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

    身體相撞。

    “不打了。”

    韓深扔了球，吊兒郎當(dāng)離場。

    陳塵后退了一步，臉色若無其事但咬了咬牙，半截話咽進(jìn)了喉頭。

    “挺好的，你加入1班籃球隊吧，下節(jié)課正式開始練?！卑大w育老師嚴(yán)苛的個性，挺好的就代表非常滿意。

    按班長張秋秋的安排展開訓(xùn)練，1班男生今天享受了來自韓深的視覺盛宴，后半節(jié)課話題在他身上就沒停下。

    “流弊??！”

    “臥草??！”

    “我cao，你看見他那個灌籃沒，臥草，臥草……”

    在一片芬芳的“臥草”“牛逼”贊嘆中，章鳴望了望陳塵跟韓深樹蔭下并肩離開的背影，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我剛才似乎看見——”

    目光紛紛轉(zhuǎn)向他。

    章鳴一時難以啟齒：“韓哥朝塵哥腿間，頂了頂?！?/br>
    寂靜，沉默。

    章鳴補(bǔ)充：“別誤會別誤會，應(yīng)該是打急眼了，我感覺。”

    “……”

    ***

    “破皮沒？”

    “沒破?！?/br>
    “壞了反正你負(fù)責(zé)。”

    “……”

    嗓音低啞繾綣。

    教學(xué)樓左側(cè)衛(wèi)生間靠近教師辦公室，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幾乎無人經(jīng)過。刷刷水聲間歇隱約聽見人聲，兩道高挑身影面對面站在洗手臺邊。

    “再檢查一下。”陳塵說的漫不經(jīng)心。

    韓深咬了咬牙，低頭重新將目光落在解開的校褲里，審視之后，耳后的紅意比臉先蔓至耳根。

    “真的，沒什么異常。”

    陳塵不以為然“哦”了聲：“是嗎，你又知道沒問題，你認(rèn)識它原來的樣子？”

    “……不認(rèn)識?！?/br>
    cao了。

    眼前情景的羞恥程度堪比島國電影。

    學(xué)校，制服，上課時的衛(wèi)生間，男男……

    韓深一直覺得自己算放得開手腳的，但在陳塵面前，完全被sao的啞口無言，心服口服。

    “所以現(xiàn)在，認(rèn)識了嗎？”

    陳塵在耳邊反問地“嗯？”了聲，尾韻壓到沙啞，耳垂隨即沾上濡濕的潮熱感。

    接吻痕跡太重，只能淺嘗輒止。韓深被他抱在懷里，不住地親吻耳側(cè)。

    不太清楚陳塵為什么喜歡親這個地方，好像親一只小貓咪。

    類似單方面的親昵。

    韓深推開他肩膀，重新調(diào)整角度，咬上他半開的唇瓣。

    住校后見面時間更長，但獨處的空間卻變少了。

    跟塵哥接吻，除了周末下午，平時很少有機(jī)會。

    難忍。

    ***

    “章鳴，你們班籃球隊組好了嗎？”

    章鳴手捧一沓卷子，剛回教室就被老秦使喚跑腿，連廁所都沒來得及上。路過文科班時，正好被外出的周梓欣逮住。

    “組好了，你們呢？”

    1班和8班作為文理雙top，有些惺惺相惜的情懷，成績好的彼此大部分認(rèn)識。

    周梓欣癟了癟嘴：“我們班上你還指望有什么驚喜？男生就十來個，平均身高比你們班矮一個頭。”

    “嗐，沒事兒，學(xué)習(xí)要緊。”

    “但籃球賽一直墊底也沒意思?。∫唤衲昴銈?班再幫幫忙吧？來幾個外援，至少爭取湊足一支球隊。好不好嘛？”

    美女這一求，章鳴當(dāng)場心蕩神迷：“我完全沒問題！到時候幫你到班上動員！”

    “謝謝你?！敝荑餍佬τD(zhuǎn)身，“我也去抱試卷了?！?/br>
    香風(fēng)一陣飄遠(yuǎn)，章鳴才清醒意識到自己還夾著泡尿，奔向廁所，怕試卷被水打濕，特意放在樓梯的拐角。

    撞進(jìn)廁所，眼前還站著倆人影。

    抬頭，章鳴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

    衛(wèi)生間陰冷昏暗，背后窗戶開了很大的口子，細(xì)框里漏出雪白光線和濃綠樹蔭，明麗得有種不真實感。陳塵跟韓深面對面站在這窗戶底下，微微斜著頭接吻，擱在耳側(cè)的指骨按壓蜷緊，是不愿松開的索求姿態(tài)。

    感覺到人影，陳塵掠過視線。

    背影倉皇地奔了出去。

    韓深沒從被撞破的空白回過神，陳塵平穩(wěn)聲線抵入耳膜：“沒事，章鳴，好解決?！?/br>
    什么解決……

    韓深閉了閉眼：“怎么辦？”

    “我跟他談?wù)??！标悏m撓撓他下頜，逗貓似的，“別擔(dān)心?！?/br>
    明目張膽在這兒接吻不是沒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韓深只能說大意了。

    點頭：“那去吧?！?/br>
    “不著急。”陳塵到洗手臺上沖了下臉，指尖淌下水滴，“章鳴嘴比其他人多了幾個把門，不會亂說話，先等他冷靜一下，好講道理。”

    陳塵鎮(zhèn)定自若。

    要不早確定自己是他初戀，這游刃有余、處事不驚的態(tài)度絕逼老手，國服級海王。

    韓深本來有點緊張，被他帶動得冷靜下來，舀水沖了把臉。

    沖完看看陳塵：“你褲子還沒拉上?！?/br>
    陳塵：“……”

    章鳴在座位上感覺與這個世界隔開了。

    身旁的人，顧辛，李斐，開開心心討論運(yùn)動會與野餐事宜，只有自己沉浸于剛才的所見所聞。想找人訴說，看了看四周吃冰淇淋、棒棒糖、小餅干的孩子們，還是算了。

    作為一個男人，他扛得住。

    后門走進(jìn)兩道身影。

    陳塵渾身已整理得一絲不茍，校服雪白，指尖皙凈，神色自若，絲毫看不出剛在衛(wèi)生間進(jìn)行過那樣狂野的事，這份從容讓章鳴感慨大佬不愧是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