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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公子貌美如花在線閱讀 - 第77頁

第77頁

    比如,喜歡他。

    “我是愛你的。我會把我的一生獻給你,獻給甄家。你信不信?”

    信。

    因為爺爺相信。所以,他選擇相信。

    甄理點頭,面容沉靜,說出的話難得的理智而成熟:“但是,忠誠之后,我不排斥你有自己的人生。唐姐,人生只有一次。我不會壓抑著自己去滿足別人的心愿,而你也不必扛著甄家的重?fù)?dān)。”

    唐默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那個稚氣單純的小少爺會說出的話。

    他變了。因為那個男人嗎?

    他心中妒忌的火焰熊熊燃燒,聲音犀利得有些諷刺:“因為你有了付予淮,是嗎?你有了底氣,你覺得自己不需要甄家的庇護?!?/br>
    “不是?!闭缋泶舐暦瘩g,目光透著不可置信:“你難道就是這樣想我的?你覺得我是無知無能的,是需要靠著別人圈養(yǎng)的金絲雀?”

    是的。

    唐默羞愧地想:原來,他從不曾真正地了解過他。

    甄理也有點羞愧,他沒想到自己的渾渾噩噩、與世無爭在別人眼里是懦弱無能,是需要靠著家族供養(yǎng)的可憐蟲。但他羞愧過后,又自信起來,目光更是透著堅定:“也許,我之前的確不爭氣了些,但現(xiàn)在我找到了人生奮斗的方向。我喜歡付予淮,喜歡他曾做過的事。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像他以前那樣光芒萬丈,留下傳世的佳作?!?/br>
    這一刻,唐默再次沉默了。

    甄理會多喜歡那個人呢。

    他幾乎不敢想象。

    他從震驚失色到啞然,終于后知后覺地醒悟:哦,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離甄理那么遙遠(yuǎn)了。

    他那沸騰的心似乎忽然冷卻了。

    半小時左右抵達(dá)了甄氏莊園。

    甄理下了車匆匆往客廳跑,一邊跑一邊喊:“爺爺,爺爺——”

    宋姨與女仆們聞聲出來,看到他胳膊上打著石膏,皆是震驚。

    宋姨更是撲上來,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小少爺,你這手臂?”

    甄理沒有心情訴說自己的英勇事跡,揮手敷衍了:“沒事,已經(jīng)不疼了,就是生活有些不便。別擔(dān)心,我回來看爺爺,聽唐姐說,爺爺暈倒了,怎么會暈倒?”

    去長臨療養(yǎng)院一趟,被刺激了。

    宋姨想到在長臨療養(yǎng)院看到的一幕,心臟也是戰(zhàn)栗。她從沒想到,甄瑄少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太可怕了。要有多大的恨意會在療養(yǎng)院裝瘋賣傻這么多年?

    “唉——”她長嘆一聲,拍了拍受驚的心臟,嘆道:“人老了,經(jīng)不起刺激了?!?/br>
    “他受什么刺激了?”

    甄理的追問讓宋姨面色僵了下,一時竟語塞了。

    好在,唐默停下車,隨后趕過來,補了一句:“當(dāng)然是聽到你受傷住院的消息,一緊張,就住院了?!?/br>
    甄理沒多想,轉(zhuǎn)身看他:“我不是說了,不要告訴他這件事?!?/br>
    唐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話:“老爺一直追問你為什么不回家,我瞞不住了?!?/br>
    是瞞不住,還是不想瞞?

    甄理冷冷掃他一眼,沉默下來。下一秒,抬步往樓上臥室走。

    甄老躺在床上,下午的陽光從窗戶上投過來,灑在地板上,搖搖晃晃。他就歪頭看著地上的光影,也不像是在看,反而有些像目光呆滯。但他表情、神色僵硬,腦海里卻是很熱鬧,關(guān)于上午那可怕的一幕像是一場鬧劇在他腦袋里吹吹打打、不斷上演——

    他去長臨療養(yǎng)院看了患有嚴(yán)重“被迫害幻想癥”的兒子。

    他用鐵血手腕鎮(zhèn)壓過的兒子跟那男孩子分手后患上了抑郁癥。兩次自殺后,他只能派很多人來看著他,卻不想,導(dǎo)致他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被害妄想癥。

    沒辦法,他只能把他送進了療養(yǎng)院,給他最好的照顧。

    起初他經(jīng)常去探望他,但不想他卻在見到自己時病情發(fā)作、越來越重。

    漸漸地,他便不再去了。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今日再見,卻是正常了,甚至還能作畫。

    太震驚了!

    他在震驚中失色,指著他大喝:“甄瑄,你在裝瘋騙我?”

    那一刻,他的目光和聲音全然是是驚愕、憤怒、恐懼的情緒。

    那是他的親生孩子?。?/br>
    他甚至當(dāng)場就激動得暈厥了。

    等他醒過來,負(fù)責(zé)為兒子治療的邵老先生邵成春安慰他說:“老爺,你別生氣,少爺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好轉(zhuǎn)的跡象。多虧了他意志力堅強,戰(zhàn)勝了心魔。至于我為什么沒有告訴你,是聽少爺?shù)囊馑迹窍肽氵^來看他時,給你一個驚喜,誰想到,你一直沒有來,如今終于來了,卻是受了驚嚇?!?/br>
    可不是驚嚇?

    大驚嚇!

    他嚇得面色發(fā)白,手腳冰涼,甚至哆哆嗦嗦地指著他:“你騙我。你這孩子騙我。這么多年,我多自責(zé)、多懊悔、多心疼你。我不是狠著心不來看你,我是怕見你啊……我怕你神志不清、怕你瘋瘋癲癲。你是我養(yǎng)大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你傻了,瘋了,一想起你就像是有刀在剜我的rou啊——”

    他哭了。

    他在他的病房,看著兒子坐在畫架前,沉默地看著一幅油畫。那油畫上的年輕男孩,于他而言簡直像一場噩夢!他終是在這噩夢中瘋魔了,舉著手杖砸過去:“就是這個男人,你還想著他,這么多年,你還想著他。你簡直冥頑不靈,死性不改,你這個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