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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庭院里,便只剩下葉云崖一行四人。 他們找了個坐落在中央地區(qū)的亭子歇腳。 那亭子四角弓起,建筑風格古樸,掛有匾額,書寫“陶然亭”三個大字。 陶然亭三面有延邊長凳,正中央則分別坐落著四個雕有石獅的圓凳。 初時,只有莫懷嵐與鹿飲溪坐在中央的石凳上。 等了一個時辰后,外面忽然落起秋雨。 冰冷的雨水斜斜吹進涼亭之中,很快的,葉云崖與謝澤也從長凳上起身,轉而坐到了石凳上。 石凳中央,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象棋石桌。 四人圍著一個象棋桌坐下,分別面相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一時間,只能聽到外面雨聲細密,漸大了起來。 “我說?!?/br> 安靜的空間里,過了不知多久,葉云崖忽然開口。 另外三人齊齊望來。 葉云崖笑一笑,道:“這么白白等著,不僅浪費時間,也很無趣。不如做點事情,讓那鬼怪早些出來。我們早點完成任務,收工回去睡覺,不是更好嗎?!?/br> 謝澤仰起頭,很不耐煩的看了葉云崖一眼: “你想做什么?” 葉云崖干脆道:“我聽人說,下雨天不可以講鬼故事,因為會把鬼引來?!?/br> 莫懷嵐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怎么沒聽說過?!?/br> “哈哈,果然瞞不過太子殿下。這句話是我瞎編的?!?/br> “……” 謝澤怒道:“瞎編的,你還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葉云崖又笑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但是我覺得這說法很有些道理。落雨屬陰,陰門張開,邪祟飛出。既然人喜歡聽人的故事,那么鬼自然喜歡聽鬼的故事。講鬼故事,能把鬼引來。這句老話,你們總聽過吧?” 莫懷嵐很不給面子的搖了搖頭。 葉云崖道:“好吧。總之此時閑得無事。不如我們四個輪流講幾個有意思的鬼故事,來試試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br> 四人之中,屬鹿飲溪膽子最小。 聞言,他“咕?!币宦暎塘丝诳谒?,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自己的師兄。 就看謝澤用右手撐著臉,對葉云崖嗤笑一聲,說了句:“無聊?!?/br> 但是沒否認,沒拒絕! 作為師弟,鹿飲溪深知,對謝澤這樣性格的人來說,沒拒絕就等于同意。 于是鹿飲溪又扭過頭去看莫懷嵐。 就見莫懷嵐表情淡淡的,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他無畏無懼,所以才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 鹿飲溪又看葉云崖。 葉云崖也正好在看自己,兩人目光對應后,葉云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鹿飲溪:“……” 葉云崖看著鹿飲溪陡然變得蒼白起來的臉,笑著說: “真是奇怪,你這么怕鬼,真遇到了妖魔鬼怪,敢對他們動手嗎?” 鹿飲溪一愣,很不服氣地辯解道: “我……我……拼命時,敢的?!?/br> 對于凡人來說,恐懼會令他們大腦空白,無法動彈。 但像鹿飲溪這樣經(jīng)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修士來說,害怕有時反而會是保命的東西。 葉云崖態(tài)度敷衍的點點頭,道: “好吧,第一個鬼故事由誰來講?” 謝澤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說話,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這里有個故事?!?/br> 四人原本或托腮,或扶額,不太嚴肅的保持著懶散的坐姿。 聽了謝澤的話后,四人不約而同的挺直脊背,一只耳朵聽他講話,另一只耳朵卻是在留神觀察四周。 誰也不知道,漆黑的雨幕中,到底有沒有偷聽他們講話的厲鬼? 謝澤壓低聲音,輕聲道: “……故事的背景發(fā)生在義村。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我錯過了最近的客棧,只好到義村借住,抵抗寒風?!?/br> “義村是趕尸客歇腳的地方,我敲了門后,一個老人放我進屋,告訴我晚上不要輕易出門?!?/br> “誰知半夜外面?zhèn)鱽硇s的聲音。我打開們,就見屋外有人問我:‘小兄弟,你看沒看到一具死尸?’” “我回答說沒有,那人便離開了這里?!?/br> “可當我躺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旁邊冷冰冰的?!?/br> 謝澤指了指自己身后,道:“房間里好像忽然多出來了一具什么,那東西貼上了我的背。” 聞言,鹿飲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用力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由于太緊張,陶然亭里回蕩著一聲清晰的吞咽聲。 葉云崖笑著鼓起掌,說:“繼續(xù)。下一個是誰?” 莫懷嵐看了鹿飲溪一眼,嘆了口氣,開口說:“我來吧?!?/br> “衙門里有個打更的更夫,嗜好賭博。一天夜里,更夫手癢,于是請來朋友,叫他幫自己打更,自己便可以去賭場賭博了?!?/br> “更夫賭了整整一夜。等他走出賭場后,才知道當晚替自己打更的朋友被流匪搶劫慘死?!?/br> “晚上更夫做夢,總覺得有什么在抓他的被子,涼颼颼的。更夫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拽自己被子的是躺在地上的朋友的尸體。他哭嚎著對更夫說我是替你死的,我是替你死的?!?/br> “更夫驚醒,從床上坐起,天光大亮。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才明白剛剛只是做了個夢??筛蛳麓矔r掀開被子,看到自己的被子上,留著兩個抓撓被子留下的血手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