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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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莫名心虛,也底氣不足控訴道:“你今日回絕了我,就為了和他一起買胭脂?” 小姑娘振振有詞:“就算和你一起去雁棲湖寫生,每次都是畫我,那么多畫兒家里都快放不下了?!?/br> 晏初徹底蔫了,腦袋耷拉著。過了好半晌,又沒頭沒腦蹦出來一句:“你今日熏的香太濃了,不好聞。” 小姑娘故意熏了nongnong的香,是為了防止自己遭遇不測被人綁架,好讓尋香雀引著家里人找到自己。晏初對此一無所知,誤以為小姑娘是為了何楚熏的香,所以才會說得如此酸澀。但小姑娘不知曉晏初心中所思所想,把衣袖放到鼻尖上聞了聞,理所當(dāng)然說道:“是有些濃了,不過下次還要熏香。” 一陣風(fēng)穿街而過,吹得晏初骨rou冰涼,連帶著心里也跟破了個洞似的,涼颼颼的。 晏初暗暗攥緊了拳頭,聲音從喉嚨里滾出來,破天荒的有些低啞和慵懶:“下次?什么時候有下次?” 集市上人多口雜,但晏初都顧不得了,一步一步逼近小姑娘,高挑的身軀遮擋住她面前的一大片亮光。晏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如影隨形的是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從顧盼的角度,能看到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平靜的雙瞳下壓抑著咆哮的野獸。 大哥,你這副要吃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下次不想讓我去???” 晏初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莽撞。顧盼不太明白,一個向來溫潤隨和的人,此時此刻為何發(fā)起脾氣來,手指死死捏著她的手腕,像是要將她的腕骨都捏碎了。此時的他不再是平日里的溫和儒雅,也不是偶爾流露出的無奈和寵溺。他此時的神情,活脫脫和那個失控的夜晚一樣,隱隱帶著不瘋魔不成活的瘋狂,像是叢林里的雄獸,緊盯著自己的獵物,決不允許逃脫自己的勢力范圍。 “不是不讓你去,”晏初的聲音有些發(fā)澀,“下次想去哪兒,我陪你去,用不著旁人?!?/br> 顧盼試圖掙脫他,但幾次都沒能成功。晏初長了一張白面書生的臉,手勁兒倒是不小,力道之大,絲毫掙脫不開。 顧盼眉心微蹙,咬了咬唇:“疼。” 晏初這才如夢初醒,慌忙松開小姑娘的手腕。 他今日似乎格外暴躁易怒,可又不知原因為何。原本只是想送她一盒胭脂,可又忍不住做了失禮的事情。 他那些引以為傲的冷靜和理智,永遠(yuǎn)敵不過小姑娘的一顰一笑。 晏初正暗自懊惱,顧盼倒是沒怎么在意,笑盈盈道:“下次你陪我?少卿大人是大忙人,能抽得出空來?” “只要是你,我都能抽出空來?!?/br> 晏初說罷垂下眼睫,遮掩了那雙黑霧繚繞的眼睛,低著頭耷拉著腦袋,反倒顯出幾分可憐相來。那一瞬間,顧盼甚至覺得眼前這個比她高了不少的男人變成了一只大狼狗,尾巴在身后搖啊搖,渾身的毛都被淋濕透了,還執(zhí)拗地在大雨中等待著主人帶它回家。 怎么感覺……他委屈巴巴的? 顧盼想了想,開口問道:“要不……我們一起逛一逛?我還有好多東西沒來得及買?!?/br> 晏初心里巴不得和小姑娘多待一會兒,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一臉高冷點點頭: “好?!?/br> 他自然而然拉過小姑娘的手,牽著她往前走。牽著她手的力道有點大,不像從前那般輕柔。 還沒消氣啊。 顧盼暗暗腹誹。 直到今日送了顧盼一盒胭脂之后,晏初才意識到,從前都是給小姑娘買的,都是些刀槍劍戟之類的東西。顧盼不喜歡針織女紅,胭脂水粉,整日女扮男裝在外頭野,可到底也是女孩子,也該為她買一些女兒家物什。 在一家首飾鋪子前停下,晏初讓小姑娘挑幾個耳墜。小姑娘挑來挑去,只相中了一對不怎么起眼的。耳環(huán)是銀制的吊墜,尾巴上鑲嵌了一對淺褐色琥珀。 “為什么單單喜歡這一對?” 小姑娘把鑲嵌了淺褐色琥珀的耳墜舉到他眼前,朝他淺淺一笑:“因為像你的眼睛?!?/br> 撲通。 尾音結(jié)束的剎那,晏初聽見自己的心跳于此時震顫了一瞬。耳墜在小姑娘手中搖曳,晃晃的好似他的心。 要命,她怎么這么會撩人。 老板娘恰在此時開口:“這對耳墜很襯這位姑娘,底子白就是好看?!?/br> 晏初從袖中拿出幾錠銀子遞給老板娘,接過那對耳墜,低聲道:“我給你戴上吧?!?/br> 晏初說罷把小姑娘的黑發(fā)盡數(shù)撩到耳后,垂下的眼睫遮掩住了他的淺褐色眼瞳,認(rèn)真的神情如同在對待什么需要珍視的東西。 顧盼乖巧低著頭,隱隱約約感覺晏初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耳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不多時,晏初低低開口:“好了。” 手指上纏了小姑娘的幾根頭發(fā),晏初不動聲色揣進衣兜里。 老板娘衷心夸贊道:“這位姑娘本就生的俊俏,戴上耳墜更漂亮了,小仙女似的?!?/br> 旁邊有一男子在鋪子前看了許久,斟酌半晌開口:“大娘,這枚簪子能再便宜五兩銀子嗎?” 老板娘一口回絕:“小伙子,你若買不起那枚簪子,換個便宜些的也不錯?!?/br> 那男子猶豫良久,語氣有些躊躇:“我只是覺得……這一枚簪子最襯我家夫人……” 顧盼朝晏初眨眨眼,晏初霎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從袖中拿出幾錠銀子遞給老板娘:“這位公子剩下的那五兩銀子,我替他補上?!?/br> 男子連連朝晏初道謝,臨走時衷心祝愿道:“祝你和你家娘子也幸福美滿,心心相印,白頭到老!” 晏初霎時漲紅了臉,急急解釋:“那個……她不是我的……” 話還不曾說完,那名男子已跑遠(yuǎn)了。 “她不是我的娘子……” 娘子這兩個字在晏初的舌尖上徘徊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他盡數(shù)吞進肚里。明知道只是被旁人認(rèn)錯了,可還是忍不住心生遐想。 晏初掩飾般輕咳了一聲,將殘留下來的期待攏在心底,心猿意馬地側(cè)眸看了她一眼,悄悄從側(cè)面悄悄打量小姑娘的綽約身姿,眼睛里盛滿了光。 倘若當(dāng)真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送你胭脂的那個何楚,”晏初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喜歡他嗎?” “還好吧,”小姑娘倒是實誠得很,“談不上多喜歡,但也不討厭?!?/br> “那……你會嫁給他嗎?” 聲音黏黏糊糊小心翼翼。 小姑娘霎時瞪圓了眼睛:“嫁給他?怎么可能!我不會嫁給他的?!?/br> 晏初才松了口氣,又聽見小姑娘漫不經(jīng)心道:“我爹說,讓我嫁給刑部尚書的小少爺,怎么會嫁給何楚?!?/br> 晏初:“!” 刑部尚書的小少爺?就他?就那個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的小白臉?有什么好的? 晏初一時愣在當(dāng)場,瞠目結(jié)舌儀態(tài)盡失,哪里還有半分朝堂之上運籌帷幄的模樣。 “盼盼!” 顧玉軒忽然在身后喊小姑娘。 顧盼這才想起尋香雀一事來,想必是已到了卯時,兄長循著香氣來找她了。小姑娘朝晏初擺擺手,蹦蹦噠噠跟著兄長回家去了。 晏初魂不守舍回了將軍府,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找不到實處,空落落的。一路上仍是失魂落魄的,丫鬟小廝如何對他行禮,他自己又如何回的房,竟渾然不知。 她要嫁給別人了。 心中反反復(fù)復(fù)都是這樣的念頭。 這一夜,久違的夢魘再次襲來。晏初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在做夢,在做夢?,F(xiàn)實里的小姑娘,從不曾屬于他。 可最終還是放縱了自己,又一次沉淪在失控的夜里。 第22章 求娶 院外忽掀起一陣風(fēng)聲,夾雜了幾只鴟鳥凄厲的鳴叫,緊接著便是沒有絲毫預(yù)兆的瓢潑大雨。 晏初自夢魘中驚醒,聽著窗外噼啪雨聲,心頭也仿佛被輕煙細(xì)雨繚繞著,訴不出的迷惘。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雨中泥土的新鮮氣息,腳下的雨水向低洼處蜿蜒游走。顧盼才起床不久,還不曾來得及綰發(fā),已興致勃勃跑到屋檐下,兩只手伸到外面試圖接一捧雨水。 指尖和掌心霎時盈滿了濕潤,顧盼剛想把腳也伸出去玩一玩的時候,被貼身丫鬟小桃一把拽了回來: “淋了雨容易著涼,小姐還是安心待在屋里吧。若是被二公子知道小姐又跑出去淋雨……” 話還未說完,小桃聽見自家小姐大聲喊道: “哥哥!” 小桃一抬眼,瞧見那位少卿大人正往這里走過來。顧盼霎時亮起了眼睛,不管不顧跑向晏初,十分干脆地把小桃拋在了腦后。小桃急急跟著顧盼跑到雨里,替她撐著一把油紙傘。 晏初也怕小姑娘淋了雨會著涼,帶著顧盼快步回到屋檐下。但晏初全身早已濕透了,一頭黑發(fā)盡數(shù)被雨水打濕,一身月白衣裳黏黏糊糊貼在身上。 “哥哥,你怎么沒帶傘?” 那對鑲嵌了淺褐色琥珀的耳墜還戴在小姑娘的耳垂上,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曳,襯得她膚色愈發(fā)白皙通透。 晏初對小姑娘笑了笑,笑里有些發(fā)苦:“來得急了些,忘了帶傘?!?/br> “什么事兒這么著急?” 晏初頓了頓,低聲道:“終身大事?!?/br> 聲音湮沒在瓢潑雨聲里,小姑娘只聽見了后兩個字。晏初說罷便側(cè)過臉,眼睫低垂。煙雨朦朧中,顧盼看見了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色陰影。 昨晚,他沒睡好嗎? “要不要換身衣裳?”顧盼擰了擰他的衣袖,水淅淅瀝瀝滴答了一地,“哥哥全身都濕透了,衣裳黏在身上很不好受吧。” “不必麻煩了,我和顧丞相說幾句話就走?!?/br> “那你去吧,我爹起得早,現(xiàn)下正在書房練字?!?/br> 晏初點點頭,卻遲遲沒有轉(zhuǎn)身。又盯著顧盼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你喜歡刑部尚書的小少爺?” 小姑娘歪了歪頭,神情滿是干凈的坦然:“我又沒見過他,說不上喜不喜歡?!?/br> 晏初幽黑的眼瞳淡淡映著小姑娘的臉,嘴角漾起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淺笑。這一抹笑過于淺薄,待顧盼想要深究時,似乎又消失不見。 “那你愿不愿意……” 小姑娘眨眨眼:“愿不愿意什么?” 小姑娘對情之一字尚且懵懵懂懂,反倒讓晏初越發(fā)患得患失,想知道答案,又害怕聽到答案。喉嚨莫名發(fā)澀,晏初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手心隱隱出了汗,有些潮。他輕咳了一聲,才澀澀說道:“沒什么。” 晏初說罷轉(zhuǎn)身欲走,小桃忙遞給他一把油紙傘,但晏初并未伸手去接。 “不必了,淋雨反倒能讓人清醒一些?!?/br> 小桃把油紙傘橫擱在闌干上,心中暗道,今日少卿大人的一言一行著實古怪,一大早冒著大雨跑來丞相府不說,給他傘竟也不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