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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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攥緊袖口,似是用了很大決心才說出這句話:“我們在洞xue里發(fā)現(xiàn)了天河石分布圖,他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相信你對我們沒有惡意。” 紅衣少年低垂眼睫,聲音如同最為醇厚的酒,悄無聲息地浸著毒:“天河石?” “是和天心草一樣的圣階寶物?!?/br> 她笑得毫無城府,語氣輕柔,沒有其他人對待媚修時的冷漠疏離,像是在與普普通通的朋友日常談心:“聽說它會在每天的戌時正點(diǎn)發(fā)一次光,只要能捕捉到那道光線,就可以找到它?!?/br> 容辭又笑了:“所以你們打算今晚去?” “對啊,就在離這里不遠(yuǎn)的幽蘭坡?!?/br> 寧寧用手撐著腮幫子,看一眼逐漸變暗的天空:“賀知洲不想讓我告訴你,但你都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可能去跟我們搶天河石嘛。他總是想得太多。” 她說著打了個哈欠,似乎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問他:“容辭,你們霓光島的人都在哪里駐扎啊?感覺你們總是神神秘秘的?!?/br> 不錯,他的確不會搶。 紅衣少年抿唇無聲地笑,仍是極為乖巧柔弱的模樣,眼底卻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狠意。 他不會有動作…… 可與他一直保持通信的霓光島其他人,可就沒有這么乖了。 ===== 幽蘭坡。 霓光島進(jìn)入小重山的弟子本就不多,為了堵截天河石,幾乎全員出動。 入夜后的幽蘭坡格外寂靜森冷,野草和雜亂生長的蘭花在風(fēng)中猶如隨風(fēng)而動的粼粼白骨,樹的影子遮掩了月色,黑暗如墨。 如今即將入戌時,每個人的神經(jīng)都格外緊繃。在一片死寂之間,忽然響起再清晰不過的腳步聲。 為首的青衣小頭目與旁人交換了眼色,身旁靈力驟起,化作一股洶涌卻無形的力道,徑直沖向來人跟前。 那人很快發(fā)出一聲怒吼,然而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那并不是屬于少年少女的聲線,而是另一道粗獷的青年音。 青衣小頭目暗道不好,收斂了周身殺氣,抬眸一望。 在逐漸明亮的月光里,她終于看清了來人模樣。 那不是寧寧,也不是賀知洲。 滿臉暴怒的男人濃眉大眼、身形魁梧,竟是……浩然門鄒武! ===== 要想縷清真正的事件經(jīng)過,需要把時間倒退回今日下午。 當(dāng)容辭擦完藥入睡的時候。 “我說寧寧,你還真就把那媚修直接留下來了?” 賀知洲抱著金玉爐,用了傳音入耳:“他長得是好看,但咱們畢竟不知根不知底的,萬一那小子是個壞人,對天心草圖謀不軌呢?” 沒想到寧寧笑了笑:“朋友,自信點(diǎn),把‘萬一’那兩個字去掉?!?/br> 賀知洲吃了毒蘑菇,意識本來就不太清楚,這會兒聽她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不由愣了愣:“???” “看過《無間道》和《諜影重重》嗎?” 她用手彈了彈爐子,發(fā)出噌然一響,寧寧也隨著這道聲音勾起嘴角:“許曳說過,容辭是霓光島新生代里的最強(qiáng)者,在門派里的地位和人脈自然不會低。霓光島成群結(jié)隊(duì)地行動,他受傷后卻不尋求宗門幫助,而是和我們來了場‘偶遇’——” “更何況,偶遇的地點(diǎn)和時機(jī)還這么湊巧,正好是我得到天心草,不得不去采摘灼火葵的時候?!?/br> 賀知洲猛地睜大眼睛:“所以他是個間諜?” “當(dāng)然啰。鄒武讓我煉制灼火葵時,我就察覺到有人在暗處窺視監(jiān)聽,想必就是他聽完了來龍去脈,所以才能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灼火葵花叢。” 寧寧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時我把容辭帶回來,在包裹里給他找藥時,偷偷往里面放了片灼火葵花瓣。如果他心懷不軌,一定會趁我們和鄒武離開山洞后,在包裹里搜尋天心草?!?/br> 她打了個哈欠:“后來我回去查看包裹,灼火葵還真變成了很淡的紅色。如果一直在包袱里,理應(yīng)褪色成純白。” “所以他在你離開的期間打開過包裹?!?/br> 賀知洲沒忍住笑出了聲:“容辭絕對想不到,你會將計就計反將他一軍。這回非但沒找到天心草,還把二五仔身份暴露得一干二凈?!?/br> “霓光島和八卦門來者不善,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既然他們都把我們當(dāng)成待宰的肥羊,倒不如……” 她說著瞇了瞇眼:“咱們反過來利用一波,把他們身上的羊毛給薅干凈?!?/br> 賀知洲立馬來了興致:“怎么薅?” “浩然門善武斗,腦子不太轉(zhuǎn)得過來,礙于有人在秘境外面看直播,肯定不會興師動眾來明著搶。但單打獨(dú)斗吧,又不一定贏得了我們。所以對他們來說,最好的方式是耐心等待,伺機(jī)尋找漏洞?!?/br> 寧寧往地上規(guī)規(guī)矩矩擺了個小石子:“霓光島善用計,派來了一個臥底。雖然主要目的是天心草,但如果怎么也找不到它究竟被藏在哪兒,這時突然聽見我們又知道了另一樣絕世珍寶的埋藏地——” 賀知洲搶答:“那他們肯定會轉(zhuǎn)移目標(biāo),去那個地方直接開搶!” “對。只要寶物還沒歸屬于我們,霓光島就擁有搶奪的權(quán)利,允許以多對少。為了打敗我們,屆時一定會出動許多人馬,集體前往目的地幽蘭坡?!?/br> 寧寧拿起另一顆石子,輕輕碰在之前那塊身上,發(fā)出一聲脆響:“結(jié)果那里壓根就沒有寶物的影子,反倒和怒火沖天的浩然門直接撞上——那時候會怎樣?” 賀知洲連連鼓掌,嘖嘖驚嘆:“好萊塢看了會沉默,橫店聽了要掉眼淚。一出好戲??!” 于是一張網(wǎng)逐漸拉開。 “容辭不蠢,要讓他徹底相信我們發(fā)現(xiàn)了天河石的蹤跡,必須欲擒故縱。” 寧寧說:“警察審訊的時候有個套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到時候你一定要表現(xiàn)出非常反感的樣子,而我呢,扮演被顏值迷惑的無知少女,一朵好單純不做作的白蓮花,既讓他從你的反對里確信情報屬實(shí),又能從我降智的cao作中知道,所謂‘天河石’的大概位置?!?/br> 賀知洲樂得合不攏嘴:“然后呢?” “然后啊,我們再裝作‘哎呀不是我們不信你,只是這玩意實(shí)在太過珍貴,把你帶在身邊真的不放心,所以你絕對不能跟著我們’,讓他對消息的信任度達(dá)到最大化,立馬把這事兒告訴霓光島?!?/br> 她說得累了,拿起水壺喝了口水,抿了抿唇:“天河石只有在下午七點(diǎn)鐘才會發(fā)光,霓光島一定不會想到,在那兒等他們的不是天河石,而是浩然門的人?!?/br> “浩然門?” 賀知洲恍然大悟:“你是想用爐子當(dāng)借口,讓他們七點(diǎn)去那兒?” 談話間,一陣風(fēng)掠過樹梢,吹得滿樹枝葉嘩嘩作響。 日光如流金傾瀉而下,靜靜落在小姑娘精致無害的臉頰。寧寧勾起嘴角,聲音里帶了幾分神秘:“不止要騙他們?nèi)ビ奶m坡,我還能從鄒武手里要來珍階靈植?!?/br> 見賀知洲又滿臉黑人問號,她調(diào)整好坐姿,抿唇輕輕笑了一下:“其實(shí)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以鄒武的智商,大概率會看破爐子的真相。爐子只是個表面的誘餌,真正的大魚,是許曳。” 賀知洲徹底懵了。 鄒武恐怕做夢也不會料到,看上去把寧寧賣了個一干二凈的許曳,其實(shí)是個究極大臥底。 被二五仔給二五仔,誰能想到呢。 “不管鄒武有沒有察覺爐子是假的,只要許曳能故作憤慨地告訴他,金玉爐其實(shí)是出騙局,再把我們表層的計劃一五一十告訴他——” 寧寧伸手比了個數(shù)字:“鄒武能信他個六成?!?/br> “六成?那還有四成呢?” “要讓他從半信半疑到深信不疑,我們得有一次內(nèi)訌?!?/br> 她悠悠倚著樹干,用手指把發(fā)尾繞成圈:“一旦鄒武在‘無意間’發(fā)現(xiàn)許曳和我們的關(guān)系并不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下意識就會對他生出好感?!?/br> 賀知洲這回總算想通了:“所以你當(dāng)時和許曳為了容辭鬧別扭是故意的!真是絕了,既讓容辭以為你偏心他,又能讓鄒武知道許曳跟我們不和!” “我早就察覺鄒武從灼火葵那兒就跟著我們,所以給了許曳一個傳音,告訴他極力表現(xiàn)出反對容辭加入的模樣,最好能和我吵起來?!?/br> 寧寧點(diǎn)點(diǎn)頭,眼睛勾出愉悅的弧度:“鄒武一定會聽從許曳的安排,給我一份珍品級別的靈植。一切完成后,只需要約那兩個門派在同一個地方見面,稍微火上澆那么一點(diǎn)油——浩然門就會相信,霓光島是和我們一伙的啦?!?/br> 她頓了頓,嘴角笑意更深:“再說了,鄒武可是親眼看見容辭和我們關(guān)系很不錯的。我這個癡心少女可是能為他和朋友鬧別扭呢?!?/br> 饒是容辭也絕不會想到,自己處心積慮的臥底,居然會成為一個可供利用的把柄,讓浩然門以為霓光島與寧寧一行人關(guān)系匪淺。 賀知洲只想大呼一聲:妙啊,妙! 那兩個宗門都勝券在握,一個以為能狠狠敲他們一筆,另一個則為即將爭搶到的絕世珍寶欣喜若狂,卻萬萬猜不到,這一切都是場局。 經(jīng)此一戰(zhàn),霓光島與浩然門的人必定會元?dú)獯髠?/br> 他們的總體實(shí)力本來就不強(qiáng),再兩敗俱傷地打一場,更不可能再有實(shí)力來找寧寧的麻煩。 這一出,可謂碟中碟中諜,反間計、臥底計、雙面間諜、挑撥離間那是樣樣都有,精彩到不行。 賀知洲嘖嘖稱贊:“你就是當(dāng)代小湯姆克魯斯吧?” “對不起?!?/br> 寧寧很有默契地回答:“我是警察?!?/br> ===== 傍晚,幽蘭坡。 兩隊(duì)人馬面面相覷,拿靈氣轟了鄒武一炮的青衣小頭目臉色發(fā)青。 ——不是說沒別人知道天河石的消息嗎?現(xiàn)在這群浩然門的人是怎么回事! 被差點(diǎn)炸開腦花的鄒武同樣表情陰沉,暗暗握緊拳頭。 他聽了許曳的話,在一個時辰前將一株珍階靈植送給寧寧,并在不久前收到她跑路的消息,聲稱即將抵達(dá)幽蘭坡。 然而當(dāng)他趕來,人沒見到,耳邊還忽然響起一道傳音入密。 那是賀知洲的聲音,滿帶著嘚瑟和得意:“許曳是不是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你們了?抱歉啊,珍階我們是真找不到。好在霓光島說了,只要把靈植的一半分給他們,就能幫忙解決這個問題?!?/br> 那臭小子說著嘆了口氣,做作得不行:“唉,一半就一半吧,反正本來也不是我們的東西。兄弟,保重??!” 鄒武殺人的心都有了。 而另一邊,青衣小頭目亦是目光一頓。 屬于賀知洲的傳音響在她耳邊,一邊嘆氣一邊笑,當(dāng)之無愧的人賤合一:“在我們這兒安排臥底?早被發(fā)現(xiàn)了。浩然門的那群傻子說,只要把金玉爐送給他們,就愿意幫忙教訓(xùn)教訓(xùn)各位。誰叫他們傻呢,我們就答應(yīng)了唄?!?/br> 浩然門這是被當(dāng)劍使了! 青衣小頭目握緊拳頭,冷聲開口:“那金玉爐是假的,你們還不知道吧?” 鄒武怒氣更甚。 這群人早知道他們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跟玄虛劍派那伙人同流合污整他們,這會兒突然提起這一茬—— 居然敢當(dāng)面諷刺他?! “格老子的,”鄒武當(dāng)即罵了句臟話,兇神惡煞地應(yīng)道,“我早就知道!安插在那兒的臥底早跟我說了!” 青衣小頭目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