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上擺攤賣衣服、鞋子的雖然多，但秦嘉對此并沒有興趣，倒是秦母還會很感興趣地圍上去看看，不過她也只是看一看，并沒有買下來任何一件衣服。

    正是年根，集上人多，今天天又好，母女倆在人群里擠了一會兒，身上就擠出了汗來。

    秦母目的明確，集上賣rou賣魚的又不少，她很快就買好了這次趕集主要要買的東西，她買了五斤豬rou兩條鯉魚，又買了一百五十塊的羊rou，只不過羊rou貴一點兒，一百五十塊錢的實際上也沒有幾斤重。

    秦母買rou的時候就打電話問了秦國良他的位置，買好了東西，她把羊rou給秦嘉提著，較重的豬rou和鯉魚則是給自己拿著，母女倆在人群中緩慢地穿行著，往秦國良所在的位置找去。

    秦國良找的位置就在這條大路邊上，也不用往里頭拐，客流量最大，出攤的這大半個上午，已經(jīng)賣了不少錢了。秦嘉母女倆找過來的時候，秦國良還在給一個婦女稱著菜，他報出了重量和價錢，把菜遞給了女人。

    女人給了錢，就提著菜走了，秦國良這才有時間招呼母女倆：“買了多少錢的?。俊?/br>
    母女倆剛才就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到車斗里了，聽到秦國良的問話，秦母回道：“一共花了二百來塊錢，你賣多少了？”

    聞言，秦國良得意地拍了拍系在腰間的錢包，“不少啦！等回了家再數(shù)數(shù)。”

    秦母點了點頭，對秦嘉說道：“你不是說小曹也在嗎，你去找小曹逛逛吧?！苯裉烨丶我筒苣钤诩吓鲱^的事兒，吃早飯的時候秦嘉就告訴秦母了，這會兒也沒什么事兒了，秦母就趕人了。

    “好了，我知道了，媽，還有啥要買的不？我捎回來。”

    “你再看著買點菜吧，蒜菜、芹菜啥的，銀耳什么的也買點兒?！彪m然銀耳這東西又貴又不經(jīng)常吃，但往后天也暖了，偶爾吃點涼菜還是可以的。

    秦嘉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

    秦嘉是知道曹念父子倆的攤位的。

    她剛起來床，就看到了曹念給她發(fā)的消息，雖然她起床的那會兒時間也還算早，但對于趕集賣東西的商販來說，這個時間已經(jīng)夠他們在集市上找好攤位了，如果是起得早的夏天，說不準生意都已經(jīng)開張了。

    曹念把他們的攤位說的清清楚楚，秦嘉這會兒轉(zhuǎn)身往那兒走，還給曹念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曹念收到秦嘉的消息，跟曹偉光說了一聲，就離開了自家的攤子，往路口走了走。

    雖然秦嘉知道他的攤位了，但倆人借機約個會，總不好在家長面上露個臉兒。

    兩家的攤位離得也不算太遠，都在同一條大街上，只是一個在東頭，一個在西頭，而且也不在同一側(cè)。

    曹念在十字路口那兒等了一會兒，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格外顯眼的秦嘉。

    今天要出門，所以秦嘉外表還是很小仙女的，再加上長得也比較好，在一眾農(nóng)村群眾中的顯眼程度那是不用說的，更不用說，她在曹念眼里還是自帶光環(huán)濾鏡的。

    曹念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秦嘉，秦嘉同樣也是一眼就認出了曹念，她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加快了腳步。

    秦嘉一走到曹念身邊，就被他握住了手，“你過來等我的嗎？等多久了啊？”秦嘉問道。

    “沒多久。”曹念說著，問秦嘉：“咱們從哪兒開始逛？”

    “哪兒都行吧，反正哪兒哪兒人都多，哪兒哪兒都沒什么稀罕的東西?！?/br>
    “說的也是?！辈苣铧c點頭，他又問道：“那兒有烤面筋，吃不吃？”

    “吃！”秦嘉的眼睛都亮了。

    她就喜歡吃烤面筋、烤腸什么的，就是家里沒有賣的，想吃得到鎮(zhèn)上來，或者是趁著有事兒到鎮(zhèn)上來的時候，前幾次在縣里的時候，秦嘉也沒能買到烤面筋吃，距離上一次吃，已經(jīng)過了很上時間了。

    曹念笑笑，牽著她的手往不遠處的小攤走去。

    因為年集的原因，集上人多，小販們的生意也都不錯，賣烤面筋的自然也不例外，這條街上總共有三家賣烤面筋的小三輪，每一輛旁邊都圍著幾個人，因此，曹念干脆就和秦嘉去了離他們最近的那輛小車。

    這輛小車的主人是個比秦母要年輕一些的女人，周圍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秦嘉兩個人一停下，女人就問道：“要點兒啥？”

    “嗯……”秦嘉想了想，回頭會曹念：“你有想吃的沒？”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辈苣钫f，他又不挑剔。

    秦嘉點點頭，對女人說道：“五塊錢的烤腸，五塊錢的面筋吧。要點兒辣?！闭f完，她又問曹念：“行吧？”

    曹念點點頭，拿出手機對著旁邊貼著的二維碼掃了一下，把錢付了。

    不知道是不是潛規(guī)則，鎮(zhèn)上買的這種小吃食都是買五塊錢的就搭一根，雖然一樣只買了五塊錢的，但實際上卻是六根，兩人一人三根，不怕分不開。

    面筋都是同時能烤好多根的，本身放著的就是半熟的，老板把六串面筋和六串香腸放到小鐵板上，又去翻弄旁邊先到的那個女孩子要的面筋和魚豆腐。女孩兒走后不久，秦嘉的也好了，老板一手握著這十二根，另一手往上面抖孜然粉和辣椒面，完了又拿過一旁的剪刀，把露在外面的那一頭簽子給剪了，才遞給了秦嘉。

    秦嘉接過來，先和曹念分好，這才一只手拿著五根，另一只手拿著串吃著，和曹念一起慢悠悠地在街上擁擠的人潮中走著。

    “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么呢？”秦嘉一邊吃著一邊問道。

    曹念微微一笑，“這個暫時要保密，等以后你會知道的?！?/br>
    秦嘉翻了個白眼，卻也沒再問，而是換成了另一個話題：“哎，我哪天去你家啊？”

    他們這兒的習俗，見過家長訂過婚的男女雙方，在過年的時候是要去對方家里一趟的，都要帶著禮，只是時間沒有固定要求，年前年后，上午下午都行，就是在對方家里吃一頓飯也不是不可以。

    “我預備二十七兒去?！辈苣钫f道。

    今年的臘月只有二十九天，二十七離過年也還有兩天的時間，明年立春又早，過兩天就是了，等過完年天氣也就暖和的快了，之前他們兩家說好的是過完年暖和了就訂婚，他們到時候還要訂婚的，撞了時間就不太合適了。這時間還不能放的太晚，太晚了，地里的活兒后又開始多起來了，也不好。

    “那我就初四去你家吧?！鼻丶握f。

    一般來說，大年初二初三，是出嫁的女兒攜家?guī)Э诘鼗啬锛业娜兆樱郧暗臅r候秦家都是初二和秦嘉大姨林淑蘭兩家一起去，只是這幾年因為林淑蘭的大女兒嫁了人，初二就不去了，因為秦嘉表姐初二要回娘家，而林淑蘭姐妹倆回娘家的時間就自然而然地往后推遲了一天。

    其實兩家不一起去也沒問題，但一起去了，去給長輩們拜年的時候還能有個伴兒。

    這樣一來，秦嘉初四開始有空。

    曹念點點頭，對于秦嘉哪天到他家里去，他是完全沒有意見的。

    ……

    兩人在集上溜達著，轉(zhuǎn)了一圈兒就往回走了，只不過回程的路上，秦嘉卻是停下來買了點東西，比如說秦母交代給她的蒜菜、芹菜、銀耳什么的，至于黃瓜西紅柿這些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比較稀罕的蔬菜，因為從去年開始就蓋了大棚，秦嘉一點都不稀罕了。

    看著秦嘉挑挑揀揀，等她付了錢，兩人繼續(xù)往前走，曹念才用一種追憶的口吻說道：“嘉嘉，你還記得嗎，咱們高中之后再見，就是在年集上，那次你也是在買菜?！?/br>
    “是啊?！?/br>
    曹念這么一說，秦嘉也想起來當時的情景了，她看向曹念，笑問道：“你是不是那次見了面，才去咱們班的聚會的？”

    “對啊?！辈苣詈苷\實地承認了，“而且還是我跟班長建議的加上你?！?/br>
    聞言，秦嘉停下了腳步，她看著曹念，拿著手指指著他，“好哇，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么一個心懷叵測的人！”

    曹念笑著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肢，“我好不容易和你見一面，要是再不耍點心機，又見不到你了怎么辦。”

    秦嘉哼笑一聲，卻也沒推開他的手臂。

    不過曹念倒是沒多大會兒就放開了秦嘉，他把秦嘉手里提著的菜接過來，另一只手牽著秦嘉的手，不是被秦嘉帶的停下，直到把秦母說的都買全了，兩人才往秦國良的攤位走去。

    在離秦國的攤位還有一段距離時，曹念就松開了秦嘉的手。前面就是秦國良的攤位了，被長輩看到他們牽著手，雖然曹念不覺得有什么，但他怕秦嘉會覺得不好意思。

    看到他們回來，坐在小馬扎上玩手機的秦國良只說了句“回來了”，秦母注意到曹念手里提著的菜，連忙從他手里接了過來，“嘉嘉，你怎么都讓小曹拿著了？”

    “是我要拿著的?！辈苣钚χf道。

    秦嘉則是對著秦母做了個鬼臉，秦母瞪了她一眼，沒再理會她，而是和曹念說起了話，曹念停留了一會兒，就和秦家人道別，回了自家攤位。

    秦嘉母女倆回去的比較早，她們是11點多回去的，至于秦國良，則還要再在集上待一陣子，今天是個大集，散集本來就晚，更別提還是年集了，因此哪怕是下午，集上的人雖然會少上一些，但總的來說也還不少，因此哪怕已經(jīng)中午了，也沒有人收拾攤子回家。

    ……

    這幾天開始，秦家也陸續(xù)有人來。

    臨近過年了，晚輩們是要去給長輩們送點節(jié)禮的，到秦家來的人，是秦嘉兩個舅舅家的三個表哥，他們阿離給小姑媽秦母送節(jié)禮來了。雖然拿的東西也都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但卻是最普遍的禮：幾斤果子，加上一箱奶或八寶粥。

    至于秦國良那邊，因為秦奶奶只生了秦衛(wèi)良和秦國良這兩個兒子，他們自然是沒有外甥、侄子的還給送節(jié)禮的，相反，他們作為外甥、侄子，還要給父親方的老姑、母親方的舅舅舅媽送節(jié)禮。

    秦嘉三個表哥不是同一批來的，但卻都是在傍晚時分，他們和秦家人說了會兒話，就回去了，秦國良去給兩邊的長輩送禮時，也是下午去的，因為上午他都忙著趕集賣菜呢，沒時間。

    曹念到秦家來的那天，卻是在上午。

    只不過不是他自己來的，還有曹偉光夫妻倆。

    他們這兒，姑娘訂好了婆家，如果是在年前，男方是要一家子都來的，即使男方的父母不來，但父母的禮卻也是要到的。

    曹偉光夫妻倆都很喜歡秦嘉這個還沒過門（當然了，也還沒訂婚）的兒媳，這次自然是一家三口都來了。

    不只是一家三口，還有曹念和曹偉光夫妻各自的禮品。

    他們買的禮有點多，因此曹念是開他那輛五菱宏光來的，雖然沒有秦嘉那輛奧迪有面子，但這時候一般大家也不注意這一點，他們在意的是男方的禮。

    因此，當曹念打開后備箱，露出里面滿滿的禮物時，和秦家挨著的鄰居有在街上看到的，都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后備箱里，放著什么八寶粥、奶、果汁、雞蛋、糕點什么的，除了這些買來的，還有一些是曹家自制的，放在網(wǎng)店上銷售的加工品。

    車一停，秦家人就猜著是曹家人到了，因此他們連忙從家里出來了，這一看到面包車旁邊的人，雖然外面那對陌生的中年人秦國良夫妻倆不認識，但曹念他們還是認識的，這一猜也就猜到了中年人是曹念的父母了。

    “哎呀，小曹到了?。　鼻啬刚f著，在看到后備箱里那一堆禮品時也被驚到了。

    不只是她，秦國良也一樣。

    秦嘉倒是因為不怎么在家，對這回事不怎么明白，所以不太懂，但她去年的時候卻是聽秦國良夫妻討論過村里他們一家近門子，那家的一個秦嘉應該叫jiejie的女兒說的人家，男方來送的禮雖然看著多，但就一箱子紅牛，其實也沒多少，那段時間，秦國良夫妻說了好幾次秦嘉這個jiejie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