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親親你的嘴嗎？”

    沈戈竟然這樣問，讓凌笳樂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沈戈看著他紅通通的臉蛋，又看看他泛紅的眼眶和鼻尖，心想自己真的是笨到極點了。

    再沒見過比凌笳樂更心思單純的人了，他早就把心事都剖給他看，他竟然一直遲鈍地沒有明白，非得把人招哭了，逼成這樣……

    凌笳樂紅著臉等著，半晌，微微地動了動，說：“你要是不親可換我親你了?。俊?/br>
    沈戈兩手撐到墻上，俯身吻上去。

    這是屬于他們兩個自己的吻，他們真正意義的初吻，原來是這樣的。

    沈戈的兩只手像捧兩只紅蘋果那樣捧住凌笳樂的臉，吻得肩膀都聳起來；凌笳樂的兩條腿盤到他的腰上，兩只胳膊都掛到他脖子上，勾著他一直往自己身上貼。

    凌笳樂像是著什么急似的，怎么吻都吻不夠，像是要靠親吻把他整個吃進肚里，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在那副薄唇上咬了一口。

    沈戈吃痛地抽了口冷氣，一口叼住他的舌尖，但是舍不得他疼，只用牙齒輕輕地磨了磨。凌笳樂發(fā)出一聲呻吟，哆嗦著把舌頭縮回去，又被沈戈窮追不舍地侵過去。

    又變成凌笳樂仰著頭承接的姿勢了，他的一條腿在沈戈腰側(cè)摩挲著，一只手從沈戈的衣擺下伸了進去，用力撫摸他的后背。

    沈戈受了他的刺激，兩只手也滑進他的衣服里，甫一碰到那身光滑的皮rou，就讓他打了個爽利的冷戰(zhàn)。他知道凌笳樂為什么要咬他了，他也要受不住了，埋頭叼住凌笳樂頸側(cè)的一塊rou，在他細碎的尖叫聲中不客氣地磨著牙齒。

    “叮——”是門鈴。

    沈戈從凌笳樂身上飛快地站直，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喘起粗氣，喘了一會兒，又同時笑起來。

    凌笳樂仰頭用嘴唇找他的，剛碰了一下，又是一聲門鈴響。

    “?！笔情T鈴。

    這酒店的門鈴聲不刺耳，也不煩人。凌笳樂就像沒聽見一樣，兩手攀著沈戈的肩膀，屁股幾乎要離開桌子。他微微搖著腦袋，兩人的嘴唇濕漉漉地蹭在一起。

    “叮鈴鈴——”沈戈的手機響了。

    凌笳樂坐回去，第一次發(fā)現(xiàn)沈戈的手機鈴真難聽。

    “肯定是——”他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么軟、這么沙，跟怎么著了似的。他羞澀地抿嘴一笑，用更小的聲音說：“是李李，不用管他?！闭f完他又去找沈戈的嘴唇。

    “咚！咚！咚！”聽動靜，小李快把酒店的門踢出個洞了。

    沈戈將凌笳樂堵到墻上用力親了一口，“我去跟他說一聲?！?/br>
    他急著回來，轉(zhuǎn)身的動作十分干脆，被凌笳樂一把抓住手，順著他的力從桌上跳下來，一只手攀上他肩膀，整個人都貼到他背上，“給他打電話。”

    沈戈冷靜了一會兒，給小李回過電話去，小李幾乎是在求他了：“哥，讓我把笳笳接回來吧，成嗎？”

    凌笳樂就趴在沈戈身上，聽得一清二楚。

    他又覺出害臊了，紅著臉對著電話里喊：“你自己睡吧！我晚上不回去了！”

    別說小李那邊了，沈戈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過了好久，電話那頭才響起小李的叫喊：“笳笳！你！你聽我說兩句行不行？你把電話拿到一邊去，我跟你好好說——”

    沈戈看了凌笳樂一眼，把手機遞給他。

    凌笳樂接過手機，沖沈戈俏皮地笑了一下，“嗯……你說。”

    “笳笳，我問你，你都跟我說實話，行嗎？你知道我是為你好，我怕你吃虧，以后后悔?！?/br>
    凌笳樂瞟了沈戈一眼，“嗯……”

    “沈哥是彎的嗎？”

    “……嗯。”

    小李那邊著急上火地嘆了好幾聲氣，“那他肯定沒法拒絕你！你懂我的意思嗎？你比如說我，我一點都不喜歡御姐型的，但要是霉霉跑我跟前來說喜歡我，說想和我……那個那個，我肯定也不會拒絕！但要真說搞對象結(jié)婚，我更愿意選一個乖巧內(nèi)向的小女生，能跟我有共同語言、過到一塊去的，漂不漂亮都是其次，你懂我的意思嗎笳笳？”

    “我再說難聽點，沈哥人再好，他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好色！你這么上趕著，他再正直也扛不住！人家那性取向是天生的，但你不是啊，你這人還認死理，我怕你以后都走不出來！”

    雖然沒開免提，但是兩人離得這么近，沈戈把小李的話都聽清了。

    他把手機從凌笳樂手里拿過來，對小李說：“小李，你誤會了，我和笳樂是兩情相悅的。”

    第75章 無憂與心事

    沈戈一句話把小李堵得啞口無言，他迫不及待地掛掉電話，又去親凌笳樂。

    凌笳樂往后退了一步，沈戈下意識抬腳去追；凌笳樂往后一仰身，沈戈就將手臂橫到他腰上攔住；他低下頭去，凌笳樂偏過臉。他的嘴唇落到凌笳樂的臉頰上。

    沈戈明白這不是什么羞澀情趣的追逐游戲了。

    橫在腰上的那只手臂松了一瞬，隨即更堅定地收緊。凌笳樂還是有些躲閃，沈戈則像登徒子似的窮追不舍。

    其實凌笳樂的躲閃也不是多堅決，很輕易就被沈戈再次叼住嘴唇。

    比剛才霸道了許多，沈戈用手扳住凌笳樂亂動的臉，舌頭往里面侵，他吻得過于兇猛，凌笳樂承受不住地軟著腿往后倒。

    兩人的上身貼在一起，四腿四腳你絆我我絆你地胡亂挪動幾步，凌笳樂的膝蓋后面磕到一處，關(guān)節(jié)一酸向后倒去，被沈戈壓著躺到床上。

    這就是房間小的好處了。沈戈半抬半抱地將凌笳樂在床上放置好，他的兩條手臂始終箍著他，身體也壓上去，像是怕他再亂跑似的。

    “你信他胡說！” 沈戈看起來有些慍怒的樣子，實則是著急，怕自己清者無法自清，“我不是，我不是好色！”

    他一顯出笨拙，凌笳樂就沒那么慌了，可心里立刻就躥起一股酸楚，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他始終不肯看沈戈，視線只落到他肩膀上，“那天在你家，我翻了翻你大學(xué)的課本，一句話都看不懂?！?/br>
    這不是夸張的修辭，他是真的一句話都看不懂。他現(xiàn)在連那課本屬于什么科目都忘了，只記得特別拗口，翻開里面更是嚇人，幾乎沒什么漢字，全是字母、數(shù)字和符號。

    他知道自己的長處，如果把二十到三十歲的男藝人們按長相氣質(zhì)分門別類，他敢說自己是這一類里最拔尖的那個，不然也不可能稀里糊涂地背著一身黑料紅到現(xiàn)在。

    但除卻長相呢，可能還能再加上一把腰和兩條腿，但除此之外呢？

    沈戈安慰過他，說他也有一個有趣的靈魂，可他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有趣的靈魂也是要建立在好看的皮囊的基礎(chǔ)之上的。和沈戈一比，他的腦袋就是個空殼。李李說的有道理，和沒有共同語言的人在一起，時間一長就沒意思了。

    沈戈撐起身子，在他上方認真地看了半晌，然后和他并排躺下。

    他仰面看著天花板，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則牽著凌笳樂的：“你還記得蔣老板帶咱們?nèi)コ燥埬谴螁?？?/br>
    凌笳樂偏過頭看向他，“……嗯，記得?！?/br>
    “去的哪個酒店你還記得嗎？”

    “檀闕?！?/br>
    “對，檀闕，你說你小時候過生日就去那里，你喜歡玩那個巧克力瀑布，我都記著呢。”沈戈也轉(zhuǎn)過頭，又是四目相對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那么豪華的地方，知道要在里面吃飯，我其實特別緊張，特別怕露怯。在別人面前丟人沒什么，就怕讓你看不起?！?/br>
    凌笳樂嘴唇一動，剛要說什么，就被沈戈笑著打斷：“我知道你不會嘲笑我，但我就是……不想讓咱們兩個的差距看起來那么大?！?/br>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是什么樣的嗎？”

    凌笳樂難為情地抿嘴笑了一下，“特別討厭的那種樣。”

    “是會發(fā)光的那種樣子，我都不敢太仔細看你?！?/br>
    “你當時沒看出來吧？其實我跟你打招呼的時候緊張得不行，那句話在心里過了好幾遍才說出來的，這輩子沒那么緊張過?！鄙蚋晗肫甬敃r，笑了一下，“可惜還是沒發(fā)揮好，好像說得太大聲了，把你給嚇了一跳?！?/br>
    凌笳樂眼里顯出些驚訝，他已經(jīng)記不清當時的情景了。

    沈戈扼腕道：“當時真是太緊張了，不該一上來就告訴你我是哪個公司的?！币钱敃r沒說，后來可能也就沒那些事了。

    凌笳樂側(cè)過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沈戈這樣優(yōu)秀自信的人也會自卑嗎？

    沈戈沒有回避他的視線，面色坦然地與他對視：“我看見你家里掛的那些畫、你家的鋼琴、你父母和你師哥聊的那些東西，我就更覺得……你就是在優(yōu)雅和美里面長大的，就更覺得自己除了考試什么都不會，灰撲撲的，一點情調(diào)都不懂、一點藝術(shù)細胞都沒有……”

    “你怎么可能沒有藝術(shù)細胞？”凌笳樂不樂意了，“電影不是藝術(shù)嗎？”

    沈戈一怔，輕輕地笑了，也轉(zhuǎn)過身來，兩人現(xiàn)在是面對面了，“是藝術(shù)，電影是第八大藝術(shù)?！?/br>
    凌笳樂眼里的笑意更濃了，混雜了喜歡、欣賞、佩服的那種笑，“你真厲害！看書看那么快，還都能記住?！?/br>
    “你也很厲害，那些曲子、還有那些舞步，你一聽一看就會了，歌舞廳那幾場戲全是你等我，要不是我拖你后腿，你估計一天都用不了就拍完了?！?/br>
    凌笳樂咧著嘴笑起來，湊上去在沈戈嘴上親了親，兩人的呼吸熱乎乎地纏在一起，“我們這叫什么，互相什么來著？那個詞怎么說？”他總有這個毛病，一個詞已經(jīng)到舌尖上了，但就是吐不出來，在別人面前他就盡量少說話，但在沈戈這里他不怕丟人了。

    “吹捧？”

    “對！互相吹捧！”他的眼睛笑成兩彎月牙，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好幾顆牙，是王序所詬病的“不正?！钡拇篌@小怪，也正是沈戈所最愛的不似其他人那樣極易被時間和環(huán)境摧殘的純真與天然。

    他又問：“你怎么會那么多成語？”

    “互相吹捧不是成語，我們這叫——” 沈戈執(zhí)起凌笳樂的手捧在手里，他已經(jīng)感受到愛情的魔力了，“我們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抬手撫上凌笳樂的臉，“你怎么這么勇敢？”敢這樣直接跑過來質(zhì)問。凌笳樂心里的那些滋味他都嘗過，所以才更驚嘆。

    凌笳樂又覺出委屈了，將臉埋進他胸口，悶聲問道：“你白長那么聰明了，怎么一直看不出來呢？施時都能看出來——”他猛地抬起頭，眼神挺厲害的，“‘你知道該怎么做’是什么意思？”

    沈戈有些難以啟齒，略有些扭捏地回道：“我一直以為……你對我親近，是把對張松的喜歡移情到我身上了……你那么入戲，我以為你……有時候會分不清我和張松?！?/br>
    凌笳樂驚訝過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爬到沈戈身上，兩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地泛起紅暈。

    凌笳樂被他的羞赧可愛到了，低頭親親他的嘴唇，笑道：“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我是入戲，又不是走火入魔！”

    沈戈也笑了，胸口雖然壓了一個人，卻是身心舒暢、如釋重負的感覺?！捌鋵?，今天打的那個賭，我想的是，要是我贏了，我就讓你答應(yīng)讓我追求你?！?/br>
    凌笳樂又驚又喜，還很難為情，覺得沈戈性格真好！他就霸道多了，“我想的賭注是，要是我贏了，你就得答應(yīng)做我男朋友。”

    男朋友……這個詞讓沈戈心里又甜又酥，忍不住又摟住他親了一口，“我們真有默契?！?/br>
    這又是房間小的好處了，整個空間都被他們兩個黏糊糊的親吻和低語塞滿。

    凌笳樂喜歡地摸著他的臉，終于可以這樣光明正大地看他了，怎么看都看不夠，“你剛才說去檀闕那會兒，那會兒你就喜歡我了嗎？”

    “……嗯?！?/br>
    凌笳樂驚嘆：“那你是怎么忍住的！我就……我就……”他湊到沈戈耳邊，即使只有兩個人也要說悄悄話：“剪照片那場戲我偷偷親你了你感覺到了嗎？”

    沈戈屏著呼吸很是克制地“嗯”了一聲，過了兩秒猛地箍住凌笳樂的腰，在他嘴唇上泄憤似的用力親了一下，低聲道：“你親那一下，讓我一晚上都沒睡好?！?/br>
    “其實我也偷偷親過你……就是你住我家那晚，早晨起來以后，我看著你，就沒忍住?！?/br>
    凌笳樂的眼神霎時如溪水般活潑地流動起來。

    沈戈也有話要問他，“你呢，你是從什么時候？”問完他就閉緊了嘴，羞澀又緊張。

    “我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