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臨靜靜看了一會兒。

    “對了?！碧菩潜焙鋈晦D(zhuǎn)過臉來，漂亮的眼睛看著他，頓了下，“你……睡里側(cè)還是外側(cè)?！?/br>
    不等方臨回話，他抬手把衣服脫了下來，套上T恤：“你外側(cè)吧，上下床方便一點。”

    方臨嗯一聲。

    “你收拾吧，我先去洗澡了?！碧菩潜鄙炝藗€懶腰，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方臨沒說話，看著他關(guān)了門，半天才閉了閉眼，拉出把椅子坐下了，松一口氣。

    ……幸好視線收得及時。

    唐星北洗澡很快，沒一會兒就擦著頭發(fā)出來了，領(lǐng)口被脖頸間的水洇濕了一些，眼睫清透：“去吧，有需要幫忙的叫我?！?/br>
    “好?！?/br>
    但方臨大概是平時打架帶傷帶習(xí)慣了，不管是自己洗澡或換藥都十分熟稔。

    他換藥的時候，唐星北就趴在一旁看著。

    忽然開口：“哎。”

    方臨沒抬頭，發(fā)梢濕沉：“怎么了?！?/br>
    唐星北猶豫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你以前……為什么經(jīng)常打架？”

    方臨扣著盒身的手一停，抬起眼。

    “你要是不方便就別說了。”唐星北有些尷尬。

    “也沒有。”方臨又垂下視線，語氣十分平靜，“大多都是被迫?！?/br>
    “哦?！碧菩潜笨此谎?。

    屋里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只有桌子上的臺燈在暖黃地亮著，窗外偶爾有自行車叮鈴鈴地過去，混著蟬鳴，十分安靜。

    方臨很快就換好了藥，把盒子一收，剛要去纏紗布，唐星北忽然一腳蹬著椅子滑過來：“我?guī)湍??！?/br>
    方臨瞇瞇眼，也沒說什么，把紗布遞給他。

    唐星北把紗布覆在他手臂上按住，開始仔細(xì)地纏紗布。

    可能是剛洗了澡的緣故，方臨的皮膚有些涼，按在手心里有種溫潤的感覺，很舒適。

    藥上了四五天，傷口的血痂已經(jīng)結(jié)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猙獰的傷疤，在冷白的皮膚上十分醒目。

    唐星北皺著眉，指尖小心地在傷口邊的血痂上摩挲片刻，這才收回手，繼續(xù)包扎。

    他低著頭，于是沒能看清方臨眼中忽而洶涌的暗色。

    一直纏到血痂看不清之后，唐星北才伸手剪掉紗布，綁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jié)，松一口氣：“行了?！?/br>
    他抬起頭，撞進(jìn)方臨的目光，一愣：“……怎么了？”

    “沒事?！狈脚R迅速收回視線，伸手按滅了臺燈。

    “臥槽你關(guān)燈干嘛這黑燈瞎火什么都看不見啊！”

    看不見就對了。

    方臨在黑暗里飛快地扯了下褲腰，接著窗外昏暗的月光轉(zhuǎn)身上了床，冷漠地說：“睡覺。”

    唐星北小聲罵了句cao，卻也懶得再爬上爬下地關(guān)燈，于是就這么摸索著往床上爬。

    “收收腿?！彼焓滞屏送品脚R。

    窗外的月色很好，但也就只能勉強(qiáng)照得見床邊的輪廓。

    唐星北看不清床上的人，于是小心地伸手往前探，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東西，隔著布料有些硬，他皺眉抓了抓。

    “……松手?！狈脚R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偏沉，帶著一絲急促。

    唐星北一呆，迅速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東西，頓時手心都燙了起來，驚得連忙收回手，震驚：“……cao！”

    “cao什么cao，我都還沒激動?！狈脚R已經(jīng)飛快地坐起了身，擰眉看他。

    眼睛已經(jīng)慢慢適應(yīng)了黑暗，唐星北側(cè)過臉，能清晰地看見他偏狹而深的眼睛，眼睫長密。

    他連忙移開目光，喉間動了動：“不好意思?！?/br>
    方臨看他一眼，半天才說：“沒事。”

    唐星北飛快地上了床，在里側(cè)躺好了，瞪著天花板。

    過了約有幾分鐘，才隱隱覺出不對來：“等等……你怎么忽然石更了？”

    方臨眼睫顫了顫，依舊閉著，語氣十分平靜：“你要是被人摸一下也硬?！?/br>
    “……哦?！碧菩潜钡亩夂龆行┌l(fā)燙。

    他悄悄側(cè)了側(cè)臉，借著窗邊的光看一眼方臨，猶豫：“可是……我摸之前它就……”

    “你是想要試試嗎？”方臨打斷他，閉著眼像是有些不耐煩地擰起眉，“不然我摸你一下你看看能不能石更？”

    他語氣冷漠，唐星北不爽地擰眉罵了句神經(jīng)病，從枕頭邊摸出手機(jī)來，轉(zhuǎn)過身玩兒自己的手機(jī)去了。

    等人重新安靜下來，方臨才一身冷汗地松了口氣，慢慢睜開眼。

    幸好唐星北腦子常常短路，要是他再堅持不懈追問下去，今晚恐怕都難以收場。

    該怎么回答？

    難道直接說是看你的鎖骨肩腰腿看硬了……唐星北估計要抄起椅子跟他打一架。

    方臨心底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又閉上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郊外別墅區(qū)這邊住的大多都是些養(yǎng)老的人，出了街道，斜對面挨著公園就有個大廣場，天一亮就開始有老頭老太太聚著跳舞遛尿聊天，十分熱鬧。

    唐星北就是被一陣廣場舞的“hey大家跟我一起來！”給hey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記得這是在哪。

    接著就感受到身側(cè)的一片溫?zé)帷?/br>
    方臨應(yīng)該是還沒醒，呼吸清淺，正側(cè)過臉來對著他，合著的兩扇眼睫近得清晰可見。

    唐星北莫名其妙地放輕了呼吸，多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