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瘋賣傻
空蕩蕩的演武場,叫他的心有些慌,有些不好的聯(lián)想,強行鎮(zhèn)定了情緒,開口喚了起來,“文才兄,你在哪?” 高臺之上,一道修長而挺拔的身影靜默地立在風中,也不知是何時站在了那里。陽光直射在他手中銀箭的箭頭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微瞇了瞇眼,那雙好看的手持著弓與箭,緩緩對準了演武場上的身影,又偏了下箭頭。 手一松,一點寒光便如疾風般掠了過去。掠過了那學子的身側,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擦破了他上好的衣料。 “文……”這學子本來是想喊些什么,此刻全堵在了口中,說不出道不明,只是滿臉驚恐的看著那只銀箭,呆愣的轉過頭,看見那道身影,顫抖地呢喃出一個名字,“馬……馬文才!” 而被他叫出了名字的身影款款下臺而來,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學子的心尖之上,那細微的腳步聲放大,放大,再放大!而恐懼在學子的心中蔓延,蔓延,又蔓延! 當馬文才走到了學子的跟前,學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下意識的往后退步! “躲什么?”馬文才不冷不熱地看著眼前這個狗膽包天的人,“做了什么事,自己很清楚,不是嗎?” “文才兄!我錯了,我錯了!”學子當即涕淚橫流,連滾帶爬地到了馬文才跟前跪著求饒,沒有一點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意識。服軟求饒順手而來,整個人好似沒有骨頭似的! “文才兄!我不該陷害你,也不該拿你的弓箭!千錯萬錯是我錯,還請文才兄手下留情!我這也是為了文才兄?。∥覍嵲诳床粦T那祝英連和您做對!”這學子顯然卑躬奴顏慣了,做出來的諛媚模樣呀,真是正宗又熟練!更是聲淚俱下! “不,你做的很好!”提弓少年卻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開口竟夸獎了一句。的確做得很好! 而被夸獎的學子一愣,立馬反應過來,浮夸地蹦跳大笑了起來,“馬公子夸我了!太好了!馬公子夸我了!” 看到王藍田的反應,馬文才微微一笑,鳳眸中卻有一絲暗芒。 而王藍田裝瘋賣傻中卻是驚疑不定!馬文才為什么會這么說?他想干什么?。?! 王藍田本來的計劃周全,卻沒想到祝英連會站出來幫馬文才澄清!他早就計劃好了,將目標定在了祝英連身上。 雖然祝英連可能與胡廣生有關系,那也是可能!若真有關系,這關系是深是淺,他又不知道!若同他一樣也是一面之緣,那又算什么?并不值得他改變自己的計劃,計劃已定,改了會出大問題,再說也沒有人比他祝英連更合適,而且他不會傷祝英連的性命。 你說祝英連剛幫了他,那只是小病而已,還不值他王三少的人情,頂多以后行個方便罷了!再說有這個打掩護,別人便不會懷疑到他。 祝英連平日與人為善,除了馬文才這個死對頭以外,再無別人與他有過節(jié)!他受傷了,不是馬文才干的,又是誰呢? 他自然知道會被祝英連看出來,但他不以為他祝英連會說出來。畢竟,馬文才是祝英連的死對頭,馬文才名頭受了傷害,自然祝英連應該開心,應該絕不會說出來才是!誰知他偏偏就說了!奇怪,真奇怪,他當真不明白祝英連的心思! 他本想用此法叫馬文才惡名遠揚,如果有可能,其實這可能很小,馬文才會被趕出書院。本來達到目的,也算解氣!畢竟馬文才對他拳打腳踢,不當人看! 誰知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氣煞他,為了糊弄馬文才,他只好用裝瘋賣傻的辦法,只是他現(xiàn)在心中毛毛的,覺得馬文才好像有什么打算? 王藍田想得沒錯,馬文才已經(jīng)猜到他是在裝瘋賣傻,對于王藍田的目的也想的一清二楚。 馬文才當時不辯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被尼山趕出去的,就算有也不會! 而且他未來的志向是征戰(zhàn)沙場,將軍有個惡名不算什么,沒準兒還更有用呢!如果他的夢想是封侯拜相,自然是要看重名聲,而她要當個將軍。將軍重名聲,名聲呼聲高,反而容易招帝王猜虞,未成長好,便中道夭折! 這場上的兩人各懷心思,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棵樹的背后,路過的一個學子將這些全聽在了耳中,正是要趕去醫(yī)舍的大嘴巴劉亦東。 ――午后,醫(yī)舍 “蘭姑娘,這是?”清華日光,學子一邊細細地理了些藥材,一邊向邊上的姑娘提問。 蘭姑娘微微一笑,“這是黃精!” “黃精味甘,性平?!绷荷讲貞浿蛔忠痪浔吵觯八匆姷?,“補氣養(yǎng)陰,健脾,潤肺,益腎。蘭姑娘山伯所言,可對?” “對極!”王蘭很是驚嘆的點了點頭,又想到了什么問,“梁公子,好好的,你怎么想學醫(yī)了呢?” “近日來,我的朋友們接連受傷,山伯卻一點忙都幫不上,所以山伯想學醫(yī)!”梁山伯憨憨一笑回道,“再說英臺體弱多病,山伯學了以后也方便!” “梁公子當真宅心仁厚??!” “蘭姑娘過獎!” 她看見這幅郎才女貌的樣子,只想轉身跑得遠遠的。 “誒!英臺!”祝英憐遠遠便看見祝英臺了,本來想叫她過來,誰知祝英臺轉身就跑,叫她覺得莫名其妙。 她扭頭正看見那邊談笑風生的梁山伯與王蘭,心中有數(shù),無奈搖了搖頭,“這丫頭!” “你在說什么?”一道清朗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叫她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