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

    陳塵目光暗了暗：“要你語文考試也這么能羅列詞語，不至于次次被葉老師揪著罵。”

    李斐擺手：“真人不露相，低調(diào)，低調(diào)。”

    說完趁韓深還沒沖上來爆頭，飛快溜走。

    附中校門外飯店鱗次櫛比，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每到中午就是人山人海的盛狀。陳塵站在街頭狹眼掃了一圈：“想吃什么？”

    韓深說：“隨便。”

    “干鍋吃嗎？”

    “不吃?！?/br>
    “冒菜吃嗎？”

    “不吃?！?/br>
    “美蛙魚頭……”

    “不吃?！?/br>
    陳塵就差給他扣個666：“寧就是當(dāng)代口頭大方、挑三揀四第一人。”

    平時跟其他人一起吃飯，韓深能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懶得提要求?，F(xiàn)在只有他倆，那不得服從內(nèi)心安排？

    掃了一圈，往隔壁一間紙包魚飯店進(jìn)去。韓深點(diǎn)菜，信手勾了幾道，陳塵挨著跟他坐在一頭，撐著下頜看了會兒：“你沒什么忌口？”

    “不愛吃甜的面食，其他還好?！?/br>
    陳塵笑笑：“那你很好養(yǎng)啊?！?/br>
    他說話沒個正形，要是之前韓深可能還有點(diǎn)觸動，現(xiàn)在已刀槍不入：“沒這么好養(yǎng)?！?/br>
    “嗯？”

    “我特別、忌、傻逼。”

    陳塵：“……我不是，真開心。”

    韓深給他逗笑了，挑了點(diǎn)弧度，有一搭沒一搭扯淡。菜上來的同時，韓深也接到了沈嵐的電話。

    沈嵐對韓深染回頭發(fā)步入正軌的狀態(tài)很滿意，估計他應(yīng)該想通了，隔三差五打電話問問他的情況。

    “在吃飯呢?！?/br>
    “你一個人？”

    韓深回頭看了看正往他碗里夾魚rou的陳塵，想了想：“嗯，我一個人?！?/br>
    沈嵐快心疼死了，纏著要開視頻遠(yuǎn)程陪他吃，韓深敷衍幾句掛了電話，回到餐桌。

    陳塵又給夾了筷金針菇：“給你夾碗里先涼著。”

    碗里滿滿堆了一小碗，韓深看著有點(diǎn)走神。

    陳塵比絕大部分男生心思縝密，習(xí)慣刻入骨髓，有些行為幾乎出于無意識。

    這么溫暖，而他自己不知道。

    韓深坐下，溫暖的陳塵微笑道：“快吃，還有20分鐘上午自習(xí)，別害我遲到?！?/br>
    動容了一秒的韓深：“……”

    “端我的婉，服我的管。一天天的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好兄弟?！?/br>
    韓深給碗里的東西全倒回去：“吃你的?！?/br>
    回到教室快午休了，班長張秋秋正在講臺上說話。她是個很溫柔的女孩，頭發(fā)剪短到耳側(cè)，說話細(xì)聲細(xì)氣：“來吧，大家報名這次校園歌手大賽，可以展露自己的才華，也可以為班級爭光，還有獎勵哦?！?/br>
    “拉倒吧，上次參加拿了二等獎，他媽的獎勵我十塊香皂，洗到今年還沒洗完！”張正陽，一個干干凈凈的小白臉，在底下直搖頭。

    別問，問就是打死不去。

    “第一名還三桶洗衣液呢，你知足吧！”

    附中秋季會舉辦校園歌手大賽，陶冶情cao，放松學(xué)生心情，但附中學(xué)生忸怩，每年三催四請參加的都是幾個熟面孔。

    張秋秋已經(jīng)在講臺上糾纏了五分鐘，甚至把自己包括在內(nèi)，只爭取到兩個名額。

    陳塵聽到她的話，開始往講臺上走，底下立刻炸鍋。

    “cao?。。】烊r住塵哥！cao！他該不是要報名吧！cao！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

    “那我先叫為敬，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br>
    張秋秋也往后退了兩步：“你，你不要過來?！?/br>
    陳塵：“……”

    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問了句：“塵哥，你的三桶洗衣液用完了嗎？”

    一時間，去年校園歌手大賽的噩夢籠罩在所有人心頭。

    當(dāng)時也是參與者寥寥無幾，陳塵在班上處于一種有事無事就被cue的萬人迷狀態(tài)，人人強(qiáng)烈要求他參賽，連秦少女也興致勃勃，說什么掛帥出征所向披靡的屁話。

    陳塵說，我可能不行，這不是謙虛。

    大家說，放心吧，只要你唱了，必給你投到第一。

    陳塵簽了生死狀就去了，演唱當(dāng)時，觀眾席上血濺三尺，全是一片“我死了！我他媽死了！我他媽真的死了！”的瘋狂溢美之詞。

    這幫貨言出必行，硬生生給陳塵投票到第一名，逆天改命，C位出道。

    你敢唱，我敢投，這就叫附中精神。

    然后陳塵斬獲三桶洗衣液。

    魔幻現(xiàn)實主義。

    陳塵涼涼地看了那位小兄弟一眼：“用完了，挺香的。”

    張秋秋說：“你想要洗衣液我們可以給你眾籌買，不必特意參加歌手大賽。這，對大家的身體健康不好?！?/br>
    “我只是想給同桌拿張報名表，你誤會了?！?/br>
    “同桌？校草唱歌好聽嗎？”

    “跟我相比，大概一個在天，一個馬里亞納海溝?！?/br>
    “那這水平還是挺可疑?！?/br>
    “…………”

    感覺大家開玩笑開的差不多，陳塵探指勾了張表，懶洋洋道：“夠了啊。你們多多參與，其實挺有趣，附中大舞臺，有料你就來。我都不在意，你們還怕什么？”

    這句話頓時鼓舞了很多人。

    陳塵回到座位，韓深正趴在桌上睡覺，無處安放的長腿斜踩著課桌支腳，渾身被陽光浸染，半張臉藏在臂彎里，面向窗外、也就是陳塵課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