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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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小高所匯報的,程否告別莫可以后幾乎是像踩著風火輪一樣開著車飛速趕到了c市浦寧區(qū)一所頗負盛名的高級西餐廳。 這個地點他曾經(jīng)也來過,知道這里向來以高逼格著稱,即便是來這里消費,如果著裝不符合餐廳的規(guī)定,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去。 好吧,每個企業(yè)每個經(jīng)營者都有自己的個性與理念,哪怕是他現(xiàn)在急著進去查案,也不能指著餐廳營業(yè)者的鼻子跟他理論,所以他一到了餐廳外面不遠處,就跟還在餐廳里面的小高打了電話。 “我就在餐廳對面,你趕緊過來?!毙「咭唤与娫挘z毫不廢話地就直截了當?shù)馈?/br> 小高對于他的這種態(tài)度還微微愣了一下,本來還想說什么,但迫于這位老大在他們心目中的權威和震懾力,他還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地乖乖答應了。 臨出門的時候,他還沒事人一樣地偷偷瞟了他一直盯梢的那幾個目標一眼。此刻宋如意和那幾名西裝革履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中年男人還在一邊談笑一邊喝酒,好像他們就是來這里純吃飯娛樂的。 小高沿著程否的指示來到了他的車前,沒想到程否一看到他,只簡單干脆地說了一句話——“脫下你的衣服給我。”小高身上穿著一件西服,雖然總有種跟他的氣質不太相符的感覺,但就這樣連問都不問就要扒下他的西裝,這…… 好歹這西服也是他花了好幾個月工資買的。 眼看著小高一臉rou痛的樣子,程否微微一勾唇角,也不知道是戲謔還是揶揄地道:“得了,下個月就再給你買套新的?!币皇羌敝M去餐廳,他這身上的布料他還真不想穿在自己身上。 今天和莫可出來購物,他穿著頗為隨性,也沒想著在自己的車上多備一套衣服。 小高上了車和他換了衣服,等兩人整理好,程否頗不習慣地對著后視鏡打量了下自己。他比小高高半個頭,小高又比他稍微壯一點,這套西服無論怎么穿也不可能妥帖體面得起來了。 好在程否的氣勢足夠強,在吐槽了一番這套邋遢的西服以后,他就抬頭挺胸自信滿滿地下車去了餐廳。 小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大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向那間他剛剛剛出來的西餐廳,一時間竟有種想拜服得五體投地的感覺。要知道像這種高消費的高檔場所,他每次進去時都有種抑制不住的心虛感,即便他知道自己只是為了工作,為了調查,但那種膽戰(zhàn)心驚深怕被人掃地出門的緊張惶恐還是揮之不去。 他把這種感覺歸結于貧窮——還是太窮了??!貧窮就免不了卑微,貧窮就免不了看人眼色…… 所以他一定要牢牢抱緊boss的大腿,認真聽他的話,完成他布置下的任務,這樣才能改變自己打從出生就貧窮的命運。小高內(nèi)心無比虔誠地如是想。 絲毫不知道此時自己的下屬在想什么的程否,以一種純粹來進餐消費的客人姿態(tài)輕松自在地走進了對面的那間西餐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模樣看起來太有派頭,氣場也太足,即便穿在他身上的那套西裝明明不合身,餐廳門衛(wèi)也依然非常禮貌地讓他走了進去,連一聲問詢和阻攔都沒有。 都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原來還要看臉??!小高遠遠地注視著這一切,忍不住心里不平的吶喊。想他之前剛要進這里的時候,門衛(wèi)不但攔著他問了好些話,還用一種近似看乞丐或小偷的眼光看他。 當然,這種情景在小高的工作經(jīng)驗中發(fā)生的有很多次了,以前他倒沒覺得有什么,但現(xiàn)在親眼看著自己的老大,明明是做著一樣的事,為什么待遇卻天差地別? 太不公平了!小高再次忿忿地吐槽,打死不承認他跟自己老大的氣質外表也是天差地別。 程否很快就進入了餐廳,并面無表情地在一個靠著角落并且方便觀察宋如意那一伙人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請問先生幾位?想點些什么?”沒一會兒,餐廳的服務員就訓練有素地來到了他身前,臉上的笑容和說話的語氣恰到好處。 “兩位,不過他等一下才到,”他面不改色地淡淡回答:“現(xiàn)在麻煩請給我一杯藍山咖啡?!?/br> “好的,請稍等?!狈諉T頷首轉身走了,完全沒有再多廢話。這就是這間西餐廳讓人欣賞的一面,清凈、環(huán)境優(yōu)雅而且不用擔心被打擾。很多富人和一些自持高端的精英分子就很喜歡來這里談事情。 程否全身肌rou放松地懶懶靠在椅背上,仿佛漫不經(jīng)心地在打量著整個餐廳。這間西餐廳只有一層,不過勝在面積大,所以整個格局也顯得格外開闊和寬敞。即便是這里坐滿了人,也不會有喧雜吵鬧之感,的確是很適合商談事務和敞心聊天的地方。 程否有點意外宋如意會選在這里跟人約談,上次她在健身會所打的那幾通電話,讓他以為她會照樣把人約在那里,畢竟相比起這里,那間健身會所是她的地盤。熟悉的地方一般會給人帶來安全感,而且如果想做些什么的話也更好cao作。 宋如意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成為了被觀察和剖析的對象,仍然笑語妍妍地端著酒杯跟她周圍的這幾個企業(yè)老總說笑唱和著。 “哎喲,馬總,我早說了,去我那里不是更方便?我還準備了很多‘節(jié)目’給你呢!”宋如意微微嘟著唇,風情萬種地向她對面的那個肚子微凸頭上也開始謝頂?shù)哪腥藡陕暤溃骸笆遣皇强次覜]跟著薛姐,就覺得我不能辦事?” 被她稱作馬總的男人自然笑著搪塞了幾句,另外幾個一身光鮮體態(tài)沉穩(wěn)的男子也跟著笑,皆是一副親昵和安撫的神態(tài),還舉著紅酒頻頻跟她干了幾杯。 這幾位她特意請來的老總是她過去在薛姐手下辦事時認識的。這幾個人不但生意幾乎做遍了全國,最重要的是,他們跟薛憶珊的交情相當鐵,也相當賣薛憶珊的面子。 宋如意自從離家獨自出去打拼后,干過很多行業(yè),也吃過很多苦,最終她還是機緣巧合地被薛憶珊這個“貴人”看中了。當時的薛憶珊還沒再嫁,從事的也是全社會才剛興起的美容業(yè)。別看美容業(yè)屬于服務業(yè),但也是需要一定的專業(yè)技能和門檻的,而且能享受美容業(yè)服務的客戶,一般經(jīng)濟上也頗寬裕,懂得享受人生,那時薛憶珊就告訴她,與其去干那些端茶送水或者沒什么技術含量的推銷業(yè)務員,不如就在她的美容院好好接受培訓,做個有資質的美容師。 從那以后,宋如意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開始不一樣了,不但她的收入rou眼可見地節(jié)節(jié)攀升,最讓她開了眼界的,是她接觸的那些客戶,尤其是有錢有勢的客戶。 這些客戶形形色色,個性不同,想法不同,當然要求也不同。作為一名小小的美容師,宋如意從不敢懈怠,而是一邊兢兢業(yè)業(yè)地接受著公司的各種訓練和栽培,一邊盡心盡力地為她的每個客戶服務。 接觸的客人多了,她的見識和經(jīng)歷也就自然的多了。常有客戶點名找她,給她小費,有時候跟她的閑聊里也會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她過去完全不知道的信息,比如職場上的勾心斗角、商界上的爾虞我詐,甚至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內(nèi)幕……她也不知道這些人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者僅僅只是拿她當個宣泄情緒的出口,但她都一點一點地記住了,這大概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好奇。 對于未知世界的好奇。 后來她在薛憶珊的美容院干得久了,就發(fā)現(xiàn)她的這個老板實在是不簡單,她結交的似乎有很多都是那些財經(jīng)界的大佬,有的甚至還涉足了政界,這些人個個都不好惹,甚至有的還互相不對付,但薛憶珊卻在這些人里面游刃有余。 她清晰地記得一件事,就是有個某市的商人想在某個地方拿下某個行業(yè)的經(jīng)營權,按照法規(guī)他原本是不可能拿到的,但薛憶珊站了出來,告訴他自己可以為他想想辦法找找門路,那人大喜,似乎給了她很多錢,最后事情竟然真的辦成了。 到現(xiàn)在宋如意還是不得不驚嘆,薛憶珊這個人,可能真的是“藝高人膽大”,或者是被老天庇佑的那種人。 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老老實實地聽著薛憶珊的指示,為她辦事,為她分憂解難,但是,薛憶珊卻嫁人了,而且看樣子,她似乎已經(jīng)變了,變得沒那么野心勃勃一往無前了,她開始考慮自己的家庭,考慮自己的子嗣,考慮……自己的后路。 就在宋如意渴望跟著她一展宏圖一飛升天的那一刻,她居然收山了! 這讓宋如意忿忿不平,她覺得自己這些年付出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別人的踏板,最重要的是,她心中的那些想法都像是一場異想天開的笑話。 如果薛憶珊要收山,要為自己的后代謀后路,沒關系,那她同樣也要為自己這么多年的打拼和付出另謀出路。 所以她將面前的這幾個跟她的關系還頗為熟絡的企業(yè)老總約了出來,她思忖著另起爐灶的可能性,可是這幾個狡猾的老油條,一心只跟她打哈哈,卻完全不接她的暗示。 “鄭總,我也敬你一杯,”她眉眼微微上挑,唇角帶笑地舉杯碰向一直端著紅酒的男子?!奥犝f令公子馬上就要留學回來,恭喜你啊!” 鄭總跟她碰了碰杯,仰頭便喝下去。 酒業(yè)不知道喝了多少,自認酒量還算不錯的宋如意都免不了急了,為什么這些人都不肯接受她的提議?她只是想入股這次的常平里社區(qū)拆遷,為什么他們卻一個個都像當她是說笑似地只跟她插科打諢,卻絲毫不肯說個實在話? 這次的常平里社區(qū)拆遷,有很多事都是她在幫薛憶珊和那些人具體運作的,他們也答應了多分她幾套房子或者多給點錢。笑話!她掏出自己的家底買下了那里的房子,分給她的難道不是她應得的? 現(xiàn)在想給點錢就把她打發(fā)了,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她眼神一厲,還沒說出什么,就聽到坐在她身邊的那個身上還帶著狐臭味道的于總油膩地靠了過來,一邊打著嗝一邊笑嘻嘻地低頭在她耳邊說:“如意啊,我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呢……” 他頓了一下,和對面的幾個同樣油膩的同行相視了一眼,才在她的滿臉期盼下一字一頓道:“你跟薛憶珊比起來,還是太嫩了……”怎么可能還沒付出什么就已經(jīng)想著索取了呢? 她不會真以為那些換個人也能做的事,就算是她的能力和付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