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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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無比的尖刺輕易扎入女子柔軟的身軀。 梅雪衣的唇角勾起了微笑,身體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扭曲角度,驀地向下一矮。 尖刺全力沖擊,透體而過! 這股山崩般的勁道,撞上了一個正在下落的物件。 細(xì)刃! 方才‘被絆倒’時,梅雪衣拋向身后的細(xì)刃! 銀蛇尖刺穿透梅雪衣身軀,此刻正是全力沖擊的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收得住。 “?!?/br> 刃鋒朝著赤紅之卵,刃柄受到了銀蛇尖刺的猛力撞擊。它像一道流光、一道閃電、一支離弦的箭,用幾乎在瞬移的速度掠過數(shù)丈距離,轟然刺入卵體之中! 再沒有任何東西擋得住。 周遭一切都詭異地凝固了。 “噗?!?/br> 小小的水泡破滅聲響起。 發(fā)光的赤紅之卵,應(yīng)聲熄滅。就像扎破蜂巢,有蜜淌出一般,一股股赤紅的半固態(tài)粘液從破口處涌出來。 恐怖至極的嘶吼聲震得整個空間瘋狂顫抖。 視野中所有的觸須全部軟趴趴地倒下,銀色尖刺摔落在地上,像一根無力掙扎的草繩。 梅雪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勢。 成功避過了所有要害,也沒有傷到骨骼??粗昂髮Υ┭魅缱⒑孟窈荞斎耍鋵?shí)不過是皮rou傷而已。 對于她來說,這種傷和割破了手指沒什么兩樣。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包扎的必要了,因?yàn)楹徒酉聛硪龅氖虑橄啾?,流這么一點(diǎn)血根本無關(guān)緊要。 她可沒有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衛(wèi)今朝的小嬌妻。心中暗暗一哂,她瀟灑回身,忽然便撞進(jìn)了一個堅(jiān)硬的懷抱中。 梅雪衣:“!”他怎么也到了這里。 她垂眸看看被血染紅了小半邊的身體,一時之間竟是感覺有些心虛。下巴好像墜了個秤砣,沉沉地抬不起頭來看他。 她看見一只熟悉的手緩緩移過來,劃過她的肩,輕柔地落到了她的傷處。 動作越是溫柔,越是叫人毛骨悚然。 “受傷了?”沙啞低沉的聲音自頭頂罩下,溫和得叫人心臟發(fā)酥,“你看你,弄成這樣——還敢離開我身邊么?!?/br> 手指一挑,挑開了她的衣裳。 他忽地俯下來,嘴唇貼上她的傷口,狠狠地、輾轉(zhuǎn)地吮。 梅雪衣倒抽一口涼氣,想要掙扎逃開,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已固定住了她的后背,指腹極溫柔地摁住了后背上的貫穿傷。 她驚得頭皮發(fā)麻,一時竟是完全感覺不到痛,只覺神魂從頭頂飛了出去,周身只余傷處仍有知覺,就像動物在舔舐傷口。 垂在身側(cè)的手指蜷了起來,想要一掌轟開他,終究沒提起力氣。身體與他太過熟稔,在一場激烈戰(zhàn)斗之后被他這般擁著,她的心頭不禁浮起了些許懶散貪戀。 半晌,他抬起一雙密布著血絲和戾氣的眼睛,定定盯住她。 薄唇染了血色,令他蒼白的容顏?zhàn)兊妹颐?,好像一朵盛開到極致,正在萎?dāng)〉幕ā?/br> “還會再離開我嗎?”他溫柔地道,“離開我,不是受傷,就是去死。那不如死在我手中算了?!?/br> 又犯病了。 梅雪衣抿住唇,眸光微微地閃。 今時不同往日,此刻的她,已經(jīng)不需要怕他了。 “衛(wèi)今朝!”她揚(yáng)起明媚的笑顏,沖他朗聲道,“來!看柳小凡的秘密!” 他微愕,黑眸中映出她的笑容,就像明亮的光。 梅雪衣笑容更盛。 她還能怎么辦?他都這么陰郁變態(tài)了,她若還擺出陰惻惻的模樣,日后是不是一人找一個角落蹲著長蘑菇? 她拉住他的手,帶他走向那破碎的赤紅之卵。 他晃了晃神,整個人有一點(diǎn)恍惚:“王后打算怎樣做?” 梅雪衣靦腆地沖他笑了笑:“答應(yīng)我,接下來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br> 他失笑:“不會。怎會害怕。” 兩個人踏著滿地破碎的血泊,走到了赤紅卵體的旁邊。此刻,那些紅色的半固態(tài)血脂已經(jīng)流得差不多了,卵體就像一枚瀕死的心臟。 梅雪衣探出手,置于其上。 被保護(hù)的柳小凡依舊在紅卵中沉睡,隔著半透明的硬殼,梅雪衣靜靜看了一眼自己前世的容顏。 赤紅之卵感應(yīng)到了危機(jī),它在她的掌心下輕微顫抖掙扎,表現(xiàn)得異常抗拒。 它還想要保護(hù)包裹在自己核心要害中的女人,可惜瀕死的魘魔,已沒有能力與梅雪衣對抗了。 梅雪衣要吞了它! 心念一動,她憑借本能,將自己的手臂化成了一蓬血霧。 “嘭!” 血霧罩向整只赤紅之卵。 不夠。 她散出更多的身體,將赤紅之卵整個包裹起來。 踏出這一步,她便再無回頭的余地。 若是不能成功吞噬魘魔,那么她將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要么強(qiáng)大地生,要么壯烈地死。 梅雪衣絲毫不懼。只剩一半的面龐上,唇角愉快地勾起。 孤注一擲的感覺,令她沉迷。 此刻衛(wèi)今朝已來不及阻止了,梅雪衣不必看他,也能感覺到?jīng)_天的戾氣。 她故意轉(zhuǎn)過只剩半邊的面龐,沖著他嫵媚一笑。 聲音漏著風(fēng),含糊不清:“陛下,喜歡這樣的我嗎?” 他的表情恨得像要活吃了她。 梅雪衣笑得更加燦爛,更多身軀化成血霧,涌向魘魔,瘋狂廝殺吞噬! 她感到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暢快的痛。 上輩子的狠絕終究變成了刻在她魂魄中的印記。進(jìn)入魘魔幻境之后,這一點(diǎn)越來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她一邊cao縱著血霧吞噬魘魔,一邊盡力維持著半邊臉龐上的笑容。 心中其實(shí)還是有些悲涼——她竟不知,自己為何變成了這樣的怪物。 這一回,衛(wèi)今朝總能看明白了。她不是他的小嬌妻,她是個比他更可怕的怪物、惡魔。 他該怕了吧,他一定會怕了吧。 梅雪衣笑道:“看到了嗎?我是血衣天魔,不是你的小嬌妻?!?/br> 這些日子,她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自己得到力量之后揚(yáng)眉吐氣地沖著他說出這句話的樣子。 她以為自己會非常暢快,但真到了這一刻,心中卻是一片蒼涼寂寞。 所有的錯誤都該結(jié)束了,從此刻起,她和他再也不…… 思緒驀然被打斷。 他吻上了她的唇。 她剩下的半只眼睛不自覺地睜大,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的臉。 他的唇上還沾著少許干涸的血,冰冷的舌尖劃過缺口,將她的驚愕一網(wǎng)打盡。 忘情的吻,第一次令他眼尾發(fā)紅。 他將她殘缺的身體緊緊擁在了懷里,輾轉(zhuǎn)間,音色更顯低?。骸皫衔?,無論去哪里,帶上我。” 梅雪衣的心臟狠狠一悸。 身體徹底分解成血霧吞噬魘魔的霎那,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牽住了他。 …… …… 梅雪衣接手了魘魔的最后時刻。 在這個即將崩潰的虛妄世界里,她,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梅雪衣心念微動,只見紅色的虛無之中,迅速生成了天空和大地。 地面鋪上白茫茫一層雪,城池平地而起,大軍壓境,白袍修士肆意屠戮。 即將陷落的城池,忽而開了側(cè)門,沈修竹與王后匆匆行出。 城墻上方,高大英俊的衛(wèi)王單手摁住腰間劍柄,手背上青筋暴了又暴,終究,他偏開了頭,不再凝望離去的背影。 這是前世的過往。梅雪衣依著衛(wèi)今朝在話本中的描述來構(gòu)建的幻境。 此刻,她身穿白衣,赤著足,站在戰(zhàn)場中央。 誰也看不見她,士兵、箭矢,都像游魚繞過礁石一樣,劃著詭異的弧線偏離梅雪衣所在的位置。 她下意識地張望四周。 一只熟悉的手輕輕扣住了她的五指,偏頭一看,看見了熟悉的臉。 “我在你身邊?!彼穆曇衾锊刂钏念澋纳钋?,“一直都在。永遠(yuǎn)會在?!?/br> 梅雪衣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方才你沒看到我做了什么?也沒聽到我對你說的話?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小嬌妻,我是很可怕的魔修,人稱血衣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