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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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蒸蒸和他對視著,他的神色看起來淡然,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她接下來想做什么。 可他知道又能怎樣? 在他隨心所欲的殺人樹敵之時,就該想到有朝一日他會作繭自縛。 她櫻唇微啟,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他……” 剛一開口,她的嗓音就頓住了。 她垂下的眸光,不經(jīng)意間瞥到他血淋淋的雙腳。 他問她是不是怕疼。 她以為他只是隨口一問,可她并未想過,他會因為她怕疼,就抱著她趟過河水。 世人眼中的鬼王,冷漠薄情、殺伐狠戾、不近人情,在不久之前,她眼中的他亦是如此。 但現(xiàn)在,他好像變了。 在她體內(nèi)毒性發(fā)作時,是他幫她緩解了疼痛。 她求他在樹林中親她,她求他將山水外嫁給衡蕪仙君,他都無一例外的答應了她。 甚至在喚醒女王時,他明知道她可能會問出怎樣的問題,卻還是選擇讓她來問。 他似乎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鬼王,又好像哪里變得不一樣了。 衡蕪仙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眸光中帶著一抹探究:“他怎么了?” 虞蒸蒸垂下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他的腿比你白?!?/br> 衡蕪仙君:“……” 容上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她,眸光怔愣。 她沒有告訴衡蕪仙君? 她為什么不說出來? 他薄唇微啟:“你……” 虞蒸蒸打斷他:“下次別再這樣了,我只是隨口說一句想被抱過去,你怎么還當真了?” 容上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緩緩應了一聲:“嗯?!?/br> 她又念叨了兩句,一會嫌他沒把腿伸直,一會又說他骨頭太硬,眉目間滿是不情愿,仿佛涂藥是被逼無奈之舉。 但她上藥的動作卻并未停下來,柔軟的指尖輕輕軟軟的涂抹著藥膏,生怕用太大力氣弄疼了他。 他有些失神的看著她,心中莫名的流淌過一絲淡淡的滿足。 她的手很溫暖,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溫度。 衡蕪仙君瞥了他們兩人一眼:“嘮嘮叨叨的像是老太婆,也虧你受得了?!?/br> 這話酸溜溜的,虞蒸蒸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他。 不就是山水沒幫他涂藥,至于酸成這樣嗎? 倒是容上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難得沒有反駁他:“是有些嘮叨?!?/br> 虞蒸蒸一聽這話,按在他腿上的手指用了兩分力:“我哪里嘮叨?” 腿上驀地一疼,他微微皺起眉,吸了口涼氣:“孤是說,仙君太聒噪,像只綠豆蠅似的擾人清靜。” 衡蕪仙君:“……”你才是綠豆蠅,你全家都是綠豆蠅! 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他哂笑道:“怕女人的男人,不是真男人。若是山水在這里,我說什么便是什么,她不敢反駁我一句?!?/br> 他的竹手杖被食人魚咬壞了,山水怕他不好走路,跑去一旁找木頭給他做手杖去了。 反正山水不在,他就過過嘴癮,教一教容上,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男人。 虞蒸蒸瞥了他一眼,對著他身后揮揮手:“山水,你都聽見了吧?” 衡蕪仙君的身子驀地僵硬住,他一邊轉(zhuǎn)頭,一邊神情慌張的解釋道:“山水,我不是這個意思,往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聽你的……” 他的話未說完,便看到身后空蕩蕩的草地。 哪里有什么山水,分明就是虞蒸蒸在唬他。 衡蕪仙君吸了口氣,半晌才齒間吐出四個字:“一丘之貉?!?/br>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虞蒸蒸和容上一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她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欺騙他的感情。 他實在不愿意和他們相處在同一片草地上,他拖著被咬傷的雙腳,一瘸一拐的遠離了他們兩人。 衡蕪仙君前腳一走,容上便沒忍住問道:“為什么不告訴他?” 虞蒸蒸沒說話,她從褻衣上撕下兩條干凈的里襯,神色專注的包扎著他腿上的傷口。 待她手指靈活的將里襯纏繞好,在末端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后,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你很希望我告訴他?” 容上沉默了。 他當然不希望此事泄露出去,可在他眼里,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他不明白,她為何不戳破他。 明明她將此事告訴衡蕪仙君,便可以得到無盡的利益。 虞蒸蒸收起藥瓶,見他還在失神,她嘆了口氣,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為什么抱我過河?” 容上沒思考太久:“沒有為什么?!?/br> 虞蒸蒸點點頭,將他的話重復了一遍:“是呀,沒有為什么?!?/br> 就像他突然將她扛起來過河一樣,她就是突然間不想說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容上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他看著她白凈的面頰,慢吞吞的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將指腹抵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的唇溫熱,透著殷紅的血色,襯的她皮膚雪白。 虞蒸蒸白皙的耳根驀地一紅,她想撫開他的手指,卻被他微涼的手掌攥住了小手。 他的指腹帶著些薄繭,磨得她掌心泛出淡淡的粉紅。 她神色不自然的別過頭:“別鬧,衡蕪仙君沒有走遠?!?/br> 他并未松開手,反而將她攥緊了些:“你還喜歡容上嗎?” 若她對他還有感情,他也不想再欺騙她。 整日帶著人皮面具示人,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聽到這個名字,虞蒸蒸愣怔了片刻。 總聽人喊他大師兄,卻是極少有人喊他名字,一時間她倒還真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還喜不喜歡大師兄? 或許還是有一點的,畢竟曾經(jīng)愛慕過他七年,哪能一下子割舍的干干凈凈。 不過,這一點喜歡微不足道,如今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她也只覺得一陣恍惚,再也沒有當初的怦然心動。 虞蒸蒸沒有思考,她直截了當?shù)溃骸安幌矚g。” 容上眸光微黯,嗓音低低的:“你討厭他?” 虞蒸蒸如實答道:“不討厭?!?/br> 她恨不得把大師兄千刀萬剮,若只是用‘討厭’二字來詮釋,那未免太過膚淺。 想著,她又咬牙切齒的添了一句:“我想剝了他的皮,把他掛在蓬萊山的城門上暴曬三天三夜!” 容上:“……” 虞蒸蒸的神色略顯興奮:“你問這個做什么?你愿意幫我剝他的皮?” 容上松開手,云淡風輕的別過頭,輕咳兩聲:“隨便問問?!?/br> 虞蒸蒸悻悻然的站起身,還以為他想幫她報仇呢。 她四處望了望,半天沒看到山水了,也不知山水跑到哪里去了。 她正要去找山水,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指著自己腳踝上的銀鏈子:“看在我保守秘密的份上,這鏈子能給我摘掉嗎?” 容上唇角微揚:“不能?!?/br> 這條腳鏈上有他印記,不論她逃到哪里去,他都能找到她。 但若是摘掉了,他便找不到她了。 許是覺得自己的口氣太絕對,他緩和語氣,不疾不徐的補充道:“沒有神力,摘不掉?!?/br> 有沒有神力都能摘掉,但她又不知道,左右都是他說了算。 虞蒸蒸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她猶豫了一下:“那你出了陣法再給我摘,這樣總行了吧?” 見他點頭應允,她總算是放心下來,轉(zhuǎn)身尋找山水去了。 這巖洞四壁都是漆黑的石頭,前后根本看不到盡頭,詭異的是洞內(nèi)卻明亮如白晝,就猶如在太陽底下似的。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傷的很嚴重,特別是衡蕪仙君的雙腿本來就有舊疾,如今新傷加舊傷,就連走路都困難極了。 見她走來,衡蕪仙君喊住她:“你幫我去前面看一看,山水去了很久,怎么還未回來?” 虞蒸蒸朝著四周望去,不光山水不見了,向逢也沒了蹤影。 她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快步朝著山水方才離開的方向?qū)とァ?/br> 不知往前走了多久,她在巖洞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了被向逢壓在身下的山水。 山水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慘白的面頰上布滿淚痕,她的嘴被爛布條子塞住,手被綁在頭頂上,眼睛瞪得像是死不瞑目的女尸。 若非是山水喉間隱隱發(fā)出了嘶鳴聲,她甚至以為山水已經(jīng)斷氣了。 向逢根本沒有意識到虞蒸蒸的存在,他自顧自的律動著。 虞蒸蒸的雙眸像是即將噴熔的火山,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她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沖動。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待到離開這里,衡蕪仙君就會三聘六禮,將山水明媒正娶進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