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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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美人,能教殿下輕易接去么?” “那怎么行!” 在可以稱得上是轟轟烈烈的氣氛里,鄭玄略微緊張地收手回袖,抬眼望向正街的遠(yuǎn)方。 按流程,駛過這條街,就是昭昭來騎馬迎他。 然而他才望去沒到半刻,就看到正街盡頭,一匹熟悉的雪白神駿飛奔而來,馬上之人紅衣似火,身后還跟著幾匹馬狂奔追過來,邊跑邊喊。 “殿下!還沒到時(shí)候,您再等等!” 沈青鸞暴躁地吼了回去:“本王還沒見到,先讓這么多人為難我的王妃?什么破規(guī)矩,再接不到人我就——”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萬眾歡呼,舉城相隨,在飄飛的紗幕之中,鄭玄怔怔地與她對(duì)視。 沈青鸞像是在這一瞬失去了所有聲音。 她注視著殷艷的紅,漆黑如墨的長發(fā),與玄靈子清冷中生出溫度的神情,感覺不僅腦子都不轉(zhuǎn)了,連身體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這只是短暫的對(duì)視,卻有一種極其激烈的情緒填塞胸口,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沈青鸞一扯韁繩,把剛剛追上來的南霜和幾個(gè)侍從又甩了下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停到喜車面前。 因國師已露面,百姓們縱使不舍,還是按規(guī)矩簇?fù)碓谥車瑳]有繼續(xù)攔車,但眼下景王殿下竟然到來,讓周圍的聲浪猛地又高了起來。 喜車停住,沈青鸞咽了一下干澀的喉嚨,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長清。” “……嗯。” 威名遠(yuǎn)播的大啟利刃,讓玉周低首臣服的神武軍大將軍,在自家王妃面前,竟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她伸出手,張開了手掌。 前些日子在沙場上征戰(zhàn)所受之傷已然好得七七八八,但是還能看出虎口撕裂后的鮮明痕跡,疤痕烙在肌膚之上,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徹底地消下去。 掌心與指節(jié)之間,分布著握劍持槍時(shí)久磨出來的薄繭,是一只非常明顯的、武將的手。 她伸手等了一下,看著鄭玄霜白的手指從赤色衣袖間探出來,放進(jìn)她的手心里。 溫度微冷,帶著一種久病的冰冷。但是又很柔軟,柔軟得幾乎有溫順感。 沈青鸞心跳劇烈,在舉城百姓的簇?fù)砗妥⒁曋?,把鄭玄握在掌中,猛地抱進(jìn)了懷里,將之從喜車?yán)今R上。 “哦——!” 百姓歡呼聲如浪潮,交雜著對(duì)景王殿下對(duì)國師情真意切,成親等了一等便著急成這樣的揶揄取笑。 沈青鸞才不管他們說得是什么,她將玄靈子抱進(jìn)懷里,感覺心都安定下來了,像是抱住了自己余生的終點(diǎn)。 她握著鄭玄的手,呼吸之間滿是對(duì)方清冽的氣息。 沈青鸞御馬掉頭,向安川城府中行去,偏首去吻他的面頰。 只是蜻蜓點(diǎn)水般的一吻,簇?fù)淼陌泊ò傩諈s爆發(fā)出了更盛大的聲浪,此起彼伏的笑聲和溢美之詞不絕于耳。 她能感受到懷中人劇烈的心跳,和緊張微促的呼吸聲。 沈青鸞在他耳畔低聲道:“現(xiàn)在沒什么緊張的,你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嗯?!编嵭?yīng)了一聲,后續(xù)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問道:“現(xiàn)在?” “對(duì)?!鄙蚯帑[笑了一聲,她看著對(duì)方耳垂上通透漂亮的玉質(zhì)耳環(huán),忍住了想舔一口的沖動(dòng),語氣低柔曖昧地私語,“入夜再緊張?!?/br> 鄭玄這回才是真讓她說得心慌意亂。 “……你?!彼]有什么力度地道,“你收斂一點(diǎn)。” “好。” 沈青鸞從善如流,答應(yīng)地非常利落,一邊御馬向前,一邊纏綿地喚了一聲。 “都聽王妃的?!?/br> 繞街、拜堂、喜宴,一切流程依禮行過,等一切停當(dāng)之時(shí),夜色已深。 沈青鸞陪神武軍那群莽漢喝到這個(gè)時(shí)候,把殷岐和羅骱全灌倒了,千杯不醉的景王殿下也跟著上頭,只有南霜是還算清醒的。 南霜守衛(wèi)在一側(cè),余光掃著醉得分不出東南西北的齊明珠,一邊跟著自家王爺把喝懵圈的神武軍將領(lǐng)們一個(gè)個(gè)撂倒。 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沈青鸞收拾完殷岐和羅骱,再不跟這幫人客氣,她雖然腦子有點(diǎn)昏,覺得余勁兒上頭,但卻惦記著在洞房里等著的玄靈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根本沒工夫跟這群粗人耗著。 就在這時(shí),南霜接收完城門外使者帶著圣旨而來的消息,隨即到沈青鸞耳畔說了幾句話。 沈青鸞腦中霎時(shí)清醒了一瞬,她低聲道:“別讓王妃知道,你先把人留住,看好了?!?/br> “是?!?/br> 沈青鸞抬手解了一下婚服的領(lǐng)口,將領(lǐng)下的烈焰鳳凰圖案拆開一些,松了松氣兒,隨后離開正廳,折過一道回廊,見到守在門口的臻姑。 臻姑向沈青鸞行了一禮,伸手將托盤上的喜紗揭開,道:“王爺,先喝交杯,再吃餃子,然后您過會(huì)兒……” 這話說得沈青鸞愣了一下,她借著酒意,把好久都想問沒問的話說了出來。 “半生不熟的餃子,吃什么?” 臻姑笑瞇瞇地道:“就是要生的才好啊王爺?!?/br> 沈青鸞莫名其妙地重復(fù)了一遍:“生?”她微微一怔,抬手拍了下額頭,終于想明白了,被這習(xí)俗噎得半天不知道怎么評(píng)價(jià),只撂下一句。 “……他拿什么生?” 臻姑猶豫了一下:“那就……就不吃了么?” “不吃?!鄙蚯帑[當(dāng)即決定,“還有什么?” 臻姑把裝餃子的器皿撤下去,將最后一樣物事展現(xiàn)出來,露在沈青鸞眼前。 是一個(gè)……繩、繩子? 做工倒是很精細(xì),通體潤紅,金線交雜在其中,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 沈青鸞氣血上涌,覺得自己哪是不正經(jīng),這什么禮儀規(guī)矩比自己還不正經(jīng),她來回踱了兩步,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這又是什么,可別是讓我對(duì)王妃用的吧?” 臻姑一臉自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您若不滿意,這最后一物也可改換,尋常人家是用些情藥助興,其他的,自然也有,可比鴛鴦繩更傷身體,王爺,您疼一疼國師大人吧,老奴看著他身子不好,不像能用藥的……” 沈青鸞覺得自己太陽xue突突地跳,想了又想,低頭看著這盤結(jié)在一起的紅繩,問:“鴛鴦繩?” “對(duì),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br> 她原想讓臻姑也撤下去,但聽到這句話后,又想著玄靈子肌膚如霜,這個(gè)一襯,一定很…… 沈青鸞覺得自己真是酒喝多了犯渾,鬼使神差地道:“就這個(gè),不必?fù)Q了?!?/br> 作者有話說: 景王殿下,你在想啥?。?! 第46章 洞房 房門推開, 臻姑將蓋了紅紗的托盤放到桌案上, 隨后恭敬退出, 還順手帶上了門。 門聲響過,室內(nèi)燃著馥郁的熏香,氣息淡而柔和。面前是一架繪著比翼雙飛圖的長屏風(fēng),擋住了后面的床榻。 沈青鸞早松了領(lǐng)口, 本想說什么,卻覺得心如擂鼓,再加上紅紗下的東西,更是有一種莫名心虛感。 她掀開托盤紅紗,將鴛鴦繩收好,將長屏風(fēng)向一側(cè)推開。 喜燭映出紅光,將帳幔照亮。鄭玄坐在床榻一側(cè), 身上鮮紅婚服垂落下來,金色絲線繡成的繁復(fù)圖樣綴在榻上, 而衿袖間的雀羽和細(xì)絨沿著衣邊滾了一圈兒,顯得矜貴又華美。 不過這些只是裝飾而已, 譬如裝著明珠的寶匣、盛著珍饈的玉盤,只有其中的珍寶抬眼望過來時(shí),才能讓人心動(dòng)不已。 鴛鴦被上垂落著他的烏黑長發(fā),像是濃郁得化不開的焦墨, 期間那縷清霜般的銀絲,顯得尤為醒目。 沈青鸞走到他面前,覺得剛才那酒也太上頭了一點(diǎn)兒, 她把酒杯遞給鄭玄,低下身跟他平視,眸光熱烈明亮,聲音帶著隱約的低啞。 “齊明珠挑的,說你能喝……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國師大人的確一向滴酒不沾。 鄭玄接過酒杯:“這個(gè)總也要喝?!?/br> 他略微垂眼,睫羽烏黑纖密,平直地低垂下來。耳畔的微紅一直沒有褪下去,不知是喜燭晃的,還是紅衣襯的,在此刻沉暖曖昧的光影下,連一向寡淡的唇色似乎都跟著鍍上一層朱砂,帶著單薄柔潤的血色。 沈青鸞看得心跳更快,與他交杯共飲,在酒水的味道中嗅到對(duì)方身上清冽微冷的氣息,察覺到他飲酒時(shí)細(xì)微的不適感。 放下酒杯,那雙唇似乎更添了幾分顏色。 沈青鸞腦子嗡嗡亂響,一邊想著什么天山冰雪蓮,人間紅牡丹,一邊想著那個(gè)鴛鴦繩怎么用,她的視線從鄭玄唇間往衣領(lǐng)里探,隨后猛地回過神,暗罵自己禽獸。 喜燭高燃,洞房花燭夜。沈青鸞定了定神,抬手捧住他臉頰,氣息guntang地逐漸靠近,低聲道。 “喜姑都教你什么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舊俗,不遵也罷?!?/br> 鄭玄沒有立刻回答,他感受出對(duì)方身上燒灼般的熱息和話語,正欲開口時(shí),忽地被昭昭低頭吻住了。 ……嗯? 沈青鸞單手解開盤扣,把大紅的婚服反手扔到地上,單手?jǐn)堉鐗夯卮查絻?nèi)側(cè),吻得深入時(shí),又半分開一些,鳳眸漫出欲色。 鄭玄怔了一下,似乎感覺到對(duì)方是真的有些醉,在交吻稍停的間隙,遲疑地喚了一聲:“……昭昭?” “嗯?!本巴醯钕麓饝?yīng)得倒是很快,壓著他肩膀的手卻沒停,從衣領(lǐng)往下走,去拆他衣服上的扣子。 王侯大婚的禮服,實(shí)在是復(fù)雜得很。又不像沈青鸞的那一身,說扯開便扯開了,左右盤扣勾得很緊,竟然一時(shí)解不開。 這回是真的喝暈了上頭,沈青鸞沒這個(gè)耐心拆衣服,抱著他又吻下去,小聲抱怨道:“什么破衣服,為難死本王了?!?/br> 鄭玄緩了口氣,他自己也很緊張,只是看起來還比較鎮(zhèn)定,正想要伸手幫她時(shí),忽地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 ……看來真的是醉了。 沈青鸞找到了迅捷的方法,也沒去想這東西有多值錢多寶貝,將那團(tuán)撕扯得亂七八糟的婚服扔下去,順著懷中人的腰身繞過去,把內(nèi)襯的系帶挑開。 房內(nèi)溫度不低,燭光柔柔地映在紗幔上。 她借著微光盯著對(duì)方的眼睛,將國師大人如霜雪一般的清冷之氣染上自己的氣息,慢慢地交融在一起。 修長霜白的手指猛地攥住她衣袖。 掌心濕潤,連氣息都混亂。 直到另一種觸感勾住手腕,鄭玄才睜開眼去看他一眼,他說不出話,只能看著那條做工精致的紅繩繞住手腕,綁在了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