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趁著這個機會向外面跑去，蕭涯在路上找了半天，就看到檀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趕快沖上去把人攬住，江然追過來還要說話。

    蕭涯拍了拍檀越的背，說道：“沒事，別怕，我在這兒呢，咱們回家，不理他。”

    蕭涯抬頭看了江然一眼，皺眉，說道：“之后再來吧，他精神狀態(tài)有點不行了?！?/br>
    檀越被蕭涯帶回家，又一直陪在檀越身邊，等人慢慢冷靜下來，問道：“真不見他了？”

    “嗯?！?/br>
    蕭涯不敢再往下問，嘆了一口氣去給檀越弄點吃的，手機一直在響，蕭涯也沒能注意到，還是檀越提醒了一句，蕭涯才接。

    檀越想起來之前蕭涯說自己找到了一份新的固定工作，又看到他接電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檀越喝了一口粥，試探性地問道：“談戀愛了？”

    蕭涯覺得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事，拿了一點涼菜過來，說道：“天都黑了你才愿意吃飯，就這么日夜顛倒小心你的胃病又復發(fā)。”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沒數(shù)嗎？”檀越喝了一大口，然后問道：“是紀文姐嗎？”

    蕭涯沒想到檀越能猜出來，臉上有點紅暈，說道：“萱萱挺可愛的，也挺喜歡我的?！?/br>
    檀越二話沒說站起來去房間里面拿了一疊錢出來遞給了蕭涯，說道：“紅包?！?/br>
    “哎，你這人，我拿你的紅包干什么呀，咱倆誰跟誰??？”蕭涯把錢又推回去。

    檀越?jīng)]力氣和蕭涯爭，說道：“那你們結(jié)婚那天我再給你們。”

    挺羨慕的。

    蕭涯沉默。

    “本來你和她今天有約會是吧，別管我了，你去吧，我在家就看會電視就睡了。”檀越說著還要推著蕭涯走，蕭涯不敵，叮囑了好久才出了門。

    這一塊都比較安靜，還是臨江的小區(qū)。

    蕭涯一下樓就看到了門口的石階上坐著一個人，看到自己下來之后，江然趕緊走了過來，說道：“他怎么樣了？吃飯了嗎？還是已經(jīng)睡了？”

    “愿意——見我了嗎？”

    蕭涯搖搖頭，看著江然整個人喪氣了很多，問道：“你怎么知道這兒的？”

    江然苦笑了兩聲，說道：“我跟著你們，沒敢隔得太近，只知道是這棟樓?！?/br>
    “那您準備一直在這守著？”

    江然的心思被窺破，說道：“沒事，你和紀文的事我知道了，她挺好的，我給她放假了，你快去，別讓人家等急了……”別傻的跟我似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蕭涯的手里被塞了兩張工作證，“我演唱會，你帶他去，行嗎？”

    蕭涯沉默。

    江然慌了，跑到門衛(wèi)去借了紙和筆來，顫顫巍巍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把紙給撕開，手抖，紙掉在了地上，撿起來后一股腦塞給了蕭涯，說道：“工作人員都認識我的字跡，你拿著，拿著這個就能進去，多少人都沒關(guān)系?！?/br>
    蕭涯覺得自己真的造了孽，想過檀越瘋成這樣，也沒想過江然也跟著瘋了，兩瘋子都讓自己撞上了。

    “實話實話，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倆之間怎么了?！笔捬那昧饲霉ぷ髯C，繼續(xù)說道：“還有點時間，你想聊聊嗎？”

    “檀越的身世你也知道，這我就不多說了，我跟你說的事也是他跟我說的?！笔捬目粗嫔系挠未f道：“當初莫姨精神就已經(jīng)很不好了，處處要求檀越做到最好，檀越他膽子就那么大，什么也不敢和莫姨說，就他爸那回來之后第一次跟莫姨提要學鋼琴?！?/br>
    “我一開始也覺得這個狀態(tài)挺好的，他學習一直挺好的，找到一個愛好也不錯，到后來莫姨精神完全不行了，有一天我爸我媽就發(fā)現(xiàn)他們?nèi)瞬灰娏耍肆随i東西都還在家里。”

    “其實檀越他爸挺喜歡莫姨的，就是莫姨容易多想你知道吧，然后后來我們就看到了那個新聞，去接檀越的時候他身上全是摳出來的傷，陪著他跟警察交待，他說已經(jīng)在小黑屋里呆了兩三天了，莫姨一開始是想帶著他一起走的，后來也就心軟了，把他留下來了?！?/br>
    江然沉默地聽完，用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感受著江風，眼睛有些酸澀。

    “莫姨以前什么都不干，生個檀越就他媽跟玩似的，檀越上學回來就做飯，晚上洗衣服什么的，我們家里就經(jīng)常幫他，后來莫姨沒了，他也就一個人住，時不時來我們家吃點東西?！?/br>
    “怎么說呢，這小孩挺招人疼的，不哭不鬧，什么事都把自己放在最后一塊考慮，到最后他能和你成了我還挺高興的。”蕭涯繼續(xù)說，“畢竟他到后來也都不怎么愿意見人。”

    “為什么？”江然發(fā)問。

    “莫姨以為秦林要檀越就因為檀越是個男孩子，之前都當女孩子養(yǎng)的，就那種留長頭發(fā)啊，穿裙子啊，蝴蝶結(jié)啊什么的，去秦林那里都是裝的女孩子。長大了之后就沒這么干了……”

    江然的心抽了一下，有些怕，問道：“然后呢……”

    “不過你知道嘛，他學習好，在學校也不太合群，結(jié)果被混小子偷看了日記，曉得他喜歡男的了，鬧得挺狠的，他怕?！?/br>
    “我還算是及時跑去了廁所把人救出來了，性別識別障礙，我們一開始都以為是這個，后來他家里都是你了，他跟我說大概他就是喜歡男的，更準確來說是喜歡你?！?/br>
    “我……”江然語塞，心里像被人用針扎了個徹徹底底，檀越?jīng)]和自己說過這些東西，雖然自己也有意識去猜，也沒想到檀越經(jīng)歷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