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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燕將刺進(jìn)脖子的簪子穩(wěn)住,嘶吼道:“你們?nèi)羰禽p舉妄動,我只需輕輕一推,小姐必死無疑!” 江吟婳手心冒著冷汗,生死一線間,美眸朱唇,慘白的可怕。 如潑墨般的滿頭烏發(fā),任風(fēng)吹的四處張揚(yáng),越發(fā)襯的她姿容絕色,世上尤物,又因那眉宇間流露出的絲絲懼意,顯得別樣嬌柔。 叫不遠(yuǎn)處端坐的李乾徵,忍不住豁然起身,沉冷陰鷙的氣場,令眾人都小心翼翼起來。 他不說話,但卻讓何玉燕的手發(fā)抖,明白這園中最可怕的人是誰。 “我、我不會放了她!我若被趕出去,還不如讓我就地自戕!還不如拉個墊背的!”何玉燕高度緊張,顫著嗓音,看向江將軍, “將軍,我先帶著你女兒去地下等你,既然得不到你,就奪走你最珍貴的。但你放心,我也在下面照顧好她…” 李乾徵朝前走一步,與江吟婳水盈盈的目光對視,血流不斷,見她吃痛,從眼角落下幾滴淚水,萬千心緒裹挾在眼中,忐忑緊張害怕。 他輕輕點(diǎn)頭,示意她安心。 “你、你不是要正妻之位嗎?本將軍給你!”江將軍多少次死里逃生,都沒有這會兒那么害怕,他放低姿態(tài),“一切都好商量的?!?/br> 何玉燕臉上有過狂喜,隨后暗了眸子,“騙子!我身后已無退路,就算我放了江吟婳,你也會處置……” 不知何時,負(fù)手而立的李乾徵指尖多了塊薄如蟬翼的刀片,滑破冬日凜冽的空氣,與飄落的大雪,那捏著金簪的大掌,便登時被削斷! 森森白骨混在一地鮮血中,斷手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刺入江吟婳脖子的簪子也哐當(dāng)?shù)粼诘厣稀?/br> 纖柔身段軟飄飄地倒下,江吟婳深吸的一口氣,終于慢慢舒了出來,落入懷抱中,嗅著撲面而來的清冷涼意,她對上了那雙漆黑深邃的丹鳳眼,與以往不同的是—— 那仿佛洞穿萬事萬物的銳利眸光中,此時竟起了波瀾,漸現(xiàn)柔色,溫柔地把她攔腰抱起。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江吟婳嗓音微弱發(fā)顫:“是…你…” 她認(rèn)出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向不理會男女之事的徵王 從小在男人堆里長大 思慮最多的便是權(quán)謀之事 可有一天,他覺得自己病了 這病還挺奇怪,見那女人皺眉就生氣… ………… 2020年來了。 大家新年快樂呀~~~ 新年萬事如意,一切順利! 第10章 理智自持 等江吟婳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了。 她摸了摸將脖子纏了一層層的繃帶,剛剛掀開被子下床,便瞧見慎之急忙趕過來。 “小姐!你慢點(diǎn),我扶著您!” 江吟婳擺擺手:“我傷的是脖子,又不是腿,要扶著作甚?” “您昏迷之后是不知道,那簪子啊就差點(diǎn)點(diǎn)的距離,就真要了您……”的命,這兩字太不吉利,慎之捂住嘴巴,不說了。 江吟婳也懂她的意思,這一提,才驚覺昨日危險,竟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遭。 若昨天不是李乾徵,只怕自己已經(jīng)…… 想到這兒,江吟婳猛地憶起一些記憶碎片,打開門,邁著急步子,正好看到李乾徵也在院子里。 兩人四目相對。 今日,李乾徵一襲白衣長袍,玉身長立,雖氣質(zhì)如往常般依舊孤冷,依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那通體全白,卻平添了幾分文雅,像冬日里的勁松。 江吟婳水漾大眼,溫和動人,福了福身:“謝謝王爺兩次相救?!?/br> 兩次? 李乾徵眼里有些欣慰,看來這小女子,發(fā)覺那日在后花園救下她的人是自己了。 他明明眉梢一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點(diǎn)頭不語,轉(zhuǎn)身離開。 江吟婳見那人要離開,心咚地聲跳快了,竟跨前一步,情不自禁地喊道:“等下!” 李乾徵腳步慢了些,不回頭,就聽見身后急匆匆的腳步,也停下來了。 江吟婳十指尖尖交疊,擰著絲帕,臉上多了抹可疑的緋紅,她思忖了下,沒腦子地問了句。 “您、您大早上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這個問題…… 李乾徵揚(yáng)眉,無言地瞧了眼天邊翻涌的云海,拂過冬梅的微風(fēng)吹的他衣袂飄飄。 江吟婳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他不說話,她心跳似乎就越快了。 小會兒過去,她杏眸中竟升起雀躍的細(xì)碎星光。 李乾徵琢磨了會兒,他素來說話滴水不漏,此時居然詞窮,冷不丁地來句:“無事,本王走錯了?!?/br> 何跡在旁,忍不住開口,被徵王眼一掃,立馬閉嘴,在心里默默吐槽,明明是王爺一大早就來這里等著了。 還叫無事,走錯了? 李乾徵冷哼一聲,何跡便覺得脖子很涼快,悻悻地低頭跟在身后。 江吟婳絲毫沒有察覺這主仆二人的奇怪,她還以為李乾徵是關(guān)心她傷勢才來這里的。 兩人頓時雙雙沉默,且,氣氛有些微妙。 這種微妙,是二十四年來,李乾徵從來沒感受到的,會讓他一向過分沉靜的心,出現(xiàn)絲波瀾。 他劍眉蹙起,深擰出個川字。 他向來以理智自持,萬事萬物都可以置身事外,可昨天到今天,卻屢次有心緒不受控制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