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炮灰白蓮花后我成了萬人迷、[綜漫]走丟的亂步大人、寵嬌、死對頭失憶后對我下手了、給大佬生了個娃、[綜漫]橫濱第一魔術(shù)師、被天選之子退婚后、大理寺廚娘、鳳凰男的寵妻之路(穿書)、眾神的新娘[ABO]
沈戈看他兩腮脹得像只倉鼠,很怕他噎到,說:“我給你倒杯水?” 凌笳樂咀嚼的動作一頓,用力咽下嘴里的飯,站起身,“你喝什么?茶?果汁?” 沈戈忍俊不禁,“水就行,謝謝?!?/br> 凌笳樂用紙巾擦擦嘴邊的油,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他一眼,踢著拖鞋往廚房跑去。 沈戈看著他匆匆的背影,不由又笑起來。 半份脆皮鴨和一份蒸餃幾乎都進(jìn)了凌笳樂的肚,只剩最后幾片皮比較厚的,他嫌油多,不想吃了。 沈戈不愿浪費,讓凌笳樂給他拿副筷子,準(zhǔn)備把那幾片rou吃掉。 凌笳樂眼珠轉(zhuǎn)了半圈,站起身,在廚房待了半天才出來,拿來的筷子上還沾著水跡。 沈戈大概猜到他是怎樣一個生活習(xí)慣了,單看他干凈的臉蛋和精致的發(fā)型還真猜不出來。 吃飽喝足,該說正事了。 凌笳樂帶他來到客廳,兩人坐到沙發(fā)上,茶幾上扔著那本兩人都不想多看的試鏡劇本。 沈戈沒有同他繞彎子,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我也不知道王導(dǎo)是怎么想的,他什么都沒和我說,只說希望咱們兩個再對一次戲給他看看,連要演什么都沒說?!?/br> 凌笳樂有些茫然地?fù)u了搖頭,“他也沒和我的經(jīng)紀(jì)人說什么,只約了時間地點?!?/br> 這次的試鏡地點換了,不是酒店,而是在王序的公司。 凌笳樂不太好意思看沈戈,同他說話時其實是盯著他的衣領(lǐng),“是王序和你親口說的嗎?要‘咱們兩個’再對一次?” 沈戈從茶幾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是。我后來又和別人對了一場,結(jié)束后王導(dǎo)和我說的?!彼畔卤樱俣瓤聪蛄梵諛?,“說實話,我沒想到你還愿意演。” 凌笳樂眼珠一錯,也拿起杯子喝水。 “我也沒說愿意演,再說這事也由不得我……唉其實我還沒想好呢……你剛說你后來又和別人對了一場?” 沈戈點頭。 “和誰?怎么樣?給我講講!”凌笳樂一下子來了精神。 沈戈清了下嗓子,“閔淮安你認(rèn)識嗎?” “誰?!”凌笳樂調(diào)門一高險些破了音,忙掩飾般地咳嗽兩聲。 沈戈好笑地看著他,“閔淮安,也是個明星,是吧?” 凌笳樂震驚地看著他,那何止是明星,那是個大腕兒??! 閔淮安就是從王序的電影出的道,之后一直活躍在大銀幕,拿過不少有分量的獎,在國際上也頗有知名度。如果一起出席什么活動,有閔淮安在的話,凌笳樂這種流量小生都得靠邊站。 “你們對的什么戲?!也是那個嗎?”他指指茶幾上的試鏡劇本。 沈戈往那邊瞟了一眼,揚了下下巴:“完全按著里面的內(nèi)容走的?!?/br> 他是委婉地表述這么個意思:閔淮安演得比凌笳樂好,臺詞都說出來了,表演也很完整,還放得開。 這也是他這幾天一直疑惑的,閔淮安比凌笳樂演得好太多,而王序當(dāng)時也擺明了對凌笳樂非常不滿意,為什么還叫他回來再試一次呢? 凌笳樂卻想起閔淮安那頗為“高級”的長相,脫口而出:“你可真有福!” 沈戈一噎,簡直不知要怎樣應(yīng)對他這話,只得哭笑不得地?fù)u頭,并忍不住逗他:“我怎么就有福了?” 這下輪到凌笳樂語塞,試探地問道:“你是gay吧?” 沈戈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一點不為這種冒失而反感。 他坦蕩地頷首承認(rèn):“是。而且我看出王導(dǎo)也是?!?/br> 凌笳樂對這種八卦總是反應(yīng)極大,睜大了眼睛問道:“你確定?哦對!你們有那種雷達(dá)!” 沈戈笑著點頭,“是,我們有雷達(dá),能看出來。所以我有個想法。” “我看了王導(dǎo)拍過的所有的電影,全是商業(yè)片,全是大眾喜歡的主題,可以說當(dāng)年什么題材熱他拍什么,也無一不賺錢,和現(xiàn)在這個……《汗透衣衫》,完全不一樣?!?/br> “不過即使是那些片子,他也不是完全地迎合市場,他的那些商業(yè)片離也有他自己的思想,有他的藝術(shù)性——” 沈戈看見凌笳樂驚訝的表情,解釋道:“這不是我說的,是我總結(jié)的網(wǎng)友和影評人的話?!?/br> “哦……你繼續(xù)?!?/br> “我雖然只見過他三次,接觸也不多,但是能感覺到他是個自我要求很高的人,所以他這次突然轉(zhuǎn)型要拍……這種,我覺得不是像媒體揣測的那樣,就是單純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或者追求刺激、中年危機(jī)之類。我覺得他的追求沒那么膚淺。” “后來我又去找他剛開始嘗試做導(dǎo)演時拍過的短片,還找到他學(xué)編劇時寫過的、沒有被拍出來的劇本。在他這些沒有流傳開的早期作品里,我發(fā)現(xiàn)一個共性,就是統(tǒng)統(tǒng)都是悲劇收場,和他后來拍的那些賀歲片什么的很不一樣?!?/br> “而且那些悲劇幾乎全是一個走向,先揚后抑,前面有多快樂,后面就有多悲傷?!?/br> “尤其是他研究生時期寫過的一個劇本,主角就是兩個女同性戀,而且身份是大學(xué)生——這里注意一下,兩個人都是大學(xué)生?!?/br> “我雖然不懂這些藝術(shù)創(chuàng)作,但是我覺得他作為一名同性戀——要知道王序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他讀大學(xué)的時候也不過九十年代,那個時候社會上對同性戀的看法可不像現(xiàn)在這樣開放,他自己一定有很深刻的體會——所以我認(rèn)為他那些作品里表現(xiàn)出來的壓抑,其實都是他自己當(dāng)時的親身體會?!?/br> “再說回那個女同性戀題材的劇本。那個劇本是他讀研究生時寫的——你應(yīng)該知道王序是研究生時才轉(zhuǎn)去學(xué)編劇,之前一直學(xué)的美術(shù)……”沈戈一皺眉,“凌老師,你有沒有聽我說?” 凌笳樂如在課堂上醒了瞌睡,“有,有,你繼續(xù)。” 沈戈懷疑地看他一眼,“凌老師,你對王序了解多少?他做導(dǎo)演之前的資料很難查,我費了半天勁才登上他以前大學(xué)的內(nèi)網(wǎng)下了幾篇他研究生時的作品。你是圈里人,應(yīng)該知道的比我多吧?” “我……”凌笳樂的五官愁苦地糾成一團(tuán),“我不知道……王序是有名,誰都知道他是大導(dǎo)演。但他是拍電影的,我是拍電視劇的,電視劇和電影之間有次元壁,你懂嗎?”他抬手比劃著,“次元壁,井水不犯河水?!?/br> “那你去試鏡之前也沒有打聽一下王序嗎?你周圍應(yīng)該有不少人脈吧?想打聽點事很容易?!?/br> 凌笳樂矜持地?fù)u了下頭。 沈戈換了個角度提問:“凌老師,你看過王序的電影嗎?” 還是搖頭。 沈戈無語。同凌笳樂接觸后,他似乎一直在無語,但又忍不住笑起來,“凌老師,你沒看過王序的電影就敢去試鏡???去之前試鏡劇本看了嗎?” “劇本當(dāng)然看了!”凌笳樂有些不高興地瞟眼桌上那個罪魁禍?zhǔn)?,“我有的選嗎?有合同綁著不想去也得去呀。哎,你怎么開始叫我凌老師?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名字怎么念了?” 沈戈好笑地看著他:“你放心,我腦子還算好使,沒那么容易忘事,凌笳樂?!?/br> 第12章 有備而來 凌笳樂問沈戈:“你覺得我要不要接這個戲?” 沈戈失笑:“你問我?” 凌笳樂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你說你腦子好用,你能不能幫我出出主意?” 沈戈低頭捏了捏鼻梁,似苦惱又似好笑地說道:“這種事你得自己拿主意啊,或者問你身邊的人?!?/br> 凌笳樂失望地癟了下嘴,顯然身邊無人可說。 沈戈垂眸看著他,想起他那經(jīng)紀(jì)人曾經(jīng)做過的事,突然有幾分不忍。 他臉色微正,比剛才嚴(yán)肅許多:“沒想好要不要演,那之前為什么去試鏡?” 凌笳樂咬了下嘴唇,萬分糾結(jié)地說道:“我其實一直都沒想好。我經(jīng)紀(jì)人一直催,說王序給的機(jī)會千載難逢,過時不候……我就想著,先去試一下,也不一定就能通過。” 沈戈明白了,走一步看一步,這就是凌笳樂的做事風(fēng)格。 “那上次見過王導(dǎo)之后你什么感覺?” 凌笳樂牙齒咬著下唇研磨半晌,終于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覺?” 沈戈輕輕地?fù)u了搖頭,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并再次發(fā)問:“那先不說接戲的事。兩天以后就試鏡了,你想在下次試鏡的時候演好嗎?” 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如果凌笳樂再回答“不知道”、“沒想好”,他一定立馬走人,絕不再跟他浪費時間。 “想!”凌笳樂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覺得我……上次太緊張了,沒有發(fā)揮好。” 沈戈眼底的烏云散去,溫和地笑起來:“好,那接著說試鏡。我給你看個電影片段。” 他有備而來,將帶來的移動設(shè)備連上凌笳樂家頗為高級的家庭影院。拉上遮光簾,兩人并排坐到沙發(fā)上。 片頭曲響起時,凌笳樂有些得意地沖沈戈顯擺:“音效怎么樣?是不是比電影院都好?” 沈戈按下快進(jìn),眼睛盯著屏幕找進(jìn)度,淡淡地說道:“不清楚,沒去過影院。” 凌笳樂驚訝:“你沒去過影院?” 沈戈瞟他一眼,又繼續(xù)盯屏幕:“沒去過,沒時間。你去電影院都看什么片子?” 凌笳樂想了想,有些失落地嘆氣:“我也好久沒去過電影院了。小時候不懂,看得好像都是爛片。”他隨即想到自己拍得也都是別人口中的大爛片,心情一下子更加低落了。 沈戈按下播放,“好了?!?/br> 他讓凌笳樂看的是王序前幾年拍的一個懸疑片的片段——女主角是中學(xué)老師,她的一個學(xué)生因為父親坐牢而遭受校園霸凌,女主角發(fā)現(xiàn)后對其施以援手。 這個情節(jié)主要是為了反映女主角的聰慧與正義感,連主線劇情都不算,沈戈卻專門挑出這一段讓凌笳樂看。 瘦小的男孩子被同學(xué)們推搡、嘲笑、詰問,男孩子始終垂著頭不發(fā)一言。 幾組鏡頭加起來不到兩分鐘。 沈戈按下暫停,對凌笳樂解釋道:“這段和他早期那個劇本……” 他收了聲,手上頓了一下,隨即伸長胳膊從桌上抽出張紙巾遞過去,笑道:“這有什么好哭的?” 凌笳樂擦擦眼淚,聲音比平時更沙啞,還帶了鼻音:“拍得好。” 沈戈偏著頭看他,附和道:“是,王導(dǎo)會拍,演員演得也好?!?/br> 凌笳樂把濕紙團(tuán)往桌上隨手一丟,“你接著說,這段和他那個劇本怎么樣?” 沈戈用兩個手指頭捏起那團(tuán)紙巾丟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有共通之處。”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沈戈帶著凌笳樂看劇本、看電影片段,都是和那個劇本相關(guān)的情節(jié),并且不局限在王序的片子里,還有別的大導(dǎo)演的。 他的初衷很簡單。他覺得自己是電影外行,而劇本最終都要以電影的形式表達(dá)出來,所以用電影的語言來解釋劇本最容易,卻沒想到歪打正著,這個方法對凌笳樂而言竟如此合適。 他發(fā)現(xiàn)凌笳樂這人真挺有意思的,對劇本上的文字始終無動于衷,對于影像化的片段則極容易被感染。 他看到愉悅的情節(jié)就會跟著笑,看到壓抑的部分則會立刻攢出一汪淚。 沈戈給他遞過幾次紙巾后,干脆把一整包放他懷里,垃圾桶也踢到他腳邊。 凌笳樂臉皮白嫩,哭過之后除了眼睛是紅的,兩頰也跟著紅了,鼻頭更是紅得厲害,看起來好不可憐。 沈戈側(cè)著頭打量他,失笑搖頭:“你這不挺好哭嗎?怎么以前拍哭戲那么費勁?” 凌笳樂瞪起通紅的眼:“你看我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