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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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顏悵然應(yīng)聲:“識海、丹田與經(jīng)脈都嚴重受損,唯有依靠我每日采來的靈藥,才能勉強恢復(fù)一些?!?/br> 識海受損。 和溫鶴眠的癥狀一模一樣。 寧寧心下一動:“喬姑娘,你可知曉這種病癥的解決之道?” “我只聽說有幾味極其珍貴的藥材可解,但——” 喬顏話沒說完便微微一愣,繼而蹙眉低呼道:“娘,你怎么出來了?” 寧寧應(yīng)聲抬頭,在其中一幢房屋前,見到一抹坐在輪椅之上的影子。 那是個容貌極美的女人,膚如凝脂、云鬢披散,僅僅一動不動地倚靠在椅背,也能散發(fā)出渾然天成的溫潤氣質(zhì)。 可惜她實在太過虛弱了些,許是由于靈力透支、勞累過度,滿頭長發(fā)竟染上了雪霜一般的灰白色澤,瞳孔亦是渾濁無神,有如美玉蒙塵。 “娘親擔心我的安危,向來不許我去尋灼日弓?!?/br> 喬顏壓低聲音,跟說悄悄話似的:“你們可別說漏了嘴?!?/br> 寧寧乖乖點頭。 “我聽說來了新客人?!?/br> 女人輕咳一聲,被身后的男孩小心翼翼推上前來。離得越近,寧寧就能越清楚地見到她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身體。 她的性子比女兒溫和許多,輕言細語開口時,字字句句都噙著柔和淺笑:“我是小顏娘親,兩位小道長喚我琴娘就好。” 女人說罷抬眼望向喬顏,又咳了聲:“小顏,去為客人們沏杯茶吧。” 喬顏對娘親最是百依百順,如今雖然擔憂著計劃被揭穿,卻還是低低應(yīng)了聲“好”,臨走前倉促與寧寧對視一眼,眼神里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寧寧從來不輕易賣隊友,本打算守口如瓶,卻不成想立馬就聽見琴娘的聲音:“那丫頭,定是央求你們替她取來灼日弓對不對?” 寧寧瞬間啞火,做賊心虛地瞥一眼身旁的裴寂。 “我是她娘,怎會不明白小顏的心思?” 琴娘見狀掩唇輕笑一聲:“二位小道友不必刻意隱瞞。先不說欲拿灼日弓,需得打敗巨獸火凰,就算真能拿到那把弓又如何?憑借那孩子的實力,哪能擊退陣法里金丹元嬰的數(shù)百魔族?” 她說著斂了笑,聲音低弱許多:“我與其他族胞身受重傷,莫說離開此處秘境,就連行走都絕非易事。小顏本有機會脫離此地,卻為了我們一直留在這里——不知小道長們何時試煉結(jié)束?” 寧寧誠實回答:“三日之后。” “三日……” 琴娘垂目低喃,末了柔聲道:“還望小道友莫要與小顏一同做傻事,灼日弓雖是上古神器,但也無法抵御那樣多魔族的入侵。三日之后,等秘境大門開啟之時,我自會勸她離開此地?!?/br> 寧寧微微怔住:“那你們——” “我們本就是垂死之妖?!?/br> 琴娘抬起渾濁的雙眼,眉目間含了淺淺笑意:“封印魔族已耗去大半修為,加上身體里無法愈合的舊傷……如今勉強維持陣法,便已極為吃力?!?/br> 裴寂破天荒地出了聲:“維持陣法?” “正是?!?/br> 女人望他一眼,眼底生出幾分無可奈何之色:“小顏不知道,因此也不會告訴二位,這陣法之所以仍能支撐,是靠著我與其他族胞以殘存的靈力維持。近日靈力越發(fā)微弱,已經(jīng)很難再將其制住……想來十日便已是極限,就算屆時不靈力枯竭而亡,這副身體的舊疾也能要了我的命。” 正因為他們每日都在拿命數(shù)支撐著陣法,所以哪怕喬顏踏遍秘境尋來絕世藥材,也沒能讓族人的狀況有絲毫好轉(zhuǎn)。 她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在為族胞拼盡全力的同時,他們也在不為人知地付出著生命,舉全族之力,只為能讓她活下來。 而十日之后秘境關(guān)閉、陣法破敗,被困在秘境中的靈狐一族,注定被魔物蠶食殆盡, “我等了這么多年,就是盼望著能有一天秘境大開,這樣才能送小顏離開?!?/br> 琴娘道:“也不枉我等以殘缺之軀,苦苦支撐這么多年……外面的世界光怪陸離,那孩子定會喜歡。” 她話音剛落,身后便響起少女毫不掩飾的踏踏腳步聲。 形容枯槁的女人將食指放在唇上,微笑著向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我們的秘密,還請不要告訴她……至少在最后的三天,讓我和那孩子好好地過一過?!?/br> ===== 寧寧的心情很沉重。 無意間知道了別人的秘密,尤其是關(guān)于生離死別的秘密,這種滋味實在不怎么輕松。 喬顏對一切一無所知,等賀知洲與許曳清洗完畢,便躊躇滿志地帶著四人往西山走。 寧寧在路上胡思亂想,覺得這事兒也并非毫無轉(zhuǎn)機—— 比如雖然秘境封鎖后長老們進不來,但秘境里還有許多仙門弟子,若是舉全員之力一同抵抗魔物,結(jié)局必然不會太差。 但那樣就是以其他人的性命作為賭注,琴娘說過魔族皆是金丹元嬰,大戰(zhàn)之中必定有人犧牲,用數(shù)名弟子的命換取靈狐族奄奄一息的命…… 經(jīng)典的電車難題,寧寧思考不出結(jié)論。 賀知洲與許曳無事一身輕,一路上嘻嘻哈哈說個不停。 喬顏看上去老成寡言,實際上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因為鮮少與外人接觸而不怎么會說話,聽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講相聲,眼底晃過微弱的光。 “如果真能得到秘境里的寶貝,咱們出去可就發(fā)了!” 賀知洲服用了許曳的寶貝丹藥,皮rou傷好了大半,正在滿嘴跑馬地講述他的貧窮史:“你們不知道,我之前下雨時去山下鎮(zhèn)子歷練,居然被路過的豪華馬車濺了一身水。車主不但不道歉,還趾高氣昂地笑了聲。這事兒能忍嗎!我從那時就下定決心,等以后有了錢——” 他越說越激動,最后猛地一握拳:“一定要買把屬于自己的雨傘!” “你有沒有出息?” 許曳瞪他一眼:“我可不是為了寶貝才答應(yīng)這樁差事的?!?/br> 賀知洲呵呵冷笑,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是為了討師姐歡心,所以才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吧?” 許曳被他一句話戳中心思,很沒出息地紅了耳根。 “就他那樣,”賀知洲嗤笑一聲,扭頭對裴寂說,“就算最后真能和蘇師姐在一起,肯定也是個妻奴——把自己所有錢都全部上交的那種。裴寂師弟,你可千萬別學(xué)他?!?/br> 許曳居然不樂意了:“說什么呢!”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賀知洲嘖嘖搖頭,這小子居然還能硬氣一回,實在不容易。 然后下一瞬,就聽許曳義正言辭地繼續(xù)道:“什么叫‘我的錢’!我能有錢嗎?肯定全是師姐的!” 一旁的寧寧實在沒忍住,抿著唇開始偷偷笑。 在她和賀知洲生活的時代,常常把這種行為稱作“舔狗”,但按照許曳的程度,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舔狗這么簡單了。 這必然是舔狗的終極進化版,屹立于舔界之巔的舔王之王—— 舔狼。 這個秘境中無法御劍飛行,一群人在喬顏的帶領(lǐng)下嘰嘰喳喳穿過叢林,順著林間小道緩緩向前,走了大半個時辰,忽然察覺周圍溫度陡升。 群鳥盡數(shù)隱匿了行蹤,身邊的樹木漸漸淡去蹤影,等再往前一些,便只能見到干枯如骨的老樹殘骸,像極了禿頂后只剩下幾根頭發(fā)的可憐人,端的是殘枝與火星齊飛,紅泥共長天一色。 “此處便是火凰的棲息之地。” 喬顏道:“諸位,西山到了?!?/br> 第49章 火凰是試煉秘境中首屈一指的高危靈獸, 盤踞西山之巔已有百年。 相傳這種靈獸通體火紅, 身長數(shù)十尺, 能口吐烈焰、振翅引颶風(fēng), 吸取天地靈氣為自身所用, 所到之處草木不生、萬獸竄逃。 放眼望去, 西山之上盡是紅黑色的土壤與樹木殘骸,被烈火灼燒過的痕跡殘存至今,見不到絲毫翠色。 恕寧寧直言, 像一座巧克力山。 “以咱們的實力, 真能打敗火凰嗎?” 許曳不懂裴寂身上的主角光環(huán)威力, 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臨近西山口,又有了幾分忐忑:“要是一不小心,三日后的鸞城城墻上就得貼訃告——數(shù)名劍修弟子葬身試煉秘境,被發(fā)現(xiàn)時,已被烤熟風(fēng)干成為人rou干。” 賀知洲完全沒他這種顧慮,看得很開:“怕什么?打不過就跑唄。” 他本來還在揶揄許曳和他的蘇師姐, 這會兒雖然被驟然打斷,心里的八卦之火卻還沒消,于是環(huán)顧眾人一圈, 把目光停在小狐貍喬顏臉上:“喬姑娘,你有沒有心上人?” 雖說靈狐一族生性肆意豪放,乍一聽見這個問題,還是讓小姑娘瞬間紅了耳廓。 喬顏沉默半晌, 輕輕點了下頭。 周圍的一群大哥哥大jiejie互相交換眼神,都露出了然的姨母笑。 賀知洲乘勝追擊,繼續(xù)問她:“是族里的男孩子?” “嗯?!?/br> 喬顏并不多加掩飾,低著腦袋輕輕答:“只是他也因為陣法之事耗盡元氣,整日躺在床上……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他!只是我一廂情愿而已,他并不喜歡我?!?/br> 許曳安慰道:“說不定他只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就像師姐對我一樣,從來都是冷冰冰的。但我明白,她心里一直有我?!?/br> 寧寧:…… 什么愛你在心口難開,或許是蘇師姐當真不喜歡你哦。 “才不是呢!他對我壓根不上心,從小時候起便一直愛搭不理,連我千辛萬苦尋來的千絲穗護身符都弄丟了?!?/br> 喬顏踢飛地上的一顆小石子,聲音低了一些:“不喜歡就不喜歡吧,等以后離開秘境,還有好多好多男孩子等著我挑呢?!?/br> 寧寧想起琴娘的那番話,側(cè)目望她:“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秘境?” “當然是把大家都治好以后?。 ?/br> 小狐貍不自覺地晃了晃耳朵,提起這個話題時,眼睛里墜了點點亮色:“我在很久以前就跟爹爹娘親約好了,要一起去看看外面的山水——對了,是不是有種東西叫煙花?我一直想親眼見一見。” 賀知洲湊到寧寧身邊講悄悄話:“這怎么越聽越像死亡flag???小狐貍不會——” 說到一半才想起來,她爹的確在挺久之前就不在人世了。 賀知洲沒再說話,不遠處的許曳突然神色一凜,沉聲喊道:“等等!你們快看,那是什么?” 寧寧順勢望去,見到一個身著白裙、躺倒在地的人影。 喬顏反應(yīng)很快:“是個姑娘,我去看看!” 她說完便毫無防備地沖上前去,想來心性確實稚嫩天真。那昏倒的姑娘穿著流明山門服,被小心翼翼靠近時,有氣無力地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