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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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心涌起了一股涼意, 男人原來是這樣的,我當(dāng)即把他刪除。渣滓!吃著碗里的還要偷舀鍋里的,王八蛋! 我一邊練直拳一邊氣鼓鼓告訴韓徹, 把眼前的教練當(dāng)張鐸, 面露兇狠,實(shí)際綿軟地出擊。 韓徹倒是淡定, 坐在一旁好為人師地給我開“三觀不正”課堂:“那還不夠涼,當(dāng)你面對這種男人照樣釋放魅力, 忽略其劣根性, 不再嫉渣如仇的時(shí)候, 你才是真的看破了,才有可能成為游走男人間的玩家。” 沒幾拳我便氣喘如牛, 說話全靠吼:“那我不是小三嗎?!” 我若繼續(xù)與張鐸交往,他女朋友多無辜啊。自己的男友在外面騙人身騙人心,還裝單身畫大餅。 “meimei, 你怎么還這么天真呢,”他替我撥開汗?jié)竦膩y發(fā), 無奈搖頭,“女人天生有‘警犬’基因, 你面對陌生的我都能大海撈針抓出把柄,人家相處幾年的情侶會不了解品性?” 想想也是,一個喜歡混酒吧玩樂的人, 女朋友若沒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按理沒可能。我疑惑:“那她為什么不管束?或者分手?這種渣男也能在一起?” 韓徹一副看幼稚園小朋友的表情:“知道為什么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我倆像看智障一樣對視良久,終究是我敗下陣來。我說不出反駁的話, 畢竟韓徹這么壞,我心頭還是喜歡的要死。但張鐸不行,我和他沒有革命友情。 教練帶我進(jìn)體測間測試, 為我量周身圍度,再根據(jù)我的狀況我制定健身計(jì)劃。韓徹大喇喇跟著,我瞪他試圖將他推出去,他咬耳低聲道:“我要看看你的核心力量如何?!?/br> 核心他妹!他就是想偷聽我三|圍! 教練當(dāng)我們情侶玩笑,還打趣:“男朋友估計(jì)是不放心我?!?/br> 韓徹抄手倚著墻角,嘴上占我便宜,輕松道:“沒有沒有,我對你們的專業(yè)性很放心的?!?/br> 我撇起嘴角,張開雙臂,死閉上眼睛聽教練報(bào)軟尺上的數(shù)字,韓徹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一點(diǎn)犯賤的語氣詞,也不知是夸還是貶。 教練讓我閉上眼睛單腿直立,測試平衡能力,結(jié)果我五六秒就歪倒了,韓徹惋惜道:“opps,不能蒙眼了。” 我一口老血,還來不及憤慨,教練拿著體脂測量的報(bào)告對我說,“林吻,你偏肥?!?/br> 晴天霹靂! 我活了二十二年,站在任何一個人面前都不會有人用“肥”這個字形容我,我斬釘截鐵,像拒絕醫(yī)院的診斷報(bào)告一樣,“不可能!” “你的體脂21,算正常標(biāo)準(zhǔn),但實(shí)際偏肥一點(diǎn),要有好看的肌rou線條的話你需要減肥?!?/br> 我扶著墻差點(diǎn)沒站穩(wěn),一根手指顫顫巍巍,“我要是要減肥,那大部分女的不都要減肥嗎?” 教練竟然點(diǎn)頭:“是啊,來健身房大部分人都需要減肥?!?/br> 我呆若木雞,難怪健身事業(yè)如火如荼,是個人都在減脂,就這顛覆性的身材認(rèn)知誰受得了啊。我瞥向拿拳頭抵住笑意的韓徹,沒好氣問他:“你體脂多少?” 他撩起t恤,向我直面展示腹肌,無比驕傲:“我12.1。” 白巧克就這么誘人地?cái)[在我面前,而我卻要咽下口水假裝不屑。真窩囊。 我心里飄過北方罵,老老實(shí)實(shí)交了私教的錢。年卡直接用的韓徹當(dāng)時(shí)辦兩年健身卡送的一年親情卡,我問他爸媽不用嗎? 他捏捏我纖細(xì)的手臂,“他們不用減肥?!?/br> 精神世界受到重創(chuàng)! 男人背叛是小事,身體居然也背叛了我。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保守辣妹來著,沒想到在健身界,我是肥妹! 我坐上跑車再無興奮感,看著教練給的飲食餐表,芥藍(lán)、西藍(lán)花、生菜、紫薯、雞胸rou、牛rou......“你也沒有按照這個吃啊,你火鍋酒精照樣攝入?!?/br> 他嘚瑟挑眉:“因?yàn)槲殷w脂12.1,有放縱空間。” 又提,又提,真幼稚。 下午下了一場暴雨,我趴在桌上午休,醒來腦袋昏沉沉的,韓徹說我這是人虛,需要鍛煉,于是非常臭屁地接我下班,把我撈去健身房看他打拳擊。 說實(shí)話,誰天天去酒吧,外加高密度技能輸入輸出,還能精精神神應(yīng)付工作。 看韓徹與教練一對一打拳我也好奇,感覺很酷,于是借了護(hù)腕與小號手套試著打了兩下,這個壞蛋真心機(jī),糾正動作,傳授巧勁,沒兩下軟拳就能生小風(fēng)了,瞬間把我?guī)牍伞?/br> 我捏著這份食物單,想到自己有酷酷腹肌、虎虎打拳的酷颯模樣,決定忍! 人減肥的時(shí)候可不就是靠著自己瘦下來的幻想支撐嘛。 跑車經(jīng)過積水路段,壓過坑洼間的水塘,濺起高高的泥水,韓徹看著車窗上的水漬,搖頭不滿,“這條路排水做的真差?!?/br> “你要是開凱迪拉克,也不至于這樣。”我張望出去,眼前都滿天泥星了。陰雨天的,非要勞什子開跑車。 今天是周五,這周的工作日結(jié)束了。 我等于在韓徹家住滿整整一周,卻一直沒兌現(xiàn)wingman的承諾。 我大言不慚:“韓徹,我決定今天報(bào)答你!” 經(jīng)過張鐸那番心路跌宕,我看清了友情與愛情的持重比例。男人可以有很多,韓徹只有一個,我必須把他捏牢在我的交際圈里。 他不以為然地單手cao著方向盤,半仰臉,任車屁股的紅黃尾燈在臉上閃爍不停,淡淡道:“怎么報(bào)答?” “以身相許!”我嬉皮笑臉。 他眉毛聳動,不可思議:“開竅了?” 我湊近他,兩眼聚光:“我今晚一定幫你釣到全場最靚的姑娘!”以她的身許你。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也要那個姑娘中意他才行,不過我對韓徹的硬件和嘴皮子功夫還是很自信的。 他一聽原來是這般,冷嘲一聲,“算了吧,我廢一晚唇舌最后不能親不能抱的,我跟帶了個女朋友出門有什么區(qū)別?!?/br> 我清清嗓,正色聲明:“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以后要游戲人生!這種交叉接吻我可以的,你今晚上!你上!我在后面給你殿后!” 我越說越大聲,像是要把心里那點(diǎn)雜念給嚇跑似的。 “真的?”韓徹不信似的瞇眼,試圖在我眼里找出猶豫或是玩笑。 我梗起脖子,堅(jiān)定道:“當(dāng)然??!” “沒有什么指標(biāo)什么的?” “什么指標(biāo)?” 正說著,前面的車突然減速,眼見追尾,韓徹一個急剎踩死,我抓緊安全帶前傾,腦門磕著了。 他低罵了幾句,看了我捂著腦袋,沉下氣溫聲問:“怎么樣,沒事吧。” 我揉揉,搖搖頭,瞪了眼那傻兒子車,“算了,你繼續(xù),什么指標(biāo)?。俊?/br> 他幫我揉了下,確認(rèn)我不痛,繼續(xù)道:“別我從溫香軟玉里回來,你再審問我,伸舌頭嗎?親了多久?摸哪兒了?” “我們是朋友!我問這干嘛!”我有那么小心眼兒嗎!我提起氣兒,“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誰也不干涉誰!” 哇,好酷。我為自己鼓掌,但掌聲在我離開酒吧的瞬間便歇火了,千萬別高估自己對情感的支配能力,它要是聽我的話,我也不至于單身。 車窗上的泥珠滑落,斑駁成丑陋的線條膈應(yīng)在視覺中。 swindlers’酒吧耀著紅藍(lán)霓虹,迎我們?nèi)雰?nèi)。 周五,上班族松下緊繃的神經(jīng),韓徹叫了幾個朋友來,向我介紹:“以前一起玩游戲的?!?/br> 他們估計(jì)對韓徹的私生活比較了解,對于我的身份并沒有興趣,夸了句“美女”,便輕松地聊了起來。 等韓徹與好友們臭屁完,我已經(jīng)觀察了一番,拉過他問,是實(shí)戰(zhàn)類游戲還是虛擬類游戲的朋友?他不解,問我什么意思。 “混酒吧泡妞的成|人游戲,還是普通男孩子玩的那種?”我比了個打|槍瞄準(zhǔn)的姿勢。這些人都不帥,和韓徹不是一個顏值等級的。 韓徹噗嗤一笑,“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會泡妞?” 我當(dāng)然搖頭。 “那我還會什么,說說。”他擺出小學(xué)生等待小紅花的傲嬌樣。 我暗笑,原來你也喜歡聽好聽的。 我開始掰手指:“一,你長得特別帥,穿衣很有品味。” 他微笑。 “二,你很有教養(yǎng),不會甩臉子,不讓人下不來臺?!?/br> 他點(diǎn)頭,欣然接受。 “三,你吻技一流,舌頭時(shí)而像電鉆時(shí)而像軟緞......”說到此處,我頓住了。韓徹仍沉浸在我的夸獎里,牽起嘴角,滿足地等待下文。我嘆氣,“可惜......” 突然卡在這里,韓徹表情瞬間不好了,明白我膈應(yīng)他之意,白了我一眼。 我點(diǎn)了杯馬提尼,見一個姑娘羞答答縮在角落打量,也沒人招呼,我過去搭話,給她叫了一杯珍珠紅甜酒,度數(shù)低,適合小姑娘。 聊了會才知道人已經(jīng)24歲了,正在讀研。也不知怎的,才幾回,我便有一種酒吧??偷娘L(fēng)塵勁兒。不得不說,有師傅帶,成長和見識呈倍數(shù)增長。 冰塊在酒杯中闊落闊落響動,我倚在二樓半的欄桿處將內(nèi)場梭巡了個遍。 周五太熱鬧了,韓徹說要不是認(rèn)識老板這個座根本保不住,場內(nèi)有卡座的坐卡座,沒座位的吧臺邊圍了一圈,還有站著的散客,我問同座的一個哥們兒,“今兒怎么這么熱鬧?” 溫度比平時(shí)燥熱,音樂風(fēng)格溫和了。 “今天有個小有名氣的民謠歌手來演出?!?/br> “外面已經(jīng)不讓進(jìn)了?!?/br> “民謠歌手來這里?不該去清吧或者音樂酒吧嗎?” 我瞇起眼睛,難怪那么多青澀的漂亮meimei,有幾個還帶著股學(xué)生味,短裙、及踝襪配運(yùn)動鞋,青春爛漫,好奇又局促地打量這個光怪陸離的地方。 我拉過韓徹,“今天是個好日子?!?/br> 他顯然也知道此事,搖搖頭:“我最怕文青?!?/br> “你被文青糾纏過?” “你見過上......”他猛然咬住嘴唇,唇形一變,“接吻前要跟你討論哲學(xué),接到一半突然停住,非要我講出個二四六來的人嗎?” 我撓撓耳根,訕訕道:“也不是每個文青都這樣吧?!?/br> “結(jié)束還要寫篇詩歌念給我聽,我一個工科生哪懂這啊?!彼鲎☆~頭,“我栽過兩回,不ed都ed了要?!?/br> 我別過臉,掩飾自己曾自稱“文藝青年”的尷尬,和寫詩念給男人聽的姑娘比,我真是鐵漢了。我諷刺他:“那你還上豆瓣勾搭個魂啊,豆瓣女文青最多了?!?/br> “你是我在豆瓣第一個勾搭的人好嗎?” “真的?。 蔽殷@喜,“我在豆瓣不文藝嗎?是什么風(fēng)格???”是什么風(fēng)格吸引了韓徹! 他奉送我一個白眼和四個字:“一個二逼?!?/br> 我剛張嘴想要反駁,強(qiáng)調(diào)自己是幽默,便見樓梯處走上來一位白皮紅裙的妖冶美人。 她太扎眼了,奶白色皮膚在烏暗的酒吧空間內(nèi)自帶追光,v|領(lǐng)擠出深深的溝|壑,幾步路走出了紅毯的效果。 像是電影慢鏡頭,為了凸顯女主的美貌,周圍需要一群智障的目光襯托。我也是被美貌驚艷的其中之一。 我抬眼看向韓徹,果不其然,他亦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 我挪開一步,與他間隔開距離,問他:“這個總是你的菜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