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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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竹屋里幾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出來。 安寧應該是被安撫過了,神色儼然恢復了正常,再沒有方才尋死覓活之勢。 倒是山水有些心不在焉,原先她向來都是步步緊跟著向逢,如今卻刻意與向逢保持開了距離。 虞蒸蒸一行人跟在衡蕪仙君身后,衡蕪仙君沒了手杖劍,小腿還被容上用冰棱刺穿了,此刻走起路來慢慢吞吞,急眾人恨不得將他抬著走。 向逢剛剛痛失愛劍,看什么都來氣,他忍不住道:“看仙君這走路步伐,倒是有些愧對天界守護神稱號?!?/br> 這無異于往衡蕪仙君傷口上撒鹽,曾經(jīng)風光無限守護神落魄至此,連走路都要一瘸一拐,這話可不謂是直戳心肝。 衡蕪仙君只是腳步停頓了一下,卻并未生氣,他面色掛著溫笑:“向護法說是,所以如今我不是天界守護神了?!?/br> 向逢本來想跟衡蕪仙君打一架,誰知這重重一擊,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得不到一點回應。 衡蕪仙君見向逢不再說話,他正要邁步繼續(xù)向前走去,面前卻伸出了一只如玉無瑕小手。 他怔怔抬起頭,卻見一襲杏色粉裙。 山水手里攥著一根用竹子擰成手杖,她平日就喜歡動手做些小玩意兒,方才看衡蕪仙君行走不便,就順手用幾根翠竹擰出了一根手杖。 她見他沒有動作,便直接將手杖塞進了他掌心中:“若是用著不合適,晚些時候,我再給你重新做一根手杖。” 衡蕪仙君覆著白練雙眸垂下,望向那根翠綠色手杖,掌心中似乎還余存著淡淡溫度。 他扯了扯嘴角,溫吞道:“還是小姑娘貼心?!?/br> 山水沖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向逢望著那個笑容,心臟像是被人揪成了一團,山水很少對旁人用心,因為她眼睛里只有他。 他很不喜歡衡蕪仙君,特別不喜歡,這個男人油嘴滑舌,一看就是對山水不安好心。 有了手杖,衡蕪仙君果然比方才走快了,沒過多大會兒,他們便來到一片空曠草地。 那草地約莫有半個足球場那么大,四周種滿櫻色桃林,風輕輕一吹,便是落英繽紛美景。 草地中央擺著無數(shù)四四方方長桌子,村民們忙忙碌碌上著菜,面上都掛著樸實憨厚笑容,不禁讓虞蒸蒸想起她小時候和父母在農(nóng)村參加婚禮時吃過大席。 她有些懷念,那時候還不是末世,她父母也還活著,她就只是個普普通通女學生。 他們這些人剛好坐在一桌上,桃花村村民們都很熱情主動,見有客人來了,立馬停住手上動作,朝著他們打招呼。 一個穿著白色粗布衫山羊胡男人走了過來,他手中端著一壺酒,面容和藹笑道:“我是桃花村村長,今日我們桃花村舉辦百家宴,聽聞有貴客遠道而來,特意遣人去邀請諸位參加百家宴。” 村長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他環(huán)顧一圈,將目光落在了容上身上:“這位貴客瞧著面善,倒有些像我那離家十余年弟弟。” 容上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從齒間吐出一個音節(jié):“哦?” 村長端起酒杯,眼中隱隱含淚:“我愧對我弟弟,心中埋著許多話想要告訴他,可惜怕是沒有機會了?!?/br> “若是這位貴客不嫌棄,可否陪我喝上一杯,權(quán)當是彌補我心中遺憾了?!?/br> 容上望著那酒杯里清澈酒水,神色略顯慵懶散漫。 若是玩些下藥把戲,那倒是有些無趣了。 他抬起骨骼分明手掌,削瘦指關節(jié)微屈,輕叩住玉瓷酒杯,放在唇邊輕嗅兩下。 容上嘴角在笑,眸底卻是化不開冰冷:“好酒?!?/br> 確是好酒,這是上好秋露白。 這秋露白要在秋日將器皿放于草地,收集清晨時枝葉上滴落下露水,再用這露水經(jīng)過數(shù)道工序釀制成酒水,此酒味道甘美清醇,極為珍貴難得。 村長笑容真誠,酒水又是珍品佳釀,他又有何理由不喝呢? 容上輕抬手臂,將酒杯朝著唇瓣邊靠了靠。 還沒接觸到薄唇,卻被一只纖白如玉手掌按住了手臂,他瞇起長眸,懶散掀起眼皮。 虞蒸蒸咬了咬牙,用力把他手臂按回了木桌上:“你不能喝酒,難道你忘記上次喝酒,起了一身紅疹子事情了?” 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這一切都太過古怪。 雖然她沒吃過百家宴,卻是聽說過百家宴流程,一般在開宴前,當?shù)厝硕紩钌弦煌氪蛴筒琛?/br> 她在不遠處桌子上看到了打油茶,既然有這東西存在,便說明百家宴確是有這個規(guī)矩。 這些村民若是真熱情,為何看到他們落座,卻不將打油茶端來? 百家宴有敬酒規(guī)矩,不過是當?shù)嘏酉蚰凶泳淳?,敬是低度?shù)又溫和糯米酒。 先不說村長一個大老爺們跑過來敬酒,他們既然是客人,村長卻直言說鬼王跟背井離鄉(xiāng)弟弟長得很像,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唐突無禮事情? 不管如何說,這酒必定是有問題。 鬼王在沙峪谷救了她一次,方才在竹屋又救下她一次,若是她置身事外,明知這酒有問題,還看著他喝下去…… 虞蒸蒸按住他衣袖指尖,因為攥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身后冒著冷汗,卻還是強迫自己鎮(zhèn)靜自若道:“你若是起了紅疹子,又該叫喊著難受癢癢了,這酒還是不要喝了?!?/br> 村長遲疑一下:“這位是?” 虞蒸蒸正要拿‘干爹’出來糊弄一下,容上卻勾起唇角,輕笑一聲:“內(nèi)子管教甚嚴,這杯酒怕是喝不得了?!?/br> 虞蒸蒸:“……”誰是你內(nèi)子?咋不說我是你內(nèi)褲呢?! 村長意味深長笑了笑:“理解理解,吾妻亦是如此?!?/br> 他沒再強迫容上喝酒,只客氣了幾句:“諸位放心吃喝,若是哪里招待不周,還望勿要怪罪?!?/br> 說罷,他便端著酒壺去了別桌。 方才還駐足觀望著他們村民,紛紛繼續(xù)干起手上活兒,因為他們坐比較遠,桌子上還未擺菜,熱情村民們率先將他們桌子擺滿了。 沒過多大會兒,村民們便忙活完,陸續(xù)落了座,喝過一碗打油茶后,百家宴就算是開始了。 原本他們以為是各自吃各自桌子上東西,可村民們并未在自己桌前停留太久,拿著碟子便開始四處游走夾菜。 就連他們桌子上還未吃菜,也有村民們過來夾走了幾筷子。 虞蒸蒸望著一桌子大魚大rou,忍不住吞咽了兩口唾液,她昨天一整天都沒吃飯,現(xiàn)在餓得走路都輕飄飄。 雖然流口水,她卻遲遲不敢動筷子。 她看著衡蕪仙君:“仙君怎么不吃呢?” 衡蕪仙君笑了笑,當著她面,從碟子中夾了一塊紅燒豬蹄,放在嘴里咬了兩口:“小姑娘警惕心還挺強,難道還怕這菜里有毒,不敢吃嗎?” 他嚼了兩下,做出一個吞咽動作來:“放心吃,沒毒?!?/br> 原本都已經(jīng)辟谷幾人,此刻都餓得頭暈眼花,蕭玉清還維持著君子如玉面貌,虞江江卻有些顧不得了。 昨晚上虞江江疼了整整一宿,早上醒來又迷迷瞪瞪圍觀那一場惡戰(zhàn),早就將體力消耗差不多了。 見他們都開吃,安寧遲疑了一下,也往嘴里塞了兩口。 傀儡不用進食,她軀體本就已是死人之軀,即便是進了這幻境之中,也不會變成活人。 所有人都在吃飯,就連容上都吃了幾口,唯有山水沒有動筷子。 衡蕪仙君注意到她:“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山水搖搖頭:“我不餓,不太想吃?!?/br> 衡蕪仙君溫笑道:“不吃也好,若是吃了這飯菜,便要永遠留在第一層幻境之中。” 虞蒸蒸進食動作一停,僵硬著身子看向他:“你不是也吃了?” 衡蕪仙君微微頷首,將嘴里豬蹄子rou吐了出來:“現(xiàn)在就沒吃了?!?/br> 第33章 聽聞這話,虞蒸蒸嘴里咬著蜜汁雞翅膀,吐出來也不是,吃進去也不是。 她都已經(jīng)吃了好幾塊rou了,若是真是按照衡蕪仙君所說,那她豈不是這輩子都要留在這個鬼地方了? 虞蒸蒸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嘴里雞rou吞咽了下去。 反正離不離開,她吃都已經(jīng)吃了,那就等她吃飽了再說吧。 不同于她心大,其他幾人一臉僵硬,猶如遠古石雕似一動不動,只有握住筷子手指微微發(fā)顫,像是在證明著他們還活著。 容上望著穩(wěn)如老狗虞蒸蒸,漫不經(jīng)心挑了挑眉。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怕,平日看著跟個慫包子似,今日膽子倒是挺大。 想到這里,他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她剛剛為了攔酒,在眾人面前直接伸手按住他手臂那一幕。 不,她平日膽子也很大,只不過她太過能屈能伸,又極為善于偽裝,這才讓人覺得她是個慫包。 容上勾起唇角,神色慵懶輕笑一聲。 衡蕪仙君覆著白練雙眸瞇起,似笑非笑道:“果真不愧是鬼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br> 容上懶懶抬眸,輕描淡寫瞥了他一眼:“泰山崩不崩,并非仙君說了算。” 衡蕪仙君一怔,對這話有些不明所以。 他自認說很清楚明白了,只要沾染上桃花村食物,哪怕只是路邊果樹上一顆果子,都會被永遠留在這第一層幻境之中。 鬼王就一點都不怕? 直到下一刻,容上慢里斯條取出一條絹帕,墊在掌心中叩住他下頜瞬間,衡蕪仙君才明白過來容上意思。 但他明白太晚了,容上像是灌豬飼料似,一手隔著絹帕掐住他下巴,一手拿著筷子往他喉嚨里塞飯菜。 若是比蠻力,便是十個衡蕪仙君,也不是容上對手。 他就像是一只可憐無助又弱小小雞崽子,連掙扎都顯得那樣無力。 容上見喂差不多了,不疾不徐松開手,拿出一條嶄新絹帕,仔細擦拭著自己削瘦修長手指。 便仿佛剛剛觸摸到了什么臟東西似,他擦拭十分認真,連邊邊角角指甲縫都不放過。 衡蕪仙君抱著桌子吐了起來,吐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差點沒把盲腸一起嘔出來,哪里還有之前風光霽月模樣。 虞蒸蒸:“……” 她將手里咬了一半雞腿,默默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