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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過去,茶水下了三分之一,旁邊侍立著的女人連忙殷勤地提著茶壺就要添水,被老人輕輕地按住。 “不用。”他咳嗽了一聲,“給小漣打電話了沒?” 女人的臉色一瞬間變了一變,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笑意盎然地開了口:“鑫哥剛剛已經(jīng)打了,小漣說他已經(jīng)買了票了,應(yīng)該今天就能到?!?/br> 說罷,她對著一旁怯生生的小姑娘使了個眼色,在小姑娘換下她的位置后悄無聲息地走了開來,來到了房間的外廊。 男人正低著頭不斷地看表,見她出來,忙跟了上來,兩人一邊往樓下走,他一邊壓低了聲音,語氣略有急切: “怎么樣,老爺子怎么說?” “什么也沒說。”女人沒好氣地道,“就問了我一句他大孫子啥時候回來,說真的,好歹隔了一個市呢,就算是插了翅膀飛回來也沒這么快吧,又不是明天就要斷氣了,至于這么著急么。” “你輕點聲!”男人被她的口無遮攔嚇了一跳,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才把女人拉到了一旁,有些埋怨地道,“在家里還敢這么說,瘋了你!” 女人冷笑了一聲,撣了撣袖子。 自從嫁給了男人,她就看出了對方的窩囊本質(zhì),反正她也不是因為所謂的愛情結(jié)的婚,本來就沒抱過什么期望,當下也沒計較男人近乎于指責的態(tài)度,橫了他一眼: “陸易漣回來了,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蹦腥擞行o奈,“陸婉是我親meimei,小漣是她的孩子,還跟了陸家的姓,又是小輩,雖說……但是老爺子立遺囑,財產(chǎn)必有他的一份,我能怎么辦?” “我倒不是計較這個?!彼麌@了口氣,“我只是怕老爺子太偏心,所以想讓你探探他的口風(fēng),到底給多少,好心里有個數(shù)?!?/br> “你都說老爺子偏心了?!迸朔藗€白眼,“他心里想什么你會不知道么?這么些年,他對陸婉都不算不聞不問,更別說小的了,你……” 正說著,房間的門外就傳來了些許的響聲,兩人皆是心神一凜,對視了一眼之后苦笑了一聲,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間。 * 陸易漣推開大門,將鑰匙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走進了別墅。 有小姑娘過來要接過他的行李,他微笑著謝絕了,自己提著箱子換了鞋走進了客廳,正在沙發(fā)上坐著的人同時停止了說話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神色各異。 他一一回望了過去,按著記憶分別打過了招呼,也沒在意對方的臉色是僵硬還是不僵硬,打完了一圈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久未住人的地方連空氣都帶著些許冷冰冰的氣息,不過從家具到擺設(shè),幾乎都是一塵不染,顯然是平日里經(jīng)常有人在打掃。 把行李放完,他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轉(zhuǎn)過身,先去了三樓。 書房的門半掩著,隱約可以看見墻上掛著的青山綠水,墨色恣意而遒勁,昭示著主人的豪情雅意。畫的面前,身形有些佝僂的老人一身黑色的褂子,發(fā)色花白,正彎著腰不住的咳嗽,他沉默了一會兒,敲了敲門。 “不是說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來打擾么。”老人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些許克制的不耐。 這一點不耐在抬頭看到陸易漣的瞬間消失,轉(zhuǎn)變成了明顯的欣喜,他放下了筆,就要推開椅子起身,只可惜身體跟不上精神,哪怕是扶了一把桌子還顯得有些吃力,陸易漣趕緊過去扶了他一把,瞳孔就是一縮。 手下老人的胳膊有些硌人,已然是消瘦了不少。 他的內(nèi)心隱隱約約地有了些許不好的預(yù)感,面上卻沒有顯露,乖巧地任由老人打量,片刻后,對方嘆了口氣。 “瘦了。”他說。 陸易漣頓了一頓,片刻后笑了笑:“還好。” 他沒有問老人這么急著叫他回來的原因,老人也沒有提。兩個人像是普通的祖孫一般聊著天,陸易漣刻意挑出了劇組中有意思的事情講給老人聽,老人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是末了拍了拍他的手背,陸易漣會意,站起了身。 “去休息一下吧。”老人笑著道,“也不用整天陪著我這個老人家啦,你二舅和二舅媽今天專程過來看你,去跟他們聊聊天,也算是敘個舊了?!?/br> “好。”陸易漣頷首。 他剛走到門邊,老人又叫住了他。 “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必顧忌?!彼踩坏氐?,“你脾氣好,但是有的時候也不能太好,先前那個姓余的經(jīng)紀人,你就是手太軟了,既然把陸家的名頭都擺出來了,為什么不做到底呢?” 陸易漣的手頓了頓,抬起了眼。 老人沒看他,又咳嗽了一聲,宛如嘆息:“要不是你二舅前兩天無意中跟我說起,我還不知道這件事?!?/br> 他呷了口茶:“你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他,在這一方面,他可比你強多了。” 陸易漣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笑了笑。 “我知道了外公。”他道,“下次我會注意的?!?/br> “去吧?!崩先耸嬲沽诵σ?,沖他揮了揮手。 外面等候已久的老傭人端著藥碗適時地給陸易漣讓了一條道路,陸易漣掃了苦褐色的,散發(fā)著藥味兒的湯碗,沖著老傭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轉(zhuǎn)過身,朝著廊外走去。 他的身后,老傭人渾濁的眼神注視著他的背影,一直到年輕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她才收回了視線,端著藥碗走進了房間,把碗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