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手的時候，短袖往肩膀處滑了一下。梵梨看見他戴著臂環(huán)，臂環(huán)上有海藻纏繞的魚叉的徽章。

    裂空海宗族的徽章標志，就是海藻纏繞的魚叉。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小羽的尾巴，雖然很短，雖然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但表面確實有一層光。

    難怪他年紀那么小就對奧術(shù)頗有研究。

    梵梨深深提起一口氣，想一頭撞在墻上，撞死自己這個同情心胡亂泛濫的圣母怪jiejie。但最后她沒舍得撞自己，也忍住了沒有學捕獵族小男孩那樣，在小羽腦袋上拍一掌然后大叫“你這海神后裔裝個屁的柔弱啊讓你裝”，只是默默起身，頭也不回地游走了。不管小羽在后面怎么叫她。

    進入圖書館，梵梨在魔藥書柜附近徘徊，好為以后調(diào)制靈魂交換的藥劑做準備。

    其實，逆向靈魂交換類的魔藥并不難，她現(xiàn)在就能調(diào)出高達75%成功率的出來。如果是同時空的靈魂交換，她馬上就可以與蘇伊逆向交換回去。但是，涉及到逆向交換到未來靈魂的魔藥就太難了。時空魔藥屬于頂級魔藥師都不敢觸碰的領(lǐng)域，更別說是混合了靈魂交換的時空魔藥。等她真的開始研究這些細節(jié)才知道，蘇釋耶說她很難和蘇伊換回來，誠不欺她。

    她在書柜里看到一本才被人還回來的《時空藥劑理論》，正伸手去拿，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被陰影籠罩。手指還沒碰到書脊，已經(jīng)有一只大手把書奪走。她順勢回頭看去，卻看見五個鯊族男生站在她身側(cè)，瞳孔豎著，讓她本能后縮了一下。帶頭的男生個頭最大，濃眉大眼，留著一頭銀色卷發(fā)。

    “哈哈，這不是我們學神小jiejie嗎？這么用功讀書啊?！眲P墨狂妄地笑，“如何，沒有朋友的感覺很糟糕吧？聽說你最近連高階幻影術(shù)都學會了，這么頑強？還不打算換系？”

    梵梨給了他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從書架拿了另一本書，卻被他奪走。她不氣餒，又拿了一本，還是被奪走……最后書架被掏空了，她嘆了一聲，轉(zhuǎn)身游走。

    他又繞了過來，堵在她面前：“怎么現(xiàn)在這么高冷了？剛才在門口對小男孩裝溫柔的樣子到哪里去了？”

    原來剛才凱墨都看到了。梵梨無奈地說：“你也知道了，那是小男孩。”

    “你對小孩子裝可愛有什么用呢？不會傻到以為真有英雄偷偷關(guān)注你，從天而降，拯救你這個除了成績什么也沒有的可憐蟲吧？”

    誰裝可愛了，誰期待英雄了？莫名其妙啊。梵梨在內(nèi)心已經(jīng)吐槽了個遍，但表面還是毫無波瀾地說：“你說得對。我可以走了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沒有等他回答她就想要離開，等他們走了再回來借書。但凱墨伸出結(jié)實的胳膊，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微微仰著下巴，乜斜她：“梵梨，你故作清高給誰看呢？”

    “我沒有故作清高，只是覺得我們是不同的人，是沒什么可以說的?！?/br>
    “確實是不同的人?！眲P墨舉起她選的《時空藥劑理論》，讓其它頁面嘩啦啦地往下落翻開，“研究這么虛無的東西，能有什么用呢，你是想變成巫女嗎？”

    這句話一語雙關(guān)，旁邊的男生全部爆笑起來。梵梨沒聽懂，只是冷淡地說：“你說得對。而且，我得付出很多心血才能考上落亞大學?！?/br>
    凱墨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她的話外之意，眼中露出了兇惡的神色，但很快又壓著暴脾氣說：“你這是在諷刺誰呢？我看你也別演了吧。剛才在圖書館門口你安慰的小男孩，他個頭那么小，說明壽命長、長得慢，是什么類群你心里清楚吧。其實看你裝得很清高，內(nèi)心對高階海族還是有點神往？現(xiàn)在又在酸個什么勁兒？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魚餌就是魚餌，永遠也成為不了掠食者的！”

    “對不起，海神族在我心中沒有你說的那么高貴。他們讓我敬佩的地方，只有奧術(shù)之力而已?！?/br>
    “你的意思是，捕獵族奧術(shù)不行？你知道鯊族的奧術(shù)上限比你的類群強了一百倍嗎？！”

    夸獎一個人，就是貶低另一個人。這道理梵梨還是懂的。但她一向不喜歡班里那種土財主家的惡霸兒子。所以，她可以滴水不漏地讓他不爽，同時也看都不想多看他：“我當然知道。你最厲害了，我可以走了嗎？”

    “你再用那種態(tài)度和我說話試試看！”說罷，凱墨猛地推了她的肩膀一把，硬把她推到了兩米之外。

    這道力量如此之大，讓她深刻體驗到了自己與鯊族之間的差距。別說他們有五個人，就算五個她，加起來可能都打不過凱墨一只手。被激怒的鯊族露出獠牙的樣子，也讓她忍不住按住自己打哆嗦的手。

    凱墨冷笑：“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想清楚你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你爸爸?！?/br>
    梵梨強壓著懼意，抬頭不卑不亢地看著他：“沒錯，我只是一個魚餌，在力量上當然會屈服于捕獵族爸爸。但是，我們之間的差別只是如此嗎？在很多人看來，捕獵族欺負魚餌，天經(jīng)地義。但男的欺負女的呢？一群男的欺負一個女的呢？”

    凱墨怔了怔，雖然聲音還是不小，但已經(jīng)有些虛張聲勢了：“你怕是對我們族群有什么誤解。在法律中，鯊族強jian、輪jian都不用坐牢的。”

    “鯊族、捕獵族內(nèi)強jian不用坐牢，強jian外族的話……”梵梨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牢底坐穿吧?！?/br>
    這是梵梨覺得光海刑法里最神奇的法律之一。開始覺得簡直荒謬至極，腦殘至極，后來稍微懂了一些他們的鬼才邏輯。

    人類男性冒著犯法的危險也要強jian，原動力是逼迫自己基因和資源完全配不上的優(yōu)質(zhì)女性接受自己的jingzi，一定概率讓她生出自己的后代而不用負責。但如果目標對象完全不會懷孕，他們強jian的意義就不大了。因為鯊族、逆戟族的女性可以自由控制是否懷孕，所以，鯊族、逆戟族男性強迫她們進行非自愿性行為的懲罰，與受到毆打的懲罰差不多，不會重判。

    這條法律在海神族女性里有很大的爭議，不管在什么場合提起，都會有兩方人爭得面紅耳赤。反倒是鯊族、逆戟族的女性對此沒太大意見。她們在基因篩選上簡直就是天賦異稟。捕獵族男性如果真想有后代，不會強jian她們，只會哄著寵著，懇求式地讓她們生下自己的孩子。就算強jian也無所謂，她們想繼續(xù)就躺平享受，不想繼續(xù)就說一句“你鰭腳好小，你的種子我待會兒排出去了啊”，對方立刻從心理到生理完全萎靡。

    所以，雖然鯊族、逆戟族強jian罪輕判，但每年這類案件還不到海洋族、海神族的千分之一。

    “你一個小小魚餌，還想讓我坐牢？”凱墨怒了，“你信不信我有辦法不坐牢？！”

    梵梨沒表現(xiàn)出內(nèi)心的恐懼，笑了笑：“哦，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如果傳到琉璃軍團大軍校和紅月海副執(zhí)政官耳里，他們應(yīng)該沒什么反應(yīng)吧？一定覺得，孩子干得漂亮吧？”

    “你少拿我爸和我舅舅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嗎！”

    看見他的表情，還有另外四個鯊族面面相的樣子，其中一人還悄悄說“老大息怒”，梵梨知道，會的。

    光海的整個政治體系是混合了精英民主的君權(quán)神授制。政府和宗教有很大區(qū)別。政府實權(quán)更大，但官員都是民選的公仆，維系手中的權(quán)力需要低調(diào)親民，這與很多人類國家沒什么區(qū)別。而宗教這塊因為有血統(tǒng)撐腰，所以宗神后裔盡管不便參與太多政事，但在為人處世上可以肆無忌憚又奢靡一些。凱墨家里只有政治背景，沒有宗教撐腰，所以他從小到大應(yīng)該都是父輩面前的孫子，外人面前的祖宗。

    “你當然不怕他們，你還是他們的寶貝呢，怎么可能會和外人站一邊。所以，尊貴大度如凱墨同學未來是要做大事的，應(yīng)該不會跟我一個小小魚餌女孩子計較吧?！痹捠擒浀模罄娴膽B(tài)度卻一點也不弱勢，末了還補充了一個微笑，“請問凱墨同學，我可以走了嗎？”

    “滾吧！”

    “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梵梨指了指他手里的課本，笑得更童叟無欺了。

    他把書扔出來，怒道：“快滾！”

    梵梨松了一口氣，趕緊溜了。還好，她最近戰(zhàn)斗類奧術(shù)學得還不是很到位，沒把握能勝過凱墨麗娜，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就是可憐了星海，他時不時就會被凱墨麗娜的人圍剿一次。開始他還會反抗，后來在梵梨的勸說下，遇到他們就麻溜地逃跑。他在速度上一直天賦異稟，梵梨覺得，他抱著自己逃之夭夭的樣子，簡直帥極了。

    但是，梵梨剛轉(zhuǎn)過身，就被人拎住脖子，一路往外拖。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從周圍學生的視線中讀出了即將發(fā)生的事。

    同樣的眼神，她在當當被霸凌的時候看見過。

    “我的布可神啊，黑珊瑚女神幫終于對梵梨下手了……”

    “這算是正面交鋒嗎？梵梨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這么不受麗娜待見？”

    “梵梨定力還可以啊，沒有像當當那樣亂叫，但還是好可怕……”

    “聽說麗娜是想考年級第一，才這樣逼梵梨。我就想說這種事，其實梵梨根本沒錯啊……”

    伴隨著雜七雜八的議論聲，梵梨后腦勺的頭發(fā)被人一把抓住，頭被迫拉拽著往后仰。然后，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的是悍公主目光兇狠的豎瞳，還有悍公主身后的三名逆戟族小跟班。

    “總算讓我逮著你一個人了。”悍公主眼睛瞇起來，露出尖牙，“讓你退奧術(shù)學院，你不退。那就別怪我們不給你留面子了，雙s學神！”

    說完，她揚手就甩了梵梨一個耳光！逆戟族的搏擊能力快狠準，梵梨根本來不及閃躲，臉上立刻被她的長指甲刮出血，染紅了海水。梵梨回過頭來，手心翻轉(zhuǎn)朝上，用同樣兇狠的目光瞪著她。

    “喲，你還兇得很？！”悍公主沒發(fā)現(xiàn)自己腦袋上方，海水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冰球，只拽著梵梨的頭發(fā)使勁兒晃動，就跟鯊魚咬獵物似的拼命，“給你臉不要臉，說，你退不退，退不——”

    然而，后面的話化作一聲粗慘的嚎叫。

    冰球砸下來，打在她的后背上。她跟瀕死的魚一樣瘋狂彈動尾巴，揮手指揮身后的三個逆戟族跟班：“給我揍她，揍她?。　?/br>
    這一回，梵梨有了防備。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jīng)在空中劃出五角星，指了指自己的尾巴。然后，水流急速旋轉(zhuǎn)，一秒從她腳下凝聚成五角星形的寒冰壁壘，把她整個人罩起來。

    三個逆戟族跟班撞在了壁壘上，摔倒在地，又被水流沖得翻來滾去。

    居然贏了……

    心中有了勝利的喜悅，梵梨忍不住挑釁道：“黑珊瑚女神幫，我看你們是黑珊瑚魚rou串幫，哈哈！”

    “你這下賤的魚餌！”悍公主捂著背上的傷，暴跳如雷，“起來，都給我起來！砸碎這個壁壘，給我打死她！！”

    不行，現(xiàn)在精神力太弱，不能戀戰(zhàn)。梵梨又用一個大壁壘把她們幾個人罩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從窗口游出圖書館。

    ***4.3小劇場***

    夜迦：“好歹是中后期男二，好不容易出場了，連個大名都么有，心疼小羽毛?！?/br>
    羽燼：“嗚嗚……我太小了。”

    蘇釋耶：“中后期男二？那現(xiàn)在我算男幾？”

    夜迦：“男三，比我還靠后。但別擔心，到了圣耶迦那你可以變成男二了?！?/br>
    蘇釋耶：“？”

    夜迦：“不是，您這出場頻率，還想當男一嗎？”

    第44章

    可是, 梵梨卻沒機會徹底溜之大吉。她剛和星海會和，就聽路邊的學生說，當當又挨揍了。他們倆對望一眼, 梵梨率先游過去。

    “等等?！毙呛Ｎ兆∷氖滞? 擔心道，“麗娜學過攻擊奧術(shù), 你現(xiàn)在去可以嗎？”

    “可不可以都得去。當當這個月過得比較安穩(wěn)，總算精神好了一些，現(xiàn)在要再被打一次，精神創(chuàng)傷面又會擴大了。”梵梨推開他的手，飛速趕到學校的廣場中央。

    發(fā)生了跟剛才一模一樣的情況。當當也被逆戟族女生拽著頭發(fā)，臉上全是疊加的五指印和血痕。

    “你問我為什么要揍你是嗎？”看見梵梨來了, 麗娜從男生們捧著的靠墊中站起來，慢慢游向當當, “你這萬年小媽, 誰叫你要跟伯恩談戀愛？誰叫你好閨蜜現(xiàn)在偷學幻影術(shù)？”

    “我跟伯恩談戀愛, 關(guān)你什么事？！”當當其實心里很訝異。她沒想到麗娜會知道她男朋友的名字。

    “關(guān)我什么事？你現(xiàn)在在這里裝什么白蓮花？”麗娜聲音變得陰沉而尖銳,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逆戟族女生, “讓她知道, 她麗娜姐是不好惹的?！?/br>
    逆戟族女生又開始動手打當當。當當被欺負得麻木了, 拼命亂舞著胳膊, 想要減輕一些傷害，嘴里說的話卻分外挑釁：“我看你們嫉妒梨子都嫉妒到眼滴血了。身為捕獵族，學奧術(shù)還沒海洋族厲害，告訴你，你怎么欺負我，都不要想讓我遠離梨子, 也別想讓我和伯恩分手——麗娜瘋婆娘，連我和逆戟族男人戀愛都惹了你了。其實伯恩就是個窮大叔，你隨隨便便都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朋友，如此看我不順眼，大可不必?！?/br>
    說這些話的時候，麗娜簡直快被她氣瘋了，自己游上去，揚起手，想甩她一個耳光。

    就在這時，一道水流沖過來，把她的手狠狠推開！然后，那道水流呈螺旋狀，沖開當當和逆戟族女生，把當當往后推去。

    寒流術(shù)？

    麗娜嚇了一跳，第一反應(yīng)是院長或教授來了，趕緊收了自己的手。但回頭，她看見的卻是梵梨攙扶著當當。

    當當本來硬氣得很，看見梵梨，立刻跟個三歲小孩似的哇啦哇啦大哭起來。

    路過的學生越來越多，停下來圍觀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但他們都保持著死一般的寂靜，好像這里只剩下了梵梨、麗娜、當當三個人。

    梵梨不為所動，只是抬起頭，直視麗娜：“說實話，作為當當?shù)呐笥?，我一直覺得她的感情觀很沒腦子。別說你，有時候連我都想打她。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屬于自己評判對錯標準的自由，也有討厭、反對他人的權(quán)利。但是，沒有一個人有傷害他人的權(quán)利，不管你有多么占理。更何況，當當與伯恩即便再為世俗所不容，他們都是單身，沒有傷害任何人。”

    “喲喲喲，看是誰在說話呢，原來是沒有朋友的梵梨！”麗娜抱著胳膊，細細的瞳孔讓她看上去像一只被激怒的豹子，“少來了，你會說這種話，是因為你弱！這世界上嚷嚷著公平的人，都是弱者。只有弱者才想和強者平起平坐。等弱者變強了，只會站在原來弱勢群體的對立面，向更強勢的群體嚷嚷著公平。所以，收起你那套充滿妄想的理論，你自己還自身難保呢！”

    “是這樣嗎？”梵梨拍拍當當?shù)募?，輕笑了一聲，“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這個強者開學時向我發(fā)起朋友圈邀請，我卻拒絕了？”

    麗娜微微張口，想要反駁，看了看四周的學生，卻說不出話來。

    “哦。我懂了，以你的理論來說，那是因為，你在智力上是個弱者？”

    “你給我住嘴！”麗娜如坐針氈地說道，“梵梨！你少造謠生事！”

    “難道不是嗎？你希望我把年級第一讓給你，幫助你和你的小姐妹考到雙s，以此得到通往海神后裔世界的通行證？”

    此言一出，圍觀的學生里雖然還是一片安靜，但一道道隔音術(shù)的光累積起來，照得麗娜渾身不舒服，覺得刺眼極了。

    雖然這個謠言早就在學生里流傳開了，但是大家都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麗娜的家族光環(huán)很強，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覺得，她是個驕傲的公主，不至于做出這種低級的事?，F(xiàn)在梵梨把她徹底拆穿，一點情面都沒留，讓他們不禁對麗娜失望，又替梵梨捏了一把冷汗。

    這算是公開宣戰(zhàn)了。

    “少說這些不要臉的話！”麗娜盛怒之下，聲音高亢，雙手緊緊握成拳，“從入校之后，你有過什么過人的成績嗎？唯一一篇引起關(guān)注的論文是靠舔著獨裁官大人獲得爭議的，最終不也只得了一個s？那篇論文我也是s，我會稀罕你把年級第一讓給我？說我想靠你，造謠一張嘴，你要不要臉？！”

    “哈，我當時可沒把你的話錄下來，你現(xiàn)在想怎么否認都可以?！辫罄媾e起了一個小型奧術(shù)聲音貯存盒，“那讓大家聽聽這個將就一下吧?！?/br>
    她把盒子打開，麗娜和她的聲音傳來出來：

    ——“……換專業(yè)，離開奧術(shù)學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