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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衍往后靠了靠,“我難道是為了讓他領(lǐng)我的情嗎?” “就算你想讓他領(lǐng),他也不領(lǐng)啊……”關(guān)航小聲地吐槽了一句,“老板你知道的吧?在所有人眼里,五年前都是你背信棄義,置組合和隊友于不顧。外人都這么想,又何況是當事人?” “我知道,你不必一次又一次刻意提醒我?!北⊙艿纳ひ裘黠@低了下去。 關(guān)航無奈地轉(zhuǎn)身,“我不是刻意提醒你,而是……老板你就沒想過,要把當年的事實真相都說出來嗎?” “你不說,永遠沒有人知道當時你經(jīng)歷了什么,也沒有人明白你為了保護姜意,為了保護你們組合到底放棄了什么,他們只會——” “關(guān)航?!北⊙苊夹奈Ⅴ?,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第一,我做出的選擇我自己承擔,時過境遷沒必要拿這個來博取同情或者別的什么。第二,當年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我還沒揪出來,我不能拿他冒一點點的險?!?/br> “……行?!标P(guān)航朝天翻了個白眼,“您是老板,您怎么說都是對的!那您就忍著吧,看看您的心肝寶貝能不能被您打動吧。” 薄衍反手一個枕頭扔過去,“關(guān)航,你他媽少給我陰陽怪氣的?!?/br> “是我陰陽怪氣嗎?兩年前的那一次你不記得了嗎?我去找姜意時他怎么說的來著?哦——他人死了嗎?沒死的話不要找我,死了我也不會去吊唁?!?/br> 小貓兒的冷酷無情被學得十成十像,薄衍的膝蓋處再次傳來針扎似的疼痛,連帶著心臟都涌起了一陣鈍痛。 “夠了……”他閉了閉眼睛,“關(guān)航,你不了解他,是我傷他太深?!?/br> “您了解,您了解您怎么不敢跟他說五年前的真相?憑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就——” 手機鈴聲響起,話音戛然而止。 門口的姜意動了動僵住的手指,微微用力推開虛掩的病房門,“五年前什么真相?” “幺兒?”薄衍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什么時候來的?” 姜意冷冷地盯著他,“五年前什么真相?” “沒什么,你聽錯了。”薄衍將嗓音壓得極低,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你來看我嗎?” 姜意依舊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瞳清澈明亮,眼神卻尖銳冷漠直指人心。 就在薄衍快要扛不住的那一秒,他挪開了視線,“看來你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還沒等他轉(zhuǎn)身,病床上的薄衍忽然悶哼了一聲,“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呢?” 關(guān)航:???您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姜意蹙了蹙眉,“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的名詞很專業(yè),我也聽不懂,就是如果不好好養(yǎng)傷,可能這條胳膊就廢了吧……” 關(guān)航大驚失色:“老板!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剛才說離腸子遠著呢啥事沒有!” 薄衍:…… 他一記眼刀飛過去,關(guān)航這才后知后覺地捂住了嘴巴。 “我是怕你擔心,才故意說得不嚴重?!北⊙艿恼Z氣愈發(fā)虛弱,“算了,真廢了就廢了,反正我也不靠胳膊吃飯?!?/br> “難道薄老師吃飯都是全自動?”姜意忍不住嘲諷了一句,“醫(yī)藥費我會出,這個人情我也會還?!?/br> “醫(yī)藥費不用你出,人情也不用你還?!北⊙芤凰膊凰驳啬曋拔覝蕚浠厮奚崃?,如果你能陪我一晚就好了,今晚行動肯定不會太方便?!?/br> 男人失血過多,整個人都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攻擊性也減輕了大半,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時,竟然隱隱生出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 就像是……像是一只生了病還使勁沖你搖尾巴的大型犬。 姜意眉心一動,一時沒吭聲。 “雖然醫(yī)生說打了石膏不能隨便動……沒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北⊙艿纳ひ粼俅蔚吐湎氯ィ鋈簧駛骸澳慊厝グ?,我沒事?!?/br> “你的經(jīng)紀人會照顧你?!苯庹Z氣生硬地勸道,“你最好先別出院?!?/br> 如果薄衍的胳膊真的出了什么問題,別說粉絲會怎么樣了,就是節(jié)目組也不會放過他。 “關(guān)航他馬上就要回公司了。”薄衍給了經(jīng)紀人一個眼神,故作堅強道:“沒事,我可以的。” 關(guān)航:……老板,您是最近太久沒演戲,戲癮上來了當場飆戲嗎? 令人窒息的一段沉默后,姜意終于松口,“走吧,先辦出院手續(xù)?!?/br> 節(jié)目組雖然很害怕,但薄老師不愿意在醫(yī)院待著,工作人員只好把人送回宿舍。 這是姜意第一次踏進導師的宿舍。 雖然說是和練習生同吃同住,但導師畢竟是導師,尤其是像薄衍這種咖位的導師,節(jié)目組怎么也不可能怠慢。 獨立的豪華套間,性冷淡的裝修風格,整個房間整潔又干凈。 姜意站在門口,遲疑了兩秒,男人立刻轉(zhuǎn)過身催促道:“進來吧?!?/br> 像是怕他突然反悔跑了。 做足了心理準備,姜意踏進了陌生的領(lǐng)地。 進門的一瞬間,鼻尖登時嗅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和薄衍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他站在客廳里,略有些手足無措,“你……你要喝水嗎?” 重逢以來,他們每一次的對話都在針鋒相對,幾乎沒有這樣平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