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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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靜愣住:“什么意思……” “你沒看出來嗎, 宜嘉和裴淵兩情相悅,他們遲早會在一起,你休要再去橫插一腳。”辰王忽然覺得疲憊, 自己前途未卜還攤上這么個meimei,暗自握緊拳頭, 辰王聲音冷了幾分:“死心吧……好好做你的公主, 別連最后一點尊貴也折損了?!?/br> 辰王言盡于此, 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這個同胞meimei,吩咐人把端靜帶回去嚴(yán)加看管, 無事不得踏出公主府一步。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神情冷然,毫不留情,端靜公主呆呆看著兄長與自己漸行漸遠,消失在宮墻后再也看不見。 高傲不過的人,忽然掉下眼淚,卻又倔強的仰起頭, 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 她知道, 自己什么都沒了…… 趙如裳知道端靜公主在太極殿胡鬧的消息,已經(jīng)是在兩日后。 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只知道父皇召見了裴淵, 端靜似乎也在場,最后端靜被辰王拖著走了,定然鬧得不愉快。 眼下父皇忙著瘟疫一事焦頭爛額, 她不敢去打擾,裴淵也一直不見人。 她的身體養(yǎng)了一個冬天,已好轉(zhuǎn)了許多, 用不上他日日請平安脈,但裴淵總是每日不間斷的往來雍和宮。 這些時日見不著他人,趙如裳總是憂心忡忡的,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夜里下了一場小雨,初春的天氣尚有幾分冷意,趙如裳晨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揉著眼睛眉頭緊鎖。 明翹察覺到異常:“怎么了公主?” “眼皮跳?!壁w如裳打了個呵欠,梳妝后,仍覺得左眼皮突突直跳:“別不會發(fā)生什么事兒吧?” “呸呸呸,您胡說什么呢,有事也是好事,是喜事!”明翹說著,瞥見外頭的人,眼前一亮:“公主快瞧,裴大人來了!” 趙如裳轉(zhuǎn)過頭,果然見裴淵從晨霧里走來,眼前一亮:“你來啦!近來是不是很忙?” 明翹屏退了宮人,站得遠遠的,裴淵進門,趙如裳才看清了他的神色,雖然一眼看過去沒什么異常,她還是察覺到他眼底的一絲陰影。 她一頓,溫聲問:“怎么了?” 裴淵垂眸看她一眼,抿了抿唇,沒有立刻答話。 想起他近來一直在太醫(yī)院,趙如裳心上一顫,遲疑著問:“你臉色看起來不好……是邊關(guān)出事了嗎?” 良久,裴淵像是嘆了一聲氣,低聲開口:“瘟疫從軍中蔓延到江陽縣里了,情況不妙?!?/br> “前兩日不是都說還好嗎?”趙如裳震驚極了,但看裴淵別過眼不愿細說,又著急不已:“裴青云,你別瞞著我啊,都這時候了,你趕緊都告訴我吧?!?/br> 她在內(nèi)宮耳目閉塞,根本不知道前朝的事,瘟疫事關(guān)重大,避免人心惶惶,皇帝下令不準(zhǔn)任何人四處宣揚,她也無從打聽,只能暗暗焦躁。 裴淵伸手撫了撫她緊蹙的眉心,面色柔和下來,輕聲道:“你別急……我告訴你就是了,不過你聽一聽就罷了,一切都不用你cao心?!?/br> 趙如裳咬著下唇,忙不迭的點頭。 裴淵道:“軍中最早發(fā)現(xiàn)瘟疫,控制得當(dāng),尚且能穩(wěn)定。但壞就壞在負責(zé)采買糧食的伙夫已經(jīng)染了瘟疫,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進了江陽,這一去便染上了許多人。眼下江陽封了城門,只許進不能出,軍醫(yī)和當(dāng)?shù)氐拇蠓蛞呀?jīng)發(fā)現(xiàn)了病因,再有些時日,應(yīng)該能找出治療瘟疫的藥方來?!?/br> 裴淵語速并不快,聽來平平淡淡的,趙如裳卻從他三言兩語里聽出了江陽驚濤駭浪、觸目驚心的災(zāi)難。 她心口有些發(fā)緊,咽了咽了唾沫,艱難道:“有多少人了,知道嗎?” 裴淵看著她,目光沉沉,薄唇翕動,淡聲道:“除了軍中將士,已八百有余……” 趙如裳呼吸一滯,喃喃道:“這么多?” 江陽縣屬地統(tǒng)共就兩萬人,居于城中的不到萬人,這才大半個月,城里染上瘟疫的,就占了一成,實在是個令人膽顫心驚的數(shù)目,倘若瘟疫一直治不好,三五個月下去,整座江陽城只怕都會淪陷。 趙如裳口干舌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抓著裴淵的手臂,怯聲問:“那要怎么辦呢?” 俏麗的小姑娘有一雙澄澈的眼眸,這么望過來,裴淵就受不了了,眼角余光沒有瞥見外人在,伸了手去把纖瘦柔軟的身子攬入懷中。 他素來恪守君子之禮,未曾越雷池一步,彼此心意相通了,他才能鼓足勇氣去拉一拉她的手,像這樣抱她還是頭一回。 裴淵感覺到自己心跳在加快,鼻息間都是她頭頂清淡的發(fā)香,那些聽了陳院使的話生出的沉郁,好像也在一瞬間被壓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還是平和的:“別擔(dān)心,哪怕天塌下來,也還有人頂著,相信江陽的大夫們,能找到應(yīng)對的法子?!?/br> 趙如裳把臉埋進他懷里,悶聲說:“若不能呢?” 裴淵一頓,抱著她的手稍微緊了緊:“若不能,便要從太醫(yī)院派人去,哪怕一時找不到解決之法,也至少能安定人心?!?/br> 這是皇上今日召見陳院使時,所說的原話。 瘟疫嚴(yán)重,不能有一點馬虎,眼下江陽情況已經(jīng)如此不好,人心最是惶恐難安的時候,總要有人出現(xiàn),給予絕望之人一根救命稻草。 趙如裳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頭咯噔一聲,不安的抬起頭看著他:“那你會去嗎?” 裴淵一愣,隨即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會,我還要照顧你呢?!?/br> 趙如裳秀眉輕蹙,心情忽然有些復(fù)雜。 江陽是裴淵自幼長大的地方,裴家世世代代在那里扎根,哪怕是別人口說所說的窮鄉(xiāng)僻壤,也到底是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故鄉(xiāng)。 他會看著瘟疫蔓延,而不曾心生擔(dān)憂嗎?江陽落難,這么久就沒考慮回去一趟解決燃眉之急嗎? “裴青云……”趙如裳鼻尖有些發(fā)酸:“如果父皇真要派太醫(yī)去,你會去嗎?” 裴淵目光幽深,淡淡一笑:“若去江陽,至少會停留兩三個月,我放心不下你?!?/br> 他用了前后兩輩子,殫精竭慮,才能提前三年進了京城,好不容易得老天垂憐,能叫他日日看見她,他怎么舍得移開眼。 那日皇上說,只待問過皇后娘娘的意思,就能下旨賜婚,他余下半生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無數(shù)魂牽夢縈的夢境,終有一日能成實現(xiàn),他心里是欣喜又惶恐的。 他怕自己執(zhí)念深重,不過是做了一場鏡花水月的夢,一旦清醒便什么都剩不了。 他不想賭了…… 可是,趙如裳提及江陽,裴淵的眸光又黯了下來,那里是他出生到長大的地方,父母至親因匪徒掠殺身亡,他眼睜睜看著他們倒在血海之中,爹娘眼中是不甘,是不舍,是對這世間土地的眷戀,映著江陽風(fēng)沙紅霞,永遠停留在了那里。 裴淵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如此直白的表達心意,趙如裳覺得自己應(yīng)該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何,她心里就是沉重得很,像壓上了一塊石頭,悶得喘不過氣來。 裴淵太醫(yī)院還有要緊事要忙,趙如裳不想耽誤他時間,等他把了脈,確定身子沒有什么異樣,便讓他先回去了。 沒一會兒,皇后派人傳話來說,周夫人和周敏溪已經(jīng)進宮,趙如裳深呼吸吐納調(diào)整了一番,這才又往未央宮去。 一進殿,便見皇后和周夫人說著話,舅母眼睛微紅,顯然哭過一場。 細細算日子,趙如裳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曾見過舅母和周敏溪了,小霸王瘦了不少,就站在周夫人身后,看到她來眼中頓時有了光芒,只是當(dāng)著皇后和周夫人的面,不敢太放肆,擠眉弄眼的跟她笑。 由于瘟疫的事,周家連日來一直陷在陰霾之中,因為擔(dān)心千里之外的國舅,周夫人坐立難安,前不久還病了一場,皇后擔(dān)心她身子受不住,眼看天氣好了,便請周夫人進宮來坐坐說會兒話。 說起瘟疫,周夫人還是忍不住抹眼淚,傷心道:“好端端的怎么就遭了這么大的難呢,眼下該怎么是好啊……”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撫:“我問過皇上了,等下次加急文書送往京城,如若情況嚴(yán)重,便會派太醫(yī)前去,太醫(yī)院的大夫可是天底下醫(yī)術(shù)最了得的了,必會逢兇化吉?!?/br> 如今戰(zhàn)事吃緊,邊關(guān)又陡然生了瘟疫,可謂是雪上加霜,國舅領(lǐng)兵上陣,就怕這個時候出了差池,邊關(guān)動蕩,社稷難安,可就不是小事了! 趙如裳心情不佳,聽聞這些話,不由得又想起裴淵,悵然不已,趁著皇后和舅母說話,便借口拉著周敏溪去次間煮茶。 “敏溪,你近來可還好?” 周敏溪坐在一旁看她擺弄茶具,幽幽嘆氣:“我娘看犯人似的看著我,一個多月,連大門都沒出過一回,這些時日因為鬧起了瘟疫,我娘擔(dān)心我爹,無暇顧及我,今兒我纏了她好一陣,才能跟著出來散散心?!?/br> “結(jié)果進了宮,感覺氣氛不大對,挺壓抑的。”周敏溪問趙如裳:“宜嘉jiejie,瘟疫是不是傳得很嚴(yán)重了?” 趙如裳垂著眼,把茶餅丟進熱水里:“你就別自亂陣腳了,難得出來一趟,說點開心的事兒吧!” 周敏溪噘著嘴,撐著下巴一臉頹然:“哪有什么開心的事兒啊,我天天被關(guān)在家里都快被逼瘋了,想去找王爺都找不到機會?!?/br> 趙如裳聞言,手指險些在爐子上燙著,詫異的偏過頭:“敏溪,你還沒對我七哥死心吶?” 作者有話要說: 忍不住又問一遍,讀者老爺們看固氮不? 戳專欄可見《長風(fēng)幾萬里》收藏一個唄~ 第71章 濟世救人 周敏溪聞言, 疑惑地看著她:“我為什么要死心???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想爭取一下自己的姻緣都不成嗎?” “這……”趙如裳有些哭笑不得,她原本還以為周敏溪被周夫人耳提面命,關(guān)在家里閉門思過這么久, 已經(jīng)對七哥沒了心思。 但是沒想到,周敏溪反省這么長時間, 并未覺得自己有該改正的地方, 甚至這個時候了, 還想著去找七哥。 趙如裳無可奈何地嘆氣,幽聲道:“敏溪, 你就不怕你娘打斷你的腿嗎?” 周敏溪一點畏懼都沒有,笑嘻嘻地說:“不會,我娘舍不得!再說了,厲王腿腳不便,這京中有哪家高門大戶會真心實意把女兒嫁給他,說不一定,將來還是端靜公主和駙馬那樣的結(jié)局, 夫妻反目, 針鋒相對,有什么意思呢。” 趙如裳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好,周敏溪眼中有明亮的光芒, 即便到如今, 也沒有放棄,她或許是真的喜歡七哥。 可是…… 這份喜歡,不能讓舅舅舅母所容, 在事態(tài)嚴(yán)重前,就會掐掉她的一切幻想。 周敏溪這小姑娘,還是太單純了, 如七哥所說,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有機會長相廝守。 為避免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趙如裳還是認真的提醒她一句:“敏溪,你也知我七哥腳上有疾,你認為舅舅舅母會同意你嫁給他嗎?” 周敏溪立刻就蔫了,愁眉苦臉的搖頭:“宜嘉jiejie,你就別提醒我了吧,我現(xiàn)在正愁呢!” 趙如裳很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幻想:“眼下瘟疫橫行,你的婚事暫且擱置,最多緩上三五個月,遲早還是得嫁人的,你能想到什么法子說動他們?” 周敏溪眼中生出一股決絕,握緊了拳頭,義正言辭的說道:“真到那時候,大不了我出家削發(fā)為尼,哪怕逃得遠遠的,也不要違心地嫁給不喜歡的人!” 茶水沸騰起來,趙如裳倒了兩杯茶,合上杯蓋:“你啊你,自求多福吧……” 不撞南墻心不死,周敏溪和七哥之間,還有重重阻撓,說不定時間一長,看不到結(jié)果,周敏溪自然也就死心了。 可私心里來講,趙如裳還是樂于見她和七哥在一起,兩情相悅,真的是世間最美好的感情了,如今也只能盼著周敏溪有朝一日真能得償所愿。 趙如裳煮了茶出去,周夫人正在說家里的事:“明鏡快生了,這節(jié)骨眼上真是讓人又喜又憂!” 國舅領(lǐng)兵多年,邊關(guān)一直太平,今年時候不好,遇上兩軍交戰(zhàn),緊要關(guān)頭偏又遇上瘟疫蔓延,著實叫人心力交瘁。 如今好在蘇明鏡快要生孩子,也算起給沉悶的家里增添一絲喜氣了。 趙如裳挑了挑眉,端了茶過去,忙問周夫人:“還有多久?我能出去看看表嫂嗎?” 周夫人接過茶,謹(jǐn)遵規(guī)矩,客氣的道了謝,這才道:“就下個月的事了,府里已經(jīng)安排好了,瘟疫還沒過呢,公主也別去了,到時候有喜訊,我讓人即刻傳進宮來?!?/br> 趙如裳出宮的打算又一次落空,無奈的應(yīng)下了。 周夫人憂心忡忡,皇后也沒留她用午膳,臨近晌午派了人送周家母女倆出宮,沒了旁人,皇后才又拉著趙如裳進了內(nèi)殿,一臉正經(jīng)的問她:“你沒什么要跟母后說的!” 趙如裳一頭霧水:“說什么?” 她心頭一驚,莫非是方才她和周敏溪說的那些話,被皇后聽見了? 皇后嗔怪道:“還不肯說嗎?在你父皇面前倒沒忌諱的,到最后就瞞了我一個人,你還當(dāng)我是你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