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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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周忘記申榜了?。。。。。。ㄉ臧癖仨氃谥芤?4點前) 每一個收藏都來之不易,錯失如此良機,像失去一個億!!心痛.jpg 第90章 良辰吉日 周敏溪才換了一身孝服, 大約是這段時間在尼姑庵吃的清淡素齋,人瘦了一圈,雙眼通紅, 四目相對,厲王看見她的眼眸, 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當(dāng)日從雨幕里沖過來, 質(zhì)問他的那個女子似乎不在了, 她臉上沒有笑容,只勾勒出一抹僵硬的弧度, 朝他一拜。 “多謝王爺?!?/br> 除此以外,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她轉(zhuǎn)身去了國舅靈柩前跪下,背影單薄而瘦弱。 厲王目光閃了閃,隨即又恢復(fù)如常。 周家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周夫人傷心拒絕沒有出來,只有周敏淳接待客人分.身乏術(shù), 趙如裳本想和周敏溪說說話, 眼下也只能作罷,和厲王停留了一陣,說了幾句話, 便告辭離開。 國舅之死雖然突然, 可讓人沒有太大的意外——三軍主帥征戰(zhàn)沙場多年,永遠(yuǎn)命懸一線,幾次生死邊緣徘徊, 在刀尖利刃安然無恙。 朝代更迭,江山永固,有無數(shù)人背道而馳遠(yuǎn)離溫柔之鄉(xiāng), 付出自己脆弱又堅韌的身軀。 國舅身后盡顯哀榮,皇帝對于皇后娘家的重視在這一刻愈發(fā)根深蒂固。 太子已立,中宮依舊巋然不動,當(dāng)朝皇后沒有生下兒子,卻能依舊風(fēng)光幾十年,連同對母族的重視,也并未在國舅死后而輕慢。 國舅被追封廣恩侯,世襲罔替,其子敏淳封為世子,在國舅死后繼承父爵,周家恩寵榮耀三朝之內(nèi)都不會消散。 邊關(guān)戰(zhàn)事終歇,成千上萬的熱血凡身換來一朝國泰民安,國舅喪儀已過,在秋風(fēng)蕭瑟的八月徹底安定下來。 國舅身死,愁云籠罩的日子漸漸被另一件大事所代替。 金枝玉葉,眾星拱月的宜嘉公主即將出嫁了。 數(shù)不盡的金銀錦帛,玉石瓷器,如流水一般送進公主府,這還僅僅只是禮部送來的一部分,嫁妝另有帝后親自準(zhǔn)備,足讓眾人瞠目結(jié)舌,能夠預(yù)想這位皇室唯一的嫡公主大婚,是有多富麗奢華。 趙如裳忙得腳不沾地,明明一切都有人準(zhǔn)備,她卻還是累得筋疲力盡。 上回試的鳳冠霞帔腰身不大合適,皇后又命尚衣局重改。 趙如裳把那足足五層的喜服穿上身,由著嬤嬤試了試最后一道妝面,這才無力的癱坐下,奈何身上的衣裳太過厚重,又頂著一頭珠翠,只能忍著渾身酸痛正襟危坐。 好在現(xiàn)在是八月,天氣足夠涼爽,她一個不怕熱的都渾身冒汗,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好在嬤嬤們確認(rèn)檢查無誤后,才允許她換了衣裳,那厚重的一套鳳冠霞帔被小心翼翼地?fù)卧谄畹募茏由?,等待幾日后良辰吉日鄭重的穿上它?/br> 趙如裳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上一回見裴淵,已經(jīng)是半月前了,今日聽說禮部已經(jīng)送了他的婚服去,小貴子按照她的吩咐,把雍和宮小庫房里堆積的許多東西,一并送去裴淵那里。 小貴子興沖沖的回來,給她描述駙馬試婚服的模樣,當(dāng)真是芝蘭玉樹,俊郎無雙,那深邃的眉眼,像墨畫勾勒似的,每一道輪廓都透著讓人驚嘆的俊美。 小貴子手腳都在比劃,完全不掩自己猶如初見天人激動,趙如裳面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因小貴子幾句夸張的描述而輕飄飄的,心癢難耐的幻想著裴淵穿上婚服會是什么模樣。 可惜…… 趙如裳撇了撇嘴,她很久沒見過他了,國舅死后京中氣氛難免凝固,她傷心了幾天,好歹緩了過來,就國舅頭七那日,她見到裴淵,匆匆說了幾句話便分開了。 近來宮里都忙著她出嫁的事,皇后叮囑未婚夫妻不好在這個時候多見面,趙如裳心急火燎的,又只能硬生生地壓下,伸長了脖子往外面看。 不過她等了一日又一日,都沒見到裴淵身影,一面覺得失落,一面打起精神數(shù)著日子等待大婚。 雖然皇帝說駙馬這幾日都不會進宮,趙如裳還是時不時往門口看,不想沒盼來裴淵,倒等到了周敏溪。 周敏溪和周夫人一同來的,母女倆都瘦了許多,面上沒什么神采,周夫人是來送賀禮的,但也沒多留,知道趙如裳想和周敏溪說話,便說去未央宮向皇后請安了。 趙如裳讓人在外頭擺上桌椅茶點,和周敏溪在一起曬著太陽,宮里宮外的還依舊忙碌著,宮女們捧著東西魚貫而入,趙如裳充耳不聞,端了一碟點心到周敏溪跟前。 “嘗嘗,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還釀了許多蜜,你等會兒帶一壇回去?!?/br> 周敏溪依言捻了一塊嘗了嘗,唇齒間立馬彌漫上清甜的桂花香,毫不吝嗇的夸贊:“御膳房的東西果真要精致許多,比我家廚子做的好吃?!?/br> 趙如裳瞥見她舒展的眉心,輕輕一笑:“你若喜歡,我讓明翹多準(zhǔn)備一些?!?/br> “那我只能我一個人吃了,我哥哥和嫂子都不愛吃點心,尤其小侄兒瞪大了眼,若是看我吃獨食,怕是想撲上來也嘗一口了?!?/br> 周敏溪身上的衣裳還很素凈,顯然是因為還未出孝期,襯得臉色愈發(fā)沒有血色,不過她的情緒倒好轉(zhuǎn)許多,眉眼間有了放松的笑意。 趙如裳覺得欣慰,能看她走出陰霾,心里也莫名高興。 小侄子名叫溯洄,是國舅親自取的,在蘇明鏡懷孕之時,國舅寫的家書上就取了這個名字。 國舅俠肝義膽,馳騁沙場,對詩詞一竅不通,取‘溯洄’兩字,還是因為去年在京中時,無意間從周敏溪常看的書里發(fā)現(xiàn)的。 孩子見天長,趙如裳看過小侄子兩回,每一回都覺得他不一樣,一天一個樣兒。 周敏溪朝她眨眨眼:“宜嘉jiejie,你也快點生個孩子,和溯洄作伴?!?/br> 趙如裳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滯,轉(zhuǎn)頭看她:“敏溪,你是怎么想的?你和楊旻……” 周敏溪把一塊桂花糕咽下去,又喝一口蜜茶,低聲道:“不知道。反正眼下婚事是擱置了,我不想耽誤別人,再過幾個月,就商議著退婚吧,人家好好的安義伯世子,在我身上浪費三年……不值得?!?/br> 聞言,趙如裳又忍不住多看了周敏溪幾眼,她還是從前的樣子,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樣了,舅舅的死,到底給她和周家上下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事分輕重緩急,歷來也不是沒有特例?!壁w如裳握著她的手,溫聲道:“如今舅舅走了,不管是你,還是楊旻,都到該婚嫁的歲數(shù)了,三年的確是長了,說起來其實守孝一年就夠了,相信舅舅也盼著你早日出嫁?!?/br> 舅母cao持那么久,好不容易尋到一門合適的親事,真的會同意周敏溪取消婚事嗎? 周敏溪搖了搖頭:“那更不能耽誤別人了,我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楊家人心里肯定有了想法,何必讓彼此都不痛快呢,況且我現(xiàn)在并不想嫁人……” “敏溪?!壁w如裳感覺到她冰涼的手指,有些心疼,其實她想問問周敏溪如今對厲王的看法,可從頭到尾敏溪都沒主動提過七哥一句,猶豫了一陣,到底什么話都沒說,只道:“你當(dāng)日說要削發(fā)為尼,可真是嚇?biāo)牢伊?,好在你頭發(fā)保住了,若剃度成了光頭那可難看死了?!?/br> 周敏溪噗嗤一聲笑起來,眼中愁緒散了:“我是有這想法來著,幸虧師太手下留情,派人查到我的身份不敢給我剃度。其實佛門之地也挺好的,除了安靜了些,枯燥了些,吃齋念佛真的是能夠蕩滌心境的?!?/br> 這么說著,周敏溪語氣里頗有幾分求而不得的感慨。 “別別別?!壁w如裳連忙擺手,試圖改變周敏溪的想法:“你可別再想這些了!這紅塵萬丈,凡俗之世,有七情六欲才能生出人氣,大好的人生擺在面前,及時享樂不好嗎?何必非要超凡脫俗,剃度出家?” “佛祖說放下即擁有,一入佛門六根清凈,不染紅塵煩惱事。” 周敏溪大約是多讀了幾天經(jīng)書,講起佛語頭頭是道,趙如裳卻聽得頭皮發(fā)麻,忙打斷她:“誰說出家就能六根清凈了,能放下的自然會放下,你不愿放下的,那便是心頭朱砂痣,糾纏一生,形影不離?!?/br> 周敏溪的表情在一瞬間有了松動,半晌才僵硬了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寥寥幾日,如白駒過隙,一晃就過,來來往往的人在眼前掠過,皇帝皇后細(xì)心的叮囑,教習(xí)嬤嬤重復(fù)無數(shù)次的禮儀規(guī)矩,以及皇親國戚不間斷的恭賀和問候。 在趙如裳忐忑且憧憬中,良辰吉日如期而至。 一夜都是曲折離奇,光怪陸離的夢,趙如裳醒來時,還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時辰尚早,外頭一片漆黑,殿中卻燈火通明,明翹領(lǐng)著宮人進門來,朝她行了禮:“公主,該起身了?!?/br> 趙如裳坐起身,環(huán)視四周,寢殿里煥然一新,入眼皆是喜慶的紅色,喜字貼在門窗上,鴛鴦戲水的床帳帷幔在光影里輕輕晃動,生出一絲繾綣的溫柔。 趙如裳如夢初醒,這才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做夢,眼前的所有,都真真切切的存在。 她在奄奄一息之際閉上沉重的雙眼,驚醒于十五歲柳絮翻飛的清晨,一切重來,走上一條出乎意料的路。 最意想不到的。 她要在今日,嫁給裴淵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大婚~ 第91章 洞房花燭 趙如裳心中百轉(zhuǎn)千回, 明翹和等候的嬤嬤容不得她走神,忙把人拉起來梳洗打扮。 天邊漸亮,細(xì)微的光芒穿透云層, 灑落在金碧輝煌的殿閣之上。 足足兩個時辰后,趙如裳才在接踵而至的嬪妃命婦恭賀聲中, 陡然看清自己的煥然一新的妝飾。 身上的吉服是尚衣局歷經(jīng)兩月, 按照她的尺寸, 由數(shù)位手藝精湛的繡娘精心繡制而成,裙面以金線繡鳳凰牡丹, 精致而華麗,步履生風(fēng),有淡淡光華縈繞,在人滿為患的正殿中如星如月般耀眼。 趙如裳本就擁有讓人過目不忘的本事,尤其像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充滿驚嘆和感慨。 宮人匆忙進來, 說駙馬已從家中出發(fā), 準(zhǔn)備進宮來迎親了,皇帝皇后坐在上首,聽見這句話, 皆露出笑意來。 趙如裳正要拜別父母, 眉梢輕挑,泛起愉悅的期待。 皇后看到女兒穿著復(fù)雜厚重的嫁衣,也不舍得她多跪, 親自把人從地上攙扶起來,拍去裙擺沾上的一點灰塵。 “再有半個時辰駙馬就該進宮來了了,這么一想, 才驚覺你真的要嫁人了,怪叫人震驚的?!被屎竽樕蠋е采瑓s掩飾不住心里的一絲若有似無的惆悵,哪怕知道趙如裳今后也就住在皇城腳下,進宮不過片刻的事,卻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 這是每個做母親的都會經(jīng)歷的矛盾的想法,見皇后眼角生出微微的紅,趙如裳忍不住嘆一聲氣:“母后,您放心,兒臣日后會常常進宮來看你們的?!?/br> “好……”皇后有些哽咽,冷不防一直沉默的皇帝搶先開口。 “不好!” 趙如裳一怔,抬眸見皇帝坐在椅子上,消瘦的臉頰凹出觸目驚心的弧度,但此時他的雙眼是格外明亮熱切的,他盼了好久的愿望得以成真,總算也有幾分光彩了。 “今后和駙馬好好過日子,沒事不要隨意進宮。”趙如裳一愣,皇帝放柔了聲音,繼續(xù)說:“裴淵性子總是冷清清的,不愛與人結(jié)交,這偌大的京城里也沒有什么親人,你嫁給他,便是與他最最親密的夫妻,你的心今后都要向著他,別像端靜他們那樣,鬧得夫妻反目,得不償失?!?/br> 皇帝對于這個唯一的嫡公主的疼愛闔宮上下有目共睹,一直盼著她選婿嫁人的是他,言辭之間滿是不舍的也是他。 皇帝的嚴(yán)厲,從來不針對寶貝女兒,趙如裳沒想到父皇會語重心長跟她說這樣的話,視線落在他梳進發(fā)冠里已經(jīng)白了大半的頭發(fā)上,心頭頓時不是滋味。 大喜的日子不好說什么催人淚下的話,趙如裳掩去心思,狡黠一笑:“若不時?;貙m,兒臣怕父皇母后不記得我了?!?/br> 皇后莞爾,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母后就你這么一個女兒,拿你當(dāng)心肝一樣的疼著,哪里能忘得掉?” 駙馬的車駕儀仗從府宅出發(fā),一路延伸數(shù)百十丈,街市上看熱鬧的百姓被御林軍攔于兩側(cè),看到高頭大馬之上翩若驚鴻的準(zhǔn)駙馬,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熱烈輝煌的金光下,走向巍峨的宮墻之中。 承天門外,迎親的儀仗緩緩?fù)O?,裴淵翻身下馬,一身大紅喜服隨之飄蕩著壯闊的波瀾,襯得他面如冠玉,俊朗無雙。 禮部的人前來迎接,瞥見超群絕倫,佼佼不凡的準(zhǔn)駙馬,皆被他出色的容顏與氣質(zhì)所驚。 “駙馬一路辛苦,皇上等候多時,請您先入宗廟?!?/br> 裴淵抬眸,目光落在城樓之上反射凜凜之光的琉璃瓦,細(xì)膩溫柔的光在他眼底輕輕浮動,有著讓人望不到底的深邃。 禮部的人見他似乎有些出神,又輕聲提醒一句:“駙馬?” 然后才見眼前人收回視線,薄唇輕勾,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有勞?!?/br> 禮部的人松了一口氣,悄悄打量裴淵的神色,見這位新駙馬面上似乎沒有太明顯的激動興奮,當(dāng)初端靜公主的駙馬可是昂首闊步滿面喜色。 宮人在前方引路,裴淵信步而上,若有人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他邁出第一步時漸漸握緊的拳頭,和不受控制同手同腳僵硬的步伐,不過只是眨眼間,看起來就毫無異常了。 他有讓人家驚艷到不能直視的面龐,下意識的不敢多看,也就沒有注意到他一閃而過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