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切了一聲，還能有比你還壞的男人嗎？嘴上識趣：“知道知道！”

    他抓住我的手臂往身邊一拽，我踉蹌地差點撞進他懷里。

    酒嗝上來，他皺著一張帥臉，抵住氣口，艱難擠出一句：“記得要戴套?！?/br>
    我沒反應(yīng)過來。

    他一副怒我不爭的表情：“女孩子隨身也帶一個，這樣男的找借口你不會很被動?！?/br>
    我這才明白他跳躍到什么了，蹬了他一腳。什么嘛，聯(lián)系方式都沒交換呢！

    當然很快，聚會結(jié)束前我和胡閔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胡閔也是北方人，從小在m市長大，我們每天都聊，但不溫不火，主要是沒有激情，真如韓徹所說，工科男挺無聊的，無聊到無語。

    換作高中大學，我聊聊可能就沒耐性了，但那會同學朋友多，跟誰都能玩，現(xiàn)在我孤苦伶仃，珍惜陌生城市每一個新結(jié)識的人。

    胡閔約我吃了兩頓飯，還非常實際地袒露自己的財政狀況，一套兩居室獨居，和父母分開住，小有存款，平時沒處花。

    我看著他離開昏暗ktv后暴露的月球表面皮膚，機械地啃著大盤雞。房子是很重要，但是臉也不能太丑吧。

    表姐知道我在努力社交找對象，一聽胡閔工作穩(wěn)定有房有車，人還老實，勸我，男人關(guān)了燈都一樣！

    我知道這有幾分道理，但一天只有10個小時是天黑，就算家里不裝燈，那還有14個小時我咋活？要這么說，還不如韓徹呢，好歹觀賞性和時效性強一點。

    我知道自己非常務(wù)實，不然不會被人一張鳥籠照片給吸引，見著男人總想考量硬件，也知道自己不實際，碰著一點兒忍不了的便打退堂鼓準備撒手，這次我想試試，治治自己的臭毛病。

    我和胡閔在認識第一個月結(jié)束時，進展到了拉手的程度，我以為我會適應(yīng)這類生物，但低估了男人的乏味性，也忽視了他們小心眼起來有多尖酸。

    我性格偏活潑，且越處越外放，聊著聊著，他在我的帶領(lǐng)下話多了起來。先是對上司的不滿，再是對合作公司的吐槽，這些我還耐心勸解，年輕人嘛，壓力大，但他說起韓徹的不是時，我有些尷尬。

    我推說過和韓徹不熟，主要是我和他的關(guān)系也不便細說，于是胡閔松了口氣，說韓徹這個人不行，離遠點。

    我不知道怎么接，回了個表情包。

    他說韓徹恃才傲物，說好的合作臨了指出一堆問題，導致他們上半年錯失了最大的一單，辛苦付之東流不說，季度獎也泡湯了。那天ktv聚會主要是領(lǐng)導間打圓場，買賣不成仁義在，但他們底下的人都不爽韓徹。

    這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好插話，就看著屏幕上一條條鋪滿他的吐槽與抱怨，負能量溢出，搞得我中午午休都眉頭緊皺。

    而韓徹，自我跟胡閔聊上后，便默默退出了我的生活圈，有回晚上他發(fā)來一張酒吧嗨圖，惋惜了句，要是你沒戀愛就可以一起了。

    我心頭剛涌起熱流，他馬上給自己挖了個流氓坑：【記得我說的事兒。】

    呸。

    最終，和胡閔的關(guān)系沒能維持超過兩個月，我對著日歷惋惜，又覺得怪不到自己，是真的不合適。

    好在我處理的不錯，他說以后還是朋友。

    這段關(guān)系和我過去的那些一樣，食之無味，棄之無所謂，只是這六十天把我和韓徹的趣味曖昧性關(guān)系洗成了白水。

    生活起起落落，室友和男友也進入了關(guān)系疲乏期，他們開始吵架，吵就算了，吵完了還要床尾和，每到隔音差到我恨不得自己聾的時候，都想換房子。

    終于有一天，我崩潰了。

    那天室友不在，房門估計沒關(guān)嚴實。我下班到家，那只金毛上下跳躍要和我親近。在別人眼里可能是一只溫柔的狗狗在示好，而怕狗的我看到的是一只變異巨型怪獸披著金色披風預(yù)備襲擊我！

    我腿一軟，尖叫地跪倒在地，使出吃奶的勁推開它，還碰到了它濕漉漉的鼻子，一邊逃一邊叫救命。

    我吃完街邊攤，躡手躡腳回家，想看看室友回來沒，卻見家里燈火通明防盜門大敞，兩個警察正在問詢，室友見我回來忙問我今天回來沒？

    我這才知道自己出門時門沒推上，狗跑了。室友隱有責備的意思，馬上又收住，揶了揶眼角的淚，違心道：“都怪我自己沒鎖好門?！?/br>
    我又失眠了。

    室友和男友找到半夜，還查了監(jiān)控，我聽著客廳他們來來回回的腳步聲，說起明天影印尋狗啟事的事宜，埋進被窩懊惱起來。

    人在異鄉(xiāng)會有很多個孤獨的時刻，這一刻我對于這二字感受最為深刻。

    凌晨兩點，室友睡了，我主動聯(lián)系韓徹，【能聊兩毛錢嗎？】

    在被窩看了半集美劇，切回主界面發(fā)現(xiàn)他一刻鐘前回復了，但這狗手機吞了提醒：【沒流量了，面聊省錢。】

    我轉(zhuǎn)手給他充了100話費，【這樣可以嗎？】

    我又等了會，每看五分鐘美劇便切回主界面，總覺得可能來消息只是手機又吞了，但實際沒有，直到半小時后——

    【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不長

    第12章

    下樓時我摸黑左顧右盼，希望那只狗聰明點，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但實際這鬼黑的深夜只有一道清廖的修長立在幾米外，淺淺月光投下半片影。

    韓徹剛從外地回來，我坐上車發(fā)現(xiàn)副駕上放著一包衛(wèi)生巾，兩指拎起“咦”了一下，不可思議地送到他眼前：“這是？”

    “ed久了就變態(tài)了，”他打開車頂燈，沖我挑眉，“你們女人這玩意還挺好用的?！?/br>
    我兩條眉毛波浪扭動，一時不知他是真話還是玩笑。

    他嘖了一聲，可惜道：“還是有缺點的，就是不透氣。”

    “你一般都墊哪兒??？”我努力設(shè)想了下他身體能用的部位，一片空白。

    “哪兒都能墊?！彼f著打開來，噌地一下，小天使便在我眼前張開翅膀。他手拂過棉柔表層，給我細數(shù)起來，“我比較喜歡下面用網(wǎng)面，上面用綿柔?！?/br>
    我人生第一次面對一個男的舉著衛(wèi)生巾毫無羞澀感，還好笑地彈了彈，“上面是？”

    “和你們一樣，貼內(nèi)褲上?！?/br>
    我大腦當機，“下面呢？”

    “腳。”

    我的表情應(yīng)該很丑。

    韓徹哈哈大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們這行要跑現(xiàn)場，都是荒郊野嶺，方圓幾十里渺無人煙，地勢也是坑坑洼洼，出差有時候特別臨時，叫了就走，來不及整理行李，到那兒就開始徒步幾十里，這個東西方便，擱腳底當鞋墊很舒服，不然就是一腳泡?！?/br>
    “那上面呢？”

    “我也說了，沒人就沒超市，好不容易找家旅館只能問他們要女性用品當換洗的內(nèi)褲?！?/br>
    好吧，聽起來他的工作也挺辛苦的。

    韓徹將座位放下，我們面對面半躺著，他開完玩笑見我依舊不語，手朝我伸來，撥開碎發(fā)，手指撓撓我下巴，“meimei，失戀而已，至于嘛？”

    我拍開他的手，不屑地強撐：“我從沒為感情難過過?！?/br>
    “喲，比我還牛?。　彼y得認真，捏著我哭喪的臉問，“那怎么苦著臉？”

    “我估計在狗找到之前，我都抬不起頭來?！蔽胰齼删渲v完，扁嘴生悶氣，總覺得自己也是無辜的一環(huán)，卻莫名其妙背了大頭的愧疚與罪惡。

    我說要一起找，室友擺手說不用，我這么害怕狗看到狗也不敢領(lǐng)它回來。雖然說有道理，但看他們忙碌我好尷尬。

    “有個方法可以解決此事。”他食指豎起，在空中勾了個圈。

    “什么！”我情緒一震，單手撐頭湊近他半分。

    “換房子。”

    “說得容易?！毕袼麄冞@種人把中介費、房租、搬家費當毛毛雨才說的這樣輕巧。

    “你呆在家也幫不上忙，還徒惹人煩，這么郁悶也不是個事兒，不如這樣，先找認識的朋友去借住幾天。”

    他說的容易，我想了一圈卻沒想起誰，都是合租或者和父母住，失望地搖搖頭，“算了?！蔽移ず窈?，忍忍吧。

    “你瞎嗎？”他突然貼上來，將我眼前微弱的車廂燈全數(shù)擋去。

    我同他的唇瓣僅0.5厘米的距離，一張口便會挨上，我努力冷靜，抿著唇囁嚅：“這......不方便吧。”

    “拿我當外人？”

    我搖頭。

    “拿我當男人？”

    我噗嗤一笑。

    他親了我一下，笑得無比魅惑：“乖?！?/br>
    我上去簡單拿了兩件衣物，拎了化妝包便下了樓。我估計也就住一兩天，狗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

    沒想到我真的會到韓徹家，也真的見到了那個鳥籠家飾，懸于客廳一角。

    “我住哪里？”同一個男人回家，我多少局促。

    “你想住哪里都行？”他將鞋一脫，躺倒在沙發(fā)上，疲憊地揉起額角，絲毫沒有要帶我參觀的意思。

    我站在玄關(guān)環(huán)顧一圈，三室一大廳，看起來本來是兩廳，后來被打通了，二十多米的大客廳直通出去是個不大的露臺，擺著一張竹藤圓桌。由露臺探窗出去，是獨屬于月光湖旁三十三層的風景。

    和老城區(qū)青瓦白墻的古典風貌不同，新城區(qū)才是真的21世紀，凌晨三點望出去，高樓林立于城市中，霓虹在黑夜將其勒出輪廓，周圍幾棟樓的窗玻零星亮著燈火，cyberpunk之感猛然撞入。

    我沒出息地張著嘴，站在十一月的冷風里升華眼界，直到打了個噴嚏，方才回到現(xiàn)實。

    我趿著軟牛皮的男士拖鞋，蹲到韓徹身邊，輕聲說：“有一間客房，我睡客房啦?！?/br>
    他揉著山根，嗯了一聲。

    “你早點睡?！币呀?jīng)三點多了。我剛起身，他一把拉住手腕沙啞地說：“meimei，我已經(jīng)睡了兩天擔架床了?！?/br>
    我問：“為什么要睡擔架？”

    “加班趕圖，”他閉著眼睛，比了個二，“先跑了兩天施工地，又熬了兩天夜，還大半夜去接你，三十歲的男人真不容易，你要不要考慮報答一下我？”

    這個臭男人真是，剛升起感動和溫暖，他就來索要東西，時時銀貨兩清的樣子，真是存不住一點好。

    我反身，沒好氣地捧起他的臉，嘴巴一嘟用力蓋上了去，狗男人，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只是舌剛探出抵上唇縫，他便扶上我的肩，腦袋一偏避開了，還故作驚詫：“我是讓你給我揉揉腰，你想什么呢。”

    我：“......”

    “不過你要是想接吻也行，”他嘚瑟起來，嘴角剛勾起壞笑，我翻了個大白眼一把將他推倒，膝蓋抵上他的腰，超大力地給他“按摩”。

    他得理不饒我，吃痛地扭曲著表情還堅持挖苦我，“三十歲男人真不容易，又ed，腰又不好，還引狼入室，下面不行就壓榨我上面。”

    他一說我更羞了，徹底沒了輕重。

    “臥槽——”韓徹觸電一樣繃緊身子，猛地將我翻轉(zhuǎn)，壓在身|下，一手捂著腰，一手壓住我，痛得嘴直哆嗦：“林吻你真他媽狠?！?/br>
    我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嗔道：“讓你胡說！”

    空氣中一時只有我們擦|撞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