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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母發(fā)出痛苦的低叫聲,用力想要掙脫開這些限制她活動的鉤子。 那些人用力扯著繩子深怕一不小心被她跑了,一把銀鉤劃過涂年的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血像是不要錢一般涌了出來,他看著那里不知該怎么辦,只能用手捂住,好像捂住就沒事一般。 涂父聽到涂母的叫聲心神大亂想要過來幫忙,卻沒想到在跑過來的路上一只刻著詭異符咒的箭直直朝涂父射來。 涂母瞳孔縮了縮,固定她的繩索紛紛被震斷,倒鉤上掛下絲絲點點的rou。 事情就發(fā)生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間她沒辦法將涂父推開只能自己半道上將箭截了下來。 箭從她的心口穿過,那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起碼在涂父的眼中時間停止了。 “mama!” 稚嫩的聲音響徹山中,老天似乎應和著一般,雨下的更大了,潑天的大雨砸在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水洼。 涂年只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涂母用最后一絲力氣化作人形將涂年緊緊抱在懷中,慢慢跌坐在泥濘中。 她望著涂父的方向張了張嘴,聲音輕到快要聽不清:“涂天帶我們走……” 如果再不走,不只是她還有涂年也有可能喪生在此。 涂父見到這一幕大吼一聲,天狐的叫聲響徹整個妖界,這會天狐族的人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可是他們距離狐山的位置還很遠,根本來不及支援。 經驗老道的獵妖人當即大叫不好,“快!速戰(zhàn)速決,等會別的妖都來了,我們就難對付了!” 后來涂年或許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暈了過去,之后他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手也被包扎好了。 他們現(xiàn)在在狐山的地下洞xue,這里地勢復雜彎彎繞繞的,不熟悉的人下來一時半會都走不出去的那種。 周圍沒有那些壞人,涂年有點開心。 但是爸爸mama好像都受了很重的傷,衣服上全是血。 涂年摸了摸涂母的臉,眨巴眨巴眼睛問道:“mama痛不痛?年年給你呼呼~” 他將嘴湊到涂母的心口處,輕輕地吹著氣,“呼呼就不疼了?!?/br> 涂母見他這個樣子眼中的盛滿了悲傷和無措,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全靠意志撐著,如果他們都死了,年年該怎么辦…… 涂父直接將胸口上的箭拔了下來,發(fā)出一聲悶哼。 這種特制的箭如果沒有拔掉會一直蠶食他體內的妖力。 他看著涂年微微笑了笑,艱難地說道:“年年爸爸也要呼呼,你要不要幫我也呼一下。” 涂年邁著小短腿就跑到涂爸那去,也小心翼翼的湊到傷口處吹了吹。 涂父用手摸了摸涂年的腦袋,“年年和爸爸做個約定好嗎?” 涂年乖乖的點了點頭。 “乖乖的在這里等著哥哥,不能到處亂跑更不能出去,好嗎?” 就這么簡單,涂年重重地點了點頭,“好,那如果我遵守約定回家之后能不能叫mama給我做魚羹吃?” 涂父的手頓了頓,沒有說話,只是說道:“年年對不起……” 他們都知道沒有以后了,現(xiàn)在唯一只是擔心這個孩子,如果他們真的死在他面前,那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撐著撐著,涂母握著涂年的手先閉上了眼,從來沒有流過淚的涂父握著涂母的手泣不成聲。 涂年不明白涂父為什么哭,但是因為他哭了,所以他也跟著大聲哭了起來。 涂父將涂年抱在懷里,幫他把小臉上的淚痕擦去,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著,“年年,那里有條小河,肚子餓了就去那里抓魚吃,如果冷了就把爸爸的衣服脫下來蓋,在這里等哥哥,明白嗎?” 看到涂年點頭了,涂父再也撐不住了,慢慢閉上眼,歸于黑暗之時他眼前唯一的畫面就是涂年睜著大眼睛懵懂的看著他。 “年年……對、不起?!?/br>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這個對不起是什么意思,只是以為爸爸mama都睡覺了,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地上去。 自己找了個角落玩去了,玩了好久肚子叫了起來,他才去搖了搖涂母想要吃東西,可是沒有人理他,他只好自己去找東西吃,想起他爸爸的話他他化成小狐貍,跳到暗流中,不過他的能力有限,只抓到了兩條。 “爸爸mama,吃魚!年年抓的!” 他得瑟的將魚放在父母面前,等著他們夸他,可是等到天都黑了,也沒有人和他說話。 因為只有兩條魚,父母應該還在睡覺,他想了想將魚留給了他們,他們是大人吃的更多,自己餓了就喝點水。 “媽,你為什么不理年年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窩在母親的懷里,以前那么溫暖的懷抱這次卻冷得他瑟瑟發(fā)抖,但是他依舊不愿意離開。 他在那呆了整整三天,父母面前的魚越堆越多,他一直等他們一句夸獎。 不懂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直到他哥哥將他救出去,他問:“為什么爸爸mama都不愿意理我?” 哥哥們都不說話,出去之后他就病了,病得很嚴重,他吵著要父母,可是他再沒見過父母,后來他慢慢明白了生死的意義。 如果那天沒有下雨,如果那天他們沒有出門,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