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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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溪很不服氣,太后雖是皇帝的母親,可去世多年,穆家早就不是當初的穆家了,穆如茵還在橫什么! 她們周家也出了皇后,現(xiàn)在就端坐未央宮里,不知比穆家好了多少! “是!你是沒招惹我,可你話說得太難聽,我都忍受不了!你若是不喜歡王爺就明說,直接拒絕了,為什么字字誅心,讓人如此難堪!” 穆如茵微變了臉色,硬氣回她:“我說什么了?我說的不過是實話,不需要你來詰問我!” “我看你這樣子不像是結親,而是像來結仇的吧!” “周敏溪,你……”穆如茵的儀態(tài)維持不住了,氣得面紅心跳,狠狠瞪著她,偏偏周敏溪氣勢太盛,她被逼的說不出話來。 穆如茵雖然性子高傲了些,可話不多,周敏溪伶牙俐齒,她根本不是對手,紅著一張臉就快要哭出來了。 殿中的氣氛著實有些尷尬,趙如裳都被周敏溪的表現(xiàn)驚呆了,她息事寧人安慰兩句,周敏溪一直不肯放過穆如茵。 穆如茵心高氣傲,被這么懟了一場,祖父和爹娘的謹記都顧不上,白著臉走了。 殿里一時鴉雀無聲,厲王一句話沒說上,趙如裳更是無可奈何,周敏溪倒是氣得小臉通紅。 這么一折騰,這門婚事算是徹底黃了。 “敏溪,你方才說話也太沖了,你不怕嗎?” “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打一架唄,她還能打過我嗎?”周敏溪氣得直哼哼,就差挽袖子了。 趙如裳哭笑不得:“今天這事兒遲早會傳到母后跟舅母耳朵里去,穆家那邊也遲早會知道,我看你怎么收場!” 周敏溪鼓著腮幫子,氣得像一只河豚,憤懣道:“我自己回去跟我娘解釋……” 厲王搖頭嘆氣,周敏溪拔腿就走,走了一會兒見厲王跟上來,她又停下腳步,擠開宮人親自去推他。 宮道上的雪掃得干干凈凈,周敏溪小心翼翼的推著他走,兒時一起玩耍的情分沒有淡去,厲王溫和有禮,兩年沒見,她一點沒覺得生疏,反而今日聽了穆如茵那些話,忍不住想要給他出頭。 厲王溫聲說:“敏溪,你方才不該那么沖動!” 穆如茵也就是驕矜自傲了一點,說話有些難聽,沒想到遇見個比她更厲害的周敏溪,厲王無奈,周小霸王的稱號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誰叫她話說得太難聽了,我都看不下了,虧你還能忍!” 他搖頭:“無傷大雅,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犯不著為了我出頭。” 凜冽的寒風拂面而來,周敏溪的火氣依舊沒下去,自顧自道:“她仗著自己的姑祖母是太后,就自以為是,可也不想想太后娘娘去世多少年了,她只是外家的侄孫女,王爺你可是太后的親孫子,正正經經的皇子皇孫?!?/br> 厲王哂笑,皇祖母去世十幾年了,那時候他還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根本沒有多少悲傷,懵懵懂懂知道了太后已經離開。 其實還在皇祖母在世時,穆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畢竟父皇大權在握,天下獨尊,更遑論如今太后早已不在人世,穆家從此更是走了下坡路,逐漸沒落。 穆家子弟在朝為官,也最多官至三品四品,并沒有手握重權的朝廷重臣,于是穆老爺子就想換個方向入手,穆家?guī)状嘧由倥?,好不容易盼來了穆如茵這一個嫡孫女,自然是起了更大的野心,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走上姑祖母的道路做皇后。 只可惜穆如茵生不逢時,和幾位皇子年齡差距太大,且皇帝又遲遲不立太子,這讓穆老爺子左右為難,好不容易等到孫女到了適婚的年紀,卻被皇帝只指了最不受寵的厲王。 穆如茵是嫡女,自然心高氣傲,耳濡目染被家中訓導,將來要嫁一個優(yōu)秀的皇子,甚至太子,甚至皇帝。 厲王的確是長了一張清秀俊逸的臉,可是臉好看不能當飯吃,尤其他腳上還有殘缺,再好的面容也彌補不了這樣的缺陷。 連路都走不了的人,將來又怎么娶妻生子呢? 不止穆如茵,朝中很多大臣都是這樣認為,七皇子平平無奇,當初封王也是因為前面的兄弟都有了名頭,他一個皇子不封王也不成規(guī)矩。 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厲王生在皇室卻是如此命運,周敏溪惋惜的同時又覺得心疼,厲王從來沒有說過委屈,也沒有埋怨過誰,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過自己的日子,始終如一的保持著自己骨子里的仁慈和善良。 一句無傷大雅,便原諒了那些言辭刺耳,以人缺點玩笑的人。 這么好的人,腳上有缺陷又怎么樣?他應該配得上這世上最優(yōu)秀的女子??! 穆如茵那個眼高手低的丫頭,根本不適合他! 彼此相顧無言,周敏溪推著厲王一路回了他的寢宮,他吩咐人把畫卷取出來,交到周敏溪手上。 “手藝不佳,畫的不好,請你見諒?!彼钜恍Γ鹑缑髟虑屣L,舒朗雋逸。 周敏溪小心翼翼的展開畫卷,映入眼簾,是再熟悉不過的人像,簇簇紅梅與滿地白雪,映著椅子上斜坐的美人,相互輝映,灼灼耀眼。 周敏溪覺得畫上的人比自己本人還要好看。 她看了一陣,小聲嘀咕:“搞什么呢!竟然把我畫的這么好看!” 他笑笑,說沒有:“你本來就很好看!” 周敏溪沒有任何防備,聽見這一句話,厲王溫潤的聲音,猝不及防從耳朵鉆進了心口,讓她呼吸猛然一滯。 慌里慌張地把畫卷收起來,周敏溪面上莫名有些發(fā)燙,結結巴巴地開口:“那、那你先休息吧,我爹在等我,我該走了!” 周敏溪回家,不出意外的被周夫人家法伺候,跪了兩個時辰,然后關進屋子里閉門思過。 她已經很久沒有被關禁閉了,上一次關禁閉,還是那個倒霉的公子從馬上摔下去的時候。 周夫人是完全沒想到周敏溪會去插一腳,竟然還把穆如茵氣走了,好好的一樁婚事,被她攪黃,還不知怎么跟皇上皇后交代。 蘇明鏡挺著肚子過來,安慰周夫人:“娘,您就別動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br> 周夫人大怒,叫人把門鎖上,隔著門窗對周敏溪道:“你這兩個月就好好的給我待在家里,思過反省,哪也別去過了!正月里上元節(jié),你再進宮,請皇后娘娘為你相看一門親事!” 周敏溪還在齜牙咧嘴的揉著跪得酸疼的膝蓋,感嘆她娘威力不減當年,結果聽見這一句話,嚇得從床上蹦起來直拍門:“娘,你說什么呢?上元節(jié)不是為了給宜嘉jiejie挑駙馬嗎,關我什么事???” 周夫人冷冷道:“我前些日子就和皇后娘娘商量好了,上元節(jié)那日會為你擇選一門合適的親事,你不許拒絕!” “憑什么?。∥也患?!我不嫁……”周敏溪徹底炸毛了,此刻顧不得膝蓋的疼痛,氣得直拍門。 “你已經十六了,過了年就算十七歲了,這可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周夫人說罷,不理會周敏溪張牙舞爪的嚎叫,拂袖而去。 周敏溪冷靜不了,偏偏又開不了門,又踹又拍的折騰門板:“娘,你快放我出去!娘,你回來……” 蘇明鏡隔著門窗安慰她:“敏溪,你就別掙扎了,放心傷了自己,就聽娘的話,準備選夫婿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耽擱了?!?/br> “嫂子,你去跟娘說,我不嫁人!那些臭男人,我討厭死了!我就是出家削發(fā)為尼,也不要嫁人……” 周敏溪說得是氣話,當不得真,蘇明鏡柔聲道:“你安靜一些,別讓娘聽見了。這些話別再說了,等娘氣消了,我再去勸勸她!” “氣死我了……”周敏溪心里委屈極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癟嘴就流下眼淚,抱著枕頭嗚咽的哭泣。 蘇明鏡說話她聽不進去,哭得正厲害,無奈只能嘆著氣走開了。 第52章 死性不改 周敏溪被關禁閉的消息傳進宮里時, 已經是兩天后,趙如裳后悔自己那日沒能阻止她,害得舅母發(fā)火, 這就是周敏溪心直口快,為厲王出頭的下場。 好在只是閉門思過, 沒受什么重罰。幾日后, 皇帝為國舅踐行, 趙如裳去見舅舅一面,聽他說周敏溪在家中一切都好, 這才放下心來。 冬至一到,便是進了一年最寒冷的天兒,京城昨夜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灑落在皇城里,早上起來,放眼望去,偌大的宮闕失去莊嚴奢華點綴, 高低起伏的宮殿鋪得跟絨毯似的, 是望不到盡頭的白,直晃人眼睛。 老天醞釀一場大雪,近來幾日天色黯淡無光, 一直沒有暖和起來, 趙如裳怕冷,躲在寢殿里不敢出門。 今日下了雪,天氣倒難得晴朗起來, 沒有陣陣凜冽刺骨的寒風,頭頂掛著暖洋洋的日頭,趙如裳用了晚膳就出去走動, 順道給皇后請安。 皇后說天氣正好,出門往御花園閑逛,不出意外的,趙如裳又被自己母親一頓嘮叨數(shù)落。 “你瞧瞧你和敏溪干的好事,昨天穆夫人進宮來,誠惶誠恐的跟我告罪,說他們穆家福薄,做不了皇家兒媳婦!” 穆夫人雖然沒有大哭大鬧,可顯然是覺得女兒受了委屈。盡管穆如茵說話不好聽,也不該那樣落人家的面子,畢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鬧得如此沒臉,最后還叫周家和穆家生分了,雖然兩家也的確沒怎么好過。 “如今好了,你七哥婚事又擱置了,穆家姑娘估計也怪上敏溪,也不知老七那邊怎么想!” “母后,這事兒其實也不能全賴我們啊,那穆小姐也并非沒有過錯,我原還想她是個嫻靜溫柔的大家閨秀,小小姑娘被家里養(yǎng)得心高氣傲,說話總不好聽。她當著七哥,明里暗里的說他的腿疾,她說的是事實,可說得那么直白,七哥不要面子嗎?這婚事擱置就擱置吧,眼瞧我七哥也不喜歡穆小姐?!壁w如裳說著,挽了皇后的手臂,嬌滴滴道:“所以勞煩母后多費心,再另外給七哥尋個合適的王妃!” “你當是老百姓做買賣呢,哪有那么容易!”皇后雖然有些不快,但經不住女兒如此撒嬌,只應付道:“我這邊再留意著吧,想要挑個品貌相當,彼此又相互滿意的,可實在不易!老七的事兒就要費心力,到你身上我還不知道該怎么頭疼呢!” 說起這個,趙如裳頓時感覺如芒在背,渾身一凜,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含糊道:“母后,我不急!七哥還沒定下呢,怎么就輪到我這個meimei身上了?于禮不合,于禮不合……” 趙如裳想了想,覺得這個借口甚為可行,長幼有序,厲王的王妃還沒譜呢,她怎么可以先選駙馬呢? “這沒關系,女子早婚,你又是嫡公主,沒人敢多說什么!”皇后無動于衷,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你舅母上次跟我說過了,等上元節(jié)燈會的時候,邀請各世家子弟進宮來,為你挑選駙馬的同時,也為敏溪留意合適的夫婿人選。” “敏溪知道了嗎?您和舅母就這樣為人家做了決定,萬一她不同意怎么辦?”趙如裳不滿哼了哼,自古做爹娘都是這樣的想法,生怕自己的女兒嫁不出去,像周敏溪這般出身容貌,到哪里不是香餑餑,結果現(xiàn)在竟要和她同時面臨這個困境了。 “為什么不同意?”皇后皺眉看她一眼,肅道:“兒女婚嫁,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誰還能反抗嗎?敏溪跟你就差了半個月,天天在外頭野著也不成,等嫁了人,生了孩子,自然也就收斂了!” 皇后提起這個,趙如裳就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周敏溪和厲王來,他們兩年多未見,青梅竹馬時的情分還未淡去,敏溪那丫頭粗枝大葉,如今時常往厲王那里跑,也沒想到避嫌。 男未婚女未嫁,這么湊一塊兒,難免叫人品出點曖昧不清的滋味來。 周敏溪熱情似火,毫不顧忌的去見厲王,向來深居簡出,不與外人來往的七哥,竟然也沒拒絕周敏溪整日嘰嘰喳喳的吵鬧,有時候趙如裳還能不經意的瞥見厲王看小霸王溫柔含笑的目光。 她心里有了預感,但萬萬不能在皇后面前說,只胡亂瞎扯:“母后可別亂點鴛鴦譜,說不定人家敏溪不想嫁人,被舅母逼迫的呢!我和敏溪歲數(shù)都小,等上兩年又何妨……” 皇后嗔她一眼:“你別找借口了,這次沒得商量。” 趙如裳直叫喚,倚在皇后肩頭,帶著小女兒的嬌軟:“母后以前不是說要多留我?guī)啄陠?,怎么就改變了主意?以后我嫁了人,不能時常進宮來陪您和父皇,多寂寞?。 ?/br> 皇后拍拍她的手,依舊不動搖:“是?。∫郧拔沂沁@么想的,但是眼看著我和你父皇一天天的老去,要是我們撒手人寰,沒有人照顧你可怎么辦呢?你放心吧,母后一定給你挑一個完美的駙馬,將來若還有機會看著你們兒孫滿堂,母后就是死也無憾了?!?/br> 趙如裳直跺腳:“母后,您說什么死不死的呀!” 這下,她真的找不到理由來拒絕了,一想到上元節(jié)快來了,趙如裳就一陣頭疼。 她很猶豫該不該嫁人,十六年的人生基本在藥罐子里泡過來的,尤其經歷過一次死亡,她慶幸的同時,又感到惶恐不安。 茍延殘喘,眼看不知能不能活過明日的人,卻莫名其妙的對裴淵生出些虛無縹緲的想法來,第一次驚覺有這樣的情緒時,她險些崩潰。 裴淵是何人,在她眼里是不染塵埃,遠離俗世的仙人,她的任何感情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褻瀆。 她一個不知來日的人,怎么能對他產生那些想法。 她不想耽誤裴淵,也不想耽誤別的人,哪怕她內心深處也渴望著能像平常人一般,可是像上一世經歷過死亡之后,她就有些猶豫了。 不僅讓自己為難,也給別人帶去負擔,這么沉重的姻緣還能要嗎? 可眼下皇帝皇后心意已決,鐵了心要她招駙馬,趙如裳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只能暗自琢磨,待上元節(jié)那日去應付一下了。 寒冬臘月出來散步已經沒有什么景致可看了,御花園百花凋零,光禿禿的一片,連綠葉子也見不著多少。 越往前面走,越冷清偏僻,走了一陣,趙如裳覺得腳底有些發(fā)熱,偏頭對皇后道:“母后,咱們回去吧,等會兒雪化了要濕鞋襪。” 皇后應了一聲好,母女倆攜手轉身往回走,忽然聽見遠處隱隱約約有說話的聲音。 是個女子的聲音,隔著宮道和圍墻,聽不大清晰。 趙如裳的耳力很好,覺得那聲音異常耳熟,不自覺的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了一聽。 朱紅的宮墻那頭的聲音聽不真切,但皇后顯然也注意到了,似乎還有男子低沉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