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源正式回工作室上班, 她不是必要便不坐班, 到公司處理好事情就回家，盡量多留出時間陪孩子。

    開心和快樂一點點長大，轉(zhuǎn)眼就六個月。

    六個月的開心可以撐著身子坐一下, 快樂meimei喜歡趴在床上, 翹起兩條小短腿, 伸出軟軟的小手在床上抓來抓去。她經(jīng)常抓到開心的拳頭，然后便往嘴里送, 啃得開心的手上滿是口水。

    這個時候的江小源最為痛苦, 孩子長牙了, 吃奶水的時候咬得她非常疼, 但又說不得罵不得，開心倒還好，快樂不干，有一次把她咬出血，江小源就推開她，快樂吃不到就哭, 哭得十分傷心, 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 江小源心想著, 我疼成這樣都沒哭, 你還哭。

    結(jié)果晚上莫辰回來, 快樂跟告狀似的, 哭得特別傷心, 江小源氣得直咬牙，這孩子長大了，準保皮得很，太會耍賴。莫辰總結(jié)一點，隨媽。

    七個月的時候，開心更喜歡坐著，倚著沙發(fā)手里晃著玩具，不過孩子太小身子又軟，不能讓他坐久，坐一會兒便讓他躺著或是趴著玩。快樂最喜歡抓到任何東西往嘴里塞，什么都想吃，有一次磨牙，把開心的手指上趴出八個牙印，開心倒沒哭，推快樂的時候，快樂咬不到東西，爬過去還要咬，開心沒理她，跑到一邊，快樂急哭了。

    八個月的時候開心可以扶著嬰兒床的欄桿站著，哥哥很結(jié)實，腿也有力，快樂喜歡聽音樂，聽故事，江小源扶著她腋下偶爾也能站一站。

    莫辰這一年去基地兩個月，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但對于才幾個月的孩子們來講，他回來時，幾乎成了陌生人。

    莫辰想要抱孩子，開心雖然看似不愿但也勉強讓他抱，快樂可不干，莫辰抱起快樂，她就放大嗓門哇哇大哭，嘴里咿咿呀呀似在叫mama，嚇得莫辰急忙把孩子交給阿姨抱。

    江小源看出莫辰雖然表面坦然，但內(nèi)心定是沮喪萬分，兩個孩子跟他不親，對他都很抗拒，這不能怪孩子，但也不能怪莫辰。

    “別急，你剛回來，孩子現(xiàn)在正是認人的時候，相處幾天就好了?！?/br>
    莫辰?jīng)]說什么，只是輕嘆一聲，但目光一直落在孩子身上，不住的流連，滿眼的愛意。

    從基地回來，莫辰做了報告遞交上去，然后便休息了幾天，這幾日無必要便不外出，專心在家陪孩子，陪老婆。

    沒過兩天，對莫辰最抗拒的快樂只要看到爸爸，就會伸出兩只rourou的小胳膊討抱，幾乎整日都掛在莫辰肩上不下去，江小源讓他別總抱著快樂，這孩子打小心眼就多，還愛黏人。

    可莫辰喜歡得緊，只要快樂討抱，絕對會彎腰把孩子抱起來，開心貌似無感，不太喜歡黏人，凡事都一副淡淡的表情，可能跟男孩女孩的性格有關(guān)。

    這天，江小源上班，中午就接到阿姨電話，說快樂發(fā)燒了。

    江小源一下子就急了，一邊打電話給莫辰，一邊開車往回走。

    莫辰聽說孩子發(fā)燒，也交待完工作就開車回家。

    她進門就看到阿姨胞著蔫蔫的快樂在屋子里，“怎么回事，怎么發(fā)燒了”

    “上午還好好的，睡一覺醒了就發(fā)燒了?！?/br>
    江小源急忙接下孩子，一摸，身上確實很燙，額頭上貼著退熱帖，“多少度？”

    “38.4，剛測完?！?/br>
    “物理降溫了嗎？”

    “身上都擦了?！?/br>
    小孩子38.5算高燒，少于這個溫度就物理降溫，孩子過了六個月，抵抗力就差了些，開心和快樂一直很健康，沒生過病，這第一次生病，江小源這個新手媽急得團團轉(zhuǎn)。

    電話咨詢過醫(yī)生，醫(yī)生也說物理降溫，如果再高就吃點退熱藥，沒吃過藥，最好還是物理降溫好，盡量能不吃就不吃，增強孩子自身免疫系統(tǒng)。

    這時門外車聲傳來，很快門打開，莫辰急忙問她：“怎么樣了？”

    “還在燒，38.2現(xiàn)在?！?/br>
    阿姨拿著沾濕的手帕正在給快樂做物理降溫，莫辰洗了手接過要給孩子擦，手剛碰到孩子的身上，就是一驚：“這么熱。”

    江小源滿臉焦急，“醫(yī)生說盡量物理降溫，不到38.5以上不要吃退燒藥?！?/br>
    這些知識點孩子生下來他們就知道，但真遇到孩子生病時，滿面會慌亂。

    江小源抱著快樂：“寶貝，難受嗎？”

    孩子還不會說話，但好像能吃得懂似的，哼唧一聲，然后蔫蔫的靠在她肩上，不哭不鬧，格外安靜。

    快樂不一會睜開眼睛，看到爸爸，就伸過手去討抱，莫辰急忙伸手去接，孩子抱在懷里，小手就摸著他的軍裝扣子，扣子涼涼的，她會舒服些。

    幾次物理降溫，快樂的溫度終于退了下來，但還是很熱，37.4.

    直到晚上孩子都睡下，十點多的時候，開心和快樂都開始高燒，一測溫度，都過了38度，大家手忙腳亂的給孩子退熱。

    快樂趴在莫辰懷里，小模樣特別可憐，江小源鼻子一酸，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阿姨說孩子生病都正常，所有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孩子成長中必然會經(jīng)歷到這些，也是在增加抵抗力。

    江小源明白，可還是難過，她抱著開心一邊哄著，開心倒是乖，不哭不鬧，幾乎沒什么反映，靠在mama肩上一直在睡，但越睡溫度越高。

    沒一會，再測溫度，十幾分鐘，兩個孩子溫度已經(jīng)燒到38.8.

    江小源大驚：“不行，藥呢，阿姨快把藥拿來?！?/br>
    手忙腳亂的把兩個孩子的藥喂了下去，江小源抱著開心坐在床邊，眼淚不停的掉，心疼得恨不得發(fā)燒的是她自己。

    莫辰單手摸了摸她的發(fā)：“別著急，藥吃下一會就能好?！?/br>
    她點頭：“我知道，就是心疼開心和快樂，這么小還不會說話，發(fā)燒也只是睡覺，不哭不鬧的，我除了抱著他們也做不了什么，心里特別難受?！?/br>
    莫辰在旁邊坐下，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攬著她的肩膀，“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這些?！?/br>
    “這半天，我覺得自己都要難過死了，終于明白mama的不容易，生產(chǎn)之痛不算什么，擔憂的心太難熬?！彼_心的臉頰，燒起來時臉頰都很燙，快樂也很燙。

    “我們?nèi)メt(yī)院吧?！?/br>
    “再等等，藥吃下半個小時會退燒，如果不行我們再去醫(yī)院?！?/br>
    好在不到半個小時，溫度都降了下來，江小源的心才漸漸放下。

    這一晚，她和莫辰都沒有睡，坐在嬰兒室里時刻看著孩子，直到次日早上七點，開心和快樂的高燒都退下來，沒再反復。

    沒經(jīng)歷過，所以體會不到心力交瘁是什么，擔憂，不安，焦慮，心疼，只有感受過，才明白其中真正含義。

    阿姨說，新手爸媽都會這樣，經(jīng)歷幾次就好了，她不同意，不想再經(jīng)歷下一次，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阿姨說哪有不生病的，不過照顧得好，孩子自身免疫系統(tǒng)強。

    好在，開心和快樂直到一周歲，只生過兩次病，都沒有去醫(yī)院，物理降溫，嚴重吃一點退熱藥便痊愈了。

    一周歲，開心會走了，江小源看到孩子松開推車自己奔向她的時候，幸福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她向他伸出手，開心磕磕絆絆的向她奔來，然后撲到她懷里。

    快樂其實是會走，但她不走，坐在地板上，小屁股蹭啊蹭的往她這邊來，要么就轉(zhuǎn)身趴下用爬的，連扶著東西都不喜歡走。

    開心和快樂第一次叫mama，是開心先叫的，mama，mama，奶聲奶氣的，發(fā)音還不標準，但江小源興奮了一晚上，然后快樂跟著開心學，也叫mama。

    至于爸爸，兩個寶寶都不叫，莫辰表面不說什么，估計心里嫉妒死了。

    莫辰抱著快樂在花園里散步，“寶貝，叫爸爸?！?/br>
    快樂環(huán)著他的肩，嬰兒肥的小臉上始終笑盈盈的，十分招人喜愛，小家伙啊啊的張著小嘴，莫辰還在教：“爸爸，快樂你說爸爸?！?/br>
    快樂咯咯直笑，然后啊了半晌，奶聲奶氣的叫了mama。

    莫辰笑容漸漸凝滯，然后又耐心的教：“爸爸，叫爸爸。”

    莫辰教了好久，快樂終于會發(fā)音了，可不是爸爸，是娃娃。

    每天見到莫辰就娃娃娃娃的叫，江小源簡直要笑瘋了。

    開心沒用教，自己便會了，第一次準確的叫出爸爸，莫辰激動得手里的杯子差一點磕碎，他急忙放下杯子，蹲在開心面前，把孩子抱在懷里。

    開心又叫爸爸，然后指了指他拿著的水杯，“水水，水水?！?/br>
    原來是開心看到他喝水，也想喝，便開口叫了爸爸，誰知爸爸沒給他，還把他抱出去，小家伙指著水杯：“水水，水水……”

    莫辰拿過學飲杯給開心，然后抱著孩子出來，找到門口陪著快樂在玩的江小源：“小源，開心會叫爸爸了?！?/br>
    莫辰讓開心再叫一次，可開心喝著水，說什么也不叫，自顧自的喝水，然后快樂也想喝，伸手抓開心手里的水杯，大家又開始忙起孩子的事，開心第一次叫爸爸之后，隔了好久，都沒叫出來。

    莫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撐著膝頭，看著客廳里玩耍的兩個小調(diào)皮，誰也不叫爸爸，快樂那么黏他也不叫。

    江小源拍拍他的肩，“淡定淡定，別板著嚴肅臉，小心嚇著孩子?！?/br>
    莫辰起身上樓，江小源走過去，跟兩個寶貝交流，過了會兒，一大倆小一起上樓，推開書房的門，開心和快樂邁著小短腿一起進來，走到莫辰身邊，一人一邊抱著大腿，奶聲奶氣，異口同聲，“爸爸?！?/br>
    莫辰看著兩個小寶貝，又抬眼看向門口沖他笑的江小源，他一手抱起一個，兩個小家伙穩(wěn)穩(wěn)地坐在爸爸結(jié)實的手臂上，同時親向爸爸的臉頰，然后咯咯笑著。

    莫辰也笑了，聽到孩子們叫爸爸，沒有做過父親，無法體會到這種喜悅的情感，這一聲爸爸像冬日里的暖陽般灑向冰冷的世界，暖了萬物。

    ***

    孩子十六個月，走路都很穩(wěn)，走穩(wěn)就喜歡跑，家人看得更緊，生怕小寶貝們磕絆到。

    這時，江小源跟莫辰商量，抽時間去拍婚紗照吧。

    拍攝地址是莫辰選的，江小源知道，絕對不是他能選出來的，他只好說是同事給的建議，說這家是寧海最好的婚紗攝影。

    他知道詢問別人給她驚喜，她很開心。

    早上給孩子穿好衣服，莫辰開著車，后排兩個小寶貝坐著安全坐椅，江小源坐在前排，時不時回頭跟兩個孩子說話。

    “開心，你喜歡拍照嗎？”

    開心話說得不全，但基本的都能說，聽到mama問話，把小腦袋抬起，奶聲奶氣的說：“喜歡。”

    “快樂，你喜歡拍照嗎？”

    快樂咯咯笑著，小手比劃著，看起來十分開心了。但就是不太喜歡說話，偶爾能冒出幾句，還挺驚喜的。

    “我們快樂就是不喜歡說話，她是不是懶啊，什么都比開心晚一些。”

    莫辰通過后視鏡看向兩個孩子，快樂在笑，開心沒什么表情，“可能女孩子都這樣吧。不需要什么都早一步，男孩子應該早些懂事?！?/br>
    “開心才還不到一歲半，你別對他太嚴厲，你太寵著快樂，她總欺負開心?！?/br>
    “男孩子就要嚴厲一些，女孩子多寵一些挺好的，你不也是寵著長大的?！?/br>
    “你要把她寵成我這樣，你放心嗎，我媽擔心半輩子，把我推給你才算放心?！?/br>
    “在我眼皮子底下，即使寵著長大，也不會太cao心，你cao心的太早了。”

    江小源聳肩，轉(zhuǎn)頭看著寶貝們：“一會拍照的時候要乖乖的?！?/br>
    開心點頭，說了一個字，“乖?！?/br>
    快樂跟著哥哥學，軟軟的糯糯的，女娃娃音，特別好聽的也說一個字：“乖。”

    江小源把結(jié)婚時候的婚紗帶來了，婚紗照就穿他們自己的，雖然他們的也不錯，但還是喜歡她自己設(shè)計的。

    婚紗照就他們倆拍的，拍了幾個場景，然后把兩個孩子也叫上，開心穿著小小的西裝，扎了個領(lǐng)結(jié)，快樂是粉嫩嫩的公主裙，乖巧可愛軟軟糯糯的樣子，已經(jīng)讓工作人員都圍前圍后的逗他們。

    快樂還好，開心貌似不太喜歡，臉上沒什么表情。

    江小源把開心抱起來，走到一邊偷偷問他：“你不高興？”

    開心環(huán)上mama的肩膀，悶悶道：“吵?！?/br>
    江小源噗哧一樂：“跟你爸一樣，別從小就板個臉，要開心哦，你叫開心，也要開心。”

    開心乖巧的點點小腦袋，但還是不開心。

    快樂很高興，人多的時候熱鬧起來她看著大家都沖她笑，她就笑。

    江媽陪他們來的，看著快樂的模樣說：“跟你小時候一樣，走哪都笑，可招人喜歡了。”

    “開心更乖，比快樂聽話?！?/br>
    “都乖，我的小乖乖們，讓外婆抱抱?！?/br>
    “可能是玩累了，拍完這里讓他們睡會兒。”

    拍照用了一天，兩個孩子累得倒在外婆和阿姨懷里睡著，外景她說不急，就先拍室內(nèi)，外景等有時間再說，她想去其它地方拍。

    婚紗照一個月出來的，她開車取回來，客廳里掛著最大的四人照。

    莫子惜來時，嘖嘖稱贊：“頭一次見婚紗照還帶孩子拍的，你厲害?！?/br>
    “你什么時候拍？”她問莫子惜，莫子惜跟紀寧也要結(jié)婚了，就選在十月份，眼看日子就到了，他們的婚紗照也沒拍。

    “紀寧在國外，以后再說吧?！?/br>
    “孩子太小，沒辦法給你們做花童。”

    “怎么不能，就是走路慢點，走不好容易摔倒，我等著他們，咱們慢慢走?！蹦酉ё哌^去抱起快樂，“快樂寶貝，給干媽當花童好不好。”

    江小源糾正她，“jiejie，jiejie，你個傻妞別想洗腦?！?/br>
    快樂摟著莫子惜的脖子，甜甜地叫了一聲：“jiejie?！?/br>
    莫子惜嘴角一抽，轉(zhuǎn)頭瞪向江小源：“你要氣死我啊?！?/br>
    江小源聳肩：“跟你小叔說去，別想洗腦我們快樂。”

    江小源走到外面去找開心，快樂rourou的小手指摸著莫子惜的耳環(huán)玩，貌似很喜歡。

    “快樂喜歡這個嗎？”

    “喜歡。”

    “干媽送給你好不好？”

    快樂拍著小手高興的鼓掌，莫子惜摘下耳環(huán)，“叫干媽?！?/br>
    江小源進來就見莫子惜在蠱惑快樂，快樂伸手去抓，小嘴里一直叫著，jiejie，jiejie，jiejie……

    莫子惜生無可戀臉，求著兩個小寶貝，叫姐干媽有這么難么？干媽，干媽，干媽，不是jiejie……

    可兩個小寶貝壓根不理她的訴求，jiejie就是jiejie，mama教的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