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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言頓時松了口氣,雖然他知道俞向北不是那種會抱有很高期待,如果結(jié)果不理想,就會各種怨天尤人的人,但還是會有些擔(dān)心。 藝人一旦飄了或者怨天尤人,那問題就大了。 見他這么說,管言頓時就放心了――俞向北不管多紅,始終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人。 于是,他又說:“最受歡迎男演員你拿到的概率有百分之八十,連續(xù)兩部大爆劇,現(xiàn)在最熱的劇還是《最后的伙伴》,這個獎拿到的可能性很大。但最佳男主角這個獎項就難說了,今年上半年董億拍得那部劇成績還不錯,他年紀(jì)不小了,你又是新人,獎落到他的頭上,你也不要太失望?!?/br> 俞向北掩飾的楚郁這個角色拿獎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那么開朗的一個人,因為楚郁這個角色,差點將自己給演得精神失常。 可以說他是完完全全演出了這個角色,拿獎的水平是絕對夠了。 但確實還年輕,轉(zhuǎn)型之后才拍了兩部挑大梁的劇本,雖然都爆紅了,可到底還是個新人,運氣好點,競爭不激烈的時候,他絕對能拿獎。 偏偏演戲多年的董億今年也演了男主,而且數(shù)據(jù)還過得去。 那數(shù)據(jù)在《最后的伙伴》面前是不夠看,但對于他們這種正劇而言,那樣的數(shù)據(jù)也算相當(dāng)不錯了。 如果主辦方更看重尊重老演員,那這次的獎就是董億。 最近參加的活動不少,主辦方恭維俞向北,都說他這次拿到視帝的可能性非常大。 俞向北年紀(jì)好小,管言怕他心理失衡。 好在,小北還是那個小北,不管當(dāng)初他們初遇時的低谷,還是現(xiàn)在的高峰,他一如既往。 “放心?!庇嵯虮睂苎月冻鲂θ荨?/br> 臘月二十五,第二天出席頒獎典禮需要的禮服已經(jīng)送到了齊斯湛家里,那是一個奢侈品牌的新款。 俞向北是他們家代言人,衣服也是他們家提供的。 他沒有在家試衣服,在齊斯湛以為他去參加活動的時候,他和盧女士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哪兒?”俞向北聲音帶著好奇,視線看著面前的房子。 這房子也在京郊,長安路128號。 房子非常不錯,但位置卻比較僻靜,這小區(qū)住著的人也都是非常低調(diào)安靜的人。 所以俞向北跟著一路過來,除了車子,就沒有遇見幾個人。 他眼神帶著疑惑,明明是和盧芹約見,結(jié)果她竟然帶他來到這個小區(qū)。 “你不是說你想知道阿湛和你分開的那幾年到底是怎么過的嗎?”盧芹聲音輕輕。 說話的時候,她走到門口,用鑰匙打開了這扇門。 俞向北腳步頓了頓,有些遲疑。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他感覺有種不敢踏進這門的感覺…… 那開著的門,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巨獸。 “小北,進來吧?!北R芹的聲音將他從失神的狀態(tài)喚醒。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邁了進去。 這房間和他想象中差距很大,里面很空,家具非常簡單,桌上還落了灰,顯然很長時間沒人住在里面,也沒人打理。 俞向北抬腳,他的腳步很輕,緩緩朝著里面走去。 “我和阿湛的爸爸年輕的時候從未好好相處過,早些年我們一見面就吵,后來我們連吵架都不想吵,看見對方就厭煩。他是我最喜歡的男人類型,我也不是他心儀的對象,可偏偏這樣的我們,因為家庭需要,結(jié)婚了。”盧芹輕聲說著。 她的腳踏上樓梯,干凈昂貴的鞋子在上面留下腳印,“這房子自從你搬到阿湛家后,就再也沒人住過了,他也不準(zhǔn)別人進來。走吧,咱們上去?!?/br> 俞向北認真聽著,而后緩緩抬腳,跟了上去。 “我和他爸熬到我爸去世,熬到他的私生子已經(jīng)十二歲,熬到老爺子松口,才總算在他高二的時候離婚。離婚的時候,我們歡歡喜喜分開,他回歸他□□,我去尋找我的新生活?!北R芹笑容苦澀,眼神帶著內(nèi)疚。 俞向北心口抽疼。 盧芹和齊爸都是不幸運的,明明一點都不喜歡對方,卻因為婚姻綁在一起,還被要求有了一個孩子――一個不被他們期待的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各自可以解放,自然是歡歡喜喜離開,終于可以奔赴自己的新生活。 兩人都厭惡對方,也沒有互相對不起,只不過煎熬了一些年后,一起解脫。 可他們的孩子呢? 齊斯湛呢? 他們奔赴新生活,齊斯湛又怎么辦呢? 俞向北沒有問,盧芹繼續(xù)說:“我們總算解放了,各自在外野了一年,我知道我們的兒子轉(zhuǎn)學(xué)了,轉(zhuǎn)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讀一所陌生的學(xué)校。我們沒有在意,讀書對齊斯湛而言,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要學(xué)的課程,私教都已經(jīng)教給他了。” 他們走到主臥的門口,盧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 她閉上眼睛,輕聲說:“我和他爸相處最和諧的一段時間,就是齊斯湛住在這兒的日子。我們不再吵架,看著對方也不再厭惡,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已經(jīng)沒資格抱怨了。” 俞向北看著盧芹突然有些垮下的肩膀,明白了――應(yīng)該抱怨的其實是他們的兒子。 他們不幸,因為他們而不幸的齊斯湛,同樣痛苦。 “小北,你知道我和他爸從外地趕回來,見到一個已經(jīng)宛如半死的兒子時,我們那時候是什么心情嗎?”盧芹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