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收縮成一條細(xì)細(xì)的線，映在男人英俊的側(cè)臉上。

    幾年不見，他的樣貌未見多少改變，氣質(zhì)卻成熟了許多，眉眼間的溫柔隱約不再似過往那般純粹，不等她細(xì)看，他將柜門又關(guān)嚴(yán)實了些，最后一絲光亮也消失了。

    “哥哥……”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貼近，空間實在太過逼仄，盡管只是多了一個人……她卻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怎么不回答？”幽暗中，男人低沉悠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有些迷茫，“回答什么？”

    “為什么不來找我？”

    “你不也一樣……沒來找我嗎……”

    兩人都靜默。

    五年多的時間，兩個人誰也沒聯(lián)系過另一個人，這是一個逃不開的結(jié)。

    過了一會兒，許彥青再次開口：“王姨找過我?！?/br>
    “……哦?！?/br>
    “你不好奇她跟我說了什么？”

    “她不許你找我？”她語氣敷衍，因為實在不難猜到。

    “那倒沒有?！痹S彥青否定了這個答案。

    許鹿愣住，“那你為什么不找我？”

    黑暗中，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伸手把她圈進(jìn)懷里，她掙扎，狹小的空間讓她難以活動更開，他擠進(jìn)她兩腿間，半靠著衣柜內(nèi)壁，聲音含笑：“怎么，不想先聽聽她怎么跟我說的？”

    她咬了咬唇，被迫騎在他腿上，卻在觸摸到他身上那件柔軟的羊絨衫后，身體軟了下來，一瞬間，被馴服，像小狐貍等到了馴服自己的王子。

    說馴服，似乎有點卑微，但愛情的最大副作用之一，就是讓人神志不清。

    “你特意穿了這件衣服回來嗎？”她埋進(jìn)他懷里，盡情享受記憶里的觸感，親密如這五年從不曾分開。

    “她說我可以去找你，但是我是否能夠確定，你和我在一起，真不是因為一時缺愛嗎？”許彥青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緩緩說道，“王姨這個人，雖然沒念過什么書，但是總能把住別人的命門，她知道我最介意的是什么?！?/br>
    “她打麻將，一直挺厲害的?！痹S鹿的臉貼在他胸口，聽見心跳聲。

    兩人的對話似乎從一開始，就有些對不上首尾，但不妨礙他們交流。

    “相對密封的環(huán)境下滋生的感情，往往偏執(zhí)且瘋狂，只有接觸外界環(huán)境才能改善這種癥狀，所以我刻意留給我們彼此一段時間，來驗證這段感情值不值得繼續(xù)，然后我聽說……”他低聲笑了笑，帶著自嘲，“聽說，你也出國了，去了另一個國家，卻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訊息?！?/br>
    許鹿埋在他懷里未動。

    “其實我去找過你?！痹S彥青道。

    她的背脊微微繃緊，抬頭問：“什么時候？”

    “在你出國后大約半年。”他說道，“看見你和一個男孩吃飯，后來公司里有急事，我就離開了?！?/br>
    許鹿呆了好一會兒，才隱約想起這么件事，“……是棕色頭發(fā)的男孩嗎？他追過我兩周，不過被我拒絕了?！?/br>
    “但是你依然答應(yīng)和他共進(jìn)晚餐，并且接受了他的玫瑰花?！彼降枋霎?dāng)天眼見的事實。

    許鹿一時沒說話，過了片刻，聲音低低的道：“我確實有想過……試著接受其他人，但還是……做不到……”

    許彥青抬起她的下頜，輕輕吻她，她主動迎合，用自己的舌頭努力纏住他，帶著笨拙的引誘，于是這個吻變得綿長而深入。他箍緊她的腰，一面深吻，一面將她往懷中擠壓，好似要將她融進(jìn)自己的身體。

    溫?zé)岬氖终茝囊聰[下伸進(jìn)去，包裹住柔軟的豐盈，他的聲音變得喑啞無比：“怎么沒穿內(nèi)衣……”

    “不要揉……啊……”她在狹窄的角落里無處可逃，“哥哥……小非他們，會找來的……”

    他伏低身體，用唇舌感受那份柔膩，而后直起身，解開她的衣扣。

    “其實是我一直在等你?！奔~扣一顆接一顆被解開，他的動作溫柔而果決，“……等你看清自己的心，等你去試著接受別的人，等你的糾結(jié)困惑苦惱迷茫，等你知道自己到底愛著誰……所以這些年，我從沒想過找其他女人，因為我總在想，萬一我的meimei還需要我，而我身邊已經(jīng)有了其他人，meimei該有多傷心……”

    她的腿已經(jīng)分得極開，男人修長的手指緩緩探入，帶出汩汩濕意。

    “我現(xiàn)在有自己的公司，爸還要教子曜，管不了我了，小鹿，你回來吧?！彼闹藷岬肿』ㄐ?，一點一點推擠進(jìn)去。

    她全身都繃緊，眼角逼出淚水，聲音里隱約帶著泣音：“我也……已經(jīng)提交申請，申請了國內(nèi)的交響樂團(tuán)?！?/br>
    抵到最深處，她難耐的輕叫一聲，伸手抱緊他的脖子。

    都已經(jīng)如此了，他竟還完好無損穿著那件羊絨衫，可是該死的……她好喜歡，比做夢還要喜歡。

    許鹿哭了，隨著浪潮顛簸，“……我當(dāng)時想，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我也是你meimei，我想要見你，哪怕是作為meimei去見你……”

    “嗯……”他低聲喘息，嗓音里充滿情欲，“我的好meimei……”

    后來，兩人再無暇說話。

    屋外燃放起炮竹，孩童歡笑聲與鞭炮聲一齊掩蓋了那隱秘角落里的旖旎。

    …………

    為了給大人一個緩沖期，婚禮是在國外注冊登記的。

    交換戒指后，兩人走出教堂，外面春光明媚，路邊鮮花怒放。

    許彥青突然停下腳步，問許鹿：“記不記得你有一次勾引我，把一朵花放在那兒讓我看。”

    許鹿面紅耳赤：“那次的事，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我是為了拍照，不是要勾引你……”

    許彥青對她的否認(rèn)并不在意，溫和笑了笑，指著花壇里一叢藍(lán)紫色花簇說：“就是它，那天之后我魂牽夢縈，特意查了查，這花的名字叫南庭芥。”

    “看著挺普通，名字倒挺特別?！彼闷娴亩嗫戳藘裳邸?/br>
    許彥青彎腰摘下一小朵，別在她發(fā)間，說：“今天回去，讓我再看一次吧。”

    許鹿紅著臉瞪他一眼，扭頭走了。

    他追上去，牽起她的手，繼續(xù)行走在春花爛漫的季節(jié)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