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粘膩的鮮血把整個房間都染紅, 架子上的透明玻璃罐里,是一顆顆漂亮的人頭。有一些皮rou已經(jīng)被剝下,而另一些還被泡在福爾馬林里。 無一例外,這些頭顱的容貌都極好。 “那個食人魔一定不是想殺了我這么簡單?!?/br> 在食人魔沒回來之前,還有時間可以思考。 他現(xiàn)在無法動彈,應(yīng)該是中了藥, 他能做的事,仿佛只有等待藥效過去而已。 喬弋舟頭皮發(fā)麻,在腦海里迅速理了理亡靈賭場的事—— 一、就算是要把黎明之心輸出去,他也決不能成為npc! 二、回到主區(qū)后,他得殺了陸執(zhí)。 在亡靈賭場看到的陸執(zhí),應(yīng)當是給他的預警。他不可能等到陸執(zhí)得到主系統(tǒng)控制權(quán),再去對他下手,那無疑于以卵擊石。 有了目標之后,喬弋舟才徹底鎮(zhèn)定下來。 正當此時,他聽到了門口的響動聲,喬弋舟立馬閉上了眼。 食人魔佝僂著身軀,猶如幽魂一般在房間里游蕩,緩緩來到了架子旁。 他拿下了一顆頭顱,懷著滿滿的愛意,輕柔的撫摸著它:“真好看,今天就決定是你?!?/br> 喬弋舟掀開一絲眼罅,食人魔離他的距離不足三米,他打碎了玻璃罐,揪出了里面的頭顱,用刀子耐心的把它的皮給剝了下來。 喬弋舟大氣都不敢喘,緊張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食人魔把頭上的皮給扯了下來,那是一張極其丑陋的臉,外面布滿了刀痕,鼻歪眼斜,又猙獰又恐怖,比惡鬼還要可怕。 直到他重新帶好了新皮,才不至于那么怪異。 食人魔緩緩走到了喬弋舟的面前,像欣賞藝術(shù)品那樣看著他:“放心,我一定會切得很好看?!?/br> 他舔了舔嘴唇:“聽說活剝的皮,保持的時間會更久?!?/br> 喬弋舟心跳極快,食人魔沒有殺他,原來是想活剝了他! 藥效似乎已經(jīng)過去,他的手指已經(jīng)可以動彈了! 食人魔提著屠刀,眼看著就要落下。 喬弋舟朝著他狠踹了過去,專挑最脆弱的地方。 食人魔沒想到他已經(jīng)蘇醒,便硬生生受了這一擊,痛得倒退了好幾步。 喬弋舟胸口起伏,用力朝后傾倒,骨架也因此跌落,他被撞到頭暈眼花,右手觸碰到了被食人魔拿走的背包上。 由于劇烈的掙扎,骨架四分五裂,左手已經(jīng)可以活動。 食人魔已經(jīng)起身,手起刀落,動作干凈利落。 喬弋舟眼瞳緊縮,已經(jīng)來不及閃躲,想以最少的犧牲換來更大的利益。 大不了就是少一只手! 他抱著這樣的覺悟,伸出了左手,右手同時在地上狠狠砸了起來,想要把綁住他的骨架給砸開。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條尾巴迅速包裹住了他的腰身,飛快將他帶離。 喬弋舟:“楚……唔!” 楚燎捂住了他的嘴唇:“噓?!?/br> 食人魔氣急敗壞,立馬追了出去,可完全看不到喬弋舟的蹤影。 食人魔死死的扣著腦門,快要把那張薄薄的皮給扣下來。 “去哪兒了,可惡!” 喬弋舟躲在rou池里,透過罅隙看著這一幕,食人魔本來的臉就丑陋,扒了別人的皮也是皺巴巴的擠成一堆,顯得分外恐怖。 食人魔找不到人,便摔門而出。 喬弋舟松了口氣,這才撥開了rou堆,露出的肌膚上,滿是脂肪粘膩的觸感。 兩人一同走了出去,喬弋舟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臉都黑了:“這些rou塊,不會是人身上的吧?” 楚燎:“應(yīng)該是動物?!?/br> 喬弋舟的心里才好受些。 他又問:“你進入到這里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醒過來時,反而沒見到你?” 楚燎:“原本是和食人魔一起的,但掉入里世界之后,便被分散了?!?/br> 喬弋舟了然:“難怪,我就說怎么沒見著你。看來是我太倒霉,掉入里世界之后,就被食人魔給發(fā)現(xiàn)了?!?/br> 楚燎凝視四周:“看來這里并非記憶世界?!?/br> 喬弋舟遲疑的說:“……我跟著你到里面之前,那個男人說,人生電影院里的亡靈賭場是假的,但亡靈賭場連接的世界卻是真的?!?/br> 連接的世界是真的? 楚燎眼神變得銳利:“他還說過什么?” 喬弋舟:“……他說,這個游戲我們會輸?!?/br> 楚燎緊抿著唇,并未說話,渾身的氣壓卻極低。 “你賭出去的東西……是健康?” 喬弋舟:“嗯?!?/br> 進入游戲后,便驟然聽到這種噩耗,任誰心里都不舒服。 長久的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喬弋舟笑得難看:“其實也沒什么,我剛進入逃生游戲的時候,身體也很差,神父世界后我還發(fā)了燒。是好幾次升級體質(zhì)后,我才和普通人一樣了?!?/br> 縱然很多人都覺得,他應(yīng)該往敏捷進化方向走,但喬弋舟不后悔升級了體質(zhì)。 如果不是這樣,憑那種跑也跑不快,動不動就發(fā)燒的體質(zhì),他是絕對無法活下去。 楚燎的指關(guān)節(jié)捏得泛白,語氣懊悔:“是我的錯,我不該來?!?/br> 他的臉色奇差,猶如陰云密布的沼澤。 若是旁人看到,絕對會遠離現(xiàn)在的楚燎,畢竟他還開著進化鎖,情緒不穩(wěn)定的話,極有可能暴走。 喬弋舟繞到他的面前:“別否定這件事,是我讓你來的啊。” 楚燎冷凝的表情收斂,氣息微微凌亂。 “別靠太近?!?/br> 之前讓自己警惕他,現(xiàn)在又讓他別靠太近,喬弋舟一肚子火,揪住楚燎的衣領(lǐng),便落下一個吻。 楚燎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喬弋舟紅著臉放開了他:“嘰嘰歪歪再親一口?!?/br> 楚燎仿佛難以忍受似的,撩開他耳旁的碎發(fā),將黑色的耳扣扣了上去。 耳朵處冰涼涼的,這熟悉的觸感…… 喬弋舟:!??! 等會兒,別告訴他,楚燎的嗅覺抑制器不見了吧? 喬弋舟緊張的瞥到了楚燎耳朵上,發(fā)現(xiàn)果真沒有。 哦豁,他這是做了什么蠢事? 那自己剛才的行為,不就是勾引? 還湊那么近! 喬弋舟崩潰的問:“你的嗅覺抑制器呢?” 楚燎:“掉到這個里世界后就碎了。” 喬弋舟呼吸急促:“還有其他的嗎?” 楚燎:“給你了?!?/br> 喬弋舟徹底沉默了下來。 他干了什么?還以為楚燎拒絕自己,還放話威脅…… 喬弋舟找了個角落,蹲到了地上,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這副傻樣。 沒辦法,之前楚燎讓自己警惕他,又突然冒了一句……別靠這么近,他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了聯(lián)想。 楚燎走了過去,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同他背靠著背。 喬弋舟耳根通紅,做了好大的努力,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喬弋舟摸了摸耳邊的嗅覺抑制器,忽然想起自己的鼻尖是聞不到那種味道了,可楚燎是嗅覺進化者啊。 一絲刺鼻的味道都會被放大,更何況這種地方。 放眼望去,鮮血都染紅了墻壁,可見這里面到底死過多少動物和人類。 都這種情況了,楚燎還把嗅覺抑制器給他。 喬弋舟心里暖烘烘的,紅著臉揪住了楚燎的衣領(lǐng),將他拉到自己面前:“我只說一次?!?/br> 喬弋舟摘下了黑色耳扣,一副老子豁出去的樣子:“接下來的計劃,我需要你的嗅覺。但屋子里氣味太刺鼻了,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就吸我!” 楚燎沒想到喬弋舟會這么做。 或者說,大部分人,都不會像他這樣做。 楚燎緊繃已久的神經(jīng),在此刻忽然松開了那般。 明明之前都已經(jīng)對喬弋舟說了那種話,他也不追問。 這種令人心安的默契。 楚燎:“我……希望你警惕一些,但不希望你離我太遠?!?/br> 他不擅長解釋,卻難得解釋。 喬弋舟微怔,忽然笑出了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