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病嬌小倌完顏色(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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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計引著郝甜和胖牛一路向里,直到—— 出了抱菊館的另一個后門。 這一路,不是后廚通往包廂的路,因為沒碰見一個上菜的伙計。 這會兒正值飯點(diǎn),而抱菊館的生意很不錯,可不會沒人上菜。 郝甜是據(jù)此而推斷出來的。 伙計引著郝甜二人沿著一條鵝卵石小道繼續(xù)向前走,一路分花拂柳,最后走到了河岸邊。 郝甜這才知抱菊館的后面還有一個園子,園子外還有條河。 河岸邊有個小小的碼頭,一葉烏蓬小舟??吭谂浴?/br> 伙計把郝甜和胖牛請上烏蓬小舟,“二位客官,接下來,船夫會為二位帶路。 郝甜看一眼那長得受氣滿滿的船夫,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的船夫。 坐進(jìn)了烏蓬小舟之內(nèi),船夫熟稔地?fù)未?/br> 大概一刻鐘的功夫,烏蓬小舟停了下來,“二位客官,到了,請隨小的來?!?/br> 郝甜和胖牛走出來,看到眼前奢華的畫舫。 畫舫上放下一張木梯子,幾人順著走了上去。 站在畫舫的甲板上,郝甜回身舉目四望,才知道這里不止一艘畫舫。 簡直是畫舫林立! 先前還疑惑為何抱菊館不在煙花柳巷之所。 原來,它也是在的,只不過它不是在屋舍林立的深巷之中,而是在一處畫舫集結(jié)之地而已。 畫舫白日幾乎都是關(guān)著門窗不做生意的,晚上才是它的主場。 “二位客官里面請。”先前的船夫依舊在前帶路。 幾人走到這艘畫舫的正門處。 門上有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千蕊抱菊舫”五個大字。 她心中狠狠地惡寒了一把。 也挺佩服取這個名字的人。 千蕊抱菊? 呵呵呵…… 郝甜不厚道地笑了…… 千蕊抱菊舫有三層,幾十個雅間。 樓層越高,雅間的消費(fèi)也越高。 郝甜現(xiàn)在家里有礦,不差錢了,所以,大手一揮,挑了個最貴的千蕊天字號大雅間。 船夫熱情地將郝甜和胖牛請進(jìn)雅間。 這個時間點(diǎn),舫內(nèi)大多數(shù)人都在休息,偌大的畫舫里沒看到幾個人。 船夫一路走,一路給郝甜二人做介紹。 郝甜這才知道三樓雅間的名字都是千蕊打頭,二樓是百蕊打頭,一樓就是十蕊。 根據(jù)雅間的不同,相應(yīng)伺候的小倌也就不同。 嗯,這千蕊抱菊舫不管是取名還是配備,果然都很簡單粗暴。 很對郝甜的口味,是她喜歡的調(diào)調(diào)。 等郝甜和胖牛進(jìn)了千蕊天字號大雅間,船夫就退了下去。 二人就往雅間里打量。 好歹是千蕊抱菊舫的“總統(tǒng)套房”,裝潢奢華自是不必說。 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透著一股肆意風(fēng)流之感。 黃梨木的書桌上有張才完成一半的山水畫,畫風(fēng)空靈而隨性,將山水間的神秘和自然展現(xiàn)無疑。 長方形的小幾上有一尾古琴,一旁的古樸小鼎爐里燃著熏香,青煙裊裊,如夢似幻。 正方形的小幾上擺著一局殘棋,黑白兩子漫不經(jīng)心地攻守,看似雜亂無章,卻又?jǐn)澄也蛔專幌嗌舷隆?/br> 一旁的書架上擺著些附庸風(fēng)雅的詩詞歌賦,也有些話本子。 郝甜隨手拿了個話本子,往小幾對面的美人榻上一躺,翻開話本子瞧著。 才瞧一眼,郝甜就樂了…… 竟然是本男男那啥的圖冊。 腐女的世界,歡樂多??! 郝甜翻著話本子,根本停不下來,余光瞄到不遠(yuǎn)處的架子床,瞧著其上的紗幔層疊,朦朧飄逸。 她想著,那啥的時候,應(yīng)該挺有一番風(fēng)味。 話本子上的人物都是寥寥簡筆,不算露骨,意在朦朧之美。 郝甜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了百里羨的那張臉,更加不受控制地把百里羨的臉代入到了話本子里的人物之上。 然后…… 郝甜只覺得鼻頭微熱。 她她她—— 竟然流鼻血了! “胖……胖牛??!”郝甜仰著頭,喊著胖牛。 卻沒聽見胖牛答話。 一張蒼白惹人憐惜的臉,出現(xiàn)在郝甜的眼前。 郝甜仰頭,那人低頭,二人目光互視。 哪里來的受氣滿滿的小哥哥? 我家胖牛呢? 郝甜疑惑地眨了眨眼。 “流鼻血后不能仰頭,要保持頭部微微前傾。”受氣滿滿的小哥哥輕聲細(xì)語道,還遞給郝甜一方錦帕。 “……”郝甜沒有隨身帶帕子的習(xí)慣,她喊胖牛也就是想要找塊干凈的棉布之類的來捂住鼻子。 既然眼下有帕子了,郝甜也不挑剔,她伸出右手接過錦帕捂在鼻子下方,左手的食指捏在鼻翼兩側(cè),再慢慢地從美人榻上坐起,微微向前傾身。 止鼻血的正確方法,郝甜不是不會,只是她這鼻血來得突然,她沒有帕子在手,想著要是把身上的華服弄臟,免不得被人笑話,這才向后仰的。 受氣滿滿的小哥哥見郝甜動作利落,也就沒多說什么,只是讓站在門口的小廝去取冰塊。 小廝很快去了冰塊過來。 受氣滿滿的小哥哥用另一方錦帕在冰水里浸濕,在擰至半干,遞給郝甜。 對方還未說話,郝甜已經(jīng)會意,她接過濕錦帕,換了先前的干錦帕,再濕敷在鼻子上。 冰濕敷的低溫傳到鼻子上,可以讓鼻粘膜收縮,促進(jìn)血管收縮,從而止血。 半刻鐘后,郝甜的鼻血就止住了。 她就著冰水整理了一番儀容,就又是個唇紅齒白的“小美男”了。 這一番鬧得挺尷尬,所以,在小廝端著冰水盆出去之后,雅間內(nèi)頓時靜謐無聲。 “咳咳——”郝甜只得假裝咳嗽了兩聲,再開口,“多謝公子,不知公子是?” 這話留了余地,郝甜雖然有猜測,卻沒那般問。 倒是這位受氣滿滿的小哥哥一點(diǎn)也不覺尷尬和別扭,直接自我介紹道:“奴復(fù)姓完顏,單名一個色字,是這的頭牌。” 郝甜:“……” 完顏色? 這個名字果然符合小倌館的風(fēng)格。 對方如此直白大方,這下,反倒郝甜覺得自己挺小家子氣的了。 “客官是想聽奴撫琴呢?還是看奴作畫?或是讓奴陪您下棋?”完顏色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了。 郝甜卻還未反應(yīng)過來,萌萌噠地看著完顏色那張受氣滿滿的臉。 他的五官生得精致,還有種男生女相之感,所以看上去就格外地柔美。 但他的柔美與走美妝博主風(fēng)的南榮斐又是不同的。 完顏色是病態(tài)的柔美。 他這蒼白得過分的臉色,更是將男性陰柔之色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郝甜想著,這完顏色如果不是那啥過度而被掏空了身體,就是真的生病了。 女子弱柳扶風(fēng),病歪歪的樣子格外惹人疼惜。 男子亦然。 想必這位千蕊抱菊舫的頭牌,走的便是病嬌小受的路線。 郝甜在腦中如此猜測。 “那啥……”郝甜其實是想問他,你們這的頭牌就這般好請?都不要競價什么的? 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第一次來,隨你吧!挑你喜歡的。” 那想問的問題要是真的問了出來,不免要傷人家的自尊心。 在郝甜看來,就算是個小倌,也是有自尊心的,只不過他們的自尊心底線,可能要比常人低些罷了。 完顏色倒是意外郝甜竟這般好說話。 一般來這種地方的客人,沒幾個是心理不變態(tài)的,都是變著法兒折磨著小倌們,哪有如郝甜這般的。 瞬間,完顏色就將郝甜定位在了“銀子多人傻的大肥客”這個行列。 不由得,笑容都真實了幾分。 “那就讓奴陪客官下盤棋吧!”完顏色想要試探一下郝甜。 觀棋可窺人。 一個人的棋品,可以映射這個人的性情。 “……”郝甜卻為難了,這小哥哥為何偏偏挑了個她不擅長的呢! “我不會下圍棋,要不,我教你下五子棋吧!”郝甜想到,她好歹是客,她花了銀子的,那還是她說了算吧! “五子棋?”完顏色神色疑惑,“奴竟不知還有這樣一種棋?!?/br> sao年,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郝甜感覺自己找回了主場,她走到那一盤殘局旁,大大咧咧地坐下,朝完顏色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教你?!?/br> 完顏色聽話地坐在了郝甜的對面。 “這盤殘局,還要留著么?”郝甜沒有急著把殘局弄亂。 完顏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手把殘局棋盤端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身后的軟墊之上,再從小幾之下端出一個托盤,里面有一個棋盤,兩盅棋子。 “五子棋不用猜子,你喜歡什么顏色的?你先選?!焙绿鸫蠓较嘧?。 完顏色選了與他臉色一樣白的白子。 郝甜自然就是黑子。 “我同你簡單講下規(guī)則哈……”郝甜措辭簡練地向完顏色講了五子棋的下法和規(guī)則。 二人就在棋盤上開始廝殺。 圍棋的棋盤是最好下五子棋的,都不需要臨時畫棋盤了。 郝甜回想起前世,她和幾個手下在外蹲點(diǎn)的時候,若是在荒郊野外,戈壁沙漠那種地方,覺得無聊了,就用隨身軍刀在地上畫棋盤,下五子棋,打發(fā)時間。 幾個人兩兩互換,廝殺幾盤。 下棋可以讓人集中精神,不容易犯困,在漫長的蹲點(diǎn)等待過程中,頗有助益。 郝甜和完顏色下了一盤五子棋,雖然最后是她贏了,但她卻發(fā)現(xiàn),完顏色絕對是個“下五子棋”的可造之材。 “客官睿智過人,奴實在佩服?!蓖觐伾Q贊郝甜。 郝甜不管他這話真假,都是笑著受用,誰都喜歡被夸?。?/br> “還要再來么?”郝甜問。 “自然?!?/br> 完顏色開始收回棋盤上的棋子。 郝甜卻是看向門外。 這千蕊天字號大雅間原先在郝甜同胖牛進(jìn)門之后,就被那個退出去的船夫關(guān)上了門,而郝甜進(jìn)門后只顧著打量雅間內(nèi)的裝潢和看話本子,連胖牛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胖牛是自己出去的,因為憑胖牛的功夫和噸位,大概沒人能悄無聲息地?fù)镒咚摹?/br> 郝甜猜測胖牛要么是內(nèi)急,要么就是看到什么感興趣的人或事,才出去的。 而在之后,就是完顏色悄無聲息地進(jìn)來了,大門就一直敞開著了,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小半個時辰了。 但是胖牛卻還沒回來。 郝甜就有些疑惑了。 如果胖牛是因為內(nèi)急才出去的話,早解決完回來了。 這么久不回來,想必不是這個原因。 那究竟是什么熱鬧,讓他看了這般久,還不回來? “客官,可以開始了?!蓖觐伾诤绿鹂粗T口走神的時候,已經(jīng)收回白子和黑子。 郝甜回神,“嗯,好,繼續(xù)下。” 二人又下了一盤五子棋。 郝甜這次有些漫不經(jīng)心,當(dāng)然,還是她贏了。 她如果不贏,那這完顏色也就不是一般人了! “不來了?!焙绿鹫酒鹕韥?,神色有些不耐。 “客官,可是奴哪里做錯了?”完顏色露出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 “……你想多了,我只是見我同伴遲遲不來,等不耐煩了而已。” 完顏色聽了此話,明顯地松了口氣。 他們這些依仗客人而活著的人,看人顏色的功夫都是一流的。 “想必另一位客官是去瞧別處的熱鬧去了,這兒的路不太好記,奴陪客官一同去找?!蓖觐伾舱酒鹕韥怼?/br> “嗯,也好?!焙绿饹]有拒絕。 二人正往門外走去,剛到門口,迎面急忙忙走來一人,差點(diǎn)與之相撞。 可不就是胖牛! “你去哪兒了?怎么急匆匆的?”郝甜見胖牛滿頭大汗,還氣喘吁吁。 胖牛看到郝甜身后有個陌生人,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就收住了勢頭,他把郝甜拉到門外的走廊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老大,我看到大將軍王跟百里羨了!”