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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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不說他現(xiàn)在沒電腦可用,就算有網(wǎng)上也很難把消息找全,目前連即時通訊軟件都還沒面世,他還是老老實實讀報看期刊比較實在。 紙媒雖然有滯后性,用作參考也足夠了。 他只是怕步子邁太大扯到蛋,又不是真要從上頭學方法找思路。 宋頌在圖書館蹭到閉館,背著書包、揣著五十塊錢巨款往外走。 等到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宋頌才想起自己晚飯沒吃,只好先找了個路邊攤填飽肚子。 自從大批工人下崗,國家開始大力鼓勵個體經(jīng)濟發(fā)展,別處有沒有發(fā)展起來宋頌不知道,至少省城這邊的路邊攤開得如火如荼。 宋頌這人很能隨遇而安,他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吃得了清菜小粥,路邊攤的炒飯味道一般。 好在雞蛋挺新鮮,米飯挺有嚼勁,總體來說還挺好吃的。 好看的人到哪都占便宜,宋頌幫他媽賣水果都會被人多給幾毛,出來吃飯同樣也讓老板娘熱絡地和他多聊了幾句。 聽說宋頌剛考完高考,熱情的老板娘還特地給他煎了個蛋,說是送他的,不要錢。 宋頌欣然道謝。 吃飯問題解決了,宋頌一派從容地在街上走著。 他身上穿著校服,看起來青澀得很,可通身氣勢不像個沒找到落腳點的外地人,倒像是在巡視自己領地的領主。 宋頌走出行政區(qū),又繞過鬧市區(qū),終于看到一條招牌花花綠綠的街道。 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這邊的風卻依然燥熱,仿佛夜晚才剛剛開始。 自從九十年代初搞了幾輪打黑行動,小鄉(xiāng)鎮(zhèn)可能還有點地方黑勢力,大城市的黑暗面卻都被壓得死死的,基本沒法再出現(xiàn)在太陽底下。 不過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不管是領頭的人還是底下的人,能僥幸逃過打黑行動的都悄無聲息地“轉行”了。 宋頌一身深藍色的校服,又臃腫又青澀,瞧著并不合身,和周圍那些個霓虹閃爍的“娛樂場所”更是格格不入。 他絲毫不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貼著“迷路小羔羊”的標簽,反而在發(fā)廊外站著的高挑女郎咬著煙上前搭訕時含笑喊了聲“jiejie好”。 他眉眼長得好,仿佛天生帶著笑,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不由自主地想和他親近。 高挑女郎挑眉,難得好心地勸說:“小弟弟,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宋頌說:“我去找個人,找完我就走?!闭f完他又由衷夸了一句,“jiejie你今天的口紅真好看。我剛才在國貿(mào)大廈看到模特大賽的宣傳,這個比賽很適合jiejie,jiejie可以去試試,萬一能拿到冠軍呢?” 高挑女郎笑了,帶著笑的聲音飄散在彌漫著酒色之氣的夜風里:“小弟弟真會說話,以后可別太花心,不然你女朋友會傷心的?!?/br> 宋頌也笑了,沒多說,揮別高挑女郎往前走。 他是來找人的。 他回到這一年,不能只做幾張不及格的卷子。 錢的事不急,賺錢還不容易? 他要先把發(fā)小洪飛的事解決。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洪飛坐牢。 有的東西,正路走不通,他不介意走旁門左道。 反正他從來都不是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頌頌:我抽煙,喝酒,逛娛樂場所,但我是好男孩! 頌頌:乖巧.jpg 第5章 宋頌信步閑庭般走到“娛樂一條街”深處,來到一處金碧輝煌的歌舞廳外。 歌舞廳門口站著兩個彪形大漢,手臂上紋著紋身,看著就很不好惹,不過走近一看,可以看到他們左臂紋身寫著“繁榮”,右臂紋身寫著“富強”,特別正能量。 瞧見宋頌那身校服,其中一個叼著煙的彪形大漢冷眼睨他:“未成年?” “我找項哥。”宋頌微微地笑著,從容得不像個高中生。實際上他要是不復讀,也確實算不得高中生了,再加上他多了二十年的閱歷,看起來自然與同齡人不一樣。 聽宋頌這么一說,兩個彪形大漢遲疑了,難道項哥有這么個弟弟?以前他們怎么沒見過?他們對視一眼,讓宋頌報上名字,他們分一個人進去問問。 宋頌不急不躁地報了名字,耐心地等在夜風中,聽著周圍隱隱約約飄來的歌聲。 劣質的音響,爛俗的歌詞,粗啞的嗓門,廉價的酒精,構成了許多人寂寞又喧囂的夜生活。 原本這些東西已經(jīng)離宋頌很遙遠,這一刻忽然又來到了他眼前。 宋頌正出著神,那進去報信的彪形大漢出來了,對宋頌說道:“項哥讓你上樓去,左轉上樓梯,找最大的那個包廂就是了?!?/br> 宋頌朝他們笑了笑,熟門熟路地上了樓。 這個地方宋頌以前來過,前世為了找人幫忙給洪飛減刑,他什么辦法都想了,最后走投無路想起他們前兩年曾幫過一個看起來不像好人的家伙。 事實上他們也沒幫什么大忙,就是對方的車拋錨了,洪飛正好會修,他也在旁邊搭了把手,對方就問了他們姓名,還說以后有麻煩可以來找他。 項哥本名項仇,一聽就是很有故事的人。 宋頌對項哥的故事沒興趣,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求到這么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身上。后來宋頌跟著項哥混了幾年,等項哥的正經(jīng)生意穩(wěn)定下來,他就出去單飛了。 這些事曾經(jīng)被顧家翻舊賬,說他交好的不是殺人犯就是家里不干凈的。 但宋頌不在乎。 這些經(jīng)歷是他人生的一部分,雖然很多事他都不太想去回想,可誰幫了他、誰害了他,他心里都有數(shù),他不會因為旁人說上兩句就和自己的朋友斷交。 這世上有幾個人是干干凈凈的? 洪飛是殺人了,可他推開家門看到有人正在強jian他媽,他難道不該沖上去?那人手里有點權利,就卡著洪飛的參賽資格,三番兩次勒索之后變本加厲地想要一逞獸欲,根本就是人渣一個。 宋頌覺得吧,這人該死。 要是他有后來的人脈甚至能直接給洪飛爭取個無罪釋放。 所以宋頌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因為洪飛坐過牢、是個“殺人犯”就和洪飛絕交。 別人怎么看,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宋頌敲開了包廂門。 項哥坐在那里抽煙,見宋頌來了,摁熄手里的煙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宋頌坐下說話。他今年二十七八歲,分明長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身上卻帶著一股子叫人不敢靠近的攝人氣勢,一看就不是正派人。 這是他的地頭。 據(jù)說他是他爸某個情人的兒子,早年被他媽送出國去養(yǎng)大成人。后來他爸被人搞下去了,他的哥哥們窩里斗全斗沒了,他才優(yōu)哉游哉地回來摘桃子,連個競爭對手都沒有。 項哥手腕高超,經(jīng)他一整頓,底下那些個作jian犯科的事少了很多,這不,守門的見他是個未成年還會攔下來盤問,換了別的地兒可不會這么遵紀守法。 宋頌知道項哥一直在琢磨怎么徹底“上岸”。 省會這種地方對治安方面只會收得越來越緊,上岸才是正確選擇。 項哥底下的人也都不是十來歲的小年輕了,早沒了打打殺殺的勁頭,再不收收心轉做正當行業(yè),婚不結了?孩子不要了?人到中年,江湖義氣就不重要了,還是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項哥?!彼雾炐χ暗馈?/br> 項哥打量著宋頌。 他對這個小孩有印象,因為這個小孩長得著實漂亮,沒錯,漂亮。在他這地頭,不管是來找刺激的還是來找活干的,都不乏帥哥美女,可長成宋頌這樣的還真是少見。 更難得的是,宋頌這種漂亮不是軟綿綿的,而是暗藏著幾分堅韌,叫人越看越喜歡。 “我記得你?!表椄缧χ泻羧私o宋頌倒杯果汁,隨口問道,“你們遇到麻煩了?”普通學生一般不敢來這種地方,宋頌在這個點過來,估計就是有事求他。 “還沒?!彼雾灤鸬馈?/br> 項哥挑眉。 他覺得這小孩越發(fā)有趣了。 宋頌說:“我想請您幫我對付一個人?!彼Z氣平靜,仿佛只是在說“明天早上我想吃豆?jié){油條”一樣,說出的話卻讓人眉頭直跳,“就是讓他身敗名裂、牢底坐穿的那種?!?/br> 項哥客觀評價:“小小年紀,倒是挺狠。”一般的小麻煩他幫了也就幫了,算是還個人情。這事兒一聽就不好辦,項哥往椅背上一靠,搖晃著杯里的酒說道,“你能拿出什么東西讓我?guī)湍阕鲞@種事?” 宋頌不緊不慢地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自己寫出來的三份策劃案。 這是他在省圖書館那邊寫的,前世他參與過項哥許多產(chǎn)業(yè)的管理和轉型,自己后來也沒少投資各種產(chǎn)業(yè),這種策劃案別說三份,就算項哥要一百份他都能拿出來。 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他不能一上來就表現(xiàn)得對項哥的所有產(chǎn)業(yè)了若指掌,所以他只寫了三個比較大眾化、看起來誰都能做的轉型思路。 項哥見宋頌有備而來,興趣更濃,重新掏出根煙叼嘴里,也沒問宋頌要不要抽,徑自翻看起宋頌寫的三份策劃案來。 為了貼合高中生的身份,也為了方便項哥看懂,宋頌寫得比較簡單,內(nèi)容也盡量簡短,項哥很快看完了。 項哥深深地看了宋頌一眼,說道:“名字給我?!?/br> 宋頌把那人的名字報給項哥,接著又詳細地給項哥講了對方的工作單位、對方常去廝混的地方以及對方常干的腌臜事。 “這好辦?!表椄缫е鵁煟f話卻不受影響。他好奇地看著宋頌,“不過你就不怕我拿走了你這些方案卻不幫你辦事?” 宋頌笑道:“我相信項哥不是那樣的人?!彼佳塾兄y言的篤定與自信,“何況我十八歲就能想出這樣的方案,以后想法只會多不會少,難道項哥是那種目光短淺、只做一錘子買賣的人?” “小孩子不要隨隨便便對人用激將法。”項哥諄諄教誨。他收起三份策劃案,問宋頌,“這么晚了,回家還是住酒店?” 宋頌十分坦然地說:“家不在省城,還沒找好住的地方?!?/br> 項哥叫人帶宋頌去找個酒店開個好房間,重點強調(diào)要干凈,這小孩還沒成年,別搞那么多雜七雜八的玩意。 宋頌也沒拒絕。 在他心里項哥始終是可靠的老朋友,雖然這一世的情況和前世不太一樣,不過他相信項哥的人品不會因為他重活一世就突然變壞。而且就算項哥不幫他忙,他也沒損失,不就幾個商業(yè)策劃嗎?他腦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 要不是他有著沒人能比的變現(xiàn)能力,顧家也不可能捏著鼻子忍他那么多年。 宋頌跟著彪形大漢到了酒店,舒舒服服地沖了澡,舒舒服服地躺下進入夢鄉(xiāng)。 這一次,洪飛應該不會再失手殺人了。 他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睡個好覺。 …… 首都,顧家。 相比宋頌的好眠,顧臨深再一次從噩夢里驚醒,他大汗淋漓地睜開眼,漆黑的瞳孔無意識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