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弓腰后退，目光閃爍，唇角還勾著笑：“好了好了，回去讓你打。在派出所門前犯事，被警察叔叔抓住了不好?！?/br>
    “你他媽——”韓深拽著他的衣領(lǐng)，打人的動作硬生生變成撕扯，用力撕扯，隨后緊緊抱住他。

    陳塵道歉：“對不起，不該讓你等這么久?！?/br>
    “不是！”韓深聲音幾乎咬碎。

    陳塵低聲問：“那我怎么惹你生氣了？”

    韓深不說話。

    陳塵想不到答案，指尖輕輕蹭了蹭他的頭發(fā)：“對不起?！?/br>
    韓深再次搖頭：“不是?！?/br>
    那一瞬間他抬起視線，眼角發(fā)紅，陳塵怔了一下，隨后失笑：“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為我哭吧？”

    但聲音戛然而止。

    韓深站的很直，唇瓣抿緊，眼神不再像以前那么冷，那么淡漠，潮濕潤亮，喉結(jié)輕輕地滑動著。

    面對很多事情陳塵都能若無其事的對待，可看見韓深這樣，陳塵完全沒了章法，緊張得不得了，聲音也沒氣勢，輕聲問：“怎么了嗎？”

    韓深喊他：“塵哥?！?/br>
    陳塵像被拎住頸子的貓，聲音更輕：“嗯？”

    韓深一字一頓：“他們不配，他們不值得你放棄考試，不值得你打架，進(jìn)派出所留下污點。他們不配，不配就是不配！你知不知道？”

    陳塵靜了一會兒，低頭笑起來，看向別的地方。

    “我很好嗎？”他問。

    韓深說：“你最好?！?/br>
    陳塵不贊同：“但跟她比起來，我什么都不是?！?/br>
    莊念鶯的才學(xué)，名望，學(xué)界貢獻(xiàn)，和對這個世界的話語權(quán)。韓深火氣剛發(fā)泄，聽見這話轉(zhuǎn)身就走：“對，你什么都不是，你在我心里也什么都不是?！?/br>
    他在前走，陳塵在后跟著，長長的身影劃過街道很遠(yuǎn)的距離。

    韓深氣過了就什么都沒了，回身時街燈漫照，陳塵本來亦步亦趨地跟著，見他停下，怔了怔走上前，俊朗的眉眼染著燈火的清亮，聲音不安：“還生氣嗎？”

    韓深無話可說，靜了靜，找了個話題：“我餓了。”

    陳塵四下打量，這兒是商業(yè)街，周圍綿亙著不少美食小店：“想吃什么？”

    韓深隨便一指，落到一家餛飩點。

    陳塵走了兩步回頭：“在這兒吃還是打包？”

    “隨便。”

    一會兒，陳塵拎著兩份出來了，隨后打車：“回家吃飯吧？”

    上樓時韓深也拎了一份，剛到樓梯口，感覺陳塵指尖夠了過來。

    韓深往后撤，陳塵似乎挺受傷的，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上樓。

    直到韓深再抓住他的衣角。

    陳塵眉眼中全是話，但沒說什么，湊近在他唇邊輕輕吻了吻。

    “啾”的一聲。

    很小心，聲音也低：“對不起。”

    第73章 73.步履不停

    “別道歉了，沒完？”

    韓深進(jìn)門剛放下拎的餛飩，被拉著胳膊靠回墻，陳塵全部重量壓著他肩，目光自臉上混亂地烙過：“懲罰我?！?/br>
    “？”

    陳塵視線曖昧，發(fā)著熱，又危險，聲音卻非常清純：“我做錯事了，你不懲罰我嗎？”

    “…………”

    韓深：“這種要求我還是第一次聽見?！?/br>
    陳塵低聲笑了笑，態(tài)度很正，但渾身幾乎遮攔不住的妖艷氣質(zhì)：“真的，不懲罰我嗎？”

    韓深雞皮疙瘩快起來了，但說到底是個正經(jīng)小孩，意外多看他一眼，說：“那你去做100個俯臥撐。”

    陳塵視線似乎蒙上了霧氣，無限玩味：“你在下面躺著那種？”

    我日。

    要說勾人，韓深還沒遇到過比陳塵更突出的，平時不正經(jīng)的氣息若有若無，現(xiàn)在好像跟解開了封印一樣，簡直流光溢彩。

    “你今天？？”

    陳塵抬手?jǐn)堖^他腰，重重在大腿靠臀部摸了兩把，嘆了聲氣：“算了，小朋友年齡還是略小?！闭f完在他眼角親了口，回頭換完鞋，去廚房洗完手拿了兩只碗倒入打包的餛飩。

    虛驚一場，韓深到沙發(fā)坐下：“在醫(yī)院，她身體怎么樣了？”

    陳塵指尖頓了頓，遞過筷子：“燒錢續(xù)命，不知道能續(xù)到哪天?！?/br>
    沉默了一會。

    餛飩湯濃，吃到一半韓深才注意到他臉上的傷，眼睛下面，結(jié)痂了，月牙似的，抬手掰著他下頜抬起看了看。

    陳塵笑了笑問：“沒毀容吧？”

    韓深：“有疤也帥?！?/br>
    “過幾天就好了?！标悏m繼續(xù)吃餛飩。

    在陳塵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也沒回家。晚自習(xí)進(jìn)教室時，氣氛非比尋常。

    除了少數(shù)幾人知道陳塵英語沒考，其他人搬著桌子，快把陳塵當(dāng)成狀元了，湊近勾肩搭背：“塵哥，高考難不難？什么感覺？有沒有緊張得頻頻去廁所？”

    “比我們平時練的題簡單，就跟普通考試一樣，沒特別的感覺?！标悏m說。

    李斐老沒勁兒了，看他一眼，興師問罪似的：“那你英語為什么不考？”

    此言一出，周圍驟然安靜，隨后響起此起彼伏的“為什么？”

    陳塵拎凳子往教室走，將議論拋在身后：“別的事，耽誤了?！?/br>
    李斐了嘟噥句：“多大的事能比高考還重要？”嘀嘀咕咕拽下一張桌子，回頭看見了上樓來的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