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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楚辭已經(jīng)忘記了他之前一時糊涂答應(yīng)過什么,但顯然楚辭的記憶力很好,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少年用渴望的亮晶晶的眼神瞅他,就差搖搖尾巴了:“你來不來?” 景木榆咬牙堅定意志。不能為美色動搖…… “哥,復(fù)出吧!”小奶狗又誠懇地發(fā)言了,大眼睛眨巴眨巴,又喊了一聲:“哥!你答應(yīng)我的?!?/br> 景木榆被奶狗二連狙擊得當(dāng)場去世。他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字,企圖負(fù)隅頑抗一下:“他們也沒邀請我……” “哥,”楚辭一聽就笑了:“肯定邀請了,依據(jù)我的經(jīng)驗,他們新戰(zhàn)隊招人都是聯(lián)系天梯前十前二十批量撒網(wǎng)的,你看看消息嘛。” 景木榆抱著最后的希望掏出手機,翻了翻消息盒子。果不其然,有一條陌生號碼的未讀消息,一模一樣的內(nèi)容和海報,“WTF俱樂部絕地求生分部誠邀您的加入……” 他心緒一團(tuán)亂麻,將那條短短的信息反反復(fù)復(fù)地翻看,手指無意識地機械滑動,也沒看進(jìn)去幾個字,就是盯著發(fā)呆。期間楚辭一直用那種專注又執(zhí)著、熱情且期待的眼神看著景木榆,希望他的眼睛能替他表達(dá)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哥你快答應(yīng)吧求求你了”“我們什么時候一起去俱樂部報道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這些信息。 五分鐘后,景木榆將手機放回了口袋里。 拼了。他一腳踹上了心里三年來苦心經(jīng)營、如履薄冰駐立的厚厚圍墻,聽見它轟然坍塌的聲音。他和楚辭對視,男人目光沉靜,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說:“好?!?/br> 楚辭差點跳起來表演一個歡呼雀躍。然而景木榆按住了躁動的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去,他開始用比他多三年的社會經(jīng)驗和理智安排最佳行程:“先跟芝士官方請假,然后訂去L城WTF基地的票,等簽約了職業(yè)和芝士的合同估計會有變動,這個可以回來再詳談。一來一回事物交接起碼要請五天假……” 楚辭坐在椅子上聽景木榆講,一臉崇拜,“嗯嗯嗯”地點頭。景木榆真的覺得他像條幼犬,沒忍住笑,把他頭發(fā)揉了一把,手感不錯:“看你之前微博,有挑染過?怎么染回黑色的了?!?/br> “啊,”楚辭作回想狀:“染的時候年少輕狂,覺得自己帥慘了。然后16年不是被killer嘲諷了嘛,然后就有個中二念頭,覺得黑發(fā)才是原汁原味中國人,一氣之下就又染回黑的了。哥你喜歡?那我再去挑一下?” “不用,”景木榆制止了他:“就是有點好奇。繼續(xù)說吧,我還是得先回家一趟,收拾行李,還得跟WTF說一聲我們接這個邀請,明天就可以過來,再談?wù)劷酉聛怼?/br> 楚辭道:“哎哎,哥,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東西跟你的車走,反正x城小,也沒有機場,到時候還是得到你那邊去……哥你會給我個蹭順風(fēng)車的機會吧?” 最后他好說歹說景木榆等了他一個小時,他飛速收拾東西拖著個小行李箱跟上了景木榆的車。在跟WTF俱樂部那邊交接的過程中,那邊的人表示可以馬上訂下午的機票讓他們來L城的分部報道,因為WTF絕地求生項目是剛剛誕生的,隊內(nèi)空虛急缺人才,如果兩人的水平達(dá)標(biāo),可以直升一隊。 拿著身份證過安檢的時候,景木榆還有種不真實感。三年前,他背負(fù)巨額債務(w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落下,將過往的輝煌和榮耀全數(shù)拋棄,渾渾噩噩;而現(xiàn)在,他卻拿著一張回到L城的機票,將過往的路逆向走回去,他要重新開始中斷的電競夢了。 飛機起飛,舷窗外白云掠過,景木榆透過被推開的窗戶往外看,看見一碧萬頃的藍(lán)天,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如獲新生。 第17章 他們落地L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按著地址找到了WTF絕地求生的分部。這個分部建在WTF俱樂部主建筑的旁邊,相隔并不太遠(yuǎn),他們站在一塵不染的玻璃門前,那扇門就自動往兩邊分開了。WTF整個俱樂部都被精心翻修過,室外看高低建筑群起伏錯落,夜幕下宛如一個星級賓館;室內(nèi)裝修得宛如高端商業(yè)樓接待大廳。景木榆左右看了一看,覺得除了右邊墻根的一字排開的五臺電腦外,簡直不像一個電競俱樂部。 大廳里很空曠,只有前臺里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她戴著一頂有surpreme方塊紅標(biāo)的白色棒球帽,帽檐下滾出她烏黑微卷的長發(fā),鋪在窄窄的肩頭;oversize的短袖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兩條細(xì)瘦的手臂從袖子里穿出,手肘支在潔白的柜面上,整個上身懶懶地往前傾。她右手捏著一支Christian Louboutin口紅,金碧輝煌的殼子形狀像個蘿卜,左手拿著一塊小鏡子,正對著鏡子補妝,鮮艷的顏色抵在柔軟的唇面上仔細(xì)按壓。 景木榆走過去,她懶洋洋地抬頭,每一根睫毛上的睫毛膏都均勻,妝容精致得無懈可擊,豐潤的嘴唇鮮紅,眼睛仿佛會放電。景木榆禮貌地笑了笑,低聲道:“您好,我找林不語。” 女人眨了眨眼,撐著柜臺站起來,撥了撥海浪般的長發(fā)。她也笑,笑里有一種無法逼視的氣場,道:“我就是。” “……”景木榆看著她,短暫地怔住了。 楚辭的表現(xiàn)就比他直白得多,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這個精致而美麗,像個前臺接待的女人,問道:“你就是WTF一隊隊長林不語???” 微信聯(lián)系的時候兩邊都沒有發(fā)語音,靠打字溝通,林不語這個名字又比較中性化,兩人都沒想到一隊隊長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