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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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帝緩緩地開口道:“若朕再在病榻上躺片刻,這天下是不是就已經(jīng)是你的了”“兒臣不敢。” 蕭琮從龍椅上起了身,他身上現(xiàn)在雖然穿的依舊是王爺?shù)尿郏钦驹谀抢飬s已經(jīng)有了天子之威。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災(zāi)皇,“兒臣若是登上這個位置,也是眾望所歸。父皇龍體欠佳,是時候放下這些,安心碩養(yǎng)天年了。” 在于貴妃進入寢宮,取了玉璽偽造圣旨的時候,成元帝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女人無可救藥,但是在來到大殿之前,他卻是一直都在想著自己的兒子或許還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可是如今,他看著站在龍椅前的兒子,就知道他跟他母妃一樣,已經(jīng)決心一條道走到黑。 成元帝舉步,順著臺階一步一步地句上走去。 蕭琮看他來到自己面前,發(fā)現(xiàn)雖然他的父皇病了這—場,而且年紀(jì)也比自己長,但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氣勢卻絲豪不輸正值青年的自己。 —場大病之后,他的精氣神好像更勝從前,絲毫沒有要衰頹之勢。 這不可能是—朝一夕的事,這場病……雅道是他裝出來的? 隨著成元帝的走近,各種想法在蕭琮的心中翻涌起來,但他很快就將這些念頭壓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想這些是不是他父皇對他的式探已經(jīng)沒有意義。 “假傳圣旨,欺君罔上,結(jié)黨謀私,更私調(diào)禁軍,意圖逼宮……”成元帝每往前一步,就數(shù)出他們的—道罪狀,“你跟你母妃,還有你舅髯,真是膽大妄為。” 成元帝字字句句落在于貴妃耳中,都是如此錐心。只是不等她開口,蕭琮就已經(jīng)說道:“若非如此,今日我又如何會站在這個位置上,與父皇有這番對話”此言一出,便是已然坐實了他今日是要謀朝百位,將自己的父皇從這個位置上趕下去,然后取而代之。 “好,好,好!”成元帝停住腳步,望著他—連說了三個好,才低頭看向這龍椅。 這張椅子,他在做王爺之時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坐上這個位置,只不過后來兄長早逝,傳位于他,他才成為了帝王。 成元帝抬手按在了龍椅的扶手上,感受到從掌下傳來的冰冷,再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蕭琮,這個位置對你來說就真的這么重要,誘惑真的就這么大”“并非它對兒臣重要?!笔掔粗约旱母富?,一字一句地道,“是兒臣不得不爭?!?/br> 若是他不爭,等到蕭璟回來,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會被抹殺干凈,會坐上這個位置繼承江山的人只會是蕭璟,而不會是他。 他的聲音回響在殿中,是為自己的辯白,亦是不平。 “自古立儲都是立長立賢,兒臣自問長于四弟,經(jīng)緯之才亦不在他之下,為何就不能坐這個位置?就因我是貴妃所生,而他是中宮所出?”成元帝聽到兒子的心聲,只目露悲哀:“絕非如此?!?/br> “那是為何?”蕭琮不甘,“父皇讓四弟掌兵,讓他充領(lǐng)虎賁營,虎賁營是京中三千禁軍之外唯一的兵力,足以見父皇對四弟的偏愛。適逢東狄進犯,四弟出征,兒臣坐鎮(zhèn)后方,殫精竭慮,可是邊境大敗東狄的消息一傳來,所有人就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四弟身上,又有誰記得兒臣做過什么”他說著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龍椅的另一邊,與成元帝一樣在上面摩裟而過,低沉地道,“這樣的日子,兒臣已經(jīng)過得厭倦了。” 沒有坐上這個位置,底下群臣就永遠(yuǎn)不會單獨仰視他一人,永遠(yuǎn)把他放在蕭璟之后。 皇后在下方,見成元帝因蕭琮的這幾句話而陷入沉默,只忍不住上前一步,對他說道:“琮兒,你弟弟從來沒有想過要爭你的功勞——”于貴妃尖銳地打斷了她:“他是沒有想過,可你這個做母后的就沒有想過嗎!”皇后轉(zhuǎn)頭,見她明艷的臉上帶著—絲怨恨,望著自己說道,“當(dāng)年你我同時進府,你為正妃,我為側(cè)妃。你我家世明明相當(dāng),就因為開局我差你—步,夫君更偏愛你,我就步步落下。你生的兒子是摘子,我生的兒子是庶子,等到陛下登基,他們兩個都是皇子,可是你的四皇子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已經(jīng)被認(rèn)作是這個位置的維承者,而我的琮兒,不管他再努力再用心為大周做什么,在你們眼中都與這個位置無緣?!?/br> 她說著轉(zhuǎn)向了站在上首的成元帝,雖然臉上在笑著,可是眼中卻含了淚。 “陛下?!背稍垡娝α藘陕?,那眼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你我多年夫妻,臣妾今日才知原來你始終在防著我,防著琮兒?!?/br> 蕭琮見母親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都說我的兒子與大寶無緣,可是我不信!便是要與天爭,我也敢去爭一爭!我要你們都看清楚,現(xiàn)在離這個位置最近的是誰的兒子,最終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只會是我的琮兒!”“你瘋了!”成元帝看著自己的貴妃,痛心疾首。 我沒瘋!”于貴妃一甩袖,反駁道,“臣妾這輩子最清醒的就是在這一日!”本來他們不至于要走到這一步,只是天不站在他們這一邊,他們派去邊境的人沒有令蕭璟身死,也沒有令他落下殘疾,甚至還被他抓住了。 與其等到他回來之后,抓著證據(jù)和證人對著他們發(fā)起攻擊,不如先下手為強。 既然是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自己去爭取,不要想著等別人來把它放在你手上。 蕭琮也不打算再與成元帝在這里爭論什么,徑自看向?qū)幫跄且慌刹豢铣挤耐豕蟪?,對著他們說道:“今日大周的主人就要換了,你們誰若是不肯臣服一—”寧王問道:“就如問”蕭琮看向他,冷然道:“那就別想走出大殿一步!”那些圍在大殿內(nèi)外的禁軍已經(jīng)重新'豎起了手中銀槍,指向了殿中眾人。 “選吧?!笔掔称鹆耸?,對著站在下方的眾人說道,在正統(tǒng)與他這忤逆犯上的皇子之間,屈服與死去之間,他讓他們選。 “選”成元帝眼中的哀傷斂去,他已經(jīng)說了這么多,也給過他們母子機會了,他們都還不知悔改,他也不必再等下去。 蕭琮聽見他的聲音,看向了他,見他面沉如水地道,“你以為現(xiàn)在是你在給他們選擇”這是什么意思? 蕭琮心中一驚,下一刻便聽到利箭破空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慘叫。 這聲聲慘叫都是一聲之后就瞬息停止,在外包圍大殿的禁軍紛紛倒下,一群黑衣小吏手中拿著袖珍的口口,從外面包圍了上來。 蕭琮見他們手中的口口袖珍,卻可以連發(fā)數(shù)十箭,剛才他們只是—通掃射就將殿外的禁軍全部放倒,甚至沒有給他們還手的機會。 “袖箭無眼?!薄獋€少年的聲音響起,對著這些效忠蕭琮的禁軍跟大臣冷道,“上面還淬有劇毒,你們還是想清楚,為了這個不定的新皇,值不值得陪上你們的性命。” 先前成元帝現(xiàn)身,這些追隨蕭琮和于貴妃的大臣就已經(jīng)動搖了,現(xiàn)在再見歐陽離帶著黑衣小吏出現(xiàn),他們就越發(fā)的掙扎起來。 蕭琮看著陽離,又再看向站在門口的平恩侯——這怎么可能?他們不是已經(jīng)將監(jiān)察院封鎖住了,里面的人一個也沒有放出來他噴著牙,收回目光,只能說是他們低估了寧王,低估了陽日昭明。 不過這也就是失去—些武力罷了,他在朝中的追隨者依舊站在他這一邊,那些袖箭上淬了毒又如何?難道還能將他這個皇子擊殺? 被調(diào)動過來的禁軍就只剩下在殿中這些,外面的監(jiān)察院官員顧忌殿中文武百官,不敢朝著里面掃射,只能按兵不動。 蕭琮道:“你們真是好算計!”但是又說道,“可我還沒有輸!”他收回目光,看向成元帝,在下方已經(jīng)被這變故驚得愣住的于貴妃見到兒子的眼神,心中—顫。 皇后怕他要做什么,意圖沖上臺階:“陛下——”成元帝卻抬起了一只手,讓她不必過來,他看著自己的兒“琮兒,不要一錯再錯?!?/br> 第325章 蕭琮卻對他笑了一聲:“父皇,兒臣若是輸了,便是錯了,但若是贏了,便是對的!你看——”他說著,抬手一指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若兒臣所為真的是錯,您的朝臣之中為何還會有如此多人愿意支持兒臣?”他要讓成元帝看清楚,看清楚他才是眾望所歸。 可是,成元帝臉上的神色卻叫他心中生出了—絲不好的預(yù)感。 “王爺?!背稍圻€沒開口,他聽見站在殿門口的歐陽離開口問自己,“你真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你可知道這些支持你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就見他從袖中取出了一疊書信,那些信……… 他們心中一驚。 蕭琮見著歐陽離手上那些書信,見他—邊念,一邊將這些信函一封一封地往地上扔:“禮部尚書,工部侍……這些都是他們與東狄往來的密函?!?/br> 他每念出一個官職,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臉色就蒼白一分。 歐陽離將手上這些信函直接往地上一扔,抬起頭來,再次看向蕭琮:“這便是支持你、追隨你的人?!?/br> 若是蕭琮今日成功了,他們就是他的心腹大臣。 看著蕭琮的臉色變化,歐陽離輕聲道:“王爺想想看,在你的朝堂之中,每一個都是與東狄有往來的叛徒,每一個都不信任你,只想著要向東狄屈服,這皇位你還能穩(wěn)坐多久?”蕭琮臉色鐵青。 下面這些大臣見自己與東狄有往來的事情暴露,都紛紛求饒,把頭磕得砰砰作響:“陛下——陛下!是臣一時糊涂,是臣一時糊涂!”“臣絕無背叛人周之心!只是想要保全薪火——”東狄如此兇狠,卻不過只要他們把巴歐陽昭明交出去就愿意退兵,他們自然心存僥幸,想要替成元帝答應(yīng)了。 只用一個歐陽昭明就能換來東狄退兵,保住大周山河,豈不是很好?只是沒有想到這些書信竟然被歐陽昭明的義子給截了去,還在今日拿了出來! 監(jiān)察院的眼線果然遍布京中,現(xiàn)在那些東荻使者說不定也已經(jīng)被抓住了。 他果然是蕃謀已久,這幾日不上朝怕也是為了此事! 歐陽離還握著他們與東狄往來的證據(jù),他們現(xiàn)在就算狡辯也沒有用,還不如直接認(rèn)了,向成元帝訴說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說不定還能換來帝王的寬宥。 而至于蕭琮,誰也看得出來琮王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對他們極度失望,不求他也罷。 成元帝對這些大臣的失望并不比蕭琮要少,甚至還要更勝。 當(dāng)初他的太尉提出用這樣的計策來在此時試探這些明顯倒向蕭琮的大臣,拿捏住他們的把柄,聽見他們幾乎個個都落入圈套之中,向著監(jiān)察院的人偽裝的東狄使者傳遞消息的時候,成元帝就已經(jīng)失望過一回,今日再看,更加失望。 這就是他們大周的國之棟梁,棟梁多腐朽,那一個國家還有什么希望? 他不想去回應(yīng)這些人,站在他身旁握緊了拳頭的蕭琮又聽見歐陽離對自己說道:“王爺是否覺得很失望?還有一件事,王爺聽了可能會更失望?!?/br> 蕭琮看向他,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在乎成敗了,只想知道在自己身邊還有多少這樣的不堪。 陽離道:“王爺自己也是叛國者?!?/br> 他這話一出,那些在紛紛求饒的大臣們都頓住了一—他們與東狄有聯(lián)系不假,可是三皇子,三皇子他也與東狄……… 歐陽離!”蕭琮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本王沒有做過,你不要血口噴人!”以他的性情,做過什么絕對不會不承認(rèn),他就算再想要這皇位,也不可能去與虎謀皮。 “王爺稍安勿躁?!鄙倌陱膽阎性俅文贸隽藥追庑?,“臣說這句話不是無憑無據(jù),王爺請看。” 蕭琮一看到這幾封信就認(rèn)出了這是他與幕僚密聊的戰(zhàn)況,都妥善地收在書房的暗格里,為何會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歐陽離看著他:“這都是出自王爺書房的密函?!?/br> 蕭琮道:“不錯?!?/br> 歐陽離道:“這都是與那些書信一起從東狄人那里搜出來的,王爺自己沒有做過,但王爺身邊的人卻代替王爺這樣做了?!?/br> 成元帝不知道歐陽離手上還持有這樣幾封信,一開始聽到的時候還真的以為是自己的兒子,見蕭琮昏頭到這般地步,心中失望痛苦至極。 可是聽到現(xiàn)在,此事顯然與蕭琮無關(guān),是他身邊的人擅作主張入了此局,心中一邊為兒子還保有他們大周皇室的驕傲而高興,一邊又因為他被身邊的人這樣徹底的背叛而感到傷懷。 蕭琮尚在被這個事實擊中的混亂中,腦海中—時間冒出了許多人的名字。 是誰?他想,在他身邊究竟是誰會這樣做? 是他的母妃,還是他的舅舅,還是他的枕邊人? 所有人都有可能,每一個在他身邊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他尚未登上這個位置,他們就已經(jīng)與他貌合神離,他還未成為九五之尊,就已經(jīng)嘗到了這種孤家寡人的滋味。 于貴妃見兒子的目光掃向自己,立刻急道:“琮兒,不是我!也不會是你叟叟!”不錯,他們不可能這樣做。 蕭琮恢復(fù)了一些清明,再看向地上散落的那些信件,這說不定是歐陽昭明的計策,讓他的義子這時候拿出來,只為把自己拉下水。 一見他的眼神,歐陽離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蕭琮猜對了又如何通敵扳國是假,他的人與他離心是真。 “琮兒。” 蕭琮聽見成元帝再這般喚自己,渾身一震,只聽他對自己說道,“這就是為什么父皇沒有選你繼承大寶。” 成元帝從旁伸手過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低聲道,“你已經(jīng)輸了,認(rèn)輸吧?!?/br> 不錯,蕭琮徹底沒有了斗志,他們輸了。 從一開始他們謀劃的每一步就都在成元帝他們幾個的眼里,沒有一步逃出他們的算計。 “琮兒……”見到他神色頹然,于貴妃也是失去了爭下去的心。殿中剩下的禁軍見敗局已定,都沒有在負(fù)隅頑抗,很快監(jiān)察院的人就從外面進來,將他們都控制了,從這里帶了出去。 剩下跪在地上的大臣都在瑟瑟發(fā)抖,他們的烏紗帽是保不住了,自己這顆項上人頭最后會如何也不知道。 那些與寧王站在一個立場的王公大臣們眼見回路轉(zhuǎn),最后變成三皇子落敗,而成元帝也已經(jīng)痊廊如初,等反應(yīng)過來之后,個個臉色都忍不住露出了欣喜之色。 殿中的叛亂者都被押了下去,于貴妃也被人押回了她自己的寢宮中,那道偽造的圣旨放在龍椅上。 蕭琮沒有再看這慮假的圣旨,光是這東西的存在都已經(jīng)讓他感到諷刺無比。 殿中其他人很快都退去了,就只剩下成元帝父子、寧王跟陽離四人。 皇子謀逆,一樣要被關(guān)進天牢,等待審判,成元帝不至于會殺死自己的兒子,等待蕭琮的最有可能是被貶為庶人,還有一世口口。 這對野心勃勃的他來說,跟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抬起頭來,看向歐陽離,嘶聲道:“你既已經(jīng)拿得出這信件,便一定知道在我身邊究竟是誰在與東狄來往一—告訴我,是誰?”他目光炯炯,只等一個答案。 眼下這里只剩下他們幾人,歐陽離也無需隱瞞,干脆地告訴了他:“是王爺?shù)膫?cè)妃,寧王之女?!?/br> 監(jiān)察院的黑衣小吏進入琮王府的時候,于雪晴方用過早膳,正在翻看各府又以不同的理由送來的禮物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