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番外鎖金屋(七,擦邊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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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押著她換了水紅色的紗衣,眉間貼了一枚梅花形狀的花鈿。婢女給她梳了凌虛髻,插了云鳳紋金簪,又戴了一枚嵌各色寶石的葵花形簪頭。眉毛刻意修整過,眼尾描畫得勾魂奪魄。 她的兩手各戴著一只紅珊瑚手釧。被這么一打扮,清漪愈發(fā)艷麗非凡、宛若妖姬,不似尋常清水出芙蓉的模樣了,甚至連自己都要認(rèn)不出來。 容辭極滿意她今日的妝扮,水紅色的紗衣輕透,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鵝黃色繡牡丹的肚兜托著一對白嫩柔軟的乳,像裹著兩只小兔子。他親自取來面紗為她覆上,精致無雙的面容半遮半掩,唯獨一雙妙目露在外面。 他今日也穿得不甚莊重。因是武官,官位又高,容辭常常穿紫色,不論是上朝或燕居都如此??墒?,他今日難得穿了件淺色繡竹子的衣衫,配飾也與往日不同,卻因氣勢太盛,并不似尋常的紈绔子弟。 容辭攬著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她抱上馬車。 清漪惴惴不安,“你要帶我去何處?”她的一雙手緊緊交握著,手心盡是冷汗。 容辭不答,倒了一杯茶,嘴對嘴地渡給了她。唇上沾了她的胭脂,看上去更不正經(jīng)了。 到了地方,清漪瞥了一眼,死都不愿下車,卻被容辭半拖半抱地帶了下去。γǔγёщёň.cοм(yuyewen.) 香氣濃郁,熏得人頭疼,還有男子的調(diào)笑聲,女子的鶯聲燕語,以及靡靡之音。 她做夢也想不到,容辭竟帶她來了教坊司。 清漪雖遮面,那雙妙目卻清凌凌的,格外引人注目。她今日妝扮妖媚,以至于酥胸半露,身姿愈發(fā)窈窕動人。神態(tài)卻嬌怯,哪怕一直被人抱在懷里,毫無疑問是禁臠的身份,仍引來許多垂涎的目光,更有大膽的想摸一把那白生生的胳膊,被容辭一盯,就惴惴地縮回手去。 紈绔們雖然尋歡作樂、放縱恣意,卻不是沒有眼色。 新皇登基,雷霆手段處置了一群附逆的臣子,達(dá)官貴人們多少收斂了作風(fēng),尋歡作樂也不敢鬧出很大的動靜,往往避著些人。 容辭不常應(yīng)酬,卻在京中無人不知,容貌氣度亦是不俗,不少人知道他是誰,根本不敢靠近。 近來,教坊司來了許多新人,多是那些被犯了重罪官員的女眷。 容辭的心全然不在取樂。一曲罷,不少男子對舞姬、樂伶狎昵起來,甚至等不到抱著人回房,當(dāng)眾欲行不端。清漪被這陣仗嚇壞了,蜷在容辭懷里瑟瑟發(fā)抖。 容辭將她扶起來,在她耳邊威脅道:“怎么這般沒用?若不聽話,將你送到這里調(diào)教幾日如何?你嬌氣的很,若我不管,遲早被外頭的男人弄壞了?!?/br> 他的容貌氣度太顯眼,年輕英俊、威儀不凡。雖然面生,并且全心全意都在自己帶來那女人身上,仍有花娘想奉承他,主動為他敬酒。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過,掀開清漪的面紗,喂她喝了下去。那女子是近日最紅的頭牌,往日都是自己挑選客人。她自恃身段風(fēng)sao、容貌姣好,要往容辭身邊蹭,卻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個趔趄,往一邊倒去。只隱約瞥見那位大人懷里的紅衣少女面頰宛若明珠生輝,被酒水一沾,唇瓣愈發(fā)嬌嫩欲滴。 那酒里不知摻了什么,清漪的身子越發(fā)酥軟,她無力地依靠著容辭,繼續(xù)聽他半真半假的威嚇。 “為何看都不敢看?你可知道,那年你父親險些被治罪。貪墨、通敵、延誤戰(zhàn)機(jī),任意一個罪名,但凡扣在他的身上,你就落在這地方了?!?/br> 清漪絕不容忍任何人污蔑父親。 她強(qiáng)撐著身子,怒視著容辭:“我父親一心為國,無愧于民,哪怕等不到增援,在缺兵少糧的情況下,仍然堅持守城。你怎么能這樣說?” 葉將軍苦守叁個月,糧草耗盡,連城中戰(zhàn)馬都吃盡了。敵人深恨他,在他死后,將他尸身掛在城樓,又將他的頭顱掛在旗桿上。 這些慘狀沒有人告訴清漪,那年鎮(zhèn)南王世子和容辭為他收斂尸身,護(hù)送葉將軍棺槨回京,只在葉夫人的一再追問下透露過。 容辭撫摸著她的發(fā)絲,語氣冷然,“你太天真了。誰管你父親是什么樣的人,假如無人為他伸冤,他就會落得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死后也不得安生。世間本沒有公道,有人去爭取,這才有了公道。” 他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倘若沒有強(qiáng)權(quán),他們的性命全都保不住,更遑論公道? “不是的,”清漪捂著眼睛,低低啜泣著,“不是的,公道自在人心,不會因誰的cao控就埋沒?!?/br> 容辭兩手摟著她,薄涼的唇緊緊貼在她的耳朵上。 “呵,如今世人知道葉將軍的忠烈,十年后呢?百年后呢?等到我們都死了,史書由誰來撰寫?” 若鄭貴妃一黨當(dāng)真奪了皇位,容辭必定沒有好結(jié)局。清漪又會在什么地方? “你可知鄭貴妃有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弟弟,喜好玩弄幼女。你父親陣亡的消息傳到京中,先皇要將你父親論罪,那畜生竟公然說,葉家的孤女年不到十歲,正是稚嫩好玩的時候。若你淪落風(fēng)塵,遇到那種畜生,該怎么辦呢?” 清漪仍在哀哀哭泣。 這不是空xue來風(fēng)。 太子登位,以雷霆手段處理了當(dāng)初發(fā)動、參與叛亂的文臣武將,一時間京中人人自危。男子要么處斬,要么流放、罷官,不少罪名重大的人家,女眷進(jìn)了教坊司,還有淪為軍妓的。 那杯酒饞了情藥,清漪漸漸神思迷亂,一個勁往容辭懷里鉆。容辭心中猜到幾分,讓人尋了一間干凈的屋子。 他隱約察覺異狀,興許是因這處焚的香,又或是那杯酒。畢竟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摻雜著不入流的東西也尋常。 他不愿在此處跟她歡愛,外頭的東西,又是這種地方,誰知道這床被誰用過。 容辭分開她的兩腿,果然見到一片水光,他取出汗巾子,拿手指抵著塞了進(jìn)去,旋了兩圈。那布料吸飽了水分,將花xue塞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乖乖的,回去喂你吃些別的。”他安撫道,在她面上親了親。待她平復(fù)片刻,就打算回去了。 前頭熱鬧的令人頭疼,后院清凈許多,卻隱約有女子的哀嚎聲。 容辭不想讓清漪看污糟的東西,不是沒動過心思,讓她看看這里調(diào)教女子的法子。他卻怕將清漪嚇出個好歹來,還是作罷了。 他養(yǎng)著的嬌花,只能接受他的雷霆和雨露。 容辭其實從不來這種地方應(yīng)酬,只是想嚇唬一下清漪罷了。 就在這時,幾個男子抬出兩幅門板,其上躺著兩個女子。一個年老些,有叁四十歲的模樣,眼睛瞪得極大,口中吐出血沫,不斷地咳嗽著,卻一聲也發(fā)不出來。她的手以一個古怪的姿勢蜷曲著,容辭看得出來,那手一定斷了。 另一個女子還不到二十歲,下體被捅入一柄燭臺,插得很深,興許內(nèi)臟都破裂了,兩腿間一片血rou模糊,汨汨地滲出血來。 有管事前來詢問,那嫖客滿不在乎地甩出一沓銀票,趾高氣揚(yáng)地道:“我伯父是平南侯。” 平南侯才立了功回來,獲得不少賞賜,在京中橫著走。 管事賠個笑,讓人將兩個女子抬下去,若傷處治不了,就拿草席裹一裹扔到亂葬崗。死上兩個罪奴罷了,哪有人會過問。 那嫖客同行的人皺了皺眉頭,嘆道:“你何必那么狠?” “昔日強(qiáng)占我meimei的,正是這兩個女子的兒子、兄長。我meimei連尸骨都沒有找到,京兆尹卻包庇鄭家?!?/br> 那嫖客飲了些酒,方才還是苦大仇深的語氣,轉(zhuǎn)眼又談?wù)摲讲磐媾说男牡茫f得口干舌燥,恨不能再試一次。遠(yuǎn)遠(yuǎn)瞥見清漪,雖然看不清面容,卻覺得她身段十分勾人。 他湊過去,想讓那男子將美人讓給他,哪怕加些錢也成,卻見到容辭的面容。 “容……”他傻兮兮地笑了笑,“您也來這里找樂子???此間我最熟,不如……” “滾?!比蒉o冷聲震喝,一腳將那人踢開。他將清漪摟得更緊,加快了腳步,急欲離開。 清漪沒有反應(yīng),那母女的慘狀卻印在她的心中,成為一個無法散去的陰霾。 回去的路上,容辭緊緊抱著她,撫慰道:“讓你看到那等事情,并非我的本意。鄭家作惡多端,女眷從前沒有少享受,如今落得這種境地,都是活該。清漪,我只是想告訴你,真正受人玩弄的女子是如何過活。她們賣笑為生,等到年老色衰就被厭棄。” 她心中悲哀極了。 你就不會嗎?等我年老色衰,你難道還會喜歡嗎?她有一剎那想將這兩個問題拋出來,卻覺得沒必要。 “容辭,你以為她們是活該嗎?” “對?!?/br> 清漪滿目的凄切,“作惡難道是女眷做的?鄭家涉入了謀逆的事情,即使女眷行善積德,又有什么用處呢?” 見她面露不忍,容辭安慰道:“女眷受男子的庇護(hù),受鄭家的供養(yǎng)。一朝鄭家失勢,她們自然一同承擔(dān)?!?/br> “受人供養(yǎng)?她們嫁去的時候,難道沒有嫁妝?為男子生育子嗣、打理內(nèi)宅、處理家務(wù),難道不需要耗費(fèi)心神?” 容辭答不上來了。 他只能說:“世道如此,你又能改變什么呢?” 清漪不說話了。 她想念九泉之下的父親、姑姑,更想念前世的生活。 哪怕經(jīng)歷了十幾年,一直被人保護(hù)著,不曾見過民生多艱。觸及這個封建時代的陰暗面,仍然令她惡心得作嘔。 她想回家。 可是,那太遙遠(yuǎn)而不著邊際。如果不停地尋覓,天涯海角終有到達(dá)的一天,時空的界限該如何跨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