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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歲寒開了會兒車,見陶灼發(fā)個沒完,又問:“你哪個朋友?” “齊涯,不是咱們學校的,你沒見過,我倆初中就認識了,算得上是發(fā)?。俊碧兆普f。 厲歲寒“嗯”一聲。 車停在航站樓前,陶灼給齊涯打電話,告訴他已經(jīng)到國際七號樓了,讓他直接出來。 厲歲寒沒下車,降下車窗靠在椅背上等。陶灼舉著手機東張西望,航站樓前人來人往,他抻著脖子滿臉的期待,突然跳了一下,沖前方用力抬了抬手:“這兒!”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從里面奔出來,穿得很潮很洋氣,長得也還湊合,人還沒到跟前兒就舉著星巴克紙杯朝陶灼大喊:“老婆!” 陶灼笑著罵了句“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周圍人有人看著他們笑起來,厲歲寒目光深邃,微微抬了抬眉角。 那個齊涯比陶灼高上半頭,繞過防護欄就“哈哈哈”著勒住陶灼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摁在懷里親昵地揉,陶灼抱著他拍了拍背,他又用額頭頂頂陶灼的腦門兒。兩人你摟我我摟你的摽在一塊兒邊說話邊往這邊走,齊涯貼著陶灼的耳朵嘀嘀咕咕的,還把手里的咖啡遞到陶灼嘴邊,讓他喝。 來到車前,齊涯吹了道口哨,直接拉開后排的門示意陶灼先上,說:“叫的尊貴專車?配置挺高啊?!?/br> 厲歲寒沒回頭,慢條斯理地一翹嘴角。 陶灼“啊”一聲,忙向齊涯解釋:“是我朋友,我倆正要去吃飯,便宜你了,人還專門送我過來接你?!?/br> 然后他對厲歲寒介紹這就是齊涯,又比了個手勢,對齊涯說:“他是厲歲寒?!?/br> 齊涯一聽這名字,表情就微妙起來,他歪歪腦袋朝駕駛座里看,對上厲歲寒的目光,大大方方地一笑:“不好意思啊,厲哥,謝了?!?/br> “客氣。”厲歲寒表情隨意,見他只斜挎著一個大包,問:“沒有行李?” “他回家從來不帶東西?!碧兆平忉尩?,把齊涯推進后座,看看副駕又看看厲歲寒,表情有一瞬間的為難。 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結(jié)果齊涯神他媽來了句“專車”,讓他都不好意思直接往后坐了。 “上去,”厲歲寒朝他抬抬下巴,“不能停太久?!?/br> 是“上去”不是“上來”,陶灼敏銳地捕捉到厲歲寒的意思,沖他彎起眼睛笑起來,低頭鉆進后座,戳戳齊涯的腰。 齊涯與陶灼就像兩個小學生,先在后排嬉皮笑臉地鬧了一會兒,陶灼老媽又打電話來問他今天幾點回家,他說齊涯回來了,剛?cè)C場接他,讓他們先吃不用等,齊涯就湊到陶灼腦袋旁邊沖他手機喊:“阿姨!我晚上去家里???” “哎好好,來吧來吧,”老媽樂呵呵地說,“正好家里燉了魚,來家里吃!” 齊涯頓時靠在座椅上笑起來,輕聲對陶灼說:“回回都能趕上燉魚?!?/br> 陶灼好笑地瞥他一眼,偏頭繼續(xù)跟老媽說話,齊涯的視線轉(zhuǎn)向前面,與厲歲寒在后視鏡里對上,禮貌地又笑了笑。 陶灼的電話掛掉后,三人閑聊了幾句,厲歲寒問齊涯在國外學什么,哪所學校,齊涯答了,又問厲歲寒是不是自己開工作室的那個學長,動畫電影做得如何了。 陶灼:“……” “你知道得挺清楚。”厲歲寒笑笑,從后視鏡里看他們。 “啊,聽陶灼提過?!饼R涯抬手去勾陶灼脖子,陶灼心里簡直要罵娘,突然覺得這是什么詭異的三人組合,齊涯該不會以為他倆一塊兒來接他,是因為他經(jīng)歷了暗戀追求被拒受挫一條龍,現(xiàn)在終于死皮賴臉把厲歲寒泡到手了吧? 剛才就該堅持下車,單獨過來接齊涯。 在后視鏡里對上厲歲寒的目光,陶灼沒停頓,有些尷尬地直接將視線挪開了,還偷偷往齊涯鞋上踩了一腳,示意他閉上嘴。 過了會兒,他又抬眼從側(cè)后方偷看厲歲寒,厲歲寒專注地開著車,沒情緒也沒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厲歲寒用了近兩小時一來一回,把陶灼和齊涯送去他家小區(qū)門口。 從車上下來時陶灼看一眼時間,都快九點了,他和齊涯回家就有飯吃,厲歲寒是真白當了一趟司機。 陶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好像那種仗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就假裝心里什么逼數(shù)沒有、白使喚人的心機男。 “我……”他站在車旁打量厲歲寒,誠懇地道謝,“今天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你今天怎么了?”厲歲寒看他這態(tài)度,反倒盯著陶灼若有所思,“這么客氣?!?/br> 陶灼抓抓頭發(fā),他也說不來怎么突然就覺得別扭了,見到齊涯的那一刻他猛地感到終于來了“自己人”,會無條件向著自己的那種,厲歲寒一下顯得形單影只起來。 “不過得等幾天,”他朝不遠處站在路邊等他的齊涯比了比,“這兩天要陪我朋友?!?/br> 厲歲寒望著他,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當然?!?/br> “自己人”齊涯揣著褲兜在旁邊滑拉手機,看他們還在說,就走過來問:“你們先聊?我先進去,正好抽根煙再上樓?!?/br> 說著他直接朝陶灼兜里摸摸掏掏:“火給我?!?/br> 陶灼剛想說不用,這就走了,厲歲寒已經(jīng)手指一翻,把自己的火機拋給齊涯。 齊涯接過去點上煙,也沒問他們,點完就還給厲歲寒,朝他晃了下手,還很手欠地往陶灼屁股上拍一巴掌,轉(zhuǎn)身就走:“上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