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姜？”

    “姜瑤的姜?！?/br>
    “……哦?！眳腔劭此硨χ? 聲音有些不對，不敢多問, “去洗吧?！?/br>
    姜瑤進(jìn)了浴室，吳慧走到姜洪身邊，想了想, “你不覺得瑤瑤怪怪的？”

    姜洪看著電視，漫不經(jīng)心回, “可能和男朋友吵架了吧?！?/br>
    陽臺上洗衣機(jī)發(fā)出長長一聲“嘀——”

    “晾衣服去?！眳腔弁仆平?。

    姜洪嘆一口氣，去晾衣服。

    沒晾一會兒, 吳慧又走到他身邊，晾起衣服來，“你真不覺得瑤瑤怪怪的？”

    “是有些怪。”姜洪拿下衣架放到凳子上，“哪個年輕人沒些煩惱？她不跟我們說，也不想我們看出來, 你就讓她自己解決嘛！”

    “如果事兒很大呢？她解決不了呢？”

    姜洪看她一眼，“那你能解決？你比你閨女厲害？”

    吳慧一噎。

    “別想有的沒的，她不想說就別去問, 多給她點兒空間?！?/br>
    吳慧張口就想反駁, 但又一下子想到最近看的親子講座, 話咽了下去。

    姜洪偷偷瞥了吳慧一眼，見她真的忍住了，心里不禁好笑，人嘛, 活到老，學(xué)到老，好事！

    吳慧一邊晾衣服，一邊自我開解，“是是是，要課題分離，分清楚什么煩惱是我的，什么煩惱是女兒的，不要把女兒的煩惱當(dāng)作自己的，管好自己的課題……”

    眼尖的吳慧一瞥，眉頭一蹙，對姜洪道，“你看那是什么？”

    姜洪原本以為自己偷笑被逮住，心里正一虛，結(jié)果吳慧根本沒看他，他松口氣，朝吳慧指的方向看去，“豪車？”

    “不是，是車?yán)锏娜?！?/br>
    姜洪瞇起眼睛看，只能看到一個大概輪廓，“啥？誰嘛？”

    吳慧目光灼灼，“東榑嘛！那車?yán)镒牟痪褪乾幀幍呐笥崖?！?/br>
    “哦。他咋還不走？”

    吳慧眉皺緊，想到他剛剛磨蹭不愿離開的樣子。正在這個時候，衛(wèi)生間傳出劇烈的嘔吐聲，兩個人在陽臺都聽到了。

    吳慧忙跑到衛(wèi)生間門口，急慌慌問：“怎么啦？”

    回應(yīng)她的是又一陣反胃聲。

    吳慧心里一咯噔。

    等姜瑤出來，吳慧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一臉嚴(yán)肅盯著她，“姜瑤，你是不是懷孕了？”

    姜瑤面色蒼白，一臉茫然，“啊？”

    “下面那個是不是曉得了？”吳慧一跺腳，“你們怎么回事呀？不是還在和姜先生談戀愛嗎？為什么又和這個人攪在一起呀？”

    姜瑤滿臉問號。

    “這個人不好！既不管你有沒有男朋友就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還讓你這樣了，這個男的是不是強(qiáng)迫你？難怪他今天奇奇怪怪！我——”

    “媽——”姜瑤頭痛，“你在說些什么呢！別講那么快，我沒懷孕，什么這個那個的！”

    吳慧頓住，把最重要的問題再問了一下，“沒懷孕？”

    “沒有！”姜瑤無語地看著她，“我就是很久沒吃那么油的rou，肚子一下子不舒服而已?！?/br>
    “……哦?！眳腔坌闹写笫涞?，“那下面那個怎么回事？”

    “什么下面那個？”

    “東榑呀。”吳慧往陽臺上走，“他的車停在李阿姨家那樓旮旯呢，我還看到他了?！彼呱详柵_，“哦，現(xiàn)在又開到張阿姨家那棵樹后面去了?！?/br>
    她媽的眼睛是真尖。

    姜瑤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她穿上外套，拿上手機(jī)，“我下去跟他說?！?/br>
    姜瑤走到熟悉的車旁邊，東榑看著她走過來，率先道：“希望我的行為沒有給您帶來困擾?！?/br>
    姜瑤嘆一口氣，“你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br>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擔(dān)憂?！睎|榑看著她，“我不確定對方有沒有同伙，神不在，我只能如此?！?/br>
    兩個人靜了一會兒，姜瑤抿唇，“這里正對我家陽臺，我媽看得到，我不好解釋，你轉(zhuǎn)出去，轉(zhuǎn)到我臥室那邊去吧?！?/br>
    “好?！?/br>
    姜瑤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吳慧滿意地離開陽臺，像母雞護(hù)崽成功似的。

    她情不自禁一笑，挽住吳慧的手，“mama，我們一起看電視吧?！?/br>
    吳慧把手抽出來，拒絕了她，“洗澡去，洗完澡自己玩兒自己的，我回臥室上網(wǎng)了。”

    姜瑤驚訝地看著她，“您不是不愛上網(wǎng)嗎？”

    “你別管我嘛！”吳慧嘀嘀咕咕，“我有自己的事。”

    姜瑤看向姜洪，“那我們……”

    “不了！”姜洪大手一揮，看了眼時間，“我也陪你媽上網(wǎng)去了。”

    姜瑤跟過去，“你們上什么網(wǎng)呀？不會在網(wǎng)上被騙了吧？”

    吳慧在臥室門口將姜瑤堵住，“不許進(jìn)哦。母女之間也要保持距離?！?/br>
    姜瑤瞪大眼睛看著吳慧。

    吳慧也瞪著她，“洗澡去，洗澡去?！?/br>
    姜瑤哭笑不得離開了。

    洗完澡出來，姜瑤看著主臥半掩的房門，一半好奇，一半擔(dān)憂，悄悄貓身過去，豎起耳朵聽——

    “……好，我們上一課主要講了親子關(guān)系中的課題分離，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縱向關(guān)系和橫向關(guān)系的區(qū)別，倡導(dǎo)更多父母學(xué)會悅納真實的孩子，而不是理想的孩子……”

    姜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眼眶一紅，酸酸脹脹的感覺席卷了她。

    對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父母來說，承認(rèn)自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難；承認(rèn)了還要改，難上加難。

    最最難得的是，這是他們自愿的，主動的。他們背著姜瑤，打破原本堅硬的盔甲，悄悄學(xué)著如何愛她。

    這段學(xué)習(xí)的旅程，不用想就能知道有多么磕絆、難堪、笨拙……

    姜瑤聽著視頻里無數(shù)的“親子關(guān)系”“親子關(guān)系”“親子關(guān)系”，好像在吳慧姜洪眼里，她還是一個正在成長期的孩子，他們依舊為她的每一步成長憂心。

    姜瑤其實已經(jīng)不在意過去，非常感恩吳慧姜洪是她的母親父親。

    但是她的父母好像不滿足于此，非要讓她感動到流眼淚才行。

    姜瑤眨了眨眼，將濕意眨了回去，悄悄退回來，離開了主臥。

    當(dāng)神弓對準(zhǔn)姜旸射來的時候，神極速一躲，光箭擦著他脖子而過，血珠冒了出來。

    弓高高懸在上空，顏色從淡紅變成深紅，與此同時，綠色的箭矢憑空出現(xiàn)，搭在弓上。

    弓冷漠地對著神。

    神面無表情，擦掉了脖子上的血珠。

    “天道無情啊?！崩侍饑@息一聲，“神又算什么呢?！?/br>
    神不語。

    弓是天賜除魔之物，只認(rèn)天道，原本是天賜給姜旸的武器。

    然而此刻，它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對著姜旸，成了朗甜的武器。

    天道在那一瞬間，改變了誅殺的對象。

    二人對視。

    朗甜說：“神明式微，天道的力量也越來越弱，一個古老的神的所有神力，你明白代表什么吧?！?/br>
    神沒有回答。

    “如果世界出了一個天道也控制不了的神，那么天道又何必是天道呢？”

    神沒有回答。

    “你的力量在我之上，很容易就能殺了我，神殺神后，我的力量也會成為你的力量?！崩侍鹜犷^看他，“天道忌憚，很正常。”

    神不再聽她講話，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她身后，

    朗甜一閃，身形欲逃，然而綠光閃過后，被一束白光擋了回來，神禁住了她，與她前后相貼。

    懸空的神弓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對準(zhǔn)了二人。

    朗甜掙脫不得，怒道：“傻子，你這是要你我二人同歸于盡嗎？！”

    弓漸滿。

    “天道不值得你這樣做！”

    “這是神的職責(zé)?！?/br>
    話音剛落，九支箭破空射來。

    九箭穿心。

    朗甜的血于前，嘀哩嗒哩流了一地；神在后，鮮血染紅了白袍。

    他松開手，朗甜撲在地。

    與此同時，他倒下去。

    朗甜看著他濺上血的衣角，眼露嘲諷，“姜瑤呢？”

    姜瑤……

    姜瑤一下子從噩夢中醒來，胸口疼痛難忍，“啊……”她甚至忍不住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