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凈凈，只有韓深評論的兩個數(shù)字。

    【99】

    第46章 46.新婚（？？

    安靜的醫(yī)院。

    前臺護士翻閱病歷表，看樣子對除夕夜還得守在醫(yī)院上班心不在焉，時不時手機發(fā)一下消息。

    陳塵坐在等候椅上，十指交叉撐了撐眉心，似乎聽到某間病房傳來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的播映聲，后腦抵上冰冷的墻面，閉了閉眼。

    門輕輕擰開，體型微胖的男人剛出來立刻豎指示意安靜，做了個跟我來的動作。

    “大過年讓你跑一趟，大概是白跑，不過我還是想讓你知道?！钡阶呃缺M頭時鐘海說。

    “我媽怎么樣？”

    “之前不是動了切除手術(shù)？不過癌細胞現(xiàn)在又?jǐn)U散了，醫(yī)生說能治。沒事沒事，能解決，你別太緊張！”

    陳塵低下頭，手指在兜里攥緊，許久處于喪失思考能力的無意識狀態(tài)。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鐘海作為莊念鶯的現(xiàn)任丈夫，對她的原則和底線必須尊重，所以沒辦法安慰陳塵。

    不過陳塵表現(xiàn)的比他想象要平靜，現(xiàn)實如此，距離莊念鶯第一次查出癌細胞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他們當(dāng)大人的，按理說應(yīng)該瞞著小孩，但他家情況特殊一點，陳塵也比普通小孩聰明、抗壓性強。

    作為私自會見陳書溪的懲罰，整個寒假陳塵都不能跟莊念鶯見面，只能說：“鐘叔叔，請你好好照顧她。”

    “哎哎哎，那是那是！你啊，大晚上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乖乖待在家——今晚的年夜飯安排得怎么樣？包餃子了嗎？”

    “挺好的。”陳塵點頭：“我先回家了?！?/br>
    樓道窄，深夜醫(yī)院門庭冷清，陳塵在手機查“宮頸癌復(fù)發(fā)的醫(yī)治成功病例”，滿屏全是推薦婦科病醫(yī)院，覺得沒意義，退了出去。

    莊念鶯確診時鐘海說的那些話全浮上心頭。

    “莊老師是個潔身自好的女性?！?/br>
    “為什么會得這種??？跟性伴侶關(guān)系密切，你爸是她唯一的男人。你爸應(yīng)該向她贖罪！”

    “你mama懷上你的時候已經(jīng)38歲……”

    風(fēng)吹得有點冷，陳塵腿軟走不動了，在小花園旁的長椅坐下，手機屏幕一直亮。

    班群里正熱鬧，今年最后半個小時的狂歡，已經(jīng)開始發(fā)起了紅包。

    【學(xué)習(xí)學(xué)你媽呢：運氣王運氣王接力！快點啊，領(lǐng)了紅包就跑？】

    【你的斐王：來了來了，別催，我沒你們這么壕，發(fā)個兩塊錢，禮輕情意重！】

    【馨子：不至于吧李老板，你這做人方式我看不起。】

    陳塵取了根煙放嘴里，手機屏幕一閃，韓深的視頻過來了。

    讓他看見這個時間在醫(yī)院不好，抬指點了拒絕。

    【Baby：？？？？】

    【C：剛洗完澡刮腿毛呢，你要看？】

    【Baby：？】

    【Baby：……你忙你的?！?/br>
    陳塵想想起身，在醫(yī)院大門打了個車。

    出租車司機沐浴在節(jié)日的欣喜中，一直回頭嚷嚷：“過年啦，過年啦，一年一年又一年?！苯诸^流光溢彩，車輛歪歪斜斜駛過市政大橋，窗外突然“砰”一聲巨響。

    城市不許私自放煙花，專門組織在河岸邊放，五顏六色的直直往天上躥。

    陳塵低頭，看見剛才漫無目的扯了一堆廢話的韓深，似乎掐著點等這一刻，發(fā)來條新消息。

    【新年快樂?！?/br>
    微信消息開始爆炸。

    陳塵給他聊天框置頂，繼續(xù)看窗外的煙花。

    韓深正守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抓了兩顆花生在手拋來拋去，聽到窗外的煙花爆響時看了看，低頭收到陳塵的消息、

    一個微信紅包。

    【HE：給男朋友買糖】

    ***

    因為春節(jié)客流量大，飛機延誤了兩個小時。韓深邊往航站樓底下走邊罵：“我cao他大爺，垃圾，沒金剛鉆攬什么瓷器活兒？這么大公司連基本的守時都做不到？”

    閆鑫完全無所謂：“多大點事。”等到了出口，看見公路站牌邊高高瘦瘦的身影時，他才明白韓深這反常的火氣。

    扭頭，韓深還在四處尋找，閆鑫嘆了口氣拉住他手臂：“自己男朋友都看不見，請問你什么時候分手？”

    往陳塵的方向指：“在那兒呢！你男朋友?！?/br>
    韓深腳步一頓，轉(zhuǎn)向他：“我?guī)泦?？?/br>
    “……”

    閆鑫豎起大拇指：“人間絕色?！?/br>
    韓深挑了點弧度，隱沒進人流，直接跑了起來。

    陳塵穿了件黑色羽絨服懶洋洋靠在等候牌上，微信收到條“我出來了”的消息，抬起視線，人來人往中一道疾步過來，卻到四五米開外停下。

    少年頭發(fā)染成微枯的冰藍色，兩顆黑色耳環(huán)，給臉平添了不近人情的漠然俊美，但此時遠遠看著他，舔了舔唇，似乎沒看起來這么冷靜悠閑。

    陳塵露出微笑，沖他勾了下手指，上下打量走到兩三步開外的韓深，吹了聲口哨。

    “帥哥，你真人比照片還好看?！?/br>
    隔了一個月沒見，中途又發(fā)生了這些事情，韓深跟他見面的不自在情緒直接被這句話戳破了。

    “加量不加價，開心嗎？”

    “這波血賺。不枉我等這么久?！?/br>
    韓深想笑，抬眸看了他一會：“第一次網(wǎng)戀奔現(xiàn)沒經(jīng)驗，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