:“容景,我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你也迫不得已,或者十分有利,不得不做時,至少心存一絲憐憫,顧念一下無辜的百姓?!?/br> 容景笑著點頭,伸手點點云淺月的鼻尖,輕笑道:“看來我說錯了,你不是狠心,真的是心善。”話落,他見云淺月挑眉,他溫柔地道:“我應(yīng)你。” 云淺月笑了笑,面色暖了下來。 云王爺看著二人,面含笑意,眸光慈愛欣慰。 三人又談了片刻,有人沖進云王爺?shù)脑鹤樱甭暣蠛?,“王爺,宮中有人來請,皇上吩咐即刻上朝,有大事兒發(fā)生了!” “知道了!”云王爺應(yīng)聲,“我這就進宮?!?/br> 外面的人止步,退了出去。 “應(yīng)該如今有人也去榮王府給你傳話了,小景,我們一起進宮吧!”云王爺起身站了起來,一邊穿朝服,一邊道。 容景“嗯”了一聲,低頭問云淺月,“你要不要也跟著進宮看看?” “我又不用上朝!”云淺月道。 “可以去偷偷看看上朝,反正你大約也睡不著了?!比菥暗?。 “不去!”云淺月?lián)u搖頭,從容景懷里出來,抬步當(dāng)先向外走去,“我回我的淺月閣,你們?nèi)グ?!”話落,人已?jīng)出了房門。 “她不喜皇宮,睡不著總會有別的事情做,不必?fù)?dān)心他了?!痹仆鯛斠娫茰\月離開道。 容景點點頭,笑了笑,起身站了起來。 云淺月回到淺月閣后,凌蓮和伊雪急急上前詢問是否王爺有辦法,云淺月對二人搖搖頭,二人臉色一黯,沉默下來。 既然已經(jīng)是不可挽回之事,云淺月也不再糾葛。睡不著,便掌了燈,窩在軟榻上看書。 第二日,鳳凰關(guān)天水崖閘壩崩塌的事情震驚天下。 大水洶涌而出,整個鳳凰關(guān)被淹沒,臨近鳳凰關(guān)的兩個城池都無法幸免,良田土地被淹沒是鐵定的,死傷百姓不計其數(shù)。其中距離天圣和鳳凰關(guān)邊界的青山城也被殃及魚池,水患襲來,波及大半城池。 這是天圣建朝百年以來,除卻那下了七天七夜的暴雨,致使天圣大面積水災(zāi)被整頓修整之后,第一次發(fā)生如此大的災(zāi)難,甚至比那七天七夜暴雨山洪暴發(fā)要嚴(yán)峻百倍。天水崖的蓄水噴薄而出,水漫鳳凰關(guān)百里,來得兇,來得急,一切生靈無一幸免。 各國當(dāng)權(quán)者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都紛紛關(guān)注鳳凰關(guān)動態(tài)。 天圣老皇帝得知隸屬于天圣地界的青山城被波及,立即派遣四皇子夜天煜前往青山城主持大局。夜天煜領(lǐng)旨,快馬加鞭出了京城。 京城百姓們得知鳳凰關(guān)水患,天性的良善紛紛指使百姓們在家里擺放的佛像面前焚香禱告。希望那些無辜的百姓們能多活些人躲過此劫。但人人都清楚,如此大的水患,據(jù)說巍峨的鳳凰關(guān)關(guān)卡淹沒半數(shù)之多,房屋茅舍埋在水中見不得影子,又能有多少人幸免于難? 一時間鳳凰關(guān)水患蓋過了那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三大事件,位居于所有事件之首。 據(jù)說南梁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南梁王大怒吐血,睿太子請旨攜親隨親自前往鳳凰關(guān)。南梁王恩準(zhǔn),但南梁京城畢竟距離鳳凰關(guān)還有些路途,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 第三日晚,紅閣傳回消息,當(dāng)時大水太大,木筏、竹筏被水浪打翻,根本派不上用場。幸好紅閣的人都是武功高手,紅閣在摩天崖的千余名人全部出動,救了兩千人幸免于難。 兩千人,已經(jīng)齊集了紅閣所有力量。 云淺月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稍微欣慰,兩千人,至少是兩千生命。 第四日,大水稍停,但依然不止。無數(shù)尸體浮上水面,據(jù)說鳳凰關(guān)百里地,河面上漂浮的除了尸首還是尸首。除了身穿南梁服飾的百姓,還有身穿天圣服飾的百姓。 鳳凰關(guān)總兵幸免遇難,其余官員全部遇難。 第四日午時,南凌睿到達(dá)鳳凰關(guān),徒步難行,當(dāng)即命人打造數(shù)只小船,小船的用途當(dāng)然是用來打撈尸首。據(jù)說睿太子只吩咐了這一句之后,再整整一日一夜一言未發(fā)。 第五日夜,天水崖再沒有蓄水噴出,水患才平靜下來。但可以想象,整個鳳凰關(guān)已經(jīng)化為一片汪洋大海。 接下來一連七日,南凌睿坐鎮(zhèn)鳳凰關(guān),不吃不喝,打撈百姓尸體,將所有鳳凰關(guān)百姓的尸體全部打撈至半山頭,又是七日,從百里外調(diào)集士兵,給一萬人在山頭挖坑做墳,睿太子親自每一座墳前埋土一簸,以示憑吊死者亡靈,無論是在這場水患中死去的南梁百姓,還是天圣百姓,都得到了他一視同仁的對待。 之后,睿太子請百里外沒被波及的寺廟的僧人做法超度亡靈。數(shù)萬人埋骨的山頭上,誦經(jīng)的聲音日夜不歇,整整又是七日。 從天水崖水閘崩塌,到誦經(jīng)超度完萬人亡靈之日至。整整二十日,天下處在一片悲歌聲中。無論是天圣京城,還是天下各處,都彌漫著壓抑的災(zāi)難后的昏暗和死亡的氣息。家家戶戶,就連日日笙歌的王孫公子府邸也不見了平日的享樂。 相比于鳳凰關(guān)大難,被波及的青山城要輕許久,但也淹沒了良田數(shù)百傾。死傷上千人。 夜天煜在大水發(fā)作五日后到達(dá)了青山城,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第一次退卻了吊兒郎當(dāng)亦正亦邪的皇子之氣,與青山城的百姓同甘共苦。青山城在二十日之后,已經(jīng)將人員民心安穩(wěn)料理妥當(dāng),但也是水患未退,損失慘重。 二十日后,無論是鳳凰關(guān),還是青山城,還是鳳凰關(guān)以里的南梁樟城,遠(yuǎn)遠(yuǎn)望去,還是一片水光。十多個人乘坐的船可以肆意橫行,不受擱淺,可見水量之大。 南凌睿難得二十日勞累不倒,下令調(diào)集軍隊開始排水。 云淺月這些日子在房中查閱了關(guān)于鳳凰關(guān)地形地勢的書,以及結(jié)合自己親自去過鳳凰關(guān)地形的記憶,整理出了一套疏通和排水的有效方法,命華笙傳給南凌睿。 這一方法傳出后,云淺月站在窗前想著,她目前能做得也就僅此而已。 二十日后,老皇帝似乎才想起四皇子夜天煜的生辰,連忙命人將夜天煜從青山城調(diào)回京城過生辰,派遣了剛剛從蒼家回來京城的少主蒼亭,任命其為天子御賜督查御史,前往青山城接替夜天煜的工作善后。 蒼亭領(lǐng)命前往青山城,夜天煜聽候調(diào)遣而歸。 這簡簡單單的一條調(diào)令,看起來皇上愛子,如此情形下還想著四皇子的生辰,但聰明人都知道,這是皇上卸了四皇子的權(quán),不會讓四皇子在青山城以此為時機坐大,而人人都知道蒼亭是七皇子的幕僚,如今七皇子的人接替四皇子,坐享其成青山城的結(jié)果,這顯而易見地告訴天下人,他中意的繼承人是七皇子。明白地告訴人,四皇子沒資格,也沒機會。 朝中本來就偏頗的風(fēng)向標(biāo)再次一頭倒,偏向七皇子。 七皇子夜天逸和染小王爺夜輕染這些時日一直養(yǎng)傷。但不同的是七皇子日日上朝,染小王爺于府中養(yǎng)傷,一次也未曾出府,更別說上朝了。 就在老皇帝圣旨到達(dá)青山城的那一日,云淺月收到了來自夜天煜的傳書。信中言,“請月meimei幫忙,除掉蒼亭。” 云淺月拿著信看了片刻,提筆回信,“除不去!你回京吧!青山城也不過是一個小城而已。既然皇上姑父要給你過生辰,那么你就歡歡快快地回來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京城才是天下的核心,又何愁沒有機會?” 夜天煜當(dāng)日夜就收到了信,果然扔下不甘心,立即打馬回京。 云淺月不知道她在這一場悲歌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看客,亦或者是背后的救犢者。但總之這一場大的悲歌讓她明白了,政權(quán)洗禮的皇權(quán)路上,江山不是一句玩笑,而是無數(shù)人的鮮血和性命堆積。她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地認(rèn)識到了這個天下要傾了。 京中這些日子太平,容景從那日和云王爺一起上朝之后,便再未來云王府。據(jù)說每日在議事殿陪同秦丞相處理朝政,畢竟青山城水患,這個大難,也要求后方補給和供應(yīng)。 三日后,四皇子夜天煜回京,距離他的生辰僅僅還剩一日。 老皇帝大力地贊揚了夜天煜在青山城這一次水患中的表現(xiàn),給予封賞。夜天煜含笑叩謝,感念父皇愛惜,據(jù)說金鑾殿那日父慈子孝,和樂融融。 次日,四皇子得老皇帝恩準(zhǔn),于府中擺宴,本來國難,不該興喜事,但老皇帝有言曰,借四皇子生辰?jīng)_喜,去去晦氣,于是各路官員紛紛祝賀,本來一個小小的生日宴,便生生堪比喜宴。還沒開始,便聞到了大的排場和喜氣。 云淺月應(yīng)約,一早前往四皇子府。 ------題外話------ 美人們,都急什么呀?乖,淡定!該快的時候必然會快滴!要相信我! 月底倒計時了哦!手里有月票的親別留著啦!群么么! 親們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愛你們!謝謝親們送的鉆石打賞鮮花!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