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喊：“卿卿?！?/br>
    卿衣抬眼看他。

    他說：“我想好獎勵了?！?/br>
    卿衣說：“想要什么？”

    他說：“想要親你。”

    卿衣頓了下。

    她想了想，很謹慎地問：“怎么親？”

    瞿再說：“男人對女人那種親?！?/br>
    卿衣沒說話了。

    瞿再是不懂她為什么沉默的，只問：“卿卿，你不愿意給我這個獎勵嗎？”

    他眼里閃著光彩。

    他似乎很期待這個獎勵。

    卿衣說：“這不是愿不愿意給的問題。你……”她又頓了下，“算了，你先別說話，讓我安靜地想一會兒。”

    瞿再點頭。

    卿衣放下杯子，起身離開寫字桌。

    到了手機攝像頭拍不到的區(qū)域，她抬手撫上心臟所在的位置。

    這里和平時一樣，死寂，毫無波瀾?？涩F(xiàn)在，她卻有種那顆早已死掉的心臟正在噗通噗通狂跳著的感覺，瞿再的話太讓她震驚了。

    “再再情竇初開了？”她問系統(tǒng)。

    系統(tǒng)這會兒也很震驚。

    猶記得以前瞿再說句愛爸爸愛mama，都得卿衣來教，這回卿衣壓根提都沒提過，他卻自己說出來了？

    “是吧？”系統(tǒng)不確定道，“都男人對女人了……”

    卿衣說：“夢遺而已，帶給他的影響居然這么大嗎？”

    系統(tǒng)說：“大嗎，我覺得還好。主要他這其實有點遲了，快成年才夢遺?！?/br>
    系統(tǒng)一向?qū)ヂ阅繕说馁Y料記得清楚，瞿再現(xiàn)在滿打滿算十七周歲，再過幾個月，瞿太太就會給他舉辦成人禮了。

    也就是瞿再特殊，換成別人家的孩子快成年還沒夢遺過，父母可能早帶人去看病了。

    如果夢遺這事讓瞿太太知道了，瞿太太估計又得淚淹地板。

    畢竟誰都沒想過瞿再有朝一日能這么接近正常人。

    “這是個很大的進步?！毕到y(tǒng)又說，“你以前想過再再對你說這種話嗎？”

    卿衣?lián)u頭。

    系統(tǒng)說：“所以這是歷史性的進步！他可以在沒人教導的前提下主動表達這些，說明他對你的渴求已經(jīng)強烈到足以支撐他說出來。他對你是真的男人對女人?！?/br>
    卿衣卻皺了皺眉。

    系統(tǒng)覺出她這個反應不太對，立即問：“難道你不高興他有這樣的改變？”

    卿衣說：“沒有，高興是肯定高興，不過也覺得有點微妙?！彼f，“我一直把他當小孩看，不說像瞿太太那樣成天到晚手把手地帶他，他長到現(xiàn)在這么大，我也付出不少精力。結(jié)果我一手帶大的小孩突然對我……你能明白嗎？”

    系統(tǒng)：“好像不太能?！?/br>
    不夠看卿衣似乎真的覺得微妙，系統(tǒng)不由進行換位思考，把今天這件事里的瞿再換成卿衣，卿衣?lián)Q成自己。

    想象自己一手把卿衣帶到大，結(jié)果某天卿衣突然對他說，她做了個羞恥的夢，夢的對象是他。

    “我明白了！”系統(tǒng)震聲道，“換我我會想打死你！”

    卿衣：“……？”

    很好，這個仇她記下了。

    俗話說得好，有仇當場就報了，卿衣正準備當場報仇，就聽系統(tǒng)立即補救道：“不不不，我口誤，不打死你不打死你，我打死我，我殺我自己。”

    卿衣呵了一聲，卻果然沒對他報仇。

    然后說：“換你個頭，你對我是純真的父愛，我對再再又不是純真的母愛?！?/br>
    系統(tǒng)說：“咦？你以前不還說母愛爆棚？”

    卿衣說：“那是以前，我一個成年女性，對三歲小正太產(chǎn)生這種心理是很正常的。不過你可別忘了再再是未來的大佬，我對大佬應該做什么來著？”

    系統(tǒng)：“攻略？”

    卿衣：“沒錯。我再母愛爆棚，也得考慮到以后攻略的事?，F(xiàn)在他主動讓我攻略，說實話我也高興，但他主動得太突然，中間沒有緩沖，我沒法那么快就把母愛里的母字去掉?！?/br>
    她講得細致，系統(tǒng)聽明白了。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緩沖中？”系統(tǒng)問，“緩沖完了，就會答應他嗎？”

    卿衣?lián)u頭：“他還沒成年呢。”

    雖然已經(jīng)是個大學生，大學戀愛不叫早戀，但卿衣還牢牢記著他的年齡，有些底線是絕對不能碰的。

    于是安靜完畢，卿衣回到寫字桌前，視頻里瞿再仍乖乖坐在手機前等著，并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焦急忐忑或是不耐煩。

    他就那么等著。

    只是等著。

    “我想完了?！鼻湟抡f，“我拒絕給你獎勵?！?/br>
    瞿再點頭：“好?！?/br>
    也不知道他對卿衣這個回答是否心存疑慮，總之接下來的時間里，卿衣和系統(tǒng)一起觀察他，也愣是沒觀察出有哪里不對勁的。

    好像只要卿衣回答他，不管內(nèi)容是什么，對他而言都只是回答。

    卿衣突然就有點恍惚。

    似乎盡管即將步入成年，他也仍舊是當初那個小小的孩子。

    也仍舊是那個磕到不喊疼，流淚不知道是哭，不懂情感，也不懂這個世界的星星的孩子。

    ……

    距瞿再成年禮僅剩一個月的時候，卿衣又出去執(zhí)行任務了。

    和往常一樣，這次還是由卿衣帶隊。目標是根據(jù)公安線人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查出來的一群毒販，此次就是協(xié)助公安去毒販們進行毒品交易的地點抓個現(xiàn)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