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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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誰能想到,謝逾竟會成為魔君呢。 眼看曾經(jīng)無比驕傲的周倚眉從云端跌落云底,而她一步登天,成為了陪伴在魔君身旁的人,那些滋生多年的妒忌終于煙消云散,顧昭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 只有一點。 謝逾似乎仍對周倚眉舊情未了,哪怕口中說得多么厭惡,可眼睛騙不了人。 等到去往鸞城,她就可以與周大小姐永遠說再見了。 顧昭昭心頭歡喜,本打算繼續(xù)收整行李,卻隱隱覺得不大對勁。 方才進屋的那人沒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站在門口,不知是否正在看她。 她胸口一跳,倉惶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周倚眉。 顧昭昭感覺不太妙,往后瑟縮一下。 她居然連說話的勇氣都不復存在,磕磕巴巴好一會兒,才破了音地驚呼出聲:“你、你想干什么?” 她沒有忘記,周倚眉曾經(jīng)是個根骨卓絕的劍修。 只可惜在她的慫恿之下,那只拿劍的右手被謝逾生生折斷。 “你別想打什么歪主意!若是傷了我,謝逾定然饒不了你——侍衛(wèi)呢?丫鬟呢?都去哪兒了!” 周倚眉沒理會她的大喊大叫,手中白光一現(xiàn),出現(xiàn)一把鋒利長劍。 孟訣緩聲道:“以氣化劍,這位小姐修為不低?!?/br> 再看窗外,雖然還未到傍晚,天空卻已經(jīng)全暗了。 烏云聚成龐大的漩渦,陰沉沉倒掛在天幕上,仿佛要將所有光亮吞噬殆盡,空留沉悶且單調的黑。 也因此,當月光般的雪白劍意凜然涌動,如洶洶雪瀑映亮女子側臉時,勾勒出的殺氣才會像方才這般冷冽而瑰麗。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她竟是……以左手拿著劍的, 顧昭昭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周倚眉則自始至終面無表情,望向她時不像在看活物。 像在看一塊惡心至極的垃圾。 劍氣嗡鳴,白衣女修上前一步。 顧昭昭還想求饒,小腹卻猝不及防被劍氣猛地一撞,渾身劇痛之下,噗地從口中吐出鮮血。 周倚眉懶得同她多話,語氣極淡:“安靜。” 她不想聽見這人的聲音。 顧昭昭哭成了淚人,想道歉求饒卻不敢,只能一邊發(fā)抖一邊掉眼淚。 而那提著劍的瘋女人一把提起她領口,不由分說將顧昭昭往屋外拽。 她哪敢反抗,只能跟著周倚眉一步步往前。 府邸里的侍從丫鬟皆昏昏倒地、沒了意識,顧昭昭看得心頭大駭,開始盤算如何能盡早讓謝逾發(fā)覺此等慘狀,只有他能治治這瘋—— 不對。 她兀地瞪大眼睛。 周倚眉拽著她去的方向并非別處,正是謝逾的臥房。 她隱約有了預感,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么。 “不……求求你,不要!是我錯了……!” 她下意識想要求饒,瞥見對方淡漠的臉孔后狠狠一咬牙,啞聲道:“你真以為他會信你的鬼話?待會兒謝逾見我受傷,準會立馬殺了你!” 周倚眉沉靜如死水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抹笑。 充滿了嘲笑、不屑與懷疑的笑,冰冷如刀,仿佛在一字一頓地問她:“你確定?” 顧昭昭不確定。 她知道謝逾對周倚眉懷有特殊的感情,愛恨交織,最是叫人癲狂。 隨即便是破門而入的砰響,當她還在為那道眼神心驚rou跳之時,周倚眉已經(jīng)踹開了謝逾的房門。 而正如她所料,房屋里的男人微微一怔,并沒有立刻出手。 謝逾終究還是對周倚眉心存不忍。 “阿逾,救我!” 顧昭昭來不及細想其它,涕泗橫流地扯著嗓子喊:“她瘋了,周倚眉——” 話音未盡,小腹之上又是一陣劇痛,血花跟旋轉花灑似的噴出來。 ——周倚眉竟然敢當著謝逾的面?zhèn)?/br> 謝逾對顧昭昭好歹有幾分情,見狀蹙眉怒起,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周倚眉冷聲打斷:“上前一步,我會殺她?!?/br> 她沒說謊,長劍架在顧昭昭脖子上,劍修殺人不過轉瞬之間。 兩張對峙,場面陷入僵局。 “說?!?/br> 周倚眉面無表情:“當年為他準備傷藥的是誰?” 她就知道瘋女人會來這一出! 顧昭昭目眥欲裂,用顫抖不已的聲線大聲喊:“我……是我!阿逾救我——?。 ?/br> 一縷劍氣毫不留情穿過她右手手掌,劇痛難忍。 “最后一次機會?!?/br> 周倚眉的語氣依舊沒有起伏:“當年為他準備傷藥的是誰?” 顧昭昭一邊流眼淚一邊干嘔,快哭吐了:“我、我說!求你別殺我嗚嗚嗚……我全都說!是小姐,是小姐準備好一切,托我去送的!” 謝逾渾身猛地一震。 周倚眉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討論某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口吻里甚至帶了幾分慵懶意味:“繼續(xù)?!?/br> 謝逾那廢物男人壓根就靠不?。?/br> 顧昭昭氣得牙癢癢,迫于威脅只能繼續(xù)往下說:“所有東西……都是小姐準備的,我、我撒了謊……我愿意做牛做馬來贖罪!小姐饒了我吧!” 脖子上的長劍更靠近了一些,惹來生生的疼。 周倚眉:“繼續(xù)?!?/br> “私奔……私奔也是我告的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顧昭昭不敢看謝逾的眼神,低頭死死盯著地板,即便如此,還是感到一陣覆蓋而下的濃郁殺氣。 屬于魔族的殺氣。 周倚眉對她的聲淚俱下與謝逾的驚駭皆是置若罔聞,淡聲道:“你還有什么話想說么?” 她沒有殺她! 顧昭昭的眼瞳瞬間亮起來:“小姐,求你饒了我吧!我愿意用這一輩子來補償,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周倚眉:“哦。” 周倚眉:“忘了說,這是你的遺言?!?/br> 顧昭昭的臉色本來就糟糕透頂,聽聞此言,立馬變得比吃了蒼蠅更惡心。 她本來是想破口大罵的。 然而橫在脖頸的長劍白光倏然,她疼得渾身發(fā)麻,大腦停滯,什么也記不起來。 顧昭昭頹然倒在了地上。 周倚眉抬眸瞥向不遠處的男人,拭去劍上血跡斑斑:“清楚了么?” 天邊的光亮已然盡數(shù)消散,在鋪天蓋地的幽寂里,謝逾面如死灰。 而跟前眉目清絕的白裙女修仍在自顧自繼續(xù)說:“藥是我送的,功法我給的,請是我求的——你難道就不曾懷疑過,她一個侍女,哪有那樣大的能耐?” 他怎會未曾懷疑,顧昭昭的話里有太多含混不清的貓膩。 可一旦順著那個思路想去,背后的真相讓他畏而卻步,不敢深思。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俊美無儔的青年渾身顫抖著后退一步,雙目猩紅。 他在心底一遍遍問自己:謝逾,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謝逾自出生起,就注定沒有未來。 一個身份低微的奴隸,打罵盡是家常便飯,沒有人愿意施舍善意的眼神。 周家的少爺小姐們猶如遠在天邊的月亮,想要見上一面都難,以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有絲毫接觸的機會。 想來他與周倚眉的相識極為俗套,外出賞花的小姐將玉佩落在路旁,奴隸少年將它拾起,懷揣著跳動不已的心臟朝她靠近。 他怯怯地說:“周小姐。” 然后周倚眉笑著轉頭,也笑著向他道謝。 謝逾那天晚上輾轉反側,許久沒有睡著。他對于外表向來毫不在意,卻在那個夜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要是當時能把臉上的灰塵擦干凈就好了。 從沒有人對他那樣溫柔,微微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把所有光芒都聚在身上。 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追隨那一道光。 哪怕大小姐并不在意他,對他忽冷忽熱,對于謝逾來說,只要每天能見她一眼,那就很開心了。 周倚眉答應同他離開崇嶺的時候,謝逾高興得像在做夢。 被家丁們圍在巷子里的時候,同樣像是身處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