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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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上面看去,這寫在最上面的兩個顯然就是成元帝最滿意的兩個。 看著成元帝的筆跡,上面寫著—— 長樂、永泰 成元帝自得地摸著唇上的胡子,道:“如何,朕起的這幾個封號?” 他自問是非常用心的,這些封號隨便挑一個出來,寧王都會滿意。 歐陽昭明問道:“臣可否借皇上御筆一用?” 成元帝十分隨意地擺了擺手。 歐陽昭明于是拿起了皇帝桌案上的御筆,然后在這最頂上的兩個名字中間圈出了一個。 他把紙交還給成元帝:“臣認為,這個封號最好。” “永泰?”成元帝一看他圈起來的這個封號,就問道,“太尉怎么選了這個?” 歐陽昭明微微一笑:“臣只是想,若是寧王府郡主的封號跟臣的賭坊一樣,小姑娘家應該是不樂意的?!?/br> 成元帝想了想他的賭坊叫什么,然后看了看被他棄置不用的“長樂”,在御書房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說道,“好,那便叫永泰。” 他說著就在桌案后坐下,打算擬圣旨。 歐陽昭明站在一旁,抬手給帝王磨墨,看著這加封的詔書在帝王筆下成型。 這寧王府小郡主的封號,就這么定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七 23:47:40 歐陽:call you by my name 抱木 23:50:59 寶意:so call me maybe 十七 23:51:11 第49章 用過晚膳,兄弟三人是一起從寧王妃的院子離開的。 寶意留在院子里,謝臨淵便推著三弟回去。 他們剛一邁出門,大哥就在身后叫住了他們:“三弟?!?/br> “是大哥?!敝x臨淵一下停住了輪椅,轉頭望向大哥,“大哥有什么事嗎?我正要推三弟回去,不如一起過去吧?!?/br> 三弟那里的茶跟茶點是真的好吃。 盡管現(xiàn)在剛吃完晚飯,但謝臨淵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吃。 寧王府的二公子長不胖,真是個謎。 謝易行也在輪椅上轉過了頭,望著走到身邊的大哥。 “不用了。”謝嘉詡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弟弟們面前。 三人站在燈籠之下,在這光芒中看上去都是豐神俊朗,只是俊美得各不相同。 不過任誰看了,都看得出他們?nèi)齻€是兄弟。 不像寶意,完全不像他們。 若不是有那張小像證明她的身份,誰知道這是寧王府的女兒? 謝嘉詡微微垂目,對坐在輪椅上的弟弟說:“大哥叫住你,是想對你說一件事?!?/br> 謝易行點頭:“大哥請講?!?/br> 他的神色也已經(jīng)緩和下來,剛才在院中不過是一時氣急,所以才這樣駁了他。 他們這個大哥也沒什么,只不過一生下來就是嫡長子。 道路平坦,順風順水。 沒有受過什么罪,看事情總是容易片面。 謝嘉詡望著他,開口道:“寶意是你我的meimei,可是卻不像柔嘉,她心計深沉。” 謝臨淵一聽到大哥開口說話,就直覺要糟。 果然等他說完,不必看三弟的臉色都知道三弟的臉肯定又沉了下來。 謝嘉詡看著弟弟的反應,皺起了眉。 待再要說什么,就被謝易行搶先一步打斷了。 謝臨淵聽著弟弟的聲音在下方響起:“大哥叫住我,就是要跟我說這些?” “沒錯?!敝x嘉詡頷首。 他們寧王府都是最剛直端正的,沒有這樣心機深沉的。 “好。”謝易行神色冰冷,“大哥若要跟我說這個,我也同大哥說一些事。” 他說,“柔嘉是性情單純,討你喜歡沒錯,可是你所謂的寶意工于心計,那也是她逼不得已。尚在柔嘉院子里的時候,寶意就在陳氏手里中受磋磨,若是沒有心計,能安全活到現(xiàn)在?” 謝嘉詡卻不信,看寶意那樣子,哪里像是受過磋磨的人? 謝易行知他不信,耐著性子道:“寶意是個好孩子。在她還不知自己身世時,她在我院中就對我盡心盡責,便是陳氏要陷害她,把她拉進柔嘉的院子里,她也沒有怨懟過一句,反而自請到寺廟里去為柔嘉跟她所以為的‘母親’祈福。” “是啊大哥。”謝臨淵也覺得大哥太過武斷了,在旁幫腔道,“那時你不在府中,不知道那場面有多驚險。要不是易行攔著,寶意可就——” 他咬住了舌尖,到底沒把“沒了”這兩個字說出來。 謝易行見大哥還是這般先入為主,聽不進去的樣子,也失去了耐性。 他都不知道謝嘉詡對寶意的成見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就因為寶意沒有在他面前自揭過傷疤,他就認為寶意受的苦不及如今的柔嘉? “總而言之,寶意的聰慧沒有害過任何人,更不會害你我,我對自己的meimei不需要提防。”謝易行對他說,“我言盡于此,大哥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正像父親說的那樣,柔嘉跟我們寧王府沒有血緣,寶意才是我們的meimei?!?/br> 他說完就自己cao控了輪椅,越過大哥,要往自己的院子去。 謝臨淵哪敢讓他就這么回去? 他連忙追上去,一邊把住了輪椅,一邊轉頭對大哥說:“大哥,我先送他回去?!?/br> 謝嘉詡被他方才那番話說得目光沉沉,對二弟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望著兩個弟弟遠去的身影。 他的小廝這才提著燈,從后面小心翼翼地跟著上來,說道:“世子,咱們回去吧?”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路上得掌燈才能看得清楚。 謝嘉詡沉默了片刻,想著方才自己看到柔嘉那空著的位置。 他對身后的小廝道:“不,去郡主的院子?!?/br> 小廝原本想提醒世子那已經(jīng)不是郡主院子了,可是一看世子的臉色,便噤了聲。 他應了一聲“是”,在前面打著燈籠領路,往著那個冷落的院子走去。 謝嘉詡一邊走,一邊望著那院子的方向,柔嘉就住在那里。 很快,寶意就要被加封為郡主,柔嘉身上的一切都會被撤去,甚至可能連養(yǎng)女都做不成。 柔嘉的院子從前是那樣的熱鬧,往來的小廝丫鬟都多。 可是現(xiàn)在卻顯出了清冷破敗的景象,似乎連里面的燈火都不像往常那般亮了。 來到院門前,小廝上去敲門,敲了好幾下才有個小丫鬟來開門。 小丫鬟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傳來:“誰呀?” 小廝擔心世子會生氣,拔高了聲音呵斥道:“混賬東西,是世子過來了,還不趕緊開門?” 一聽竟然是世子過來了,這在一邊拍蚊子一邊打瞌睡的小丫鬟立刻清醒了。 她想著這院子里這么久都沒人來,怎么今天世子就過來了? 院門“吱呀”一聲打開,謝嘉詡上了臺階,往院子里走去。 他目光在周圍一掃,便沉聲問道:“其他人呢?” 這小丫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謝嘉詡利箭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小丫鬟頓時就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真是廢物。 謝嘉詡抿著唇,任由她跪在這里,大步向著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的丫鬟知道留在這里沒有前程,趁著紫鳶不在,都偷偷地出去打點去了。 柔嘉在這里,也攔不住她們。 謝嘉詡邁步向前走去。 小廝到底記得如今世子跟這院子里的這位已經(jīng)不是親兄妹了。 顧著男女大防,他連忙提著燈籠跑前面,朝著里頭喊道:“小姐,世子來看你了!” 柔嘉在梳妝鏡前抬起頭:“大哥?”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這幾日她都盡量少飲少食。 鏡中人看上去無比的憔悴,臉上帶著天花留下的傷,也沒有費心去遮蔽。 跟她素日的樣子比起來,現(xiàn)在一看,就是我見猶憐。 她現(xiàn)在在府中沒有自己的眼鼻喉舌,也不知道大哥已經(jīng)回來了。 玉墜送出去,也只能推測它能夠在什么時候引起王妃的惻隱之心,來見自己。 她要的不過是在寶意認祖歸宗的時候可以名正言順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